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峰峰的深情

黃峰是葉知寒的保鏢,對我卻是格外的殷勤,我知道他喜歡我,是那種長情的喜歡,從高中到大學,從大學到社會,每年的七月七日我都會收到一個陌生人寄來的花,從西藏到台灣,從雲南到北京,每次寄來的都是當地長的最好的花,卡片上永遠是空白的,起初我並不在意,因為送我花的人實在太多。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俗稱“斷腸草”的花,我本以為這是有人和我積怨故意拿這毒草來氣我,結果有一個朋友告訴我:斷腸草又名相思草,斷腸草的花語是:獨愛你一人。

朋友還告訴我了關於斷腸草的故事:在非洲坦桑尼亞的塞倫蓋提平原西北的森林裏,有一種俗稱“斷腸草”的植物,傳說它具有人的靈魂,長著像冬青樹一樣的圓葉子薄薄的,綠色的葉麵上布滿細細的絨毛,主要生長在刺樹叢裏,僅靠空氣中少量的水和微弱的陽光生存,它有著極度的敏感和極度的潔僻,一旦被猴子之類的動物觸摸過,就一天天的枯萎,最終死去。植物學家最後終於發現了,把這種患有自閉症的植物帶到陽光下和帶回家裏卻不殺死它們的方法:一旦觸摸了斷腸草,同一個人就必須每天去撫摸它,用飽含愛情的心,用對待心上人的心。因為自觸摸的那一刻起,斷腸草就把自己的所有都交付了出去,灌注了自己的全部,認準了自己的唯一,決不會改變,哪怕再也見不到那個自己托付了一切的他,它也要思斷腸而死。執著唯一是它的信仰!

這麽一大束的斷腸草,是不是送我的那個人也要天天觸摸它們,才讓它們來到我身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傳說的那樣,反正那束斷腸草在我家隻活了一天就枯萎死去了,我被它們感動,決心要找到那個送我斷腸草的人,幸運的是我知道了那個送我花的人,不幸的是他不願意我知道,我也隻好裝作不明真相。

但是當黃峰告訴我趙星月派人把楊麗娜毀容了的時候,我確實怒不可遏,而且泣不成聲,葉知寒說一切都交給他,交給他最後的結果卻是讓我的好姐妹毀容。

我恨趙星月、也恨葉知寒,我用力的打著黃峰,大喊:“為什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然後哭的一塌糊塗,我不知道黃峰是怎麽把我送到住處的,也不知道他挨了我多少打,我隻知道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把我送到家裏就離開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同我一樣難過,還是早已變得陌生、冷漠。

第二天,我不顧已經紅腫的雙眼,也沒有化妝,甚至都沒有換衣服,就去醫院看楊麗娜,麗娜的情況明顯要比我想得輕很多,隻是眼角處被輕微的灼傷了,差一點,隻差一點,楊麗娜就會失明,我再一次哭了,麗娜反而很平靜,她輕描淡寫的說:“我不怪她,也不怪任何人,我正想在眼角這紋幾顆星星呢?樣式都選好了,你過來看。”說著竟拿手機給我看了她說的紋身的照片。

當我再次見到楊麗娜的時候,她真的在眼前紋了幾顆星星,這讓她更美了,我真為她感到高興,特意請她吃了鮑魚和龍蝦,我們還喝了很多酒,現在每次喝多了就會想起年輕的時候,想起那段純美的時光。

那時的我們都愛美,誰新買了一件衣服、或者新買了一雙鞋,我們都會搶著去試一下,我們還會用家裏的縫紉機改我們那太過寬鬆的校服,每到這個時候,星月姐都是最積極的,她自己改好了,還幫我們改,我們都願意跟她在一起,也願意有什麽事都告訴她,因為那時的她就像電視裏的閑人馬大姐一樣樂於助人。

我還記得我跟他說過葉知寒看上去帥帥的,還有才,結果她說,你都是第三個這麽說的人了,我問還有誰,她大笑著說,還有於海水和夏靈,我當時羞愧的落荒而逃。

高中的時候我隻知道黃峰和葉知寒在一起,卻不知道他當時也被很多人喜歡著,黃峰和葉知寒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會是那麽好的朋友,葉知寒喜歡足球,他不是愛表現的人,踢的卻是前鋒,即使好多人說他球技差,他也滿不在乎,每次都很早的起來去占球場,黃峰喜歡籃球,他是個沉默的人,卻打組織後衛,並是班裏的籃球隊長,他們都是雙子座,真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那會聽說比我們小一屆的學妹非常的喜歡黃峰,而且也很勇敢,她不但找人遞紙條給黃峰,還給黃峰疊了一罐子的星星,整整520顆,冬天的時候還給黃峰織過圍巾,可是好像黃峰到最後也沒接受他,因為當時黃峰說過,他現在已經喜歡別人了,他實在沒辦法和他不愛的人在一起,這和他雙子座的性格一點也不符,雙子座一直都是花心的代表,黃峰卻如此的專情,這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而關於楊麗娜,則多是與美麗有關,她很愛美,長的也漂亮,她總喜歡買很多漂亮的發卡,每次都會分給我們,那時的我竟然沒發現原來點點滴滴都是那般的美好,甚至一起逃課被老師罰站、叫家長都是值得珍藏一輩子的回憶。

這斷斷續續的記憶充斥著我的腦海,我有時想,能不能重返十八歲,能不能一輩子都活在校園裏,答案是殘酷的,就像每次考完試,蒙了幾道選擇題,總希望是正確的,到頭來卻全是錯誤的,命運和人生總是不肯讓步,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後悔藥,也沒有時光機。

看吧,我就是這麽的愛思考,愛幻想,我現在特別迷信星座,總覺得雙魚座是神奇的星座,雙魚座的女生雖然愛幻想,膽子小,但總能分得清好壞,也總能找到自己的白馬王子,我的王子你是不是叫王子,姓王名子,那到底會是誰,會是葉知寒麽?會是黃峰麽?還是別的什麽人?

劉東籬在宿醉與胡思亂想中沉沉的睡去了,旁邊的楊麗娜眼角旁的星星在閃爍著光芒,躺在**的黃峰卻遲遲的無法入睡,同樣無法入睡的還有趙星月和葉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