第二十六回 故識不解舊恨 新識又添新愁

司馬鈺聽了,直覺羅汝才的話裏麵那裏有些不對勁,可一時又無法辯駁。當下不及細想,遂說道:“這些暫且不談,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如何?”“你說。”羅汝才答道。

“請你以後發誓不再練此功,不再戕害無辜童女。”司馬鈺目光直直的盯著羅汝才說道。羅汝才聽了不語,默默的在房中轉了兩圈,暗暗忖道;若不答應無影神君,他將此事在江湖上公布出來,到時我如何在江湖中立足?又如何完成我的那番大業?隻是我這功夫再有二三個童女就可突破本功第七重而進入第八重境界。到了那時,江湖上就鮮有敵手了。現在讓我罷手,豈非白日做夢?有了,不如暫且應承下來,待到了第八重,那時,司馬鈺就沒有辦法了,即使他要翻臉,自己也已不懼。想到此,故意歎了口氣,蹙眉說道:“也罷。既然兄弟如此相請,為兄豈不知兄弟的好意?我答應你,今後不再修此邪功便是。若違此言,剖心而死。隻是兄弟你卻必須答應留在老哥身邊,做我的好幫手才是。”

“羅門主一言既出,希望言而有信。若果如此,以後振乾門有事,無影必定鼎力相助。”

不覺間,司馬鈺回到嵐縣羅汝才的大營已有近十天。在這幾天裏,司馬鈺很少呆在大營,總是在嵐縣及周圍幾個鄰縣溜達。那羅汝才卻是如同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倒時不時的請司馬鈺去宴飲。

時已四月初,卻還沒有劫鏢的半點訊息,司馬鈺不禁有些焦躁,擔心去追查的那人是否出了意外。這天,司馬鈺在鄰縣一個村中的小酒館裏正喝悶酒,隻聽兩個人吵吵嚷嚷的走了進來。聲音有些耳熟。那兩個人一走進來,看到司馬鈺,都住了口。俄頃,一個聲音驚道:“無影神君?!哈哈哈,終於找到你了,我正要和你切磋一下劍術呢。”另一個略顯稚氣的聲音接道:“不是。我碰到的那個無影神君根本就沒有戴這個麵罩,這個根本不是。”“哼,江湖上誰不知道無影神君一出現就是戴著這個麵罩呢?這個就是他的標誌啊。我早說了,你碰到的那個根本不是真的,是冒牌貨。”“胡說,他根本不是冒牌的,也許是他戴煩了那個勞什子的麵罩那兩天想透透氣呢。再說,就算不是真的,也不一定比真的武功差。”司馬鈺抬眼看去,見這兩人正是“七七公子”付奇和跟自己結拜的“小火神”尉遲通 。也不知這兩個人怎麽撞到一塊了。司馬鈺卻不知道這付奇的“浣雪閣”和尉遲通 的夔門尉遲家同在四川,且是世交。當初尉遲通和司馬鈺走失之後,在大山中轉了半月,後來在河北逛了幾個月,最後回家。那付奇卻是在司馬鈺不辭而別不久就被家人尋到叫回家去。前一段時間,恰逢尉遲通的父親帶著他去拜訪浣雪閣主,那付奇是耐不住的性子,見到尉遲通到來,和尉遲通暗地裏一嘀咕,那尉遲通也是好熱鬧的,兩人一拍即合,偷偷的離家出走。在江湖上漂了些時日,聽到無影神君在山西出現,那尉遲通要和無影神君比劍,二人就結伴前來,今天恰巧在此處碰到。那尉遲通見了無影神君,卻不知道他就是司馬鈺,自己昔日結拜的大哥。而司馬鈺礙於此時,旁邊又站著一個自己看到就頭大的付奇,更不能叫破。

隻見小火神尉遲通拔出刀來,抱拳一禮說道:“無影神君,我小火神尉遲通久仰你的俠名,今日有幸得見,還望不吝賜教幾招,不知大俠肯賞臉嗎?”司馬鈺微微一笑,說道:“刀劍無情,小兄弟何必非要如此呢?”“不要緊,縱然大俠傷到我,我也決不埋怨,請大俠賜招吧。”隻見那無影神君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要我和你比試,也無不可,隻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可答應?”“什麽條件?”“就是你輸了之後,必須馬上離開此地,一日也不可停留,回到你川中家裏。如何?”“好,原來是這麽個條件啊,我答應了。”尉遲通雖然覺得這個條件有些奇怪,但粗心的他根本沒有細想,馬上就應承了。

來到屋外,司馬鈺拔出劍來,對尉遲通說道:“請小兄弟先出招吧。”“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尉遲通說罷,一招截江倒海攻了過去。司馬鈺閃身躲過。尉遲通刀勢展開,開合之間剛猛之極,連綿不絕。過了二十來招,尉遲通猛然住手,憤然說道:“無影大俠不還手,莫非以為我小火神不堪承教麽?”司馬鈺笑著說道:“小兄弟誤會了,你的刀法威猛之極,我是想多看看你這套刀法的奧妙呢。你既然如此說,那我就還手了。你注意了。”說罷,劍若浮雲,一招點了過去。那小火神尉遲通這才大喜,抖擻精神,挺刀來迎。轉眼間又過去了二十來個回合。司馬鈺趁尉遲通一招使老,劍尖在尉遲通的胸前虛點一點即退,還劍入鞘,說道:“承讓。”那小火神尉遲通滿麵通紅,卻是無絲毫憤怒不堪之色,抱拳一禮說道:“無影大俠果然名不虛傳。小火神衷心佩服。隻是我和朋友尚未用過午餐,請神君容許我們用過午飯再走如何?”

司馬鈺聽了,忍不住暗笑,這結義兄弟真是直爽的可以。當下對那在屋內看得目瞪口呆的酒店老板說道:“老板,請將你店裏的飯菜好好整治一桌,讓這位小兄弟和他的朋友好好吃一頓。這錠銀子就不用找了。”說罷,將一錠銀子扔了過去。那老板見這錠銀子可以買下整個小店,歡喜的連聲答應。司馬鈺轉臉又對尉遲通說道:“小兄弟,這頓飯我請了,吃過飯後就和你這位朋友一同回去吧。”說罷,不待尉遲通回答,身形一晃,向北馳去。那七七公子付奇始終沒有插嘴的機會,這時見司馬鈺要走,急忙叫道:“神君慢行,我還——”卻哪裏還有無影神君的影子?

司馬鈺向北馳了一程,又轉身向東馳去。他知道付奇是個好事的主兒,生怕他糾纏,所以不給付奇插話的機會。奔了一程,想這付奇怕不是那麽好打發,依尉遲通的性格肯定纏不過付奇,二人不一定那麽輕易回去。想到此,也不再回轉嵐縣大寨,折轉向東行去。行走途中,忽然想起人說過東北幾十裏外有個青雲峽風景不錯,索性拐去那兒逛逛。司馬鈺這一動念頭,卻幾乎將命扔在那裏。

青雲峽風景果然不錯。時值初夏,隻見滿山雜花生樹,藤蔓披離,山幽鬆靜,壑風生涼。半山有一個二進的小寺普蘭,山寺之主玄止,尤善玄談。司馬鈺相見之下,大為欣喜。和那寺主玄止清談了一日。待到第二日,才上青猿峰上觀賞群峰風光。

那青猿峰形似一個老猿蹲在那裏,是這附近山嶺的最高峰。司馬鈺登上峰頂,見近處林石掩映,溪壑交錯,美景如畫;遠處山巒疊嶂,雲橫天邊,一望無際。但覺得俗世客塵,為之一空;披襟當風,心曠神怡,直欲禦風而去。司馬鈺馳意良久,禁不住發出一聲長嘯。

但聞那長嘯聲如金甌,穿雲裂石,彌於無際。群峰回應,久久不絕!

“無影小賊,是哀歎自己不久於人世,為自己哭喪嗎?”一聲陰測測的冰冷語聲,如破鍾一般,打破了這裏的和諧。隨著話聲,從樹林裏現出了三個人,卻是丘萊派的“單掌開山”厲鋒、 藍麵梟”蔡恒和“一劍振河朔”董鉞 三人。適才發話之人正是那蔡恒。三人呈品字形邁步上來,正好堵住了司馬鈺下山的出路。而司馬鈺的麵前卻是一片陡崖。

司馬鈺見是他們三人,心中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笑著對三人道:“原來是你們這三個丘萊派的敗類。怎麽,做後金走狗的滋味如何?是不是被主人打了?還是被人拆了你們的狗窩?”“藍麵梟”蔡恒一聽,氣得差點沒有暈過去。原本是挖苦對方的,卻被對方罵了自己一個狗血噴頭。“你,你——”了兩聲,卻是回不出話來。“單掌開山”厲鋒冷笑一聲;“小子武藝不怎麽樣,口舌倒是惡毒。待會兒割下小子的舌頭,看是什麽長成的。”董鉞用劍指著司馬鈺喝道:“小子,你竊取本門秘籍令符在先,又讒言朝廷滅我丘萊於後,新仇舊恨,今日且與你一並算!”

“慢來。你們三個枉為一派之尊,卻好不知羞恥。當初殺兄投敵,已是罪不可赦;又夥同後金高手刺殺大明重臣,才招來滅巢之災,況且秘籍令牌是你們師兄故掌門親手交與我代管的。你們不思已過,卻好意思責怪於我?你們丘萊派曆代祖師有靈,也會提劍殺了你們三個背祖忘宗的逆徒。”司馬鈺奚落他們道。

“小子住口!不管如何,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今日你是插翅難飛!”單掌開山厲峰喝道。

“哈哈,不一定。我倒要領教領教,你們三位做了走狗之後,嘴爪比以前又利了多少。”

“小子接招!”藍麵梟蔡恒聽到此處,再也忍耐不住,挽起寶劍,縱身向司馬鈺撲去。這也是兩個師兄在此,長了膽子,否則借給他自己也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原來董鉞和蔡恒回轉本門不久,就見本州總兵奉皇命領著幾千官兵來剿殺丘萊派。丘萊派雖有一二百人,卻如何與朝廷大軍相抗?三人隻帶出了不到二十個門徒突出重圍。剩下的門徒不是被俘就是被殺。丘萊派幾百年的基業也被官兵一把火燒了個精光。三人痛心不已,推究本來,把司馬鈺恨得是要死。三人在中原已經無法落腳,就打算在後金的地盤重新開派。走到半路,恰好碰到後金使者來傳後金令諭,讓他三人務必尋到司馬鈺將其殺死。卻是皇太極聽了麻哈上人的訴說,想起以前司馬鈺進宮行刺一事,怒令董鉞三人殺死無影神君。三人讓這些剩餘弟子隨後金使者到後金去,這些弟子見此,又偷跑了幾個,隻剩不到十人到遼東去了。三人奉令,來找司馬鈺算賬,也一並了了本門私仇。他們行走至此,入普蘭寺歇腳,聞聽司馬鈺在此,就尋了過來,將司馬鈺堵個正著。

司馬鈺道聲來得好,揮劍向蔡恒反刺過去。原來司馬鈺想看看自己這些天來武功進步了多少,所以並不尋隙而退,反而主動迎上。厲鋒、董鉞怕蔡恒有失,趕緊搶步上前,夾攻司馬鈺。四人今日這一戰,卻比不得昔日在丘萊派內的一戰;蓋因司馬鈺現在不但熟悉丘萊派的劍法,自身內功,劍法又有了長足進步。司馬鈺在三人圍攻之下,雖不如當日之凶險,麵對三個一流好手,卻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厲鋒和董鉞都暗暗驚訝司馬鈺內功劍法提升之快。四人在青猿峰頂十來丈方圓的空地上你來我往,轉眼間就過了百十個回合。丘萊派三人雖然攻勢凶猛,卻也隻是壓製住司馬鈺的劍勢,卻始終不能合圍置司馬鈺於死地。司馬鈺以一敵三,內力損耗卻比三人快得多,每每欲攻蔡恒,卻總是為厲鋒、董鉞二人所救。時候一久,內力損耗極多,不禁暗驚。尤其那厲鋒的雙掌,比董、蔡二人的寶劍要厲害的多。轉眼間,四人又過了十來招。董鉞一招龍門回波,罩向司馬鈺全身,中間變招風起雲湧,寶劍幻出十來個劍尖向司馬鈺胸前襲去,猶如十數條銀蛇狂舞。蔡恒在司馬鈺身後,趁機一招鷹視四野,將司馬鈺後路封住。那厲鋒見合圍之勢將成,機不可失,一記劈空掌打向司馬鈺側翼,緊接著大喝一聲,飛身躍起,雙掌箕張,一招丘萊派絕招“鷹擊長空”向司馬鈺頭上抓去。眼見得司馬鈺似已無路可逃!

司馬鈺厲嘯一聲。董鉞但見司馬鈺全身忽然似被一道劍幕包裹,斜斜向上升去。自己和蔡恒的劍擊在劍幕上,如雨打簷鈴一般,叮叮當當想成一片。那厲鋒縱在司馬鈺頭頂,忽見一片劍影斜斜升起,沒有見過這等怪招,眼見得自己若不變招,等於是自己送死。怪叫一聲,變爪為掌,猛向劍幕擊去,同時腰中使勁,硬生生將身子橫起,扭身翻了出去。

司馬鈺這下其實也是冒險。原來此招並無上縱的變化,司馬鈺若單施此招,能否擋得住厲鋒還很難說,危機一瞬,司馬鈺才變出上縱的變招。雖然化解了危機,卻在落地後內力運行不暢,站立不穩,蹌踉了兩步。蔡恒見司馬鈺落在自己身後,轉過身來看到對手站立不穩,趁機躍過來揮劍猛刺!司馬鈺隻好勉力借勢去擋,匆忙之間,禁不住又後退了一步。蔡恒大喜,猛然跨上一大步,閃電般向司馬鈺頭上猛劈下去。這一貪功,蔡恒肋下馬上露出了空門。董鉞一見,大叫一聲不可,飛身縱來。司馬鈺身形側轉,劍如流星,在蔡恒肋間一閃而沒。蔡恒的寶劍卻貼著司馬鈺的背脊掠過,在司馬鈺的腿上劃出了寸來長的一道小傷。董鉞趕到,一劍向司馬鈺刺去,耳邊同時也響起了蔡恒的慘叫聲。司馬鈺揮劍來擋,匆忙間運力不足,擱不住對方劍上的內力,趔趄著向後退了一步。不料那厲鋒也已趕到身後,揮起一掌向司馬鈺背上拍去。司馬鈺剛才強變新招,內力衝騰,引得腳下步法已亂,隨不上劍勢,到現在還沒有調整過來。現在見厲鋒掌攻在後,董鉞又運劍向自己胸前點來,情形險惡,一咬牙,索性側轉身軀,先用手中劍去撥董鉞之劍,將左肩硬生生的受了厲鋒一掌,籍著這一掌之力,猛然加速向董鉞側過掠去,同時將劍一撥一轉,趁勢向董鉞肋下削去。而董鉞在司馬鈺晃身而過的同時,也變招削向司馬鈺的下盤。他們二人這兩招都出乎對方意料之外,但司馬鈺中招,隻是雙腿損失,而董鉞卻要搭上性命。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董鉞自然不幹。當下念頭電閃,董鉞已變削為封,去擋司馬鈺的劍招,同時向側前猛跨。雖然如此,卻在變招時仍是晚了一瞬,後背被對手劃出二寸長一條口子。而司馬鈺的一條腿上,隻是被董鉞劍劃傷了一個寸許的小口。董鉞受創,更不停留,又連跨兩步,脫開司馬鈺劍影,才轉過身來。

董鉞轉過身來,見厲鋒已經飛身越過自己,向司馬鈺追去。司馬鈺雖然又化解了這個危機,卻也被厲鋒這一掌打的氣血翻滾,幸而這兩年內功大進,沒有被當場打得骨折筋斷。饒是如此,落地之後,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戰,當下強提真氣,一溜煙向山下跑去。那厲鋒追出六十丈外,見追不上,隻得罷了,回轉峰頂,見蔡恒躺在地上,麵色慘白,牙關緊閉,也不知活得成活不成。而董鉞雖受了一劍,卻是並無大礙。厲鋒想起自己師兄弟三人,和司馬鈺每次交手,每每占盡優勢,卻總是落得損失慘重,不禁對司馬鈺更是恨入骨髓。眼見這次報仇又成畫影,隻好攜著師弟下山,先覓地療傷去了。

司馬鈺跑過一個山頭,隻覺得內力不濟,並漸有紊亂之象,又吐了幾口鮮血,心中暗驚,見前麵半山腰樹木掩映間有一個可容一人躺坐的凹洞,趕忙縱了過去,先拿出自己治內傷的藥丸,連塞了兩顆吃到肚裏,又拿出一個治療外傷的,捏碎就著草尖水珠散開,敷在肩膀上,連忙運功療傷。卻幸得丘萊派三人沒有追來。二天後,除了左胳膊還不太靈便外,左胸已經不再疼痛,內力也運轉如常,再養個一二十天,內傷就可痊愈。司馬鈺想起自己出來已經有六七天,不知道那個探聽消息的人回來沒有,想到此,就決定回轉嵐縣羅汝才的營寨,以候消息。

司馬鈺取道向南,因內傷未愈,就一路觀山賞景,緩步而行。第二天上午,正走在一條山道上,突聽道旁坡下有人哼了一聲。轉眼一瞧,隻見一人滿身血汙,伏在半坡間。司馬鈺趕緊跳到那人身旁,將其翻轉,隻見那人滿臉也是血汙,仔細一看,卻是小火神尉遲通!他心中吃驚,趕緊推血過宮,先將其救醒,又馬上喂了他一顆藥丸,問他遇到了什麽事情如此?

尉遲通睜開眼來,見是無影神君,表情又是高興又是吃驚又是有些難堪。見神君沒有責怪自己爽約之意,就把情況說了一遍。原來和司馬鈺料想的一點不錯,那七七公子付奇果真是不願意回去,說神君隻是讓小火神回去,又沒有讓自己也回去,自要繼續轉悠。小火神拗不過付奇,隻好隨他。那付奇見尉遲通依了自己,才說出自己的打算。原來他人雖小,卻聽出司馬鈺的要求頗為奇怪,就暗暗生疑。當下要求尉遲通和自己一起跟著無影神君走的方向追尋,說無影神君一定在附近。二人在山中轉悠了幾天,也沒有動靜。於是昨天付奇就提議,說晚上是江湖人活動的時間,說不定能碰上些線索。二人轉悠了半夜,還真碰上一夥兒蒙麵人連夜趕路,其中二人還抬著一個大箱子。二人攔住相問,卻不料對方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二人雖然殺傷了幾人,卻因對方人多,付奇失手被擒。小火神搶去救付奇,身受一掌一鉤,被人一腳踹下坡去,卻不幸頭又正好碰到一塊石頭上,當時就暈了過去。所以司馬鈺看到他滿臉血汙。待到尉遲通醒來,天已經放亮,勉強爬到半坡,就又支撐不住暈了過去。卻幸得臨暈前那一聲悶哼讓司馬鈺聽到,才恰巧讓司馬鈺發現了他。

司馬鈺想了一下,問他可看出對方的武功來曆身份?尉遲通說那個領頭使虎頭鉤的武功不錯。但看不出門派來曆。司馬鈺又問對方言語中露出些什麽? 小火神想了想,說自己去救付奇時候,聽到一個人說想不到還有往網裏撞得,竟然發外財抓住一個假小子,這下又省得一番功夫了。好像是專門抓人的。司馬鈺被尉遲通最後一句話提醒,卻是心中數驚;暗忖道;難不成這群人還是羅汝才手下,奉羅汝才之命幹那搶人的勾當,羅汝才還在暗地裏繼續偷練那種邪功?想到此,趕忙問道:“那付奇是假小子?難道不是男的?”“不是。她從小頑皮,好穿男孩子衣服,一般人都不知道她是女的。”“那你又如何知道?”“ 我家和她家是世交,當然從小就知道。”司馬鈺這才明白,付奇怎麽和他在一起了。也知道了付奇的性格為什麽那麽古怪。自己和她那麽多天,竟然沒有看出來。隻是若果如此,付奇落在那羅汝才手裏,後果豈不堪堪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