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3

“遭了,這下遭了,怎麽把這東西給招出來了!”

劉子銘握著銅燈就要往後退,可當他跑到冬天麵前時,卻被冬天伸出的手給攔住了。

“出不去了,這個密道是回環的,你要是往後退隻會更早的遇到那些東西,隻能是死得更快!”

冬天說話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他接過了劉子銘手中的銅燈,將其安穩的放在了密道的角落裏照明,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隻身一人站在了密道的中央,擋在了我們麵前。

“這家夥該不會是個傻子吧?他要幹嘛?”我小聲嘀咕了一句,卻被馮教授狠狠的瞪了一眼。

這時候冬天的眼睛裏突然閃出了一道綠光,這綠光出現的同時他的手也動了,那把叉子一樣的武器被他握在手中朝前劈了下去。啪嗒一聲,一條巴掌一樣大形似四腳蛇的東西被他從中間劈開了,變成了對稱的兩半。

“這是……蜥蜴還是蠑螈?”

我和拉克申麵麵相覷,那東西實在是太奇怪了,不僅背部長有魚鰭一樣的東西,而且額頭上居然還有兩點凸起,吻部卻不像普通的爬行動物那樣尖長。總的來說,這東西應該是一種特殊的爬行動物,一種跟我們想象中的龍很相似,但卻有著一些不同奇怪生物。

馮教授也拿捏不準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隻好將那兩半軀體拚在了一起擺弄觀察。可就在這時,紮西卻突然指著那兩半合在一起的軀體大叫起來:

“天爺,這是一條龍娃子!”

“你他娘的瞎叫喚什麽呢!小點聲!”

拉克申氣的在紮西的頭上敲了一下,之前劉子銘說過在這裏千萬不能亂吼,要不然會惹出一些不好的東西來,紮西這一叫的確把我們給嚇得不輕。

不過這一次劉子銘卻沒有怪罪紮西的意思,他走了過來,撿起那兩半四腳蛇一樣的軀體說到:

“沒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的確是龍!幾千年前,昆侖的先民們祭祀的龍神其實就是這東西的祖宗!”話一說完,劉子銘就將那東西扔到了青銅油燈裏。嘩啦一聲,那條四腳蛇的殘體居然像是汽油一般,在接觸到銅燈台的刹那就劈裏啪啦的燃燒了起來,看的我們一陣傻眼。

“這是龍螈。”冬天甩了甩那把叉子上的血珠,突然雙手握住叉子,朝著自己的腳下狠狠的插了下去。

一聲尖銳的吱吱聲從冬天的腳下傳出,我們頓時緊張起來。不過冬天似乎早有準備,他雙手握住叉子原地擰了一圈,那聲音便戛然而止了。這時候我們才看到他的叉子尖上又多了一條不斷往下滴血的四腳蛇。

冬天甩了甩叉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那條四腳蛇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我們的麵前。

馮教授掏出一把匕首,蹲在地上擺弄了一會兒那條四腳蛇,然後站起身臉色鐵青的對我們道:

“我們可能走不出去了!”

“教授你這是什麽意思!”拉克申忍不住大喊起來。

馮教授慘然一笑,將那條龍螈挑在了匕首尖上說道:

“這東西鱗片細密但又異常堅硬,形似洞螈卻又和蛟龍相像,是楚地墓葬中常見的隨葬物,更是古書裏記載的擁有蛟龍血脈的一種異獸。傳說這東西隻要出現,就得拿用活人獻祭。”

“什麽!”

我們都是一呆,沒想到這小東西居然如此邪性。拉克申不信邪,罵罵咧咧的掏出了槍就要往前衝,但劉子銘卻將他的手連同槍一起壓了回去。

“驚動了這裏麵大個的,我們就都等著做人牲吧!”

劉子銘的話像是一盆涼水,將我們幾人從頭到尾澆了個透心涼。槍一直都是我們的底氣所在,不能用槍對拉克申而言就像是拔掉了老虎的尖牙利爪,這可是大大的不妙。

“那就用這個嘛!我們也學學冬天兄弟,拿刀砍。”

紮西將之前對付白狼的短刀交給了拉克申,然後又扔給了劉子銘一把短把的匕首。我和馮教授也握緊了手中的工兵鏟,接下來的這段路程我們隻能靠這東西防身。

“劉先生,我看你身手不凡,見過的古怪大場麵想必是不少,僅僅這龍螈恐怕還入不了你的眼吧?”

馮教授旁敲側擊,不知想問些什麽。但劉子銘這家夥卻是精明的很,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他嗬嗬一笑:“教授你不用給我臉上貼金,龍螈這東西我也不是沒見過,要是隻有這東西的話劉爺我還真不怕!這龍螈本是一宗神物,先秦貴族墓葬裏常常能看到用來鎮棺的龍螈,為的就是防止屍變。”

劉子銘看了一眼冬天前麵黑洞洞的密道,接著說到:“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這前麵是一處先民祭祀龍神的宰牲地,無數的奴隸曾被當做祭品坑殺在了這裏。這種地方那都不能叫做亂葬崗,應該叫萬葬坑!普通的燈光都無法照亮的地方那得有多邪祟?你了解嗎?我們隻有借助這些身體裏淌著龍血的靈獸才能鎮住這些生魂!”

馮教授被劉子銘說的啞口無言,隻能呆呆的點著頭。

我不知道馮教授相不相信劉子銘所說的邪祟和生魂,但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曾經在揚州經曆過的一件怪事來。

那是在兩年前,我應驢友程維的邀請去了南京遊玩。在南京我們都玩的很開心,但在返回的時候程維卻神秘兮兮的告訴我,說他在揚州找到了一個神奇的地方,去了那裏保準我滿意。

揚州自古就是一片煙花之地,當時喝了點酒的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的提議,兩人借著酒勁一路從南京殺到了揚州。

原本我以為程維是要帶我去找絕美的秦淮女子,可到了揚州之後我才發現,那家夥帶我去的居然是一條偏僻的小巷,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條死胡同。

當時正是半夜,九月份的揚州城裏涼風習習,頗有幾分蕭瑟之意。我和程維兩人就那樣傻不拉幾的拿著兩個手電筒進入了死胡同,想要體驗一下那傳說中的靈異巷子。

夜幕降臨之後,程維和我將手中的手電筒打開了。兩道光柱驅散了巷子裏的黑暗,我們兩原本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一些。可就在這時,我倆手中的手電筒卻像是約好了一般同時啪的一聲滅掉了,再怎麽打都打不著,給我們留下了一片黑暗。

當時我就炸毛了,拖著程維就要往外走。可這家夥膽子大,他居然不信邪硬留了下來,拿出打火機點著了一根煙,說要抽完那根煙證明剛才那一切都是巧合,然後再出去。

當時那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把程維一個人丟在那種地方的確不太合適,因此我也隻好硬著頭皮陪程維抽煙。可就在這時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我倆嘴裏叼的香煙在抽了幾口之後雙雙滅掉了,沒有任何的征兆,也沒有碰到任何水漬之類的東西,兩個人嘴裏的香煙好端端的在抽的過程中自己熄滅了。當我們顫巍巍的拿出火機,想要再次點著嘴裏的半截煙頭的時候,卻心驚的發現這時候連火機都無法打著了,我倆的打火機同時失靈了。

我忘記了那一晚我倆是怎麽回的酒店,但我清楚地記住了那個地方叫做螺絲結頂巷,又稱無燈巷。

在後來的驢友生涯中,我無數次聽人說起過那條巷子,各種各樣的傳說也是五花八門。有人說那裏不能裝燈,隻要裝了燈第二天就會莫名其妙的熄滅或者掉下來。有時候燈泡拿下來好好的,但裏麵的鎢絲卻已經斷了;還有人說在那條巷子裏手電筒會莫名其妙地熄掉,任何電子或者電動的東西到了晚上都無法在那裏正常使用。手表在那裏會停止轉動,而摩托車、電動車也都要推著走才行……

再後來,我聽一個鹽城的朋友跟我講,“螺絲結頂”四個字在當地話裏並不叫什麽螺絲結頂,而應該叫“壘屍及頂”,說的是明朝末年清軍入關製造的“揚州十日”屠殺事件,當時那條巷子所在的地方是揚州最大的屠場,死人一層鋪著一層地往上壘,最後壘到屋頂那麽高。後來見到這等人間地獄慘狀的人便發出了“壘屍及頂”這樣的悲歎,而至於那裏為什麽一到晚上就不能有亮光,那是因為那些死去了幾百年但怨念沒有散僅的怨念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