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陳年舊事

泰馬火鍋店。

張水波正在涮著一塊肥牛肉，李亮喝了一口冰鎮的山城啤酒。

火鍋的香味早就讓我口水直流。

“你剛才是不是吃錯藥了？”我問李亮，“當著這麽多人麵前直接挑戰國內第一高手？”

李亮又喝了一口啤酒，“還是山城啤酒適合我的胃，爽。”

“我問你話呢，”我說。

“我聽見了，”李亮說，“我就是想打敗孫悟空。”

“這是為什麽？”我問。

“因為我想證明他不是真正的中國第一，”李亮說。

“可是他就是啊，”我說，“他在國內的職業積分整整比第二名高出了一倍多，實至名歸的中國第一。”

“那是假的！”李亮說，“那是他靠不正當手段獲得的。”

“什麽，”我十分驚訝說，“你有證據嗎，別胡說八道了。”

“我說的是事實，你還記得我們大二那一年的FIFAonline3的總決賽嗎？”李亮問。

“當然記得，我們三個還說要去現場觀戰，可是我因為要陪感冒的女朋友，水波又要去上輔修課，最後隻有你一個人去看了，”我說。

“當時我就是為了看孫悟空才去的，”李亮說，“因為他是我們三個的偶像。”

“對啊，我們三個一直都很崇拜他，”我說，“你還是我們三個當中最推崇他的戰術模板的人。”

李亮又喝了一口啤酒，他的語氣開始變得深沉。

“那是以前，當時我還不知道她的真麵目，”李亮說。

“你到底在現場看到什麽了？”我問，“讓你對孫悟空產生這麽大的改變。”

李亮一時之間沉默不語。

“到底是什麽，你快說啊，”我急問。

我突然想起當天李亮看完總決賽回到宿舍之後就變得沉默寡言，一個晚上也沒有說話，好像心中充滿了心事。

“我看到了孫悟空最卑鄙的一麵，”李亮臉色通紅，他情緒激動地說，“我在比賽現場的廁所裏偷看到了孫悟空居然毆打AE86，他將AE86的右手打到了脫臼，”李亮大聲說。

我和張水波聽得目瞪口呆。

AE86是當時孫悟空在總決賽的對手，兩人的實力在伯仲之間，都是當時那一年FIFAonline3職業賽MVP的最有力競爭者。

“你是說AE86當時退賽是因為被李亮毆打受傷？”我急問。

“沒錯，”李亮說，“是我親眼所見。”

“那為什麽AE86不向主委會舉報孫悟空呢？”我問。

“我也不知道，但是當時我的確在廁所裏偷看到孫悟空暴打AE86，隨後AE86就宣布退賽，”李亮說，“孫悟空不僅幫助自己的LQ戰隊獲得年度總冠軍，他自己也獲得了當年的MVP。”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十分詫異地問。

“我用我們三個兄弟之間的友誼發誓，我說的事情千真萬確。”李亮說。

我一時呆立在座位上，難以接受這個晴天霹靂，但是張水波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真相。

“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張水波說，“虧我還一直當他是偶像，真是瞎了我的眼睛。”

我沉默片刻後，我也決定相信李亮的話，因為李亮是不會拿我們三個兄弟之間的友誼開玩笑的。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說，“虧我喜歡了他三年，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別說了，我們三個都看走眼了，”李亮說。

我們三個一陣歎息。

“從今天起，忘掉過去，”我說。

“對！”張水波說。

“嗯，誰年輕的時候沒崇拜過一個人渣呢，”李亮說，“忘掉過去吧。”

我們一起碰杯，各自喝掉了一杯啤酒。

“對了，你剛才在這麽多人麵前說要當職業選手是真的嗎？”我問。

“當然是真的，我不僅要當職業選手，我還要在職業賽場上將孫悟空徹底打敗，”李亮說。

“可是就以你的實力，能行嗎？”張水波問。

“走著瞧。”李亮自信滿滿地說。

然後李亮豪氣幹雲地幹掉了一整瓶山城啤酒。

火鍋店裏彌漫開重慶最地道的火鍋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