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那年竹馬青梅少

曾經？是的，曾經，他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記憶的河水一經泛濫便越發不可收拾。他在這急流中捕獲著當初的一點一滴。

那時候，他不過十七歲。十七歲，一個悸動的年紀。他並不出眾，也不很帥氣，但卻有一副很不錯的嗓子，他沒事總愛哼哼幾句，算一個標準的“陽光男孩”。

注意到瑤琴，還是在那節音樂課上。

老師說要大家唱幾首歌聽聽。因為是自發性的，所以一時間台下寂靜無言。平日裏大大咧咧的一夥男生女生，竟不好意思上台唱歌？！簫乾蠢蠢欲動，但卻又像泄了氣的皮球，突然間，勇氣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正在他不住地給自己打氣時，一團“綠色”已“襲”上了講台。是一個叫瑤琴的女生，長得很是清秀。瘦瘦的臉龐被那一頭烏黑的頭發襯得十分迷人。尤其是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竟讓簫乾沒來由的一陣悸動。

瑤琴在唱一支歌，唱的什麽，簫乾一句也沒聽進去。他一直從眼角偷窺這個活潑的女孩。接下來，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在掌聲中，他被鐵哥們推搡起來，稀裏糊塗的，他與她合唱了一首歌。歌詞他一句也沒有記得，隻記住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或者就是這一段小小的插曲，讓簫乾和瑤琴走得更近。

也記不清是從什麽時候起，簫乾便經常和瑤琴一塊兒複習功課，一塊兒唱歌，一塊兒去林蔭路上走走……

他們並沒有太多的共同話題，除了學習，便是音樂。於是，有更長的時間，他們僅僅是沉默，那林蔭路上，楊柳樹下，他們慢慢地踱著步子，聽彼此均勻的呼吸聲，這已經很幸福了。

那段共有的朝朝暮暮是可以輕易忘卻的嗎？那些彼此的歡笑淚水是可以輕易拋開的嗎？那段不成熟的感情也可以輕易抹殺嗎？不，不，不！簫乾一個勁兒的搖頭，但卻遙不走那個近乎荒誕的想法。

隔了這麽久，他依舊不敢斷言，自己曾經沒有喜歡過瑤琴。他也不相信，瑤琴會對他不動真心。她的談笑舉止，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不都是那樣的脈脈含情嗎？她沉思的時候像是在等待著什麽。等待什麽呢？他大膽而坦白的示愛？

簫乾有些難過，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把握什麽。在潛意識裏，他曾經固執的認為，瑤琴是他的，一定是。所以，他便不曾真正去把握過。所以，他失去了，真真正正的失去了。瑤琴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有時候，他也懊惱自己沒有挽留她。他曾幼稚地認為：隻有自己說出“我愛你”三個字，她便會為他留下來。但他終究失去了。

失去？簫乾自嘲的笑笑，自己用了一個很奇怪的詞。他擁有過她嗎？沒有擁有，又何談失去？又有誰敢肯定這個所謂的心有靈犀不是他的一廂情願？

這不過是一個沒有開始，也無從結束的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