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18

“廢物,你怎麽不拿個棒槌呢?拿把叉子你當那玩意是猹嗎?”

就在跛子張咒罵聲傳出的同時,冬天的叉子也即將落到怪物的脖頸上。在這最後的關頭,怪物終於也意識到了身後發生的事情,不過它並沒有在意,依舊死命的拍打著跛子張所在的那根岩柱,像是逗猴一樣看著跛子張上躥下跳,企圖耗光他的體力。

五雷轟頂一般,一聲悶響從怪物後脖頸傳出,冬天手中的叉子砸在怪物後頸上動靜極大,原本凶狂不可一世的怪物突然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般,哀嚎著倒退出去了四五米,尖銳的鳥鳴聲刺的人耳膜生疼,那玩意估計是被打怕了,等冬天再次掄動叉子的時候它居然不敢上前,主動向後退了一些。

“這,這特麽不就是被砸了一下嗎?至於嗎?”

我們都有些傻眼,但事情還沒完,冬天再次掄起叉子,朝著怪物砸了下去。

那皮糙肉厚的怪物這次居然學乖了,他不敢再硬抗,更不敢和冬天繼續搏鬥下去,黑毛像是離弦之箭一般嗖的一下衝了出去,冬天這勢大力沉的一擊砸空了。

“跑的還挺快!”

耗子納悶了一聲,端槍瞄準黑毛,看樣子是想補兩槍。可他這一槍還沒來得及開出去,冬天手裏的大叉子就已經被他當做標槍扔了出去。

那杆叉子分量雖不是特別重,但要投擲這十好幾米的距離卻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也就是冬天這種怪物才能如此行動。不過這還不是讓我們最傻眼的,最令我們難以置信的是那杆笨重的叉子在接觸黑毛的那一刹那,居然噗的一下沒入了他的後心,那情形就跟拿筷子捅豆腐一樣輕鬆,毫不費力。

怪物哀嚎一聲栽倒在地,可還沒等它回過神來折騰,叉子上突然噗的一下燃起了火焰,瞬間就將黑毛吞沒了,皮毛燒焦的臭味使我們不由得捂住了口鼻,所有人包括跛子張都怔怔的看向冬天,不明白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這他媽是火箭筒啊,八一杠都治不了的怪物就被這……這破叉子給收拾了?”

耗子一雙牛眼瞪得賊大,像是看怪物一樣上下打量著冬天,我們不是不知道冬天厲害,可這已經不是厲不厲害的問題了,這怪物要不是自焚的話,那就是冬天會巫術了。

隨著焦臭味的傳來,怪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原本狷狂異常的跛子張這時候不敢再瞎咋呼了,冬天剛才那一手絕對具有威懾力,足以讓他閉嘴。

“你到底是什麽人?”

跛子張咽了口唾沫,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傻的不能再傻的問題。摘了眼鏡一臉冷酷的冬天這時候並不和藹,他冷冷的看了跛子張一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像逼問一般掄起叉子架在了他脖子上。

“說吧,你是什麽人?祭日壇的秘密你知道多少?”

冬天的話不帶一絲感情波動,仿佛一台冰冷的殺戮機器,耗子幸災樂禍的叼上了一根煙,看戲似的笑了起來。

“怎麽,人多欺負人少?虧你們幾個還是道上混的!”跛子張眼中的慌亂被他壓下去了,他又恢複到了那一臉你奈我何的模樣。

“老子十五歲就出來吃佛,脖子這塊早就被人拿刀磨出繭子了。從那時起我活的每一天都是賺的,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你覺得我會怕你?”跛子張對上了冬天寒潭一般的眼睛,挑釁的伸出兩根指頭,撥開了冬天的叉子。

“吃佛?”

冬天似乎不太明白這句黑話,耗子趕緊開口為他解釋。

所謂吃佛,其實就是通過威嚇的手段收取保護費,小偷在黑話裏常被稱作是“佛爺”,所以吃佛就是控製小偷這樣的底層混混並為他們提供保護。吃佛可不是一件簡單事,敢打敢殺不要命隻是最基礎的法門,敢與虎謀皮的絕對是狠角色,而能活下來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跛子張能說出這種話我毫不懷疑,從他的做事風格來看,這的確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狠茬子。

聽完解釋後,冬天並沒有做出任何評價。不過這時候跛子張倒是有些好奇了,“吃佛你都不明白,看來你也不是混道上的,那你到底是哪路神仙?”

“和你一樣,祭日壇來的。”

“什麽!你也是祭……”

跛子張震驚的長大了嘴,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不過這時候已經晚了,冬天已經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信息,麵無表情的將叉子收了起來,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小子,敢套你張爺的話!”跛子張臉色很不好看,但他還是在獰笑。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耗子嘿嘿的笑著,十分高興,跛子張或許想不到一臉冷漠的冬天也會用這種話術,一句模棱兩可怎麽解釋似乎都能扯上點關係的話,就把他給套住了。

“高興早了吧?”跛子張看都不看耗子,而是盯著一臉漠然的冬天,“就算我現在親口告訴你我就是從祭日壇來的,你們又能明白什麽?祭日壇是什麽,你們清楚嗎?”

跛子張的話不無道理,祭日壇本就是一個很難用常理判斷,也很難解釋的事物,雖然我們的目標很簡單,那便是找到陽血,可從剛才這不知是何怪物的黑毛來看,祭日壇中的事物絕對比我們想的還要神秘,絕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冬天的話看似好像幫我們套出了一些信息,但仔細一想其實沒有什麽大用,關於祭日壇的一切依舊撲朔迷離,我們對其所知少得可憐。

跛子張見我們不說話,得意的冷笑了兩聲。冬天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土,很是輕鬆的開口:“祭日壇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應該告訴我們,當然,前提是如果你想活命。”

跛子張不屑的哼了一聲,正當我以為這個頑固分子不會屈從於冬天這輕飄飄的威脅之時,他卻出乎意料的開口了:“罷了,反正這是我最後一次來了,告訴你們也不是不行。”

“祭日壇,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片區域最中心的地方,數千年前這個地方有一個神話時期遺留下來的部族,叫做扶桑,這個部族的祭祀階層掌握著一種神奇的祭祀方法,隻需要用活人做祭品就可以讓這種祭祀方法運轉,它可以讓祭祀者永遠免除病痛的襲擾……嘿嘿,你們說,聽上去是不是很劃算?”

沒人回答跛子張的話,隻有冬天輕輕地拍打著衣服上的沙土,很是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

“可問題是,你一個人進不去,對吧?”

“不錯,是這樣。不過如果就憑你們幾個想要找到那裏……嗬嗬”。跛子張陰惻惻的笑了兩聲,突然話鋒一轉目光熱切的看向冬天,“怎麽樣,我們倆合作一下?”

耗子和我對視了一眼,這一刻我們的臉色都很不好看。跛子張對我們二人的輕視打從見麵那一刻就開始了,而現在他更是明目張膽的開始拉攏冬天,把我和耗子當成了沒用的垃圾……無論是誰,要是被人如此輕視一定不會好受。

“嗨嗨嗨,幹嘛呢,當著劉爺的麵挖牆腳,你小子膽兒夠肥啊!”耗子不樂意了,像是護雞仔的老母雞似的把冬天一把攔到了身後,我們都清楚冬天不會答應跛子張,可他還是那樣做了,估計是想打消跛子張挖牆腳的念頭。

“就你這樣的廢物,也配活著從這裏走出去?祭日壇裏可是有不少剛才那樣的守護獸的,扶桑人最喜歡的就是給他們的守護獸喂食活人!”跛子張絲毫沒有身為弱勢一方的覺悟,依舊大言不慚。他威脅完耗子之後又開始蔑視我:“你也一樣,江老板,你也是個廢物。”

“小子,劉爺給你臉了是吧?別蹬鼻子上臉!”耗子噗的一下吐掉了嘴裏的煙頭,開始活動手腕。

冬天見狀趕忙走了過來,夾在了兩人的中間。他把耗子朝我這邊推了推,那意思就是讓我看著點,我拉住了耗子不讓他上前,冬天在一旁聲音低沉的對跛子張說:

“沒有你可以,但我們三個缺了誰都不行!”

“是嗎?那真可惜,估計你也要被這兩個廢物給拖累了。”跛子張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但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冬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跛子張那雙妖異的瞳孔,跛子張也像挑釁似的死死瞪著他。

半晌,跛子張終於招架不住了,他閉上眼回避了冬天灼灼的目光,詭笑著深呼吸了一下,“也罷,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這是你們自找的,扶桑人的守護獸這次可是要吃飽了。”

跛子張還在冷言冷語,給我們施加心理壓力,冬天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不要妄圖欺騙我的眼睛,更不要耍花招!”跛子張還想繼續解釋什麽,冬天卻不給他機會,他瞥了眼那具焦臭味熏天的屍體,很篤定的說道:“那是個人,你瞞不過我的眼睛!”

“什麽,那怎麽可能是人?”跛子張還沒來得及答話,我卻已經忍不住了,那玩意少說也有兩米高,而且皮糙肉厚渾身黑毛,叫聲如鳥鳴一樣刺耳,怎麽可能是人呢?

跛子張神色複雜的看著冬天,遲遲沒有答話。耗子這時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睜大了眼死死地盯著冬天。

“難道……”

冬天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種邪法。”

耗子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惻隱,這種神情從他的臉上很難看到,上一次我見他這樣還是在大巫墓裏初次看到沉嬰泉的時候。

耗子臉上的惻隱很快就消散了,煞氣充斥了他的眼球,他用一種能殺人的目光看向了跛子張。

“是你幹的?”

“不是,不過我很欣賞。”跛子張做了一個陶醉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