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認錯了人
往常的這個時間,王曾瑞還在王在山家玩牌。但今天,也許是受連續的陰雨天影響;也許是午餐因為玩牌過於投入吃了冰涼的午飯,一向健康的他突然感到又累又困,天剛黑便拖著一身疲倦上了床,剛閉上眼,還在似睡似醒間徘徊,一陣急促的敲門驚醒了他,他睜開眼側耳聆聽,發現從門上傳來的聲音不是敲出來的,而是踢出來的,節奏類似衝鋒前的戰鼓,使人驚恐的同時又熱血上湧!他無奈下床打開了門,踢門的正是常在一起玩牌的王在山。
“曾瑞,去玩牌啊!”
“不玩了!今天身體不舒服!”
“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覺得很乏!”王曾瑞邊說話邊打著哈欠。
王在山笑著說:“來大姨媽了?”
“去你的!”王曾瑞用力地關上了門。
隔著門,王在山大喊:“走啊!三缺一,就差你了!救個場啊!”
王曾瑞也大喊:“不去!不舒服!”
“你好意思嗎?三缺一你都不去?”
“不去就是不去!跪下叫爺爺也不去!”
“行啊!我算是看透你了!”
王曾瑞又躺回到**,打著哈欠感慨了句“好困!”便又睡了過去。
然而好夢還沒上場,踢門聲再一次傳來,與他相依為命的土狗黑虎也從狗窩裏鑽了出來,衝著門外狂吠,叫聲反常!王曾瑞氣衝衝的翻開被子下了床,隔著門大喊:“神經病啊,踢什麽踢?說了今天很累!煩不煩啊!”
門外出乎意料的安靜,片刻後,才有個陌生的聲音輕聲說了句:“開門,問個路!”
王曾瑞說:“在山,你捏著嗓子我就不知道是你了?”邊說話,王曾瑞用力地拉開了門栓“信不信我打~”
門剛開了個縫,推門聲陡然響起,王曾瑞口中的打字剛說出口,便被門外一個出其不意的巴掌扇的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天色漆黑,看不清打他的人是誰,隻隱約看見兩個黑影,扇他巴掌的人按下了手中電筒的開關,照著他的眼睛問:“打誰?”
邊說話邊抬起腳踢了王曾瑞一腳。
王曾瑞這才發現突然出現的兩人他根本不認識,而且從沒見過,想到自己並未與任何人結過怨,猜測該是遇見了強盜!而自己的窮是村裏出了名的,不明白為什麽會被強盜盯上。
舉著手電筒並動手打他的人正是李浩,在泥濘的山路上艱難地走了很久,早就滿腹怨恨,所以一見麵就忍不住動了手。站在李浩身後的王輝倒顯得冷靜,聲音低沉,問:“汪曾睿是吧?”
“我是王曾瑞!”
李浩喊了一句:“沒錯!找的就是你!汪曾睿!”
“可我是王曾瑞啊!”王曾瑞委屈地說。
李浩又一巴掌扇在了王曾瑞的頭上:“怎麽了?我發音不標準是吧?還要你教?”
黑虎一直在遠處吠著,卻始終不敢靠近,王曾瑞頓時緘默無言,他想大喊救命,無奈的是自己住在村子最偏僻處,離得最近的王在山家直線距離也超過兩百米,喊了未必有人聽見,況且眼前的兩人僅一步之遙,如果激怒了他們,無法猜測會有什麽後果。
他平複下心情問:“你們有什麽事啊?”
王輝說:“你欠杜哥的錢是嗎?”
“杜哥?哪個杜哥?”
“杜青龍,怎麽?不認識?”
“哦!那倒是認識!可我不欠他錢啊!”
王輝說:“去年!也就是1996年九月份,你借了杜哥三千塊錢,白紙黑字寫了欠條,說好過一年還,到今天剛好一年整,本金三千,利息九百,我們哥倆大老遠跑一趟,辛苦費兩百塊,你帶著四千一和我們去見杜哥,或者你什麽都不帶和我們去見杜哥,見麵後是卸胳膊還是腿視情況而定!你打算怎麽做?”
王曾瑞說:“誤會了!我真沒借他錢!肯定是誤會!”
“可以!你覺得是誤會,那就和我們跑一趟去講清楚!”
“講清楚是一定要的!但這麽晚了!明天吧,明天一大早我自己去找杜哥解釋清楚,你們看可以嗎?”
李浩跳起一腳將王曾瑞踹倒在地:“你還想連夜破路?”
王輝說:“明天恐怕不行!就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王曾瑞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畏懼李浩而後退了幾步,他沉思片刻,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就跟你們走一趟!”
院子裏吹來的風有些涼,王曾瑞忍不住打了個冷噤,說:“我去穿件衣服,可以吧?”
李浩指著他吼了句:“別耍花樣啊!”
王輝點了點頭:“可以的!去吧!”
走到院子,才發現天又飄起了細雨,黑虎已經縮回到狗窩裏,不停的低吼著,王曾瑞安慰了它一句:“沒事兒!我一會就回來!”
隨後,他走進房間穿了件黑色呢子大衣,並把門後的雨傘握在了手裏,又從抽屜裏拿了個手電筒,出門時他仰望著漆黑陰沉的天感慨了句:“我怎麽這麽倒黴!”
王輝說:“你最好別耍花樣!不要喊也不要想著跑,知道嗎?”
王曾瑞點了點頭:“我知道!”
出村的這一段路,王曾瑞多次想要呼救,或者直接逃走,但看著一前一後將他夾在中間的兩人,臉上的巴掌印還火辣辣的疼,王曾瑞怎麽也鼓不起勇氣,直到離開村子,才無奈打消了逃走的念頭。
雨淅淅瀝瀝地下,回去的路更加的難走,兩支手電筒一前一後照著滿是水坑的路,除了李浩偶爾發幾句牢騷,三人一路上大多無語,途經三岔路口,王曾瑞想起了山腳下汪家村的一位朋友,名字和自己相似,叫汪曾睿,想必欠債的是他,於是開口解釋:“從這下坡,汪家村有個汪曾睿,你們要找的應該是他吧?”
李浩說:“你少玩花樣,我這會挺累的,不想打人!”
“我不騙你!我認識他,老婆跟人跑了,女兒是個病秧子,借錢的肯定是他!”
話音剛落,李浩抬起腿踢了王曾瑞一腳:“少廢話!”
王曾瑞悻悻的閉上了嘴,他知道這一字之差很難解釋,此時的李浩也不願聽他解釋,想到今天本就身體不適,走了這些路已是筋疲力盡,因為這該死的名字被人無端認錯,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還是未知,不禁歎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