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患得患失情義濃，非親非故真應憐

話說柳生同美心入了帝都，住在芙蓉台，便很少與公孫炎見麵，公孫炎也是殷勤的主兒，常以進貢之名來見柳生，柳生豈是不願意。柳生曉得美心小主的心思，但自己也是很想見公孫炎。這公孫炎一來，準時去帝都合歡裏找樂子去了，想了柳生便來，若不是很想念便也不見，可誰知柳生的心思，都說戲子多情，自打遇了公孫炎，柳生隻為公孫炎多情。

那日袞王壽辰，百官皆來長秋殿朝賀，公孫炎跟隨父親公孫大人來至帝都，在那裏遇見了人販子，期間有八位美人，公孫炎心想等進王城，給袞王拜壽完回來，便拿錢買了去。回了王城，隻見美心與柳生等眾昆州人士，獻曲祝賀。柳生上台表演之餘，公孫炎提前去了後台等柳生。幕後一戲子在公孫炎麵前搔首弄姿，公孫炎忙拉攏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玩弄起來。柳生下台來，見著一幕景象，豈是隱忍，直接過去便給了那戲子一嘴巴子，罵道：“鴇投胎的娼婦！”那戲子一下跌倒在地上，眾人一整慌亂，這邊美心怕驚擾到袞王，忙過來，叫人將那倒在地上的戲子拖出去，美心狠狠看了柳生一眼，也不說話，轉過身，嬉笑著往袞王身邊走去。

柳生賭氣不說話，過來坐在春鏡前，將頭上的粉花摘下來丟在鏡子前，一旁的公孫炎堆笑著叫喚柳生，柳生當做聽不到，起來淨了臉，就要出去。公孫炎一路跟著，柳生罵道：“死皮賴臉，裏頭那麽多新鮮人物，你跟著我作甚？”公孫炎笑道：“幾日不見你，你脾氣倒是囂張起來了，火氣大著嘞！”柳生看見公孫炎半是取笑半是賠禮的話，心裏更是難受，又啐道：“你一來就讓我生氣，你還不如死在外麵，我也少個煎煎熬熬的掛念！”公孫炎道：“好好好！我走就是了。”柳生又見公孫炎這麽冷麵，留下自己便走開，索性轉身自顧自地往芙蓉台走。

不一會兒，公孫炎嘻嘻過來芙蓉台，手裏帶著個盒子道：“你是不是以為我離你而去？啊哈哈哈，你且打開盒子，我給你個好東西。”柳生聽了，隻見公孫炎手裏捧著一錦盒，柳生接過來，笑道：“死皮爛臉的，你就該死在街上，害得我一會兒悲一會兒喜。”公孫炎笑道：“我死了是小事，怕是你生不如死，枕邊無個催衣推枕之人。”柳生見公孫炎又在戲弄自己，憤憤將那錦盒仍在地上，啐道：“呸呸呸！何必說些你死我活，我不就是接了你這錦盒，你就如此話多。”公孫炎忙彎腰拾起那錦盒道：“你可是扔了一個寶貝啊！”柳生一臉不稀罕地冷笑道：“什麽寶貝！不是金銀，便是珠寶！”公孫炎道：“若是金銀財寶，我也不會這般小心翼翼給你送來！你道這是什麽？”柳生拂袖道：“我懶得知道。”公孫炎道：“這可是西海蟠桃，吃了它的人，說是百毒不侵，刀槍不入！”柳生聽了，表麵上賭氣眼睛卻直勾勾看著錦盒，公孫炎打開的時候，也就走過來，依偎著公孫炎，好奇地看著，隻見錦盒裏一顆巴掌大蟠桃，一陣冷氣撲來，粉嫩晶潤，公孫炎讓柳生試著拿起來，柳生怕冷，公孫炎說著是西海蟠桃，自然是神奇，柳生拿起真是不冷手，剛放到嘴邊，欲要咬一口，隻見這蟠桃自己化為一絲粉煙吸進去了。二人看了也是傻住，柳驚怕道：“這是何怪物？怎就一下進入我身體呢？”公孫炎道：“那來自西海的道人見我父親善待與他，隻是給了三顆，一顆進獻給袞王，一顆放在家了，這一顆是我偷了來給你的。你既吃了我的桃子，還不給我回家一同生活！”公孫炎說著便抱著柳生，柳生嬉笑著啐他。倆人你儂我儂，情不自禁，竟然耳鬢廝磨起來，此時有人報道：“美心君駕到！”二人慌張去迎接，公孫炎朝柳生使了個顏色，趁著人不備溜了。

袞王壽辰進賀罷，公孫炎到街上找那人販子販賣八美人，不見人影，一問旁人才得知已經被一位公子買走了，公孫炎有些遺憾，想著快要到手的美人倒是送了別人。看官猜想這八位美人是誰收買了去？不是別人，正是寂居在合歡裏的奕王收了去。那日公孫炎前腳剛走，便有奕王經過街口見著了，一打聽才得知幾位姑娘被鴇娘娘**，不聽使喚，索性帶出來賣人。奕王便叫管家見這八位姑娘買了來。

管家將幾位帶進弈館，隻見八位姑娘各自都帶著一件樂器，銀笛，古箏，瑟，琴，手鼓，蕭，笙，三弦，一一拜見，隻說是拿銀笛名叫元媛，古箏的名叫麗香，瑟的名叫茹詩，琴的名叫筱菀，手鼓的名叫湘蘭，蕭的名叫雲裳，笙的名叫眉嫀，三弦的名叫紫玉，奕王也不讓他們侍候自己，隻是閑了讓他們調琴唱幾句也就罷了，八位女子也是感激奕王的大恩大德，便誓死跟著奕王。奕王高興，隻是其中有一位叫筱菀的，年紀比其他姐妹小得多，性格執拗，高興了就唱幾句，不高興了連奕王了來了也不理會。遇見蝴蝶便滿院子追，奕王也由著她，看著倒像是看見了當年的福滿姑娘一般。

再說公孫炎尋不得八位姑娘，便在帝都住了幾日，遊玩之餘尋花問柳，早已將對柳生的愛意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