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昨天幾點鍾睡的……”第二天清晨，林洛迷迷糊糊地從**爬起來。

“你喝得特別醉，”獅子從床頭櫃上蹦到了林洛麵前，“一個挺帥的小夥子送你回來的……你男朋友？”

林洛一聽這話，抓著獅子的兩根小胳膊舉了起來：“我說你最近是看了什麽奇怪的小說麽在想啥，那應該是魏傑，我的責編。”

“哦？”獅子動了動耳朵，“就是那個每次不讓你過稿的家夥？”

林洛把獅子放了下來：“哎呀不能這麽說，他幫過我好多的……反正我以後加油就好了，雖然加了油也有可能沒用哈哈。”幾聲苦笑。

突然，書房裏傳來了聲音：“林洛，你起來了麽，一下子就用掉了兩次抹消，效果如何？”

獅子應該是第一次聽到書房裏無常的聲音，立刻跳下床衝進了書房，林洛緊跟其後。

“主人，這是什麽東西！”獅子站在巨大的籠子前愣住了神。

“啊，介紹一下，這是無常，昨天幫了我個大忙，抹消了我的恐懼。”林洛說。

接著就輪到無常愣神了，他說過的，他隻能看見林洛一個生命體：“林洛，你在把我介紹給誰？”

“我的夥伴，一隻白貓。”

“你在和貓說話？真不可理喻……”無常在籠中的狹小空間來回踱步，“還有兩次抹消，你有考慮怎麽用麽？”

林洛搖了搖頭，打開了電視：“沒想過，我還是先寫寫小說好了，寫什麽好呢……”電視畫麵切換到了新聞，獅子跳到了沙發上看得聚精會神。

“【昨日，一位小說家憑借一年前創作的《炎夜》一書榮獲大獎。】”新聞如是說。

“《炎夜》？我和魏傑最喜歡的小說！”林洛說。他珍藏了一本《炎夜》，那是一年前魏傑送他的禮物，上麵還有作者的簽名。

“我有一個想法，”無常笑道，“不如，你來寫《炎夜》？”

“你讓我寫《炎夜》的同人文？不一定能寫好吧。”

“不，我的意思是，你來寫《炎夜》……”無常邪魅一笑。

林洛一驚，握著遙控器的手鬆開了，遙控器滑落下來，正好砸到了他兜裏的那枚硬幣。那枚黑白兩色的、擁有抹消力量的硬幣。

“你的意思難道是，”林洛幾乎是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無常，“把《炎夜》抹消了，再由我來寫這本書……”

房間的氣氛被凍結了，連電視發出的聲音也仿佛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吞噬。

“別啊！”獅子跳到了林洛麵前，“不要再利用那種力量了，主人，算我求你。”

“你好好想想，”無常接著說，“你可以進行特殊的宣言，使得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一個人記得這本小說，之後……”

“直接占為己有。”林洛低聲說道，眼神在一瞬間變得空洞，仿佛被奪了魂。

“主人，別。”獅子死死地咬著林洛的袖子，試圖叫醒他。

“獅子，我這是為我們好。”林洛抱起了獅子，走向了儲藏室。

“難道你要把我關起來嗎！”獅子想掙脫，“林洛，你自己擁有力量啊，為什麽要……”

“我擁有力量？”林洛自嘲地笑了出聲，“這一年我們是怎麽過來的你難道不清楚嗎？抹消也是力量啊，放著這力量不用也太浪費了吧！”林洛把獅子關進了儲藏室，獅子隻能把頭從門上的柵欄裏伸出來，看著林洛。

“主人，你現在是要去找魏傑嗎。”獅子問。林洛點了點頭。

“能不能摸摸我的頭，為了好運？”獅子抬起了頭。林洛探出手，準備摸摸獅子的小腦袋，即便他們隔著一扇門。柵欄的寬度隻夠獅子伸出頭，像是另一種籠子。

就在林洛的手快要碰到獅子的時候，獅子迅捷地咬住了林洛的手指，狠狠地留下了一道傷口，林洛下意識地縮手，右手食指已是血跡斑斑。

“從此以後，我不認你這個主人。”獅子徹底鑽進了儲藏室，消失出了林洛的視野。

“不行，絕對不行。”魏傑低下了頭。

林洛直接拿著混沌平麵來到了魏傑的家，將抹消《炎夜》的想法說出了口，卻被魏傑直接拒絕了。

“傑，你仔細想想。”林洛雙手搭在魏傑的肩上，右手食指上還綁著創口貼，“你的處境我們都知道，我們是綁在一根繩上的。我還可以繼續被退稿，反正我沒有實習期。但是你的實習期快到了吧，一直帶不出好作者，搞不好我們會一起滾出雜誌社。”

“你總不能是想威脅我吧？”魏傑抬起頭，麵露惆悵，“洛，我把你當兄弟。”

“我們就是兄弟啊！”林洛無力地躺在了魏傑家的沙發上，“但得現實一點不是嗎。即便我現在可以進行正常的創作了，我的力量究竟行不行又是另一碼事。”他掏出了兜中的硬幣，進行了宣言：

“【除了林洛所擁有的《炎夜》一書以及林洛和魏傑關於這本書的記憶以外，所有關於《炎夜》的一切。】”林洛把混沌平麵扔到了茶幾上，一陣翻轉過後，白麵朝上。

“魏傑，平庸還是一鳴驚人。”

魏傑用手撐著頭，指甲都快刺痛頭皮了。他在尋找一個決定，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