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如願以償

當載著簫乾的車越走越遠時，紫依終於哭了出來。轉身看著葉楓，“請我喝杯啤酒吧。”沒有拒絕，葉楓轉身去買了幾瓶啤酒，帶著她，一起爬上了教學樓頂樓的天台上。

“站在這裏看下麵的世界，好渺小。連個人的煩惱都變得微不足道了。站在天堂看我們的世界，是不是也一樣？”紫依迎風而立，閉著雙眸悠悠的念出簫乾的詞：“秋風颯颯，枝葉飄零，又是一個暮色將近。殘陽斜照，萬物悲秋，放眼曠野，淚在何方？”末了，她問葉楓：“很不合時宜，是嗎？就像我呆在這裏一樣不合時宜。”

“依妹，你也有煩惱？為什麽？”把一瓶啤酒打開，遞至紫依麵前，葉楓問。

紫依並沒有客氣，接過來湊到嘴上抿了一口，幽幽的說：“我感覺自己好可憐，一直夢想著有一天，我也會像‘看風景的女孩’一樣真真切切的活一場，愛一回。可惜，我畢竟不是她。我一直就是孤獨的，為朋友付出太多，卻沒有一絲回報。在我最需要關懷愛護時，有誰在我身邊陪著我。”

“依妹，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你。但是我……”葉楓感覺有些內疚。

“事實上，你不用安慰我什麽。我隻希望你可以靜靜地聽我講……”紫依笑著我。

“我所要的是一種至死不渝的愛，值得我用一生去守候。而實際上，我也知道，我在空守著一份怎樣的愛。對我來說，這種結局是不是太淒涼？我根本放不下，也不想放……”

“不被了解的人最可悲，要走也要擦幹眼淚。但我沒有眼淚可擦。痛得不能再痛，就感覺不到痛楚，淚流的太多反而忘記了該如何流淚……”言語間，紫依已經淚流滿麵。輕風吹過，掠走她臉頰上的淚珠。葉楓有些出神的看著風中飛翻的淚珠。他在聽，在用心聽。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奢求什麽，我知道，我不應該抱怨什麽！可是，我的心裏真的好難過。雖說是走過之後，放棄之後，努力承受過後，自己就會變得堅強。而事實上，我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堅強。我也試過逃避，我也曾經冷傲，但是，無論如何偽裝，我了解自己有多痛……”

看到紫依不停地流淚，葉楓突然有了一種衝動，一種替她揩去所有淚水的衝動，一種替她撫平心中傷痕的衝動。不甘心、不甘心僅僅當她的“聽眾”。

葉楓緩緩地走進紫依，伸出手替她擦幹眼角淚痕，刹那間，心裏泛起一陣溫柔。

“大哥！”紫依“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葉楓懷裏。葉楓緊緊地摟住紫依，撫摸著她的秀發，輕輕地在她耳邊說：“如果一切我沒有說過愛你的話，今天，我要說我願意給你一份至死不渝的愛。”

終於等到了，不是嗎？紫依噙著眼淚笑了。雖然這是份遲到的愛，雖然這份愛讓她等得好辛苦，但是當他們相擁在一起的時候，一切，一切也都不是問題了。

時間似乎禁錮住了，隻有兩顆心在跳動。與葉楓相依著坐在空曠的平台上，他們仰望著星空，滿天的星鬥眨著眼睛，它們也在為她祝福嗎？紫依感動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她不用他給她一輩子，隻要有一天，和他相依相偎就足夠了。

九隻空了的易拉罐在風中滾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