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為何物
蓋西，你知道嗎？我對你也有感情呀！自從上一次密林相遇，你的一記飛箭打落懸在半空的巨石，我已經深深的愛上你了。
奔徹爾這樣想著，心裏有一種熱乎乎的感覺。
我雖然不是最好的，可我一定不會虧待你，我一定會比卡西裏對你好幾千倍，幾萬倍。
願愛神賜福於我，讓我娶了蓋西吧！奔徹爾默默地祈禱著。
“奔徹爾，她屬於卡西裏，你放棄了吧！”
“你是？”奔徹爾感覺特別奇怪，自己的心裏話竟然有人回應。
“我是愛神阿佛洛狄特。”
“愛神。”奔徹爾循聲覓著愛神的蹤影。到處一片沉寂，並沒有什麽人影。
“奔徹爾，不要尋我了，我在你心中，你放棄吧，美麗的蓋西公主他不屬於你，他屬於卡西裏。”
“不！這不可能。”
“奔徹爾，這是定數，你不明白。去向國王遞辭令吧，現在還連得上，不然，你命休矣！”
這一句話顯得很輕很弱，顯然愛神已經離開了。那聲音像那續續之弦音還在這一片上空環繞著。
奔徹爾雙腿酥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掌心捂住眼睛放聲痛苦起來。
“可怕的定數，讓我又一次敗在了卡西裏的腳下，這還未競技比賽就有了結果，這？不，我不相信。”奔徹爾大聲喊道。
他突然間低下頭，雙拳緊握，向兩邊揮去。緊接著的又是一陣尖銳的大喊聲。
這一聲猶如晴天霹靂般，將那滿樹的葉子震**得滿地都是。
看著紛紛飛落的葉子，奔徹爾大聲哭泣，好久都沒釋放出來了。哭吧！我可憐的奔徹爾，哭出來會好一點。
這一夜，他不想回家，不想去見父親，不想去見任何人，哪怕是他的至愛。他敗了，他徹底敗了。他躺在草坪上低低的自語著。
天哪！為什麽老天你對我這麽不公呀！比賽還未開始，就已經有了結局，這可是一個勇士最大的恥辱呀！奔徹爾滿腦子的疑問，他該向誰道呢！
去向國王遞辭令吧！這可能是自己唯一可行的辦法了。奔徹爾突然想到阿佛洛狄特的這一句話。的確，已經知道畢竟失敗，還不如趁早放手呢？
想到這兒，奔徹兒覺得自己還是按愛神的指點來辦吧。
他慢慢站起來，向國王的宮殿走去。
誰知還未走幾步，就被腳下什麽東西給絆倒了。奔徹爾忙向腳下一看，平平的，啥都沒有呀！這是怎麽一回事，奔徹爾有點鬱悶。他又繼續往前走，誰知還是未走兩步，就又被絆倒了。奔徹爾更加的莫名其妙。
今天是怎麽了，走不出去了，是自己受了打擊，兩腳不靈便吧，連路都不會走了，奔徹爾感到非常的痛苦。真是倒黴至極的事呀！人常說喝涼水塞牙縫，自己以前固執，不相信，現在看來比塞牙縫更讓人難堪。
他振作了一下，邁開腳步繼續向前行進，這一次，他走得還算順暢，不想這種興奮之情還未升騰起來，就又被腳下一件什麽東西給絆倒了。奔徹爾更加鬱悶了。他睜大眼睛向腳下尋覓。還是和剛才看到的一樣，平平如也，根本沒什麽坎呀，疙瘩呀啥的。
這？奔徹爾快要瘋了。
正當奔徹爾心靈快要崩潰之時，近旁的叢林深處傳出一聲陰陰的咳嗽聲。這聲音猶如鬼魅一般，給人一種嚇怕的感覺。
“是誰？”奔徹爾問道。
“年輕人，第二勇士，哈哈哈哈哈……”這一聲比上一次更陰了，仿佛被人卡住了脖子一樣，而那音響大概不是從嘴裏發出來，倒像是從鼻腔裏發出來的。
“你，你到底是誰？”
奔徹的聲音有一絲顫動，他下意識的想起了母後講過的故事，這一種怪怪的聲音隻有一個人有，那就是魔鬼撒旦，被他拘走的人，那可是永世不得超生呀！
“魔鬼撒旦！”奔徹爾竟然喊了出來，他趕緊將嘴捂住。
“哈哈哈……年輕人，認得我呀！”地下似乎有了唏噱之聲。
奔徹爾感覺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陰森可怖的氣氛，這種氣氛還在加劇。像要迫近奔徹爾，奔徹爾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雙腿像敲鼓般，顫動得厲害異常。
“你想幹什麽？我可沒有得罪你。”
“小夥子，我魔鬼撒旦就這麽讓你害怕，讓帕裏斯第二勇士膽戰心驚，這可不大好吧！”
“我！你快說，你是來幹什麽的？”
“我，我是來幫你的呀！你現在正在猶豫之中，我是來幫你的。”
“這！”奔徹爾感覺十分驚訝，“不，誰也幫不了我的，包括你，這是定數，沒有回天之力的。”
“錯了，什麽定數，我全不相信，隻要我魔鬼撒旦出手，就沒有擺不平的事情。”
“是嗎？”奔徹爾有點疑惑。
“年輕人，我怎麽會騙你呢，我說過的話是不會錯的，你算是幸運者，今天我正好從此地經過。你有救呀！不要相信定數。”
“這？”
“你也不用腦子想想，你隻要與卡西裏比賽，就一定會有一個結果。再說了，隻要我暗地裏幫忙，你怎麽會輸呢！什麽定數，與我無關。”
“真的！”奔徹爾剛才的恐懼之感全然不見了，有的是一股向前衝的勇氣。
“年輕人，宙斯說話可以不算數，但是我魔鬼撒旦說話卻是一定算數的。”
“魔鬼撒旦，你為什麽這麽好心。”
對於撒旦的殷勤，奔徹爾總感覺其中有什麽不妥之處，不過，這種不好似乎與自己無關，恰恰使他覺得，這與自己有利，也許撒旦是跟宙斯做對吧！反正這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嗯！哈哈……”又是一連串的鬼嚎之聲，“小夥子，愛人家姑娘這一定是心裏話，可是又怕我是來害你的。別怕，我有我的道，我是來幫你的，隻要你是真心愛蓋西公主，就一定用心去感動她，用你的實力去征服他。”
“可是，她可能不愛我。”
“傻瓜，競技比賽這是帕裏斯國最最古老的比賽方式，而這種方式恰恰就是殘酷的抉擇。你可能比我更清楚，你贏了，會有什麽結果，你比我更清楚。”
一聽撒旦這一席話，奔徹爾心裏亮堂了許多。
“是啊，你說得沒錯，我絕對是愛她的，不過，我與卡西裏的對她愛的方式是不一樣的。他的……”
奔徹爾似乎有點醉了，他想說的話被撒旦給打斷了：“這些話，你不要跟我說了，記住，有你說這話的時候，跟蓋西公主當麵去說吧！我不想在你的故事裏糾纏。”
奔徹爾一聽，臉上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的心頭似乎明亮了許多。是啊，這話怎麽能在一個魔鬼的麵前表白呢，他應該在蓋西麵前才說呀！
“那謝謝你呀！”
“不用謝，你專心參加比賽就行了，我會在暗中幫助你的。”
“哈哈………”又是一陣風似的鬼哭狼嚎之聲，這聲音消逝後不久，那撒旦的蹤跡全無了。
奔徹爾感覺自己參加比賽之後生的希望大了一些，死幾乎是不可能的了。既是如此，那麽娶蓋西也是最最最有可能的了，這可是最最幸福的事情呀。奔徹爾越想越高興。
“怎麽辦呢？往回走吧，”奔徹爾自問自答。
與帕裏斯國王商量妥當之後，宙斯回奧林匹斯山頂與兒女們商量。
帕裏斯國王感覺心情特別沉重，這樣的結果女兒一定是清楚的，這是老規矩了，兩人各不相讓，唯有用帕裏斯國的家法了。
這樣的家法可能對於他們是太重了，不過，他也沒辦法呀！他當年……
唉！女兒可能也已猜出這種結果了，這時候她可能正在為她的婚事而憂傷吧！她喜歡的卡西裏若是取勝，這倒可以讓她欣慰，可是，萬一，萬一，大將軍的兒子取勝，這，這，女兒能接受嗎？這種事情對這兩個孩子是多麽的殘酷呀！，對女兒難道就不殘酷嗎？
自己就這麽一個女兒，可是心肝寶貝呀！不，帕裏斯覺得比心肝寶貝更心肝寶貝，若是拿江山和女兒做選擇，他很有可能會選擇女兒。
要是卡西裏贏了，這可是皆大歡喜之事，女兒也就成全了。
這還不行，大將軍他膝下隻有一子，要是因為比賽而沒了性命，這可怎麽說呢？沒辦法說呀！況且，奔徹爾這孩子也不差，帕裏斯國的第二勇士。
想什麽呢！不敢想了，宙斯剛才的話已經擺明了一切，這一劫帕裏斯國是難逃了。這樣的結果帕裏斯國隻能接受，再沒有其它辦法。
“父皇，”外麵傳來低微的聲音。
帕裏斯聽明白了，一定是女兒了。帕裏斯國王感覺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想要說話感覺很難，父皇的眼裏隻有淚水。
燈光很暗，蓋西看得清清楚楚。
蓋西似乎明白了一切，這還用問嗎？父皇的眼神已經明示了一切，自打她出生，她可從來沒有見過這一場麵，父皇是帕裏斯國王，一切人的命運由他主宰，他可從來沒有流過淚。對於流淚，蓋西感覺，那是別人的事，這與父皇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雖則如此想，可她還是想從父皇那裏知道最正確的答案。也許父皇說出來，她才能確信，她多麽希望聽到的是奔徹爾的棄權一事，不過，這好像又是不可能的。不，萬事都有可能，我還是問問最好。
“父皇，已經決定了嗎？”
帕裏斯國王這時候喉嚨裏感覺稍稍緩解了一些。
“孩子，我最可愛的蓋西公主，他們都很堅決。”
聽清楚了，競技再所難免。
帕裏斯國王看著女兒擦拭淚水的樣子，心裏異常難受。
“父皇，我聽從您的安排。”蓋西啜泣著回答。
“不，蓋西，我美麗的公主，不是我的安排，不是我的安排，是命運之神在捉弄你我呀！”
帕裏斯國王顯得異常的激動。
他接著說道：“本來，你——我——”父皇又頓了一下，“我是想老早去告你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實際上，兩個人都不差，都是好孩子。”
“父皇，一切全憑命運安排，我——明——白。”
“孩子，你早早的去休息吧！”
“父皇，你也一樣。千萬要注意身體。”
“去吧！”帕裏斯國王輕輕的擺了擺手。
蓋西回望了一下年老的父皇，退了出去。
蓋西的心裏矛盾極了，他真不想有這樣的結果，大家都好好地活著，都好好地活著，都幸福的生活著。這大概是權利在作祟吧！蓋西一遍遍地唉歎著。
路顯得特別漫長，夜更深更黑了。
回到閨房內，蓋西靜靜的坐在窗前，思慕著，悲泣著。
一個人的命運一旦掌握不到自己的手裏，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啊。這種痛恰恰傷在人的心裏，這種痛恰恰給人以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