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回憶都會眼淚泛濫

一晃多年過去了,警察局門外依舊貼著告示,懸賞幾十萬塊錢,將洛飛緝拿歸案。

可人影都沒見著,洛飛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隻是一種記憶的片段,神不知鬼不覺跟著消失了。

殊不知杜優裘先前送別洛飛時,戀戀不舍,心中想的永遠是他。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悵望著,眼睛睜的圓圓的,手拄著臉蛋,望著遠方……動作雖然隨意,卻展現出癡情女對愛人思念之深的意境……

“洛飛,你就是梁山伯,我願與你化蝶雙宿雙飛。”

“杜優裘,你就是朱麗葉,我願與你雙宿雙棲。”

現如今洛飛就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落落和我都打算不管不問了嗎?

是的,你飄飛的很高,可線的端點總不應該忘記吧!

有的人活了,他已經死了,那個他難道不是指洛飛嗎?

令人極為痛恨,拋妻棄子的負心漢。

說好了,出國躲幾年,馬上回來。

可出去後鴉雀無聲,偶爾打回來一次國際長途,麵對杜優裘的質問:

“你現在到底愛不愛我,是不是貪戀上了外國美女?”

“親生女兒落落還要嗎?”

“想不想回來親眼看一看?”

洛飛閉口不言,迫不及待地轉換話題,別擔心,我在國外生活的很好,等風頭過去了,會回來的……

一句空頭支票開了多少年,會不會過期啊!

茫茫人海中,已經找不到某個人的氣息,倒不如為他(洛飛)豎立一個牌位,祭奠他的死去。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黃紹輝幻想長大後可以當一名警察,可洛飛帶給他的傷痛,遲遲難以抹去。

恍然大悟,受過傷,何必在傷口再補一刀……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數,注定與警察無緣。

都怪自己作惡多端,心裏難道為了贖罪讓警察這個身份折磨自己?

人隻有經曆過,才會明白,到了某一天黃紹輝或許想放下一切,將罪過一一敘述,成為呈堂證供,而後將牢底坐穿,孤獨終老。

最讓黃紹輝放心不下的是杜優裘,深愛著,卻成為別人的新娘。

先前對黃紹輝的獻媚,虛情假意,完全為了配合工作的需要,一個女人,三個男人的糾纏……無形間讓黃紹輝悲傷逆流成河。

此生此世,對於黃紹輝來說,愛情是一道永恒的傷痛,他不會再去愛任何人,所以注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愛必唯一,何必久等!”

在經曆太多後,需要一番傾訴,教育行業無形間成為寵兒,深得黃紹輝的喜歡……

比如說語文老師,站在講台上,可以一口水不喝,滔滔不絕地講兩節課,絲毫不覺得疲累,活在自我陶醉中。

下麵的同學,選擇性更多,看漫畫,看小說,睡覺,活在自我的小世界,風雨來去無阻,樂得逍遙!

學生輕鬆,老師怡情,妙哉……

落落今天和我聽了許多關於媽媽,爸爸,以及校長黃紹輝之間的故事,豁然開朗。

“大壞蛋,校長,拆散了一對鴛鴦,讓爸爸流落海外,媽媽守寡在家……此仇此恨不報,心裏備受煎熬……”

落落無助的手搭在我的肩膀,腿腳發麻,身子傾斜,牙齒在舌頭裏打轉,怒氣從鼻子裏噴出來……

腦海中交織著一層黏糊狀的果凍,轉不動了。

故事從校長的嘴裏說出,總感覺味道有點不對,他怎麽可以向我們傾訴?

難道不知道我和落落是杜優裘和洛飛的兒女?

如若知道,一定會斬草除根,把我們的名字從市重點中學,學生名單中抹掉。

校長畢竟不是班主任,不可能對每一個學生家長的姓名都有一絲印象。

那就不奇怪,傻愣著聽了半天,終於講完了,不知道怎麽應答?

隻好熱烈鼓掌,表達我們對校長精彩講演的讚同!

校長黃紹輝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說道:

“話說得有點多了,你們該幹啥,幹啥去!”

話音剛落,落落和我興高采烈地拿著精美的鋼筆和筆記本離開了。

而後拍了拍左心房,緩過來一口氣,恍若逃離怪物的魔爪,獲得新生,暫時放鬆了許多。

“我的天啊,太可怕呢!”落落朝著前後左右看,不看不要緊,乍一看落落的心更慌了,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呀!

落落的雙手不知道放哪裏好,像兩顆葡萄似的眼睛也不知道往哪裏看合適,落落的頭不知不覺間嗡嗡響起來,最可恨的是腿竟然有點哆嗦了。

“必須得給媽媽打個電話,不然心裏的石頭漂流在海麵,沉不下去。”落落自言自語道。

正好前方有一個電話亭,落落,以風一般速度飛出去了,我一眨眼,已沒了蹤影。

那個時候,功能機非常流行,有錢人家的孩子手裏抱著一個,而我和落落隻有羨慕的份。

為了聯係家人,落落和我合夥買了一張電話卡,自此以後一直在公用電話亭打電話。

可每次都會引來別人的諷刺話語:

“這年頭竟然有人在電話亭打電話聊一個小時,傻逼”!

一口唾沫能淹死人嗎,又不痛,又不癢,不怕……

落落沒聽,腦子裏想著把公用電話卡裏的話費用完,再扔掉。

真奇怪,那群有手機的人都是傻子嗎?

明明公用電話亭擠了許多人,為什麽單獨對我和落落說傻逼?

有錢了不起,隨便罵人就有資本呢!

唯一可以解釋的理由,落落比較柔弱,每次打電話,談天說地,遲遲不肯罷休,那個罵他傻逼的人,在小賣部買零食,來來回回幾次,落落才結束。

後麵等待的人,心急如焚,嘴裏都快冒煙,恨不得馬上衝進電話亭,將落落狠狠地打一頓才甘心。

落落有時候也明白,畢竟他們猙獰的麵孔擺在眼前,太可怕了?

為了維護自己的安全,落落每次要打電話的時候,事先把我叫過去,當保安,護她一時平安。

其實了一箭雙雕,落落打完電話後直接把公用電話卡交給我,方便我行事。

叮鈴,叮鈴,落落把電話撥響了,在電話的另外一端,媽媽接通了電話,心裏非常高興!

“落落,怎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情嗎?”

時間停頓了一會,遲遲沒有應答,還有什麽比抓著一縷頭發絲兒,能想出一個世界更讓人心煩的呢?

落落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就把校長所講的故事,原封不動的說給媽媽聽?

聽完後,媽媽好像掉進冰窖裏,從心頂涼到腳尖。

“寶貝,你們校長恐怕道聽途說來的,水分太多,當小說故事聽吧!”

“在學校吃好,喝好,照顧好自己,不要沒事,老去校長辦公室給校長添麻煩呢。”

落落的心裏能感受到媽媽的愛,不經意手指觸碰了話柄,掛斷了電話,其實還有一句話未說。

“日後會嚐試著努力聽話,不惹媽媽生氣,一切都會好好的,請相信落落。”

漲紅了眼睛,心有不甘地從電話亭裏鑽出來,突然撞到了一個搖搖擺擺的人。

“天霸,到底怎麽了?”

“抱著一瓶酒喝幹甚,大好青春有什麽想不開的。”

命運是什麽呢?

命運是你不願臣服卻始終反抗不了的統治者。

天霸被逼無奈,不得已接受命運的摧殘。

有時必須得麵帶微笑,用虛弱蒼白的臉麵對,不然連回憶都會眼淚泛濫,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