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赫利天國
民間傳說，三湘夫人扶危濟弱，救苦救難，開拓了璋宜陸地，讓幾十萬人有了棲身之所，功成於蒼生社稷，九十歲時，她突然留下一句“我上天去了！”，就消失不見，後來有人看到她坐著一隻黃鶴向西邊飛走了，巫師們都說，三湘夫人上天宮做天神去了。熊易心想，三湘夫人若真成了天神，應該不會對應龍澤百萬生民的死活不管不問，她一定有拯救應龍澤的辦法，想到這裏，他便決定去祭奠一下三湘夫人。
楚國有很多廟宇，供奉了各式各樣的人物，有帝王將相，有民間英雄，人們往往健忘，新人取代舊人，一個人被供入廟宇，香火至多也隻旺盛三四代人，過後就沒人去關注了。三湘夫人也是如此，盡管她曾拯救了奴隸，聲名遠播，很受璋宜大地主新貴族的敬仰，在生前，大地主們為她廣建廟宇，以她的名子命名了許多地方，但她飛升之後，過了五十年還不到，就沒人再提起她，她的廟宇消失不見了，她的貢獻也沒有人記得，她的子孫都被貶斥為平民，貶離郢城，流放到邊遠偏疆之地，非有王命不得踏入郢城，這其中有應龍國王室的原因，他們有意篡改曆史，削弱三湘夫人的影響力，甚至醜化，大英雄變成了大惡人。
熊易和昭華來到郢城東郊的一座三湘夫人廟，這座廟是一百年前三湘夫人的後裔牛相修建的，當時是應龍國國王夏涉當政，褚國兼並潢國，夏涉親率十二國諸侯聯軍向褚國問罪，褚國當時國力強盛，褚侯起初不願妥協，雙方在潢國打了一仗，結果聯軍大勝，當時負責前線打仗的就是牛相，他本是京山國的一個大夫，聯軍統帥夏歌將他推薦給國王夏涉，夏涉聽說他是三湘夫人後裔，便廢除了三湘夫人後裔不得進郢城的禁令，將他召入郢城。牛相成為了第一個重新回到郢城的三湘夫人後裔，回到郢城之後，夏涉為三湘夫人恢複了名譽，命人在郢城東郊修了三湘夫人廟，封牛相為湘國侯，爵位世襲，命他和他的後人世代奉祭三湘夫人。
楚王熊易帶著越王熊予來到三湘夫人廟，三湘夫人後裔隆重迎接，這是三湘夫人廟建成一百多年來，第一次有國王親自來祭奠。三湘夫人廟原本很小，隻有一座正殿，兩間偏殿，幾十畝田產，後來在牛相和其後人的經營下，逐漸擴大，現在已經擴成了一座大宅院，有百十間房和兩千多畝田產，住著牛氏六十多口人。湘國侯牛大雄先向楚王熊易和越王熊予介紹了三湘夫人廟的基本情況，然後引熊易來到正大殿，大殿正中擺著一尊巨大的木雕像，雕的是三湘夫人年輕時的樣子，刷了彩漆，朱顏粉體，栩栩如生。世人傳言三湘夫人是六百年前應龍國第一美人，熊易看那雕像果然芳華比國，近前一看，竟很像年輕時的昭華，不覺感到親近許多。牛大雄介紹，木像是京山郡的茲玳在八十年前完成的作品，熊易聽到茲玳這個名子，很是熟悉，猛然想起二十年前他和少陽遊曆京山郡天門山時，少陽佩戴的一個雕有應龍的稀有玉佩也是茲玳的作品，傳說茲玳雕成玉佩之後就獲得了長生，後來神秘消失，被傳言上天成神了。
楚王熊易和越王熊予拈香行大禮，拜祭了三湘夫人，並禱祝，希望三湘夫人能指點迷津，拯救應龍澤。熊易拜祭之時，突然發現三湘夫人雕像的左側有一尊狗的雕像，那狗前腳站立，後腳臥地，通體金紅色，神態泰然，雙目刺刺有神。
“三湘夫人旁邊擺條狗是什麽意思？”熊易問牛大雄道。
“那狗就是華陽啊！”
“華陽？它就是華陽？那個跪地祈求天帝留下一穗稻子的華陽？”
“正是！”
“——哦！是這樣！華陽竟是三湘夫人養的狗？！”
“華陽的名氣要比三湘夫人大多了！”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牛大雄又引熊易和熊予參觀了三湘夫人廟的其他大殿，有牛穎殿、牛氏宗祠等地方。當天夜晚，熊易回到王宮，在王後昭華的宮中就寢，昭華點了熏香，沐浴之後，累了一天的熊易很快入睡。
子時，熊易忽然聽到遠遠傳來了管弦絲竹之聲，樂音悅耳，比猿猴木客唱的還要動聽，他起身出了寢宮，看到有人正駕七香車在空中飛，距離太遠，熊易看不清楚，心想七香車是熊氏家族才能駕馭，那人定是某個王子或者公主，趁著他和王後睡覺之機，偷偷地駕七香車要去哪玩，他命令那人停下。聽到熊易的呼喊，那人果然停了下來，降落到了地上，熊易走上前去，看那人是誰，那人也從車上下來了，是個女子，一襲白色長裙。二人相向走近，熊易定睛一看，竟是昭華！但又不像昭華，要瘦些，還年輕許多，難道是小公主羋月，可羋月還小，沒有這麽高。
“你是誰？”
“怎麽？不記得了，我們可剛見過啊！”
“剛見過？你——你是三湘夫人？”
“我不是三湘夫人！”
“不是三湘夫人？我今天就見了三湘夫人，你和她還有我的夫人昭華長得都很像，不過你肯定不是我的夫人，我的夫人沒有你年輕，不是我的夫人，又見過，不是三湘夫人是誰？”
“那三湘夫人是照著我的樣子雕的！真實的三湘夫人可不如那雕像美！”
“那雕像不是八十年前雕的麽？這麽說你八十年前就活著了，那你必是神！”
“哈哈！這七香車是你的吧？”
“正是，是我們家祖傳的寶物！”
“說起來，你們家和我還很有緣分，一千多年了，這七香車保存得還這麽好，看得出你們的用心。”
“你怎麽知道七香車？還能駕馭？這七香車從我的祖先祝融氏傳下來！”
“嗬嗬！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七香車是誰造的？”
“是黃帝造的，黃帝與蚩尤在北海大戰時，黃帝伐耒山之木，造了九十九輛七香車，後來在戰爭中毀了九十八輛，隻剩這一輛，黃帝將它送一個叫魃的神女，魃在七香車上畫了龍紋，賦予了七香車神力，七香車可以在天上飛，也可以在水中遊，後來魃將七香車送給了我的先祖祝融氏。”
“你倒記很清楚啊！我就是你所說的魃！”
“魃？”
“嗯！”
“女神，你遠道而來，必定有所指教，兩千年前，你幫助黃帝打敗蚩尤，結束了世間紛爭，一千年前，你幫助大禹治水，造了千裏沃土，這次，大禍降臨了應龍澤，不是我們能夠解決，還要請你拯救拯救！”
“嗯，我都知道了，不過我幫不了你，我可以給你指一條路，你去找一個叫胡勒的人，他能幫助你。”
“胡勒？他是誰？在哪裏？”
“他是赫利天國的大長老，隻有他能幫你。”
“赫利天國？那是什麽地方？”
“你跟我來！”
熊易和神女魃坐上了七香車，七香車將二人帶到了郢城北郊的夫人村，在挖出的神獸骨頭旁降落。
“女神，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我想你也很奇怪吧！這堆白骨是什麽動物？”
“聽我的大臣骨蠖說，這是個怪物，六百年前從西方飛來的，像馬，長著翅膀，長著鹿角。”
“那我現在就讓你看看這究竟是什麽！”
神女魃走到白骨旁邊，取出一個白瓶，從白瓶裏倒出粉末，她將粉末撒到了白骨上，那白骨頓時迸發出金色的光芒，片刻，那白骨竟開始自動拚接，又過了一會兒，白骨漸漸變淡，內髒、肌膚、毛發開始生出，慢慢地，頭成型、身體成型、四肢成型、尾成型，竟是龍馬！
“這是？龍馬？”
“這是華陽，他能帶你去赫利天國！”
“華陽？他是華陽？”
“怎麽？你知道他？”
“不是，我們應龍澤上有一個流傳很廣的傳說，講的是五百多年前，應龍澤的稻子都長十個穗，家家戶戶打得糧食多到吃不完，糧食多了，人就不知珍惜，揮霍浪費，天帝大怒，收回了全部稻穗，沒有了糧食，人都餓死，這時間有一個叫華陽的狗，他跪地向天帝請求，打動了天帝，天帝便給每株稻子賜回了一個穗。”
“哈哈！這真是個好故事！”
“難道說這傳說是假的？”
“假不假我不清楚，不過這個華陽是真的華陽，華陽與你們華夏人頗有淵源。”
“你是說河圖？”
“嗯？你知道？”
“難道說這華陽就是三千年前的那匹龍馬？”
“其實，龍真正的模樣就這華陽的模樣，這是真龍，伏羲就是看了華陽，龍這個字才出現，至於你們華夏族龍圖騰上奇形怪狀的龍，那都是你們華夏人自己造出來的。”
“那應龍呢？還有夔龍？燭龍？江龍？”
“你們稱他們為龍，嚴格說，他們就是怪物，和這應龍澤上的怪物沒什麽分別。”
“那——”
“好了，不說那麽多了！”
神女魃來到七香車旁，將手一揮，七香車頓時釋放出金色光芒，瞬間，破舊的七香車變成了一輛新車，空間更大，通體金色，車轅鑲了兩塊紅玉，兩側的車輿上鑲了兩塊藍玉，前壁的龍紋消失了，下方兩個大車輪，左右兩個上下車的門，頂上一把五彩雲大傘。
“新車！”
“這是五瑤車，能帶你去赫利天國！”
“五瑤車和七香車有什麽不一樣？”
“不要問那麽多！快上車！”
神女魃和熊易坐上了五瑤車，龍馬華陽走到五瑤車前，“起”——神女魃向五瑤車下達了指令，龍馬華陽拉著七香車瞬間飛上高空。
“好快！”
“好了，接下來拯救應龍澤就要看你了！”
“我？我的女神，你一直說什麽天國，那是什麽樣的國家？還有胡勒，他是什麽身份？我與他素不相識，又無人引薦，見了他要怎麽稱呼？行什麽禮？說什麽話啊？對了，求他救人，總要送些禮吧，該送些什麽呀？還要請女神多多指點！”
“啊？！有這麽費勁嗎？”
“女神——”
“你不用擔心，華陽會幫助你！”
“那——”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神女魃猛推了一下熊易，熊易恍然一驚，醒了，天已經亮了！熊易坐起來，匆匆穿上衣服，昭華也驚醒了，坐了起來，見他急急忙忙的，便問他出了什麽事。
“有救了！”
“有救了？什麽有救了？”
“我們有救了！”
“怎麽回事？”
“別問那麽多，跟我來！”
熊易和昭華離開寢宮，來到甲午宮，打開宮門，果然如夢中所見，七香車變成了五瑤車，車的前屏上出現了一塊大黃玉，玉上是龍馬華陽。
“七香車怎麽變成這樣了？”
“這不是七香車，這是五瑤車！昭華，昨夜我夢到了女神魃，女神魃和年輕時的你長得一模一樣！”
“女神？”
“對，女神魃是七香車的創造者，她告訴我要想拯救應龍澤，就要到一個叫赫利天國的地方找一個叫胡勒的人幫忙！”
“哦！”
“你快去準備一下，我們今天就出發！”
熊易命少陽留在郢城主持國政，但少陽不同意，她希望陪熊易去尋找赫利天國，熊易有自己的思考，女神魃讓他去找胡勒，那女神魃必然與胡勒相識，昭華和女神魃長得一模一樣，胡勒見了昭華必然有親近之感，更方便請他幫助，所以他希望昭華陪他去，可少陽不依，昭華陪他去了太陽古國，現在該輪到了她，不能偏心，熊易拗不過，隻好答應讓少陽陪同。
熊易向昭華交代了一些事後，和少陽一同坐上五瑤車，王子和公主們站成一排送別。“——起”，龍馬華陽從黃玉中破壁飛出，拉著五瑤車，瞬間飛上高空。少陽坐在五瑤車中往下看，新車果然非同凡響，龍馬華陽帶他們飛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雲層之上，離地麵足有萬丈距離，地麵上，應龍澤是一座大坑，一個巨大環行海。
熊易指令龍馬華陽飛往赫利天國，華陽振翅長嘶，朝西方，飛往更高的天空，有兩個多時辰，五瑤車突然飛入了一個龐大的雲團，置身於雲團中，如同置身於羊奶湯中，周遭一片空白，不知東西南北，隻聽到呼呼嗖嗖的風聲，慢慢的，雲團由白漸黑，愈加濃稠，仿佛置身與泥漿中，身體被壓迫得難受，熊易和少陽看不清彼此，隻是將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迷迷糊糊，不知飛了多長時間，隻聽得一響巨雷炸裂之聲，一道閃光，二人沒有防備，雙眼頓時失明，緩了好一會，眼睛才慢慢恢複，當二人睜開眼睛，有一個人出現在二人的麵前，此人看上去很年輕，有二十歲，金色頭發，容顏俊美，穿著五彩絲綢，脖子上戴著一個金項圈。環境也變了，不是在五瑤車上，而是在一個房間裏，房間內別無他物，隻有三張精致的椅子，一張精致的茶幾，桌上三盞精致的玉杯，一個玉壺。
“你是誰？這是哪？”
“我是華陽！這裏是五瑤車上！”
“你就是華陽？龍馬？怎麽變成人了？”
“我們已經進入了天堂世界！這裏是我的故土，這是我的真身！”
“啊！這裏就是天堂嗎？”
“不，我們還在五瑤車上！”
“不對啊！五瑤車不是這個樣子啊！”
“你們兩個之所以到了這裏還能活著，就是這五瑤車的功勞！天堂是無中的有，隻有萬物的真靈才能來到這裏，就人來說，就是人死後靈魂才能來的地方，其實你們兩個現在看到的自己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自己的真靈，你們的身體還留在雲海裏！”
“難道我們已經死了？”
“不，你們還活著！人死後，真靈就會進入雲海，經過雲海的洗濯，有的真靈進入了天堂，受世人敬仰，有的真靈在雷電之夜，化作雨水落入凡塵，有的真靈迷失於雲海中，化成宇宙的塵埃，有的真靈被雲海吞噬，不複存在！你們兩個有五瑤車的保護，不用擔心！”
“哎！真好！唉！不知我們死後會到那裏去！”少陽說。
“那我們什麽時間能到赫利天國？”
“還要一天！”
“有這麽久！華陽君，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赫利天國，還有胡勒，我問過女神魃，她說你會幫助我們。”
“嗯，世間萬物乃陰陽相和而生，天堂也不例外，天堂是陰陽夾縫中的一處所在，就是有中的無，在天堂，萬物沒有陰陽，永恒不滅。”
“這是什麽意思？有中的無，難道天堂不存在？”
“天堂當然存在，但不是一般的存在，就像水能結成冰，天要下雨，父母要哺育兒女，你不知道它為什麽要這樣，冥冥之中有某種未知在控製著，它確實存在，天堂就是這樣的存在。”
“還是聽不懂！”
“天堂是另一個世界，天堂與你們的世界是不相通的，天堂的人不能去你們的世界，但有一個例外，就是赫利天國，赫利天國也叫太陽天國——”
“——太陽國？啊？難道說——？”
“怎麽？你知道太陽國？”
“在我們楚國的川郡，幾萬年前存在一個太陽古國，他們是太陽神之女蘇芒的後裔，傳說他們為了躲避災難的循環，造了一架天梯，然後駕天梯上了天堂！你說的赫利天國難道就這個太陽國？”
“原來你們知道！看來這六百年發生了不少事啊！”
“那這麽說，傳說是真的？”
“嗯！赫利是太陽神的名子，赫利天國就是太陽天國，其實神女魃也是赫利人！”
“她也是赫利人？”
“赫利人是天外人，他們不是這個世界的創造物，他們的魂靈不入天堂，也不入地獄！他們葆有陰陽，能不以真靈活在天堂中，他們創造了神車，隻有他們能自由往來於天堂和人間。”
“那女神為何還要我們冒險來赫利天國呢？她既是赫利人，直接和胡勒說一聲不就好了，這不是多此一舉麽？”
“她讓你來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不用多問！”
“怎麽？難道她和胡勒關係不好？”
“不要多問！”
“那胡勒呢？他是誰？你能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胡勒是赫利天國的國王，是他率領赫利人來到天堂的，不過不是架天梯，那太胡來了，而是駕神車。”
“這麽說，自從赫利人搬到天堂，一直活到現在？”
“這是自然，在天堂裏，萬物永恒不滅，水是長生水，樹是長生樹，人喝了長生水，吃了長生果，除非自殺，是不會死的！”
“長生不死？真好！我們人的一生長不過百年，生老病死，百事消磨，不知何時就油枯燈盡，事業未竟，功業未成，人倫未享，天倫未受，最後腐爛生蛆，入土成泥，被人踩於腳下！想我這一生，平褚龍，戰姬凶，征夔國，擒獨龍，尋扶桑，誅應龍，生了四個兒子，兩個女兒，也算幹了不少事，雖然比不上三皇五帝，也算人生圓滿，如今國家再遭大難，百萬國民陷於水火，數十萬生民罹難，我卻身衰力弱，力不從心，真恨呐——！”
“椒生，你怎麽突然生出這麽多感慨來，你盡力了，應龍澤的大災不是你能左右的，二十年前不是就有征兆了嗎？你還能鬥得過天嗎？再說生老病死，誰又能逃得過呢，如果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長生又能怎麽樣？更痛苦罷了！”少陽說。
“夏夫人說得好，人有人樂趣，神也有神的煩惱！羨慕長生不死完全沒有必要，你知道赫利天國現在有多少人麽？”
“人長生不死，又過了這幾萬年，應該有很多吧？”
“不，現在我不清楚，六百年前我還在赫利天國的時候，赫利天國隻有三萬人！”
“三萬？怎麽可能？”
“三十萬年前，赫利人發現了天堂，但天堂與人間是隔絕的，天堂裏的神不能來到人間，人也到不了天堂，赫利人與天堂裏的神建立了聯係，神苦於不能與人間往來，希望赫利人能創造某種工具來，使天堂與人間聯通，於是赫利人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用九萬年時間創造出神車，天堂裏的神得以通過神車來往人間。後來人間發生了巨災，赫利人的家園被毀，有感於人間的多災多難，赫利人想要找到一個沒有災難的地方，他們將目標確定在了天堂。赫利人向天堂裏的神表達的訴求，但神不願接納赫利人，他們對赫利人說，活人不能進入天堂，赫利人起初信以為真，後來，有赫利人的孩子誤入了神車，進入了天堂，卻沒有死，謊言不攻自破，赫利人重燃了定居天堂的心火，但天堂的神仍然不希望赫利人闖入，他們以天堂空間狹窄為由繼續拒絕赫利人的要求，但赫利人不再相信他們的話。很快，神與赫利人撕破了臉皮，強烈的野心驅使赫利人組織軍隊，遠征天堂，人與神開始了第一場戰爭。”
“人和神還有過戰爭，那誰勝了呢？”
“這已經超出了你們野人的認知！”
“野人？”
“哦！請見諒，我絕無不敬之意！這是赫利人對凡間人的稱謂，所謂野人也絕無貶義，這一稱謂已延續幾萬年，你們在赫利人眼中的樣子，就如同螞蟻在你們眼中的樣子！”
“原來這就是我們在神眼中的樣子！”少陽說。
“沒什麽，郢城人不也稱郊野的農夫為野人麽？況且幾萬年前，我們的先祖求生於叢林，避禍於山野，茹毛飲血，刀耕火種，可不就是野人麽？”熊易說。
“華陽君，你繼續講吧！赫利人和神的戰爭，結果怎麽樣？”
“天堂裏的神是死人的真靈，他們沒有形體，就像人的影子一樣！”
“那他們如何抵擋赫利人的進攻？”
“在三百萬年前，世界還處於冰封之中，太陽之女還沒有將火種帶到人間，現在的東洋大海，那裏曾是一塊龐大的陸地，比現在的大陸還要大，有巍峨的高山和茂密的森林。在大陸上，生活著遠古的神獸，他們成千上萬，形態各異，擁有巨大的身軀，鋒利的牙齒，奇異的神力，是大陸的主人，他們也是現在活躍在大陸上的各類動物的始祖，包括你們的先祖。盡管他們如此的強大，但大難來臨時，還是難逃，海陸的變遷，將他們葬進了大海，末日的異變，將他們冰封雪蓋。”
“難道天堂的神複活了這些神獸？”
“神獸不知被冰封了多少年，直到三百萬年前，火種降臨人間，神獸再度蘇醒，但世界已不是原來的世界，他們的存在對新世界構成了巨大的威脅，太陽之女蘇芒誅殺了所有的神獸，焚毀了他們的軀體，他們的真靈進入了天堂，成為了天堂的原住民。六十萬年前，一場末日災難降，大地的升降翻動，使埋藏在地底深處的遠古神獸重新回上了地表，不過這些神獸都隻剩下白骨。赫利人製造出了神車，遠古神獸的真靈駕神車重返人間，他們發現了這些神獸的白骨，但是在天堂兩百多萬年的居住，改變了他們的秉性，他們變得性情溫和，他們無意喚醒神獸，統禦世界。當赫利人要進攻天堂時，神獸的真靈決定喚醒沉睡的戰士，他們賦予了神獸靈魂，複活了神獸！”
“剩下一堆白骨都能複活？那這麽說，你也是神獸？”
“嗯，神獸與赫利人展開大戰，起初，複活的神獸加上有真靈附身的猛禽異獸，他們作戰威猛，占了上風，但赫利人畢竟是蘇芒的後裔，他們雖然身形不大，但擁有非凡的智慧，他們很快找到了神獸的弱點，發起進攻，神獸抵擋不住，敗下陣來。”
“這麽說，這場大戰，神敗了？”
“對，大戰之後，神一改敵對的麵孔，他們主動邀請赫利人遷往天堂，但以此交換，要求赫利人不要對神獸趕盡殺絕，赫利人同意了神的請求。”
“高高在上的神被人給打敗了，說出去隻怕都沒人信！看來這赫利人的確是非常厲害！”熊易說。
“難怪女神魃要我們找赫利人幫忙！”少陽說。
“赫利人征服了天堂，他們用十年時間，將三百多萬男女婦孺浩浩****地遷入了天堂，還有他們的寵物，他們在陽山築城，建立天國，毗鄰神之賢者之城！”
“有三百多萬？你剛才不說赫利天國有三萬人，這是怎麽回事？人怎麽會越來越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