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又生,回頭草真嫩

七公分高的黑色細跟魚嘴涼鞋,紅色V領短裙,時下流行的歐美風choker,春風十裏周冬雨同款菁潤唇膏,迪奧真我。

我穿著維尼熊的睡衣睡眼惺忪地看著**攤著的東西。

“媽,你是買體彩中了嗎?還是撿著錢了!”

太,太不正常長了,像我媽這種連買衛生紙都要數幾層,買六神花露水都要等超市特價活動的家庭主婦,怎會下如此大手筆,重點是,相當的符合我的胃口。

“閨女兒,聽話,就去一次,今天晚上。”我媽係著粉白相間的格子圍裙從廚房裏衝出來,神秘兮兮的說。

“媽,今天晚上我值班呢,不能去。”

“不是能換班嗎?你和你們科室那些小姑娘換一下不就得了?”

“媽,我才27,不急的。”我討好的看了看臉色逐漸轉黑的母親,家裏供著一個王母娘娘。

“不行,必須去,你都拒絕了多少個了,再過兩年就成了老姑娘了,你還怎麽指望嫁人…….”一個女人三台戲。

媽,我去還不成嗎?

被逼無奈隻好俯首稱臣,我媽滿意的走出臥室,嘴裏還碎碎念著:“人家這麽優秀的男孩子,還是和你一個大學出來的,死丫頭怎麽不長點心呢。”

What?一個大學?

晚上8點,福記大蝦。

這男生的胃口也真獨特,相親一般不是在恬靜優雅的咖啡店或是西餐廳,再怎麽茶餐廳也行啊。

三十歲上下,油性皮膚,油性發質,可能有些謝頂,重口味吃貨一枚。看著如此重口味的一家店,我做出了一個醫學院學生該有的判斷,迅速勾勒出此男的形象。

不過這家店倒是符合我的胃口,相親不成還有大蝦在。

我用包包遮著露出來的白花花的胸脯,有點不習慣的踩著高跟鞋進了餐廳,在醫院習慣了每天紮著頭發,長褲短袖套著白大褂,突然突破慣有的風格讓我很難適應,不過,我還是盡量挺胸抬頭裝作一副輕車熟路的模樣,再怎麽說這氣勢上首先就不能輸的。

五分鍾後男生還是沒來,我隻好點了果汁等他。

窗外有風經過,我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想不起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再談戀愛,工作的繁忙讓我忘記了上一段愛情留下的傷痛,專注於一件事倒是讓我將自己的專業學得很紮實,才在畢業後順利找到的了現在的工作。

看著對麵空空的椅子,不但品味差,還沒時間概念,我在心裏默默給此人的未來就留下的形象減了30分。

十五分鍾之後依舊沒有人影,丫的,架子快趕上慈禧太後了,我去了洗手間,正欲打道回府。

出來時發現我那桌已坐了一個男生,簡單的板寸,白色運動衫,藍色水洗牛仔短褲配黑色板鞋,這背影怎麽看也不像我媽說的事業有成型男人,倒是畢業出來創業的奶油小生。

我對著男生的背影愣了半天,方才緩過神來衝他喊:“秦先生?”

男生聽到聲音回了神,他轉頭瞬間我想起了什麽呢?大概是新年的煙火,夏末的暴雨,世界末日的宣言,還有,過去單身的幾年,一幕幕像連環畫似的從腦海裏浮過。

“好久不見。”秦鎮遠衝我伸出了右手,標準的微笑露出他多年沒變的八顆門牙,見我沒有握手的舉動便歪了歪頭又放下,整了整衣領化解略微尷尬的情形。

“前男友,不如不見。”我刻意強調了前字,眼神沒看他,順便攤開來菜單。

鄰桌是一個寶媽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小朋友,似乎感覺到了我們這桌的硝煙氣息,不哭不鬧安靜的出奇。

“幹鍋?”我指了指菜單上的店長推薦,示意他選。

“水煮。”對麵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抬頭看了看他,示意我堅定的立場。遲到就算了,還由著你,男朋友怎麽了,頭上是長草了嗎?

“那下次吃水煮。幹鍋容易上火。”秦鎮遠挑了挑眉,向我妥協了。

秦先生想多了,沒有下次了。我在心裏暗暗地想。

席間兩人都不說話,於是我有意無意地打量著秦鎮遠,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還是上大學那會兒的模樣,穿衣服喜歡簡單休閑的風格,夏天就理板寸或超短發,冬天換成毛寸或碎發,單眼皮,中高的鼻梁,山倒是挺,薄嘴唇,聽說薄嘴唇的人都薄情的很,再和過去的種種相關聯,我瞬間失去了再思量他的興致。

注定是一場尷尬的晚飯。我隻顧著埋頭吃蝦,扒拉著小瓷碗裏所剩無幾的米飯。

“時好,你和以前很不一樣了。”他給我添了些米飯說。

“那當然。”我停下了風卷殘雲的動作。順著秦鎮遠的眼神,我看到了自己暴露於人群視野中的,女人們視為驕傲的,事業線。臉瞬間比鍋裏的蝦都紅,一陣辛辣麻的感覺從嘴裏傳出來,吃到花椒了。我一邊灌水喝一邊將衣服理了理。

“不過,還和以前一樣的毛毛躁躁的。”他遞給我紙巾,斜著嘴角看我出醜。

最怕空氣突然沉默,最怕我打破沉默的突然的飽嗝。

說好的兩米八的氣勢呢?說好的涮秦鎮宇一頓的,向來的矜持和淡定跟見鬼似的不翼而飛,今晚注定是要多災多難的,我紅著臉將胳膊擋在胸前進了洗手間裏。

鏡子裏的人倒是粉麵,隻是嘴唇因為辣味的大蝦而變得通紅,我理了理裙子走出去,看見秦鎮遠在吧台結賬。

“怎麽不吃了?”我壓穩聲音問他。

“不了,再吃下去就成車禍現場了,我們改一改場地吧?”他打開門示意我先出。

“換場地?”貌似我媽沒說啊,怎麽,這相親還帶中途該計劃的呢?

“去電影院?”秦鎮遠發出一個問句。

“我又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說出這句話就想抽自己,怎麽能隨隨便便暴露我的老年生活狀態呢?科室每天忙,我得空出來的機會不多,再加上單身,電影也是偶爾無聊在家裏看著打發時間的。

“看的不是電影好嗎?”他也沒反駁我。

“那是什麽?”雖然不大願意去,見他將車開過來,也便坐了上去。

“你試試枕頭舒服嗎?”他指了指我後背的靠枕,是個卡通形象的小公仔。

“嗯,不錯。”大抵是還記得我有腰疾,坐車時不能過於空著,暫且這麽多情的想想吧。

車停在當地一家娛樂城地下停車場,電梯裏人很多,大多是中學生出來玩,嘻嘻哈哈互相調侃,也有小姑娘依偎在男友身上,隨著電梯的上升便嬌嗔道:“哎呦,這可真暈呢!”

我在電梯最拐角裏翻了一個白眼,就算是透明視線,也不至於這麽玄乎吧。

然而,我鄙夷的目光和某人暗地裏的笑撞了個正著,他也沒說話,將我的胳膊往裏扯了扯,才見麵的第一天,他也知道我的脾氣,自然不敢有過分逾越的動作。

隻是湊在我耳邊的那句話讓我骨頭甚是酥了一下。

“時好,我暈。”

沒想到秦鎮遠帶我去的是私人影院,這孤男寡女的,我真怕自己積攢多年的幽怨在密閉的空間裏突然爆發。

小小的房間裏應有盡有,大屏幕上有菜單選項,秦鎮遠問我想要看什麽?

“看個喜劇片吧,今天已經夠悲劇的了。”

喜劇之王這部電影我們並不陌生,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看名字當作喜劇片來看的,不料看著看著就哭了。

“我養你啊。”那句經典台詞著實心酸,周星馳總有能用特別的情節打動觀眾的超能力。

見我不說話,秦鎮遠便播放了電影。

影院裏空調調的有點低,遙控器按鍵似乎失靈了,於是乎,我像是掉冰窖裏似的在那一個勁的抖,都聽我媽那些歪門邪理,什麽穿的好看點受關注,秦鎮遠目不斜視地盯著電影屏幕,對於處身與水深火熱裏的我一無所知。

“喂,你方便去找下服務員嗎?空調好像壞了。”

“嗯?我看看。”他轉過身探過手來拿遙控器,因為在左側,他身上好聞的清香一並灑在我的四周,我正欲說:“我幫你吧。”他已經夠到了,鼓搗了一陣說是沒電了。

他出去一陣兒後又回來說:“那個,服務生不在,再過幾分鍾應該就看完了。”

我正低頭按手機,也沒看見他的表情,隻是覺得身上一暖,有同款香味撲麵而來。

沒記得他穿外套啊?

“車裏拿的。”似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他輕輕地解釋了一句。

雖已入秋,但夜晚依然升騰著夏日殘餘的炙熱氣息,仰麵有微微的風吹過,舒服了不少。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吧。”

“你確定這樣可以嗎?”秦鎮遠識破了我的計謀。

“走吧,順著馬路,還能散散飯。”

印象中,散飯好像是我們大學期間必做的一件事情,因為學校比較偏僻,周圍沒什麽娛樂場所,我和秦鎮遠隻能在操場和馬路一遍遍走著,現在想想像兩個白癡,可那時卻甜蜜的很。

“怎麽淪落成單身了?”我突然打破沉默提起這個敏感的話題。

“嗯。暫時還沒想好找什麽樣子的。”那邊回了一個單音節。

回憶順著時光的甬道倒流,再過多些年,我可能會忘記了我曾用力愛過一個叫秦鎮遠的人。

我本以為上了大學就能解脫,沒想到是跳進了另一個牢籠,且不說距市中心三個多小時的車程,簡直是從一個鄉下考到另一個鄉下,合著我讀大學就是換個鄉下嗅嗅新鮮空氣?單單是解剖實驗課,就足夠讓我萬念俱灰。

我和秦鎮遠也是結緣於解剖課,我不是寵物控也不是聖女婊,隻是看著一筐筐小白鼠被放進解剖室,出於本能,我就瞳孔無焦兩腿發軟。

那時候班裏同學每五人一小組,每周兩節課。這也就意味著我一周五天,我得惡心兩天。

介於已經找遍了不去上課的理由,第一節我找人幫忙去,第二節請病假,第三節幹脆逃掉,再沒有什麽理由讓我逃過解剖課,用解剖老師的話講就是:再不來上課就快要結課了。

結吧結吧,結了合我心意。

然而在我看到對麵的女生提著小白鼠大刀闊斧剖開腹部時,我還是不爭氣的暈倒了。老師似乎對這種嬌弱型女生的反應習以為常,連正眼都不瞧,隻是無奈的說了去:“帶下去。”帶下去?於是我如沉睡的雄獅般被同組的男生扶到旁邊的座椅上休息。

暈暈乎乎中我還是聽到了一個男生的聲音:“老師,送去醫務室吧,看樣子她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怎麽說得我跟重度昏迷一樣,雖然有十二分的不滿意男生這麽說我,但我心裏還是感謝他幫我逃過這一劫,真是天降貴人,我要好好瞧瞧知我心者是何方神聖。

去醫務室沒多久我就緩過來了,睜眼後,秦鎮遠那張大臉就進入了我的視線,他倚在椅背上在玩手機,長腿搭在椅子的橫欄上,咧著嘴像個智障似的。

“同學,謝謝你啊。”出於禮貌我還是表達了我的謝意,一副剛生完病的病態式蒼白的微笑送給他。

“沒事的,不是正合你意?”秦鎮遠揉了揉自己淩亂的頭發,沒抬頭看我,繼續笑著,陽光在他的單眼皮上跳躍著。我倒是也沒多想,隻是覺得,這男生夠聰明的。

“嗬嗬,那為了表達你的救命之恩,請你去學校對麵吃油燜大蝦吧?”為了轉移話題,我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萬萬沒想到,一入此坑深似海,從此單身是路人。

我和秦鎮遠是同專業不同班,很多課是一起上的,時間久了關係也便從打招呼變的熟絡。每次解剖課秦鎮遠便成了我的救星,我站在角落裏看他像刮魚鱗一樣熟練地將小白鼠的頸部拉脫臼,麻醉……有一瞬間我會丟失那種暈眩感,一臉崇拜的像個傻子,這世界上怎麽會有我這種生物?然後和他的視線對上時又微微眯上眼以示我的不舒服。

“李時好,就你這承受能力,以後還怎麽從事臨床啊。”秦鎮遠在下課後嘲笑我。

“我不上前線不就好了。”我翻了個白眼。

我們成了鐵鐵的大蝦飯友,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去吃一次,去久了那家店的阿姨便認識了我們,每每我們結伴進去便熱絡的招呼:“喲,姑娘又帶著男朋友來吃飯啦?”

“額……”無比尷尬的問題難度堪比問我小白鼠怎麽解剖。

省略中間的各種愛恨糾纏,我和秦鎮遠在一起了。

快畢業那年,我受邀麵見秦鎮遠的母親,沒有偶像劇那樣拍錢趕人的劇情,我倒是希望能有點金錢的庸俗味道。不過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媽,來意自然是為了兒子,長達兩個小時的談話,他母親大意就是秦鎮遠要出國學習,而且是和她的好閨蜜的女兒倩倩一起去。智力正常的人都能明白,這老太婆是鐵了心要棒打鴛鴦,半路還殺出個小倩私配給秦書生。

眼看到嘴的肥肉要飛到國外,我自然是不甘心,雖然處了沒多久,但秦鎮遠深得我心。

像我這樣不屈不撓的人怎麽會妥協呢?

當然會。

放下愛情帶給我的衝動和羅曼蒂克,我沉下心來捋了捋我們的關係,雖然現在我們的感情如膠似漆,可我知道我的家庭並不允許我出國學習,也不能湊在人家身邊央求帶我出去吧。

那天之後,我問過秦鎮遠的想法,他說舍不得我,但又應該事業有成。他還說,他和那個我連長什麽樣的倩倩真沒什麽。

我知道他的想法,有深造的額機會當然需要抓住,畢竟像我們這種讀五年出來都被嫌年輕的專業,確實需要練練本專業的能力。

那次聊天之後,秦鎮遠還細細的加了句讓我等他。

“鬼知道你和那位倩倩會日久生情發展到哪步。”懷著三分不舍三分無奈外加四分憤恨,我們分手了。現實麵前,理智要大於感性,畢竟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人生裏總有需要暫時放棄的東西,暫時去拚命抓住的東西。

秦鎮遠,傻子才會等你。

對於相親這件事我回家閉口不提,我媽倒是一反常態的沒有八卦。

“周末有空嗎?”一條簡訊進來,熟悉的尾號9516,當初他走後我就將所有關於他的聯係方式都清空了,沒想到秦鎮宇還留著。

“沒。”果斷拒接。

鈴聲響起,我看著來電提示糾結著該不該接起來。最後三秒還是滑了綠鍵。

“躲我?”

“沒啊,我是凡夫俗子,當然得為低人一等的生活奔忙。”速溶咖啡的糖精味充斥在鼻尖,並不甜蜜。

“時好,你還在怨我?”

“什麽是還在?”一直是。我掛了電話心裏悶悶的,怎麽那麽藏不住情緒呢。

秦鎮遠給我發了一張圖片,是遊樂園的正麵照。

“我在這裏等你,十點。”

去才怪。

“閨女兒,媽這頭發最近幹燥分叉好嚴重,要不你周末陪我去整整吧。”我媽適時地出現在門口。

“好啊。”正好缺個拒絕秦鎮遠的理由。

當我坐在造型店的會客長發上時,內心幾近絕望,透明的落地窗正對著馬路對麵飄在上空的彩色氫氣球,遊樂園幾個大字就這樣飄進眼底。

“媽,不是說去商圈那家,怎麽跑這兒了。”

“這家有活動呢,優惠不少。”我媽美滋滋的等著洗頭發。

接著我這邊就接到了電話。

秦鎮遠衝馬路這邊走過來,越來越近,我的心跳不斷加快,不就是見前任嘛,暗暗在心裏打了打氣。

“媽。我可能先有點事兒要離開了。”

“去吧,去吧,不用管我。”我看了看似乎熱情過頭的老太太,有貓膩。可沒等我反應過來,秦鎮遠就走了進來。

“小秦呀,相處的不錯吧。”我媽一副看準女婿的模樣盯著秦鎮遠。

“有點小困難,多謝阿姨關照。”說著某人故意看了看我。

“你是來找我打球嗎?他穿了件黑色oversize背心,同色係的短褲。

“你不是總嫌我陪你玩總穿得一本正經嗎?”

讀大學那會兒離市裏遠又忙,印象裏隻去過兩次遊樂園,可不巧的是一次遇到了閉園修繕,另一次是中途下起了大雨,所以我們一起去遊樂園成了我的心事。

“時好,我怕。”站在飛船衝浪前,秦鎮遠說了句讓我大跌眼鏡的話。

“那你就看我玩吧。”

我徑自走開沒理他。

“時好,你得牽著我。”真懷疑你是去泰國留的學。

晚上站在樓下秦鎮遠說:時好,你說你忘了,可你的眼睛騙不了我。

“秦鎮遠,你不是有小倩嗎?好馬是不吃回頭草的。”我在風裏冷冷的說。

長達兩個星期,我們再沒有聯係。

曾經有個人問我,你為什麽這麽多年還一直單身,明明可以有很多選擇的機會,然而很多時候是自己把自己困在了一個人身上。其實我看著秦鎮遠遠走的身影也會心酸,那麽努力想忘記的人,又站在了自己麵前。

我認慫,我當了傻子,我自己在騙自己,我還放不下他。

黃昏的街道像是度了蹭神秘的光,置身其中會忘卻自我。麵前有人擋了上來。

“你喝酒了?”秦鎮遠逆光站在我麵前。

“和你有關嗎?你不陪小倩來找我幹什麽?”事實證明我確實喝多了,要不然新時代女性怎麽會拋掉獨立自強的光環變成一副怨婦模樣。

“時好,你就是個傻瓜,如果我和倩倩有關係,我會來找你嗎?我會不遠萬裏回國嗎?”

說著,背對著我蹲了下來,我在秦鎮遠背上暈暈乎乎的挨到了家裏。

開門的老太太一臉興奮:“快進來,小秦,這丫頭讓你見笑了,今天就留在這兒吧。”

“行,阿姨。”

“說什麽阿姨呢,以後不得叫聲媽。”

我眼睜睜的看著兩人一唱一和,我媽背著我把我賣了,而某人則見好就拐。

“媽,你怎麽能這樣!”

我的所有偽裝和不在乎都被我的臥室出賣了,秦鎮遠一樣樣的看著,大學期間我們的合影,他送我的毛絨玩具,過了期的巧克力糖果,情侶外套,還有,一疊油燜大蝦店的優惠券。

秦鎮遠以喧賓奪主之勢躺在我的藍色叮當貓的**。

“怎麽還這麽幼稚!”

“我喜歡。”

“嗯,我也喜歡。”

後來,秦鎮遠告訴我,幸好我還在等他,幸好他回來的及時。

最好的愛情,或許就是對的時間相遇,兜兜轉轉我還在原地等你。好馬不吃回頭草,可我不想當好馬了,春風吹又生,這草可是潛力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