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杜貝妮是誰
再等下去,今晚他們估計得露宿野外了。
呂送一站起身,拍拍蹲麻的大腿,說道:“走回去吧。”
“不,呂爺,再等等吧。說不定有車來呢。”
“要等,你們等。我走回去。”
他說著,就抬腳往前走去。歐陽和王雨菁沒辦法,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似乎在猶豫,究竟是走,還是等呢?
眼看呂送一走出一百多米了,歐陽和王雨菁兩人仍站在原地不動。他們大概是要等車了。
切,慢慢等去吧。
呂送一可沒那閑工夫。
他走了大概十幾分鍾。
忽然,從後方傳來歐陽的叫聲,“呂爺!呂爺!”
嗤!現在知道追上來了吧。呂送一心中有些得意。還想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料,回頭一瞧,隻見歐陽和王雨菁坐在一輛疾馳而過的轎車裏,衝他揮著手呢。
“呂爺。我們先行一步了!”
話還沒說完,那車便嗖地從呂送一身邊飛了過去,一刻也不停留。
看著他倆遠去的背影,呂送一尷尬地站在原處。
這條漫長的馬路,眼下就剩他一個人了。
“呀呀呀!”一隻烏鴉停在電線杆上,嘲諷似地發出難聽的聲音。
風從遠方吹來,吹在他的身上,好冷好冷……
路的盡頭,是夕陽下的城市遠景,他隻能邁著沉重的腳步,沿著那條路一直往前走,走啊走……孑然一人,就那麽寂寥地走在山路上。
到了晚上,月亮高高地掛在墨色的夜空上,寂靜的小巷中顯得愈發清冷,呂送一滿臉寥落地拖著疲憊的身軀沿著巷子往家裏走,他沒多少力氣,隻能慢悠悠地走著。那個木材廠離市區真的很遠,他走了好久才終於走到有車的地方,攔了一輛車回來。
媽呀。他的鞋底都快磨破了。雙腳累得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他快走到樓下,一抬頭,就看到葉釔君站在之前的蛋糕店門口。
呂送一放慢了腳步。
隻見,她靠在牆邊,手裏夾著一根女士香煙。看樣子,是在等他。
這個時候,蛋糕店已經是人去屋空了,門口放著的那幾盆玫瑰花沒人打理,已然凋謝,枯敗發黑的花朵垂在枝上,地上落了一地花瓣,既冷清又蕭瑟。
聽到腳步聲,葉釔君微微抬起眼。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如今微眯著,帶著一抹迷離和媚意。她吸了一口煙,吐著白霧將手裏的煙摁進腳邊的花盆裏。
她看著呂送一,微微一笑:“呂教授,你回來了。”
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格外清朗好聽,比起以前那種羞怯,那種細若蚊蠅的低喃,這樣美妙的聲音簡直就是出自另一個人之口。
呂送一慢慢站住,衝她擺出一張冷冰冰的臉,說道:“千算萬算,我竟想不到,你是塗心誠的手下。”
“我一開始也沒料到,你就是hunter。”葉釔君側著身子,半靠著牆,眸光衝著他微閃。
呂送一臉部表情淡如水,毫無波瀾起伏,如同雕像。“大家彼此彼此。隻不過,你藏得比我深。想我hunter大名鼎鼎,卻敗在你手上。那兩千多萬是你拿走的吧。以及,那位杜貝妮,跟你是一夥的吧。那麽,她是負責什麽的呢?”
“貝妮姐?”葉釔君這下卻露出意外的神色:“她……不是我們的人啊。”
“真的?”看她臉上詫異,不像說謊,呂送一心想她莫非說的是真話?他有些疑惑:“可那天晚上,你們兩個是同時不見的。”
“都到這個時候了。”葉釔君苦笑一聲:“我還有必要再騙你嗎?”
說的也是。現在,她完全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呂送一冷笑一聲:“騙子的話,有可信度嗎?我應該早點識穿你的。早就聽說狐狸手下有個叫玫瑰的美人兒,專以美色騙人。那個人,不必說,就是你吧。”
葉釔君笑了笑,沒說話,算是默認。
呂送一接著說道:“事到如今,我也無話可說了。”
輸給一個女人,他的臉都丟盡了。
說完,他就轉身準備上樓。
“喂。”葉釔君忽然在後麵喊住他。
呂送一回頭,隻見對方目光中卻多了一些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一雙秀眉微蹙,緩緩問道:“我想知道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喜歡上我?”
“嗬。”呂送一唇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意:“我很清楚像你這種騙子。你不止是為了騙錢,還要讓每個男人都愛你愛得死去活來,這才是你引以為傲的成就。”
騙財還騙心,乃至愛情騙子的最高境界。
葉釔君卻顯得有些急切:“快說嘛。你到底有沒有愛上我?”
“沒有。”呂送一深深地看著她:“從來都沒有。”
“呸!我不信。”葉釔君笑了:“我跟你的未婚妻長得那麽像,你把我當成她了吧。所以你才會沒有識破我!嘿嘿,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隨便你怎麽想。你可真煩人。”
呂送一說完,直接上了二樓。
“呂送一。”她在後麵喊道:“我就要讓你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嘭的一聲,二樓的門大力關上了。
仿佛,是對她的回應。
葉釔君還站在樓下,昏黃的路燈將她的影子拖得很長,她卻忽然笑了笑。
她很自信,這個男人一定愛上她了。能讓hunter愛上自己,她除了覺得驕傲之外,還多了一些激動和興奮。
“呼!”在寂寥的夜空下,她滿意地鬆了一口氣。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坐上了她的保時捷,開車從樓下緩緩離開。
此時,二樓的窗簾被拉開了。呂送一端著一杯茶,站在窗口,凝視著保時捷消失在街口。
他的眼神浮動著難以察覺的笑意。
哎。這個人太難捉摸了。
你以為他輸了?
其實,並沒有……
離他家不遠的地方,街邊一根電燈柱下,悄然地藏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它正盯視著這邊,嘴角漾著一抹古怪的笑容。
這個人,是杜貝妮。
她又出現了。而且,來路不明。
她究竟是誰呢。
位於上海郊區,矗立著一棟年代久遠的居民樓,有五層樓高。樓房又老又舊,住在這兒的人除了留守的老職工之外,就是一些外來工。趁著天黑,幾輛車停在了居民樓下。
汪睿俊帶人從車裏走了下來。他們直奔302號房。這房子是用來關押人質的。
範離和陳果兩個人被押著,上了樓。
樓道十分陰暗,充滿潮濕和發黴的味道。被關在這種地方,就算死了,恐怕也不會被發現吧。範離琢磨著,有機會,就脫身。
上樓的時候,恰好遇見一位居民走下來。
他看見一群黑衣人迎麵上樓,頗為驚訝。這種地方一下子來這麽多人,確實會引人懷疑。
或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
範離想趁機向這位居民求助,便朝他猛打眼色。
可惜,這居民根本沒發現他的異常,而是側側身就走下樓去了。
該死。範離心裏罵道。
忽然此時,走在前麵的汪睿俊回過頭,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似笑非笑地睨著他。
“別想著喊人。你會沒命的。”
這家夥……範離倒抽一口氣,忙說:“不敢不敢!我會乖乖的。汪公子你得提防的是陳果。他才一肚子壞水呢。”
“滾!關我啥事。”陳果無辜躺槍,不禁怒斥。
“你敢說你沒動逃跑的心思?汪公子,我提議,打斷他的腿,這樣他跑不了了。”
“你妹啊。有你這麽心狠手辣的嗎?”陳果想掐死這個死範離。
聽到這兒,汪睿俊卻表示讚同:“行。就把你們倆的腿都打斷。誰也逃不了了。”
“別別別!汪公子,我是開玩笑的。我見場麵這麽僵硬,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你千萬別當真。”範離可不敢亂嚼舌頭了,分分鍾,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不劃算啊。
說話的當會兒,他們已來到了302號房。
其中一個手下掏開鑰匙打開門,又進去開了燈。
汪睿俊率人走了進去。
“把他們關到臥室!”
保鏢們立即把人推了進去。
而後,汪睿俊警告他們倆:“你們最好祈禱狐狸和hunter能完成任務。不然,他們若敢耍手段,你們兩個人就得完蛋!”
“不會的。汪公子,他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範離趕緊說。
陳果也忙說:“我義父會贖回我的。”
“希望如此吧。”汪睿俊微微冷笑,揚揚手,便帶著保鏢們,離開了。
離開之前,他留下三人負責看守,並叮囑他們,“如果讓人質跑了,唯你們是問!”
那三人不敢怠慢,趕緊點頭,“老板!你放心!我們保證不出差錯。”
等汪睿俊帶人走後,範離和陳果才有機會鬆了一口氣。隻不過,他們兩人雙手手腳都被綁,動彈不得,實在是傷腦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