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黃粱美夢豈成真,轉世便為伊人生

天霸和我聽的淚雨橫流,這哪裏是在向我們講故事,完全是詮釋自己內心的感受。

我晃了晃腦袋,突然靈光恍惚一下,發現大媽竟然像一個人,魯迅祝福裏的“祥林嫂”,總愛向別人說一些懵懵懂懂的話語。

祥林嫂是悲劇的象征,為了反對再嫁,她進行了“出格”的反抗;為了贖“罪”,她去土地廟裏捐了門檻。

最可悲的是臨終時對“靈魂”的懷疑,她希望死後能見到兒子;她又希望沒有地獄,死後不被鋸成兩半。命運的反抗沒有讓她走出人生悲劇的苦海,反而走向死亡的深淵。

大媽的故事也是悲劇性,不過“悲”的都是曾經救過她的人,不是故事主人公自己。

越來越匪夷所思,頭上頂著許多問號,眼睛怔怔的望著大媽?

轉過一點身子,又望了望天霸,他抗不住大媽的洗腦,全身心的釋放感情,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讓人看了心寒。

悲天憫人的故事就這樣感人嗎?難道可以把人其他的良知挖空嗎?

可能是我的身世比較悲慘,對於這些司空見慣,但是我還是被雷到了,心中泛起了陣陣苦水,農民工你是不是傻,一個與你萍水相逢的女大學生,你至於為了她與小混混拚死決鬥,不會打110報警啊?警察就更納悶了,被火燒了,急救後活不過兩天,不是應該麵癱,器官都被燒炸了吧,還移植,救小女孩,可能英雄救美的套路自古如此。

想著,想著,我越來越同情農民工和警察,自古英雄不問出路,你們果然如此讓人崇拜,跟死杠上了勁,那還能活?我不由的淚水沾濕衣襟。

大媽看到我們情到深處,開始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兩位小同學,故事聽的帶勁吧!”

“大媽悄悄的告訴你,這些都是大媽親身的經曆……”

真想在大媽白花花的臉上畫個圈,然後寫上“忽悠大神”四個字,說實在的,大媽能活到今天可真是不容易,貴人怎麽這麽愛管閑事?非要在命懸一線的時候賠上自己的命,跟傻白甜的青春劇結局沒啥不一樣。

沒意思呢,我不再多想,看著她裝模作樣,哎呀,小夥子,大媽經營個小攤不容易,並不是為了自己謀生,而是為了報答自己的兩位大恩人,說到這裏,她勉勉強強的擠出幾滴眼淚……

天霸挽起的衣袖鬆下了,拉著我的胳膊說道:“走吧,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再在大媽身上增加一道創傷,她的身世太可憐呢。”話音剛落,嗚嗚嗚……大哭一場。

我捂著耳朵不想聽,這樣的江湖騙子,以為移花接木的障眼法,就可以逃脫法律的製裁嗎?

我像大山一樣矗立在這裏,一動不動,天霸看我冥頑不化的較真勁,不再理會我,飛奔而走,嘴裏還念念有詞:“大媽太可憐了,沒事買早餐還要多多光顧。”

突然城管過來了,快搜查到大媽的小攤,她旁邊的小夥子,嚇得兩腿發軟,可大媽臉色絲毫沒有變動,大概薑還是老的辣,經曆多了吧!

一個巧妙的轉身,城管來到了大媽的麵前,你家的小攤,可沒有達到衛生標準,從今天開始,關門整改,合格後再開張。

大媽開始打開催眠曲模式,講述著那兩個屢試不爽的故事,給他們洗腦,來激**城管容易受牽製的內心,讓他們嗚嗚大哭,同情自己的不幸,不再過多過問小攤子的事情?

如此嫻熟的技法,自然結果是達到了理想,可是在現場的我,卻不甘心,朝著城管叔叔大聲說道:“她就是個騙子,請不要輕易相信。”

大媽這樣的老司機,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自然隨意編了一個理由,“現在的小孩都愛耍小脾氣,我家孩子不小心碰掉了他的棒棒糖,所以胡說八道報複我,不過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一會給他買,免得他再折騰。”

話音剛落,她使了一個眼色,讓她的孩子把我拽走,由於背對著城管,我被那個孩子捂上了嘴巴,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城管走了後,我被他放在了一個小角落,孤苦無依的邁向了回宿舍的路。

可是我的心裏依舊放不下,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原形畢露的,氣話鼓滿了我的腮幫,不由得變得更加難受。

回到宿舍,簡直心力交瘁,想著想著剛轉到我們班的洛熙,不由自主的躺在**睡著呢,進入了夢鄉。

和煦的陽光下,暗藏著洛熙陰冷的背影,漸漸遠去……柔和的春風輕輕的來,像是妙筆生花的詩人,給人帶開盎然的春意。

我慢慢的前行,而後佇立在花園的籬笆旁,望著遠處,看那墨綠的葉子,脈絡蜿蜒向上,一簇湊著一簇,覆蓋在這片厚重的大地上。清晨的日光,夾雜著霧氣,穿過這些葉子灑向大地,連著那些說不上名的角落。

這時林中忽現一個山穀,忽現一個木屋。群花圍繞的木屋,精致的讓人無法移開雙眸。

吱吱吱吱……木門開了,洛熙走了出來,睡醒惺忪,慵整著懶腰,漸漸的微抬起她的櫻桃小嘴。而後隨著光線的移動,我的目光停留在她那白裏透紅的臉蛋,越看越讓人著迷。

身著白紗裙仿佛冬日的雪一樣潔白,置身其中,仿佛來到了白雪王國的世界。烏黑瀑布般的頭發隨意的灑在後麵,耳邊不時地還調皮的揚起一縷一縷的發絲。好似天上的仙女一般,不,她就是。

這時,她走到門外的花叢間,姹紫嫣紅的花蕊,迎著,映著,醉了。突然,一條通向林間幽深的小道出現在她的腳下。洛熙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她疑惑了,曲徑通幽處,是否是別有洞天?她不知道,所以她搖了搖頭,淺笑著走上了道路,仿佛有一種莫名的引導。

撚著紗裙一角,洛熙走著,靈動的雙眸,朝四周看著。幼嫩的枝幹,絢麗的野花蕊。還有那活蹦亂跳的小動物。處處透著生機,映照著仙境的鏡像。孤傲的清風也不甘躲在荒蕪的戈壁灘。香氣飄**在林間,偶爾頑皮的像楊柳扶過她的白紗裙,讓其飛舞的發絲頓時有了旋律。

她為何醒來倘徉在此處,為何不由得邁入此路?這個地方太奇怪了,像是有某種力量在引導著她。一臉疑惑的她陷入了深思,柳眉微微起皺,喃喃自語道“不知不知,上一世,上一世,為何知,為何知”。

黃粱美夢豈成真,

轉世便為伊人生

僧廬門前背影印,

無奈庵內渡餘生。

在這暮春的時節,洛熙孤身惋歎溪難流。紫霄驅散的烏雲,打落凡間的仙子,空靈的隻為這一生等他的到來。守候著上一世的執著。出小屋,入花海,上幽道,入目盡皆人間好風景。美難勝收,情過寶殿,寶塔難鎮。

洛熙似乎明白了她的到來是為了上一世在尼姑庵門前許下為他來世不為尼,凡落僧廬處,都留下伊人朦朧的背影的誓言。幽訴,私慕,暗戀,情如罌粟般讓人心痛難忍,卻又甘之若飴。在這林間哪有僧廬?

當年上世,他一生正氣,叱吒江湖,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

無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識燕歸來。

惟有淚千行,淚流成河目望尼姑庵。可是,不知深情到何處,仰頭看天天不語。洛熙的記憶是她潔白的小臉,還有那無情的黑發,其實我的心早已朦朧。奈何兩苦人,坎坷立世間。一為尼姑,一為佛陀。這一生在暮春的時節讓她想起我,是相思,還是傾世無可戀。

因此弱水三千,洛熙絲毫不敢取一瓢,不說再見,就是最好不見,此生無所遺憾。

這樣的欺騙又能夠瞞自己多久?她暗暗的發問,但不敢作答。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春天是一個**的季節,她的相思又應該遙寄何處?

月老不現,紅線何時牽。她一頭瀑然黑發散落兩肩,我俊逸華帽輕遮沿。這一年我們何時能見,且歎的黑發相繞化骨成綿!

天若有情天亦老,

情到斷時不可留。

這個夢很唯美,好像在別人的世界裏看過,在腦海中重新放了一遍。

可惜,可惜,並非是我這個年紀應該做的?難道我的青春荷爾蒙分泌過多,我不由的想,但是夢的結局又是悲慘的,我開始相信那句話,夢和現實是相反的。

可落落呢?她是我的妹妹,我不可能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我很清楚我喜歡的人是洛熙,可又很糾結,小屁孩,談戀愛,好搞笑,不是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

但心中一直住了一個人,總不能一直把她關在屋內,把她憋屈死,要知道遲早有一天是會曝光的。

初中的愛情,應該說對異性好感的情愫是一堵牆,有的人想進去,卻怎麽也進不去,因為這門票把握在老師和家長的手裏,不可能輕易拿到。

所以初中是沒有愛情的,那是揮發的荷爾蒙因子,早戀是不值得提倡的,升華的友誼卻在暗中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