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台風襲來
呂送一心情頗好地回到家樓下。沒著急上樓,他在rose cake蛋糕店門口站了幾秒,然後提著那一盒打包來的披薩走了進去。
店裏正放著一首低緩鋼琴曲,優雅的琴音和麵包的濃香混合在一起,更讓人覺得舒緩沉醉。這個時候正清閑著,杜貝妮靠在櫃台邊,正認真地給自己塗指甲油。塗完之後還舉在半空吹了吹。
豔紅的丹蔻如同玫瑰的顏色,濃烈的指甲油的氣味縈繞在鼻間,她滿意地看著修長白皙的手指上塗好的指甲油,臉上的表情卻忽然生出一絲憂愁。
“唉,什麽時候才能遇見我的白馬王子呢?”她托腮長歎,側目往櫃台旁的一麵鏡子看過去,將一縷卷發捋至耳後,看著自己漂亮的眉眼懨懨道:“雖不說長得傾國傾城跟明星一樣,但我這長相也不差吧,怎麽就是找不到屬於我的白馬王子呢!”
而葉釔君則在店裏擦桌子,這個時候雖然沒什麽人,但她也不能讓自己閑著,所以主動把店裏能擦的東西都擦一擦。
聽到杜貝妮這麽一說,葉釔君樂了:“貝妮姐你說什麽呢,你這長相跟明星比也不差啊!”
杜貝妮被誇了心情很好,捂著嘴笑道:“可真會說話,我哪裏比得上明星啊!”
就在這時,蛋糕店的門被推開了,門邊係著的一個歐式風鈴“叮鈴”響起來。
葉釔君抬頭一看是呂送一,眼睛都跟著亮了,興奮地雙臉微紅,卻又不敢與他直視。
“呂教授,你……你來了。”
看得杜貝妮都跟著嘖嘖稱奇:“陷入愛情的人呦……我什麽時候也能這樣……”
呂送一淡笑一聲,將打包的披薩放到桌子上,說:“請你們吃的。”
貝妮姐趕緊收起櫃台上的指甲油,甜甜衝著呂送一笑道:“謝謝呂教授!”
“不必客氣。”
杜貝妮又拋了個媚眼過去,柔聲道:“教授,你有沒有認識優質男,介紹給我呀。”
“嗯……”呂送一頗認真地想了想,說:“倒是認識一個。”
杜貝妮聽了這話,連眼睛都亮了,忙問:“是誰。有照片嗎?”
“那人你也認識啊。”
杜貝妮一聽,反應過來,腦海中頃刻間浮現出一張臉來,本來興奮的神色都跟著萎靡下來:“你不會指的是邢破吧?”
呂送一笑著點了點頭:“就是他。”
杜貝妮興致缺缺地擺手道:“如果是他,就算了。”
這要是別人,興許會幫自己的兄弟問一問緣由,但呂送一也不問,隻淡然地“哦”了一聲,然後轉身走了。
葉釔君盯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著他每次來都對自己冷冷淡淡的性子,明明都能跟貝妮姐說笑個一句半句的,怎麽就不願意跟自己多說兩句呢?心裏更是五味雜陳,又脹又酸不知是什麽滋味,一時間悵然若失起來。
她正難受地想著,就聽到杜貝妮的聲音響起。
“快來吃披薩,這可是呂教授買的哦。”杜貝妮將披薩從袋子裏拿出來,驚歎道:“哇!這家披薩可是很有名的哎!”
“是麽?”葉釔君不懂這些,拿了一塊嚐了嚐,隻覺得味道很好。
“當然了,這家店好像是新開的連鎖加盟店吧,價格也不便宜呢。”
葉釔君懵懵懂懂地搖著頭,又想起剛才呂送一的態度,瞬間覺得嘴裏的披薩都沒什麽味道了。
杜貝妮依然喋喋不休道:“不過呂教授也真是的,幹嘛介紹邢破給我呀。”
“可是,邢大哥也很不錯呀。你為啥不喜歡他呢。”
“我也不是不喜歡。”杜貝妮皺了皺眉:“就是吧。沒有那種觸電的感覺。你懂吧。”
葉釔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是真心覺得邢破是個好人,除了平時有些羅嗦,但為人正直又熱心,不過既然貝妮姐不喜歡,那也不能勉強的。
畢竟感情這種事,可不是一廂情願就能圓滿。就像她一樣。
杜貝妮忽然看向她:“說起來,有點奇怪。”
“怎麽了?”
杜貝妮揶揄地衝葉釔君擠了擠眼:“怎麽自從你來我店裏以後,呂教授好像來得更頻繁了。我看,他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怎……怎麽可能呢……”葉釔君支支吾吾地說著,臉瞬間燒紅了。
“不不不,我有種感覺,呂教授對你很在意。”
“什麽在不在意…….貝妮姐你別說笑了。”葉釔君艱難地說出這句話,越想越覺得害羞地不行,站起身就趕緊跑開幹別的了。
但是動作卻慌慌張張的,一看就是不好意思了。
杜貝妮沒想到她反應竟然這麽大,無奈地笑了笑,心想:這妹子也太容易害羞了,不過真是可愛。
她又拿起一塊披薩,正美滋滋地吃著,忽然從玻璃窗上瞥見馬路對麵有個穿牛仔褲黑T恤戴著墨鏡的男人拿著單反相機在拍這邊。
她皺起眉頭,走過去想看清楚一點,但那人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便收起相機,徑直走開了。
難不成是偷窺狂?
杜貝妮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連忙追到門口,可惜剛走出到門口就看到對方已經走遠了,不然,她一定跑過去抓住他問個清楚。
而那個男人,正是重新換裝之後的陳果。
他既然要調查關於呂送一的一切。那麽這家蛋糕店,他自然不會放過,隻不過沒想到這家店的老板這麽警惕,發現了他。
葉釔君見杜貝妮忽然神色不對地朝門口走過去,連忙問道:“貝妮姐,怎麽了。”
杜貝妮緊皺著眉,轉身對她低聲說:“外麵有個怪男人。”
葉釔君聞言連忙走出來,她在大街上環顧了一圈,怪道:“哪裏有怪男人呢。”
“算了,別找了,興許是我太敏感看錯了。”杜貝妮擺擺手,又接著說:“下班的時候,你收拾一下店。明天要放兩天假。”
“啊?為什麽?”葉釔君驚訝地看著她:“是你要出門嗎?”
“哪是我要出門啊!”杜貝妮點了點她的額頭,無奈道:“你平時都不看手機推送的信息嗎?台風要來了。明天全市停工停課。對了,你不是住樓頂那屋嗎?也得注意安全啊。聽說這次台風風力要到12級。不知道那樣的房子扛不扛得住呢!”
“應該不會有事吧……”.葉釔君嘴上這麽說著,但還是擔憂起來,樓頂那棟房子是隨便搭建起來的,要抗12級台風,恐怕真的有點困難…….
“上海的天氣就是這樣的,台風特別多。”杜貝妮也怕她住的地方真的扛不住,叮囑她道:”你一定要好預防措施。實在不行,你就到呂教授家避避風吧。”
“這…….”葉釔君又開始難為情起來:“呂教授一定不會同意的吧,我覺得他平時挺討厭我的,而且我已經給他找了這麽多麻煩了。”
“可是這種情況也沒有辦法啊,我想呂教授應該會理解的吧!”杜貝妮說著笑了笑:“安啦,呂教授不是那麽狠心的人哦,而且他對你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冷淡,要是你真的需要幫忙,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葉釔君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果然如同天氣預報中所說的那樣,風力漸漸加強了。
外頭有被碎石擊打的“劈裏啪啦”的聲音不停傳來,風聲嗚咽著從房頂掠過,聽起來異常可怖。因為刮風的原因,溫度也驟然降了下來。
整個棚屋在狂風中變得搖搖晃晃起來,葉釔君縮在被窩裏,感受著房間內這僅有的溫度,聽著外麵的動靜,不安地顫抖著眼瞼。她實在害怕,房間的燈就這麽一直開著,可外麵的動靜又實在太大了,她住的這間雜物房隔音實在是不好,根本無法入睡。一直到了後半夜,她實在扛不住睡意,才昏昏沉沉不安地睡了過去。盡管這樣,那一晚還是在半夢半醒之間來回沉浮。
所以睡得並不好。
翌日,溫度降得更加厲害了,風雖然刮了一夜,卻有越刮越烈的趨勢,葉釔君是在一陣劇烈的響動聲中醒來的。盡管身上蓋著被子,她仍覺得很冷,她掙紮著從**坐起,扒再在那扇小窗戶上往外看,這個時候外麵已經鮮少有人出行了,樹木在風中不停搖晃著,風裏帶著一股潮濕的冷意,就連路邊商店的廣告牌都被風吹的“咯咯”作響,看得人心驚膽戰。
葉釔君就那麽看著發了一會呆,她抬頭看著暗沉沉的天空,風雨欲來的壓迫感已經蔓延到了整個城市,她縮了縮身子,這種不安的等待更令她覺得難受,這個時候還早,她昨晚本來就沒睡好,也覺得很累,但是聽著外麵的動靜卻怎麽也睡不著。
她住的這間雜物房已經開始在風中輕晃了,透著搖搖欲墜的架勢。
呂送一端著咖啡站在窗邊,房間裏回**著從留聲機放著的音樂,音質帶著特有的年代感,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下雨了,雨痕從玻璃窗上蜿蜒而下,他目光淡漠地看著窗外。而這個時候從樓頂上,傳來一陣“劈啪”作響的動靜。
這樣的聲音已經持續了一陣了,而且隨著雨勢漸大,動靜也越來越大。
這動靜攪亂了他的思緒,如海一般平靜的內心竟然變得紛亂起來。
他突然開始回憶起自己樓頂的那間雜物房是什麽時候蓋起來的,當時用的是什麽材質,這樣的材質在理論上到底扛不扛得住12級台風。
舒緩的音樂還在響起,但很快就跟樓上劈啪作響地聲音混合在一起,攪得他心煩意亂。
樓頂那姑娘,還好吧。他有時會在心裏閃過這樣的念頭,但很快又覺得,好不好關自己什麽事呢?
風聲雨聲交雜在一起,平時最喜歡這樣窩在家裏的呂送一頭一次覺得隱隱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