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逆火

“09……09……09！喲！”辛羅甩動著手裏的彩票，無比激動。

“宣言【我沒錢】，然後再讓我翻轉硬幣。這個做法真是很少會有人想到啊。不過一直這樣真的沒問題麽？”辛飛說。

“這能有什麽問題啊，而且獎金不算太多，不會有什麽影響的。我出去領獎了。”辛羅走出了門。

彩票中心站滿了人，一個個都拿著手中紙片汗流浹背焦急等待。辛羅踮了踮腳往裏看，估計還得等一段時間。

“您好，辛羅先生。”背後的一個人說，一開始辛羅還以為是無常來找他，但是說話人的音色太容易分辨了。

“是你！”辛羅憤怒地回頭，雙目怒瞪身後的人。即使脫掉白大褂換上常裝還堆砌了滿臉諂笑，滿臉的絡腮胡子也還是容易分辨。

“我……聽說了硬幣的事。”那個曾經怒喝辛羅的醫生說。

“好啊，原來那個偷聽的真是你！”辛羅的身體因憤怒微微前傾，將那醫生逼退了一步。

“你先別激動，聽我說完，”醫生頓了頓：“那個硬幣真的很神奇，你弟弟的病……我們都沒把握百分之百。”

辛羅聽了這話，憤怒之火再次燃起，但在人多的壓迫下，還是堅持著把話聽完。

“我猜你應該會用硬幣來發個小財，就來這裏等你了。”醫生湊近了一點：“恕我直言，你還沒有發現硬幣最好的用法。”

辛羅細眯著眼盯著醫生：“把你名片給我。”

“好，就等你這句話。我叫王青戰，有需要就打電話。”

“哥……你真的要……”

“放心，我們隻是小小地懲罰他。”辛羅捏了捏混沌平麵：

“【王青戰沒有因犯法而被逮捕】。”辛羅說，拋出硬幣，該語句被鎖定。抬抬下巴，示意辛飛翻動。辛飛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番：“萬一出了別的事……”

“沒事的。”辛羅拍了拍弟弟的肩。

辛飛還是伸出手，將硬幣翻到了黑麵。

“每日晨報！每日晨報！”騎自行車的派報員呼喊著。

“來一份。”辛飛拿過報紙看了看標題，鮮紅幾字映入眼簾。

辛羅靠了過來：“怎麽了？”

“王青戰……因殺人罪被抓了。”

辛羅搶過報紙：“‘在手術過程中刻意舉刀’……‘聲稱有什麽硬幣將自己的手按了下去’……‘誣陷曾今患者的家屬’……”

辛羅握緊硬幣，深吸口氣，正要說出一句宣言，卻被突然傳入耳中的聲音暫停了：

“【放棄吧，辛羅，你救不了那個被王青戰殺死的人。】”無常的聲音，本尊還是沒有出現：“【除了死而複生，混沌平麵幾乎可以做到一切事。】”

“這是個事故吧……”

“事故？就因為你想報複一下王青戰，那個手術台上的患者因為你拋的硬幣而死啊！”

“我……”

“哥，我判斷不了。”辛飛指了指硬幣：“讓它來判斷。”

“好吧。”辛羅拿起平麵：“【我做的事情，是對的】。”

硬幣被拋出，在茶幾上旋轉良久，黑白兩色的華爾茲，在兩人心中卷起層流萬尺。最後，層流消失了，浪卷平息了，卻是詭異地平息了。

因為，不是黑與白。混沌平麵，立在了玻璃茶幾上。

“看來這東西也有失效的時候呀。”辛飛說：

“哥，無論如何，我不會再為你翻動平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