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病的侄子
看著他背影,杜貝妮也歎了口氣:“他不會做傻事吧。”
“放心,他是個有分寸的人。再說,他能做啥出什麽傻事來。他總不能去搶銀行吧。”呂送一搖搖頭:“不過他這件事真的很難辦。”
他說著,也離開了。
葉釔君卻看起來呆愣愣的,杜貝妮看她一眼,怪道:“小君?你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葉釔君一臉糾結地摸著手裏的杯子:“這麽多錢,邢大哥到哪裏找啊。沒想到邢大哥有那麽可憐的侄子,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想幫他呢。”
杜貝妮一聽這話,笑了:“別傻了。你連自己的肚子也隻能勉強填飽,怎麽幫得上這個忙呀。”
葉釔君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依然糾結著,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呂送一從樓上下來,手裏還提著一個果籃,正好碰見杜貝妮,她看著他手裏的果籃,忙問:“呂教授,你去哪兒?”
“我去一下醫院。”
“你是去探望珍嫂她家嗎。等等我,我也去。”
“你確定嗎?”呂送一看她一眼:“店裏怎麽辦?”
“關一天門無妨啦。”杜貝妮不在意地擺擺手:“珍嫂家裏出了那樣的事,我作為知情者,當然要去看看。”
“好吧。”呂送一剛點頭,就聽葉釔君跟著說:“貝妮姐,我也去。”
“你真的要去嗎?”杜貝妮看著她的腳,擔心道:“你的腳好些了嗎?會不會不方便。”
葉釔君連忙搖頭:“已經好多了,沒什麽大礙。”
見她堅持要去,杜貝妮也沒辦法,隻能由她了。
三人一起來到小昊所在的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他們上了三樓的腫瘤科。這個樓層相對來說比較安靜,但是卻縈繞著一種令人壓抑的感覺。
進了病房裏,隻見邢破,珍嫂都在,兩人坐在床邊,愁眉苦臉的,旁邊病**躺著一個光頭的小男孩,他臉色蒼白,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穿著一身病號服,正安靜地坐在那裏看畫冊。
看到他們進來,珍嫂連忙收斂了愁容,迎了上去:“你們怎麽來了,還拿了這麽多東西,上次的事情真是謝謝你們了。我們怎麽好意思收你們的東西呢。”
呂送一搖搖頭:“珍嫂你太客氣了,我們也沒有做什麽。”
珍嫂推脫不過,隻好收了,葉釔君拿出自己專門買的小熊公仔放到小昊麵前,溫柔道:“姐姐送你一個小熊公仔,喜歡嗎?”
小昊笑著接過,甜甜道:“謝謝姐姐的禮物。”
看著這個麵容蒼白的小男孩,葉釔君覺得心疼不已。
突然間,剛剛收了禮物正開心的小昊突然捂著胸口,痛苦地在**打滾起來。
“小昊,你怎麽了?小昊!”
屋裏的人都慌了。
隻見小昊吐出一口血,痛苦地喊了一句“好疼”,就昏死了過去。
所有人都沒料到會出現這種場麵,嚇了一大跳,珍嫂更是臉色大變,趕緊按床邊的呼叫鈴。
隨即,走廊裏很快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醫生和護士趕了過來,將各種儀器熟練地接在小昊身上,推進了急救室。
呂送一他們也跟著去了急救室,站在門外等候。直到急診室的大門關閉,珍嫂才像泄了氣一般蹲在地上。她麵對著牆壁,無聲又絕望地哭著。
而邢破重重歎了一口氣,頹廢地坐在了旁邊的等候椅上。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抽了一根剛想點燃,忽然想起這裏不能抽煙,隻好將那根煙在手裏來回捏著。
杜貝妮見這情況,心裏更加擔心,焦急道:“這病能治好嗎?”
珍嫂吸了吸鼻子,緩緩道:“醫生說如果進行骨髓移植,還有一線生機。可費用……”她 說著說著,又哭了出來。
呂送一聽完臉上也沒什麽表情,隻是皺了皺眉,然後偷偷將邢破拉到一邊,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他,“這裏有20萬,你先拿去用。”
邢破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接過銀行卡,感動道:“呂送一,我真看錯你了。沒想到你這麽講義氣。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個摳門的小氣鬼。”
呂送一白他一眼:“要還的。又不是白送給你。而且,我還要按銀行利息算。”
邢破咽了咽口水,決定收回他剛才那番感激之言。
呂送一頓了頓,又問:“現在還有多少缺口。”
“還有60多萬。”邢破歎了口氣:“慢慢湊吧,醫院現在還沒有催著繳費,不過要是能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錢也要趕緊準備好才行。”
呂送一沉默了半響,忽然道:“實在不行,我就把這屋子抵押出去了。”
“不行不行。”邢破使勁搖頭:“這可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房子。我怎麽能要。而且我知道的,這房子對你很重要。”
“可是小昊的病也耽誤不了啊。”
邢破還是拒絕了:“你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時,杜貝妮和葉釔君走了過來,杜貝妮拿出一張卡遞給他:“我好歹也存了幾萬塊,我也借給你吧。先拿去應急。”
邢破搖搖頭:“不用了,你開店也不容易,這是你的積蓄,你自己留著吧。”而且他私心裏也不想要借她的錢。
葉釔君則從口袋裏拿出一道黃符,愧疚道:“真對不起,邢大哥,我啥忙也幫不上。這是我昨天去廟求的,希望小昊會沒事的。”
邢破將黃符接過來,感動道:“有這樣的心意就很感動了,謝謝你小君。”
接下來,一行人便安靜地坐在急救室門外,等待著。
時間如流沙般流逝,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小時。
小昊還沒出來。看來,他的病很嚴重。
大夥兒心裏忐忑不安。畢竟,這是一條幼小的生命啊。他還沒來得及體會人生的精彩,就要撒手人寰了嗎?
老天爺,別那麽殘忍,好嗎?
一片死寂中,突然,呂送一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眾人說道:“我接一下電話。”
那是範離打來的電話。
他走到樓梯間,接通,那邊就直接說道:“hunter,剛剛楊天佑給我電話,說汪睿俊那邊有消息了。他這幾天要去深圳,重啟跟我們的談判。”
呂送一點點頭:“我知道了,你繼續和他保持聯係。我馬上訂機票飛去深圳。”
他馬上打開某官網APP,查找飛往深圳的飛機票。
恰好,三個小時後有一趟飛機有座位。他立即下了單。
然而,站在樓梯間的他卻不知,有個人影正躲在樓梯上一層,偷聽到了這一切。
針對汪睿俊的計劃,又要繼續了嗎?它心裏想著。
不料,忽然,呂送一察覺到它的氣息一般,猛地抬起頭,向上望。
它及時縮了回去。
身影從牆壁上一閃而過。
呂送一凝視了好幾秒,才收回目光。
訂好機票之後,他匆忙回到了急救室外。
少了一個人。
他張望四周,說道:“貝妮姐呢?”
“哦!”葉釔君連忙回答:“貝妮姐去廁所了。你找她?”
“並不是。我好奇問一下而已。”
呂送一走向邢破:“我明天有事出差。得先走了。不能在醫院陪你們了。”
“你去忙你的吧。耽擱你們,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要不,小君你也先回去吧。”
“不。我還是等小昊出來了才能放心。”
“葉小姐,真是太感謝你了。”珍嫂抹著淚痕,緊緊地抓住她的手。
呂送一看看時間,他還得回去收拾衣服,時間太趕了。
“那我先走了。再見。”
臨走前,呂送一上前拍拍邢破的肩膀,以示鼓勵。邢破知道他的意思,衝他擺了擺手。
兄弟之間,無需過多的言語。
就在他走後,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一個人正倚著窗戶,在醫院昏暗的樓梯間,偷偷地用手機發出去一條微信——“呂送一將去深圳。玫瑰。”
此人,就是一直深藏不露的玫瑰啊。
它是誰呢?
而另一邊,上海某電視台的攝影棚錄製現場。自從上次節目播出之後,又有不少人關注了這個節目,收視率更是空前高漲,就連電視台現場都是一票難求,台下擠滿了觀眾,他們熱烈期待的這次陳果作為打敗呂送一之後的第一期擂主。
主持人曾哥熱情地對著攝影機說道:“歡迎大家來到新一期的《IQ大比拚》。相信大家對我們近期的節目非常關注,因為在上一期,竟然有人打敗了我們的常駐擂主呂教授,成為了新的擂主,接下來,就讓我們請出這一期的選手,自己我們的擂主——陳果先生!”
結果,五位選手都已經出場了,下麵的觀眾更是熱情地呼喊著陳果的名字,但久久不見他現身。
歡呼聲變成了竊竊私語,在錄影棚的觀眾席沸騰成一片。
主持人曾哥還在不停地控場,出場音樂響了一遍又一遍,曾哥已經明顯變得很尷尬了,導演看著屏幕裏一直沒有出現在現場的人,急了,叫來助手喊道:“怎麽回事?我們的嘉賓呢!”
那助手顯然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慌裏慌張道:“我也不知道啊,之前明明還確認過的。”
“那還不趕緊去給我找!”
這錄製都已經開始了,光現場的觀眾這邊都不好交代,控場先讓主持人隨便編了個理由,說是這位重量級嘉賓會壓軸出場,改成了對五位嘉賓的介紹,來爭取一點時間。
然後所有能夠被調動的人,全部都在後台瘋狂地尋找陳果。
但,都快把電視台翻過來了,還是找不到陳果的人影。
這人像蒸發了一般。
助手著急地給他打電話聯係,後台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
而就在攝影棚的走廊裏,陳果偽裝成現場的觀眾,大步又自然地走出電視台,他看著手機上不停顯示的來電號碼,冷笑著掛斷。
他才不屑當什麽擂主呢。既然已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麵,他就幹脆一點,破罐破摔。
而那邊的助手看到被掛斷的電話,直接傻眼了。
找不到人,他可怎麽向導演交差啊。
那邊廂,陳果出了電視台大門,在路上截了一輛出租車,上車直接說道:“司機,送我去機場。”
然後,他打電話給塗心誠。
“義父,呂送一要去深圳了。我現在正在趕去機場。”
他們交戰的場地,將換至深圳這個大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