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遠風歸來

就在這時青鬆帶著錢怡跑過來了,本來他和錢怡都在遠遠的觀望,但看見他娘親來了以後,立馬跑了過來,卻不想見到父親如此慘死模樣。

青鬆淒烈的嚎嚎大哭,悲痛萬分,狠狠的推開了陽龍和白水,緊緊的抱著父親,不住的喊著:“爹,爹!”但青山再也沒有回應了。

陽龍、白水欲上前來安撫青鬆,但都被青鬆重重的甩開。青鬆似乎是喪失了理智一般,對著陽龍、白水怒吼道:“滾開!滾開!”

陽龍、白水見狀,也隻能兀自流淚。

青鬆轉過頭去,滿臉鼻涕眼淚的對柳如煙問道:“娘,你怎麽活過來了?爹死了,爹死了!”青鬆剛到現場,還沒完全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青鬆,這不是娘親,這是島主借用了娘親的軀體!”玄潮艱難的對青鬆說道。

青鬆疑惑的看著表情冰冷的柳如煙,似乎明白了什麽,因為青山曾經告訴過他,無量島主不是跟他們一樣的人類,而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不是娘親,對,不是娘親,娘親死了很久了,她是島主!就是因為她,爹才會死的!”青鬆口中喃喃念道,突然,撿起了地上的一把鋼刀,向他母親柳如煙的軀體砍去,他要殺死無量島主。

無量島主把意誌寄宿在柳如煙體內,此刻別說武功,就是正常行走也不是很順暢,眼見青鬆的鋼刀就要劈來,就是閃避不開。

突然這時候,一個人影猶如閃電一般疾襲而來,沐童瞧見眼裏,心中一涼,因為這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大奸人朝人九,而且還帶著龍劍,本來在書生手上的龍劍。

此刻眾人盡皆受傷,朝人九現在殺來,看來眾人今日終將難逃一死。朝人九一掌將青鬆重重的打出了幾丈開外,救下了無量島主。而青鬆本來就不會武功,被武功如此高強的人一記重擊,此刻已是奄奄一息,幾近斃命,但此刻卻是沒有人能夠救他,隻有錢怡抱著他痛哭!

朝人九立在眾人麵前,長長的一聲奸笑,心情十分之歡暢。對著陽龍說道:“陽龍,你不是一直想殺我嗎?哈哈,來啊,還有你,沐童,想不到你也有今日,你不是武功蓋世嗎?哈哈哈,今天我就讓你感受一下親眼看著親友一個個死在你麵前,而你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哈哈哈!”

這麽多年了,陽龍終於見到了他的大仇人,不禁怒得目眥盡裂,而且今日此時,不但報不了仇,而且還要被大奸人所殺,頓時仰天悲笑,朝著朝人九大罵。

沐童知道朝人九心狠手辣,說得出做得到,事到如今,他也沒有辦法了,他知道此刻去殺朝人九,無異於以卵擊石,但他還是不顧重傷,毅然決然的向朝人九攻了過去,因為他寧願自己馬上死去,也不願讓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友死去而苟活片刻。

結果可想而知,麵對手持龍劍,以逸待勞的朝人九,重傷難支的沐童片刻便被朝人九打倒在地,傷上加傷,昏死地上。

這時明月見朝人九如此嘴臉,擔心玄潮安危,於是帶著玄潮準備離開,但是當下的朝人九誌得意滿,哪裏會肯對他有威脅的人離開。於是朝人九飛身攔下了明月和玄潮,出招攻了過去,明月接下招式,與朝人九激鬥起來。

明月武功不及朝人九,而且朝人九還有神兵龍劍,不多時,明月手中長劍便被朝人九砍斷,隨後被朝人九重重踢了兩腳,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這下,朝人九徹底沒有了對手。他走到沐童麵前,想要弄醒沐童,讓沐童親眼看看親友慘死麵前。

但,突然隻見沐童睜開雙眼,一手成爪迅疾抓住了龍劍,一手成拳,一記猛烈無比的烈火拳向朝人九轟去,朝人九太過得意,一時沒有提防,被沐童奪去龍劍,而且還重重的中了沐童一記烈火拳,被擊飛了出去。

原來當朝人九來到的時候,沐童已經有所恢複,隻是還完全不能夠抗衡朝人九,是故假裝落敗昏死地上,而且趁著朝人九與明月劇鬥之際進一步調息,以待機會給朝人九致命一擊。

沐童一擊得手,趕緊催動身法趁勢追擊,但就在這時,隻見一團黑影疾馳而至,擋住了沐童,救下了朝人九。

但人影落定,眾人才看清,原來是白楊,神情惡毒,手上還拿著一把黑煙繚繞的黑色匕首。

而且緊隨白楊後麵還有三個人影,竟是道顯和羅刹攙挾著複活的柳絮前來。

但是這個柳絮,觀其神情,與以前的柳絮絕然不一樣,隻見其慢慢走到柳如煙麵前,開口奇怪的說道:“龍馬姐姐,多年沒見了,想不到今日再見到你,你竟是如此一敗塗地!哈哈,你還要和我爭什麽?”

“哼,我早知道你也會趁天變之年,借殼出山。今日我雖然敗了,但你別以為你會成功,就算你解除十二異獸封印,打開了影州結界,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你當真以為你我當年那些手下會任由你我元神解除封印,哈哈,你做夢,他們會在你我恢複之前,毫無猶豫的覆滅我們的元神,讓你我永世不得翻身。”被無量島主寄宿的柳如煙憤怒的回擊道,原來無量島主是上古三大妖之一的龍馬。

“那又怎樣,六千年了,你我被封印六千年了!六千年來我都是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如今天賜良機,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就算元神覆滅永世不得翻身也在所不惜,你難道還想再等一個六千年嗎?”帝江說道。

龍馬沉默不語,這六千年來,她都被困在無量島上,直至青山偶然逃到無量島,她才看到一絲重見天日的希望,不想落到今日這個局麵。

“無話可說了吧,讓你還和我爭,當年要不是你對玄武大哥糾纏不清,與我反目,我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哈哈,現在你服氣了吧?”帝江舒心的笑了笑,多少年了,終於好好羞辱了龍馬一番。當然他們這些話,在場眾人聽了,都是雲裏霧裏,不知所以。

而帝江笑罷,環視一圈,說道:“很好,十二異獸其中十個在此,天變之年,也該我重生了,哈哈,白楊,用我教你的方法把鼠刃的惡念侵入他們體內,快,從那個紅羊之體的女子開始,她善念最薄!”說罷,這個柳絮伸手指向飄花,看得眾人詫異無比,特別是飄花,想不通為什麽柳絮會變成這個樣子。

當然,對於這個,白楊一點也不詫異,因為此刻的柳絮隻是一個軀殼,意誌上被帝江操控的軀殼,真正的柳絮還沒有複活。

“白楊,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麽,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飄花扛著重傷對白楊怒罵道。

“她不是柳絮,她是帝江,我現在就要解除你體內紅羊之力的封印來救柳絮!”說罷,白楊倒持匕首便向飄花走了過去。

飄花不明所以,但她的性格,怎麽可能任人宰割,當即不顧重傷,翻身而起,一記飄花掌向白楊拍去,但此時的飄花又怎麽可能打得過白楊,隻見白楊輕輕一拂袖,便將飄花打飛了出去。而沐童見了,當即揮起龍劍,擋下白楊,鬥成一團。

飄花口吐鮮血,摔在地上,頓時哈哈狂笑,笑聲甚是悲慘,似乎在控訴著命運的不公,在嘲笑著老天的無眼。

罷了罷了,飄花心中歎道,既然報不了仇,不如索性早點去地下陪著自己的遠風哥哥。她緩緩拿起了身邊的一柄斷劍,口中念到:“遠風,我來了!”當即便將斷劍朝脖子上抹去。

但就在這時,隻聽一聲渾厚無比的男子聲音傳來:“飄花!”

飄花聽了,渾身一震,這聲音是那麽的熟悉,是她在夢裏回味一千遍一萬遍的聲音。但這怎麽可能,遠風已經掉下懸崖摔死了,這一定是她自己的幻聽,但就在這時,這個聲音又傳來了:“飄花!”是那麽的親切,那麽的深情,而且絕對真實,因為聲音就在她的身後。

飄花猛然回過身去,隻見赫然一個人影蹲了下來,緊緊的抱住她,不是石遠風是誰!

原來當日,遠風在無情宮外為救飄花墜下萬丈懸崖之後,被懸崖上的鬆枝緩衝,墜入了深淵底部的深潭之中,加之自己功力高深,一時並沒有摔死,而且被一雙腿殘廢的前輩救起,而這個老前輩正是竹軒師太的大師兄道法大師。道法大師當年抱著心愛的女人跳下這萬丈深淵,同樣幸活了下來,隻是殘廢了雙腿。道法武功高深至極,他將心愛的女人安葬以後,便住了下來,決定永遠陪在這裏。

石遠風雖然沒有摔死,卻也是受了重傷,特別是全身都被鬆枝刮傷,麵目全非。即使後來傷愈,也是留下了滿臉的傷疤。

石遠風天性醇厚,而且武功高強,道法大師對其甚是喜歡,想著自己年事已高,天壽將盡,有意將自己一生的絕學傳授於他,是故兩人亦師亦友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

期間道法不僅指點遠風的武功,而且還用自己所創的汲元功給遠風強輸功力,遠風本就天資頗高,是故短短的兩年時間,武功突飛猛進,幾能比肩於沐童。

後來道法壽盡仙去,臨走之前交代遠風將他安葬在心愛的女人墓旁,而且托付遠風帶一句話到峨眉,給他的師妹道真,也就是竹軒師太。

石遠風重重的允諾了下來,安葬了道法之後,遠風用其絕世的功力竟然沿著深淵石壁爬了上來。

石遠風上來之後,首先便是翻入了無情宮中找飄花,但此時的無情宮石門坍塌,裏麵空無一人。石遠風從無情宮裏麵悻悻而出,下山之時正好碰到幾個人正在追殺一個叫花子,他近前看時,發現這個叫花子竟然是他玄冥教中十殿閻羅之一的雲鷹。雲鷹和丐公丐婆一樣,是玄冥教在中州武林的耳目,專門負責打探消息。

石遠風救下雲鷹,才知道原來他的父親已經被沐童所殺,而玄冥教也受到重創,而新任冥王朝人九不僅不思重振玄冥教,反而帶著教中許多高手投奔他人。雲鷹不恥朝人九行徑,沒有與朝人九為伍,本想到無情宮避一避,但不想半路上被人認了出來,險些喪命。

石遠風聽到父親被沐童所殺的消息,悲痛萬分,發誓必定要殺沐童為父報仇。但是雲鷹告訴他,其實一直以來,始作俑者都是朝人九。朝人九根本就不是真心加入玄冥教,玄冥教今日這個樣子,全是拜朝人九所賜,不僅是石教主,而且前吳情教主之死都與朝人九有密切的關係。

雲鷹告誡石遠風,若是今後碰到朝人九,定要將其除去,為玄冥教清理門戶。遠風默默記在心裏,吩咐雲鷹全力召集四散的教眾重回玄冥,他自己日後辦完事後必定回來,雲鷹欣然允諾而去。

送走雲鷹之後,石遠風見此地離峨眉不遠,便趕到了峨眉山中。此刻的峨眉甚是冷清,隻有老老少少幾個道姑。但石遠風很快便找到了竹軒師太,因為竹軒師太從少林出來之後,見峨眉如此凋零,心中不忍,於是自己出任掌門,準備重振峨眉。當然道通大師也在峨眉長住了下來,幫助竹軒師太。

當石遠風自稱是受道法大師所托前來之時,竹軒師太和道通大師都不敢相信,待聽完石遠風講敘之後,都不禁歎道:“原來大師兄一直還在人間!”

石遠風點了點頭,告訴竹軒師太,道法大師臨終前說,他今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師妹道真。

竹軒師太遁世多年,早已看破俗塵,但當她聽到石遠風告知的這句話時,卻也不禁滴淚而下,良久不語,仿佛一幕幕的往事都從心頭泛起,心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