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也許這就是我們

陳封利用安若洗澡的時間做晚飯,所以安若還沒出浴室就聞到了飯香味,餓了……

已經有兩個星期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米粒的味道真讓人懷念。

隻是,她從浴室出來的那一瞬間完全沒有心思想晚飯。

什麽叫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她現在就深有體會。

奈何某人走過來,從頭到腳看了一眼,異常冷淡又滿意道:“還可以,挺合身的。”

大哥,這也叫合身?

安若真懷疑陳封的眼睛,“你是從哪裏看出來衣服合身了?”

袖子都快趕上唱戲的戲袍了,褲子下麵多出一大截。

某人一聲不響地開始為她挽袖子,又蹲下幫她把褲腳卷起一些,明明動作認真又輕柔,隻是張口的話,“現在就合身了,就是你太矮了。”

“什麽……”

她怎麽就矮了?

她發誓,他安靜不說話的時候更帥。

陳封突然搬來椅子,“坐下。”

“幹什麽?”

他以前很愛說話的,至少應該告訴她要幹嘛。

夜空漆黑,燈光明亮的房間整齊靜謐,一個清俊的男生拿著吹風機為女孩兒吹著濕漉漉的長發,溫馨而融洽,像是相處很多年的戀人。

有的人錯過了,真的能找的回來嗎?

頭發吹幹後,安若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越發明顯,她保證某人的耳朵聽見了,太丟人了。

某人淡淡道:“吃飯吧。”

“噢……”

她求之不得,對晚飯可是期待已久了。

坐在桌旁,安若剛準備下筷子,等一下,“這些都是你做的?”

雖然難以置信,但這明顯不是外賣,絕對是剛出鍋的菜。

“是。”

安若的嘴角抽了抽,少爺做的飯能吃嗎?

某人看她的樣子,淡淡道:“我沒買耗子藥,不會毒死你的。”

這個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安若夾起一筷子,視死如歸地嚐了一口。

某人不鹹不淡地問道:“好吃嗎?”

這味道?

難道她洗了個澡之後,味覺就沒了。

不是沒了,是嚐什麽東西都色香味俱全。

“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

人會不會有一瞬間感到遭雷劈?

“你……真的是陳封嗎?”

某人淡淡一笑,“如假包換。”

安若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一頓飯,她生動詮釋了“狼吞虎咽”這個成語,確實,真的,相當好吃。

“你會縫衣服嗎?”

陳封淡淡問到,安若有點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某人搖搖頭,“算了,我自己來。”

於是,吃完飯後,安若就看到很奇特的一幕。

一個風度翩翩的上市公司大boss拿著針線,坐在沙發上,一本正經地縫一件運動衣,雖然這件事情不適合他做,但他做起來沒有一點詭異,反而很養眼。

果然,人長得好看,做什麽都有氣質。

天啊,她這是在誇陳封嗎?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件衣服又沒破,你縫它幹什麽?”

其實,她更想問你一個大男生什麽時候學會縫衣服的。

嗚嗚,她都不是很會。

某人動作嫻熟地縫著,眉頭都懶得抬,“改一改,你剛好能穿。”

“我穿?”

陳封抬頭迎上她的目光,異常堅定道:“對,明天六點起床晨跑,順便帶你去買一些日用品和幾件合身的衣服。”

驚訝,無語,暈,“我什麽時候說要去晨跑了,還有你真打算讓我住在這裏?”

某人起身,將改良好的衣服塞到她懷裏,“準確來說,是這周末你都會在我這裏休息,你的一切飲食起居、活動安排都由我負責。你想工作,兩個字——沒門。”

陳封從櫃子裏拿了件睡衣,走向浴室,安若追在他後麵喋喋不休。

“我說你這人是有病嗎?我工不工作關你什麽事?你這叫囚禁你知道嗎?我要……”

浴室門口,陳封突然停住,安若差點撞上。

“你以後想怎麽樣我不管,但這個周末你必須好好休息。”

“你……”

“我現在要進浴室洗澡,不介意你繼續跟著。”

“我……”

一秒,安若轉身背對著他,又羞又氣,臉通紅,某人倒是笑得格外開心。

但是安若瞄了一眼這個房間,陳封家是開放式的格局,而且隻有一張床。

“喂,我今晚睡哪兒?”

“今晚你睡我**,我打地鋪。”

她磨了磨一口小白牙,“噢……”

安若表示很無奈,他家這設計,客廳、臥室和廚房是開放式的、貫通的,隻有浴室有個門。

很絕望,這意味陳封就算睡地上,他們兩個之間連個遮擋物都沒有。

她到底是心軟,一個人開始給洗澡的某人打地鋪,厚厚的一層,應該不會著涼了吧!

陳封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嘴角上揚。

“這麽乖,連地鋪都給我打好了。”

安若切了一聲,鄙夷道:“你說,你好歹是個上市公司的boss,家裏有那麽有錢,買套大點的房子會死啊,至少也要有兩個臥室吧,真摳門!”

陳封笑了一下,目光不深不淺落在她身上,“要那麽大的房子幹嘛?家裏隻有我一個人,連個女主人都沒有。”

他那是什麽眼神?看她做什麽,有沒有女主人關她什麽事。

“我要睡覺了。”

安若蓋被,蒙頭。

陳封自然去關燈,輕輕一句,“晚安。”

漫長的夜晚,安靜的空氣,兩個人卻都無法入睡。

人對於痛苦的回憶無法忘記,隻會說服自己把那些藏進心裏的盒子,告訴自己不要打開。

即便他們可以假裝忘卻,可是夜深人靜時,心事湧出,依舊會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他們會害怕,會懷疑自己,會忍不住顫抖。

一個不敢開口,一個不敢原諒,苦苦掙紮。

對不起,我還是忍不住想起曾經,還是忍不住懷念過去。

我喜歡從前,至少那時我們可以通宵在咖啡館打牌聊天,至少那條炎熱的盛夏夜路有你們陪我一起漫步,至少那年的男孩兒和女孩兒可以無憂無慮地看著自己喜歡的人。

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們的瞳孔明明眷戀著對方的模樣,卻總要相互折磨?

或者,也許這就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