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劫殺
時光飛逝,馬上又過了一年,這一年當中,沐童在南京一麵護衛著太子,一麵找尋著書生和趙婷,但還是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而且江湖上也不太平,許多小幫小派都被人禍害,而且凶手都還留下了姓名——白楊!
而妙絕門身為武林盟主,則組織了強大的力量對白楊進行追殺,不久後傳言在閩南陳家,妙絕門將白楊打成了重傷,後來不知道怎麽樣了,而且從此之後,白楊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也因此之故,江湖上對妙絕門更加信服了幾分。
另外江湖上還有一件事就是,少林方丈因病圓寂,新方丈繼任,少林內勢力結構變化,竹軒師太因不願再寄人籬下,於是和道通一起離開了山林,回了竹軒。
而朝堂之上也不安穩,因為新登基的皇帝本來身體就不好,加上登基之後日夜操勞,竟然一病不起。皇帝病重,太子作為皇儲,此時處境也是最危險的時候,一個月之內,太子在南京竟然遭受了三次暗殺,不過由於太子府上戒備森嚴,而且有沐童和青葉保護,是以也無甚大礙。
五月初的一天,太子匆忙找來沐童說有要事相商,原來宮中傳來秘旨,皇帝自知天壽將終,所以命皇太子務必速歸。太子收到秘旨,心急如焚,想到這段時間以來的數次刺殺,太子知道他此次歸京之路一定凶險萬分。
太子在同手下幕僚和沐童商議之後,決定兵分兩路,一路找人假扮太子由青葉相隨,並重兵防護,大張旗鼓的從直道回京,而另一路單由沐童護衛太子,兩人喬裝出行,日夜兼程從小道回京。商議已定,眾人分頭準備,決定兩隊都連夜出發。
為更加具有迷惑性,太子還找人喬裝成了沐童模樣,護衛在假太子馬車之旁。
大隊人馬先行北上,吸引敵人。沐童和青葉都知道此次回京,必然凶險無比,分別之時,青葉不禁灑淚,要求沐童一定要安全回京,而沐童也叮囑青葉,若遇強敵,形勢不對,當及早離去,不可強為。
大隊人馬出門後一個時辰,因為害怕太子府周圍還有敵人眼線,於是沐童便帶著太子從密道秘密的出了太子府,然後再騎馬一路狂奔北上。
但就在沐童和太子兩人飛奔出城門之時,恰巧被兩個人看到了,並且追了上來。這兩個人就是朝人九和飄花。
原來,自從石遠風墜崖,柳絮也被白楊打死之後,飄花躲入無情宮中,打落了石門,她恨透了這個世道,她想到了去死,但她不甘心,她的這一切都是白楊造成的,如今白楊被人救去,大仇不報,她絕不可以輕易去死。自此以後,飄花每天不眠不休,心中從無它想,隻是一心練武想著找白楊報仇。本來練武切忌急躁,但無明神功本來就是另辟蹊徑的速成武功,不想飄花這樣誤打誤撞,竟然抓住了這無明神功的精要,一時武功陡進,漸漸窺得無明的第十三層境界。而且飄花體內有白羊之力,此刻怨念滿腔,善意銳減,白養之力得到很大的釋放,是以飄花武功越來越高,信心也越來越足,終於一日,她再也按捺不住了,奮起神力,打碎了宮門巨石,出山找白楊報仇。
但是出山之後飄花發現,她根本尋不到白楊在哪,一時間她茫茫然不知何往,心中又是憤恨又是淒涼。幾日前在一家酒樓,她聽得幾個喝酒的客人談論江湖上前不久出的幾起滅門慘案都是白楊所為,她立馬威逼這幾個人將事情原原委委講了一遍,當知道白楊被妙絕門重傷之後就不知所蹤時,飄花當即追到了妙絕山莊。
飄花霸道無比,剛來到妙絕山莊,便出手傷了幾個人。玄潮得到報告趕來,不禁大怒,飛身迎上,奮起全力與飄花對了一掌,頓時兩人鬥各自被震飛了出去,鬥了個旗鼓相當。
玄潮手臂發麻,不想飄花當下武功如此高深,運起神力,欲再鬥幾個回合,這時朝人九正好趕來,止住了兩人。原來在峨眉之戰後,無名宗休養生息,朝人九得帝江之命,以玄冥教名義聯絡妙絕門,而妙絕門正需要籠絡所有的江湖勢力,當即一拍即合。朝人九因此帶了玄冥教一眾高手藏身於妙絕山莊,為朱忠魂出謀劃策。
飄花此刻見了朝人九,也不打招呼,直接便是冷冷的問道:“白楊這個小畜生在哪?”
朝人九並不知道飄花和白楊之間有什麽仇怨,但飄花既然罵白楊是小畜生,而且神情嚴肅,那想必是有著深仇大恨,於是心念電轉,騙飄花道:“前不久在閩南陳家,我們本來將白楊打成重傷,眼看就要抓住,但不想白楊的朋友一個叫沐童的人半路殺了出來,將他救了出去,現在白楊這個小畜生在哪,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救他的這個沐童在哪!”
“那現在就帶我去找他!”飄花依舊冷冷的說道。
朝人九聽罷,見飄花聽信,心中一喜,想著如今又多了飄花這個絕頂高手,想著沐童即便武功通神,到時候在諸多高手的圍攻之下,焉有活命之理。於是兩天後朝人九帶著一眾教中高手和妙絕門眾高手一道將飄花帶到了南京一處秘密的聚集地無量山莊,他們要策劃一起驚天大案——進攻太子府。
而就在妙絕門準備行動之時,他們得到消息,太子帥軍北上。當即,他們便改變了計劃,準備在桃子嶺對太子回京大軍進行伏擊,因為大軍經過秀水河,需要經過大浮橋,前往大浮橋,必經桃子嶺。
但前往桃子嶺的半路上,朝人九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因為當今太子絕非善類,他肯定知道歸京途中會有人劫殺,縱是他身邊有沐童保護,他也不會全然不做其他準備。
想到這一節,朝人九心中一凜,一麵派人通知朱忠魂他的這個想法,請朱忠魂探查,一麵領著飄花匆匆返了回去。
說來也巧,就在朝人九折回,剛要進城之時,朝人九看見兩匹快馬飛快的出城北去,是夜天有明月,快馬上的兩人各自蒙著麵,但朝人九依稀可以判斷出來,這兩個人就是太子和沐童。朝人九趕緊示意飄花,說道這其中一個人便是沐童,飄花聽罷,飛身便追了過去,朝人九也緊跟而起。
太子和沐童兩人所騎快馬雖快,但麵對飄花和朝人九這兩個絕世高手的身法,在短時間內,快馬速度還是遠遠不及的。
雖說有飄花助陣,但朝人九還是十分忌憚沐童的武功,於是與飄花商議繞道他們前麵,尋機偷襲,若是一擊得手,今日之事便成了,若是一擊不成,便由由飄花纏住沐童,朝人九自己則去追殺太子。
飄花對太子不敢興趣,她隻想找到沐童逼問白楊的下落,是以對朝人九如此這般安排的險惡用心全然不去理會。
太子和沐童兩人抄著小路,一路策馬狂奔,雖說前麵有了一隊誘敵的人馬,但此刻沐童心裏卻絲毫沒有鬆懈,在快馬之上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突然在一處林蔭頗為繁密的小道上,沐童心中感覺異樣,他以內力催動快馬,盡可能的靠近著太子。行不多時,果然一旁的灌木之中閃電般的竄出一個人影,寒冷的劍光橫劈了過來,而同時半空中也突現一人影,一股雄渾的掌力迎麵而至,沐童心中一驚,知道來的兩人都是絕頂高手。
但好在沐童多次經曆險境,實戰經驗十足,他瞬間飛身而起,一手挾住太子,避開了這一道淩厲的劍光,同時揮出更加雄渾的一掌朝頭頂上的人影拍去。
那一劍是朝人九劈過來的,被沐童避開,但是坐騎當場便被劈成了兩段。從半空偷襲的自然是飄花,但飄花此時功力雖強,卻仍然不及沐童深厚,當時反被沐童反擊的一掌打得一個踉蹌,也未能得手。
避過襲擊之後,沐童挾著太子追上飛奔的快馬,催其快走。他自己則回身迎上早已經攻過來的兩人。
朝人九之前與飄花商議,若是偷襲不得,則由飄花纏住沐童,他則去追殺太子,但當兩人真正麵對沐童之時,朝人九才發現,沐童的武功變得更加的驚世駭俗,達到了完全不是他所能理解的境地,在沐童的主攻之下,他根本沒有機會脫身去追太子。而飄花沒有受到沐童主攻,雖然有脫身的機會,但是飄花對太子卻是全無興趣,所以盡管身處沐童漫天攻勢中勉力支撐的朝人九對飄花大喊:“飄花,快去追殺前麵那個人!”,飄花始終無動於衷,隻是瘋狂得向沐童攻擊著。
而當朝人九喊出飄花名字時,沐童頗為震驚,心想冥王吳情曾經告訴過他,他的女兒叫飄花,當年被他母親帶到了中州,難道這位紅衣女子就是冥王吳情的女兒?
想到此處,沐童對飄花出招之中更加多有收斂,但對於朝人九,沐童心中是滿腔的仇恨,出手之間絲毫不留餘地,招招沉重無比,也多虧了朝人九的武功此刻也已經精進許多,是以一時之間竟也堪堪能扛得住。
如此三人鬥了百餘招,雖然沐童占得上風,但是沐童對武功偏弱一點的飄花不願下狠手,卻又要處處提防著她,不能全力對付朝人九,是以一時間也僵持不下。若是平日,沐童倒也不懼,他金牛之體,內力深厚,加之年輕氣足,不懼久戰。但今日之戰,若是一直拖下去,對沐童卻是大為不利,畢竟他今日的主要任務是保護太子安全,他在這纏鬥良久,若是太子在前麵遇到危險,他可是萬死莫贖。
三人再又鬥了幾十招,還是不見終了,沐童無奈,決計先拿飄花開刀。而飄花這邊,一百多招下來,發現沐童並不攻擊自己,是以出招之時攻擊性十足,絲毫不留有防守的後招。沐童看在眼裏,突然間借著飄花的這個破綻,猛然抓住了飄花攻過來的袖袍,運起玄陽力猛攻而去,飄花一時不備,被沐童至熱的內力侵入體內,頓時一個踉蹌,而也就在這踉蹌分神之際,沐童一個神行百變至飄花背後,一掌將飄花打飛了出去,重傷倒地。
電光火石之間,沐童將飄花打傷在地,少了飄花的牽製,朝人九知道自己決計不是沐童的對手,借著這一瞬間,飛身便遁入了夜色之中,也不去管飄花的死活。
由於剛才情急,沐童這一掌打得頗重,飄花此刻體內氣血還在翻騰。沐童來到飄花麵前蹲下,查看她的傷勢,飄花以為沐童要殺她,而此刻已然沒有氣力反擊,突然仰天長笑道:“老天你是多麽的不公!白楊,我飄花就是到了陰間也不會放過你的,哈哈哈!”大有一副凜然赴死的感覺。
沐童知道飄花和白楊之間有仇怨,但具體如何卻也不太清楚。沐童點住了飄花的穴道,問道:“你是不是叫吳飄花,冥王吳情的女兒?”
飄花聽到吳情的名字,頓時更加怒火中傷,大罵道:“呸,這個負心之人,我要殺他還來不及,怎麽會是他的女兒!”
沐童聽了,知道這是飄花的氣話,當即也不作聲,運起內力,將剛才侵入飄花體內的玄陽之力化去,然後又給她輸入了片刻真力,平複了她翻騰的氣血。
飄花驚愕萬分,她不知道眼前這個人葫蘆裏賣什麽藥,但此刻自己卻是絲毫不能動彈,隻得任由沐童處置。
沐童擔憂太子安危,是以也不敢耽誤太久,輸了片刻真力,估摸飄花已無甚大事,於是解開了她的穴道,對她說道:“飄花,我知道你是吳情前輩的女兒,當年我有幸見得你父親,當時他被朝人九所害,囚禁在一處墓室,手足俱斷,甚是淒慘。是以這麽多年,他沒能去找你們母女,他對你們母女甚是牽掛,這裏是一份他的血書,現在交給你,希望今後你千萬不要與朝人九再有任何牽連,他是你的殺父仇人。今日事急,恕我不能細說,兀自保重!”
說罷,交給飄花一封血書便飛身離去,去尋太子,留下飄花一人坐在那裏愕然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