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解放七裏屯7

現在,炮樓裏隻剩下二十五個小鬼子了,還要加上山田本人,而且之前派出去的全部是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老兵,可以說都是七裏屯據點的骨幹分子,可現在留在據點裏麵的,大部分都是後來補充進來的新兵,有的還是隻有十幾歲的孩子,沒有什麽戰鬥經驗,戰鬥力嚴重不足。

到了這個時候,山田老鬼子也已經完全估計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和下一步炮樓的危險性,尤其是地下室匿藏的那五個731部隊高級軍官,將要給七裏屯據點帶來的極端危害性。

一想起這事,他心裏又禁不住開始罵道:小泉啊小泉,你這個該死的小兔崽子,你他媽的居然把這個禍害推到了我的身上來,太可惡了,你這不是故意把我往死裏推嗎?你他媽的倒是安全了,老子我就該倒黴了,如果八路軍、遊擊隊打進來,抓到了那幾個家夥,滔天大罪肯定無疑的會落在我的頭上,八路軍和遊擊隊首先就會要了我的命。

在辦公室裏,山田忐忑不安的來回踱著步,手按戰刀,心緒不寧,每一件事情都讓他窩心。原本他還指望著“九斤八兩”能回來向他報告皇協軍中隊的情況,可是,看到騾馬大院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和“九斤八兩”約定的回報時間也已經過了,他更感到了不安,覺得指望不到了,估計他們也已經被郭榮天和馬龍飛那幾個狗東西給滅了。

一想到皇協軍中隊那邊的情況,山田老鬼子更是憤恨不已、痛心不已:巴格牙魯,這幫支那人的通通的該死,估計他們確實已經嘩變了,否則,趙大麻子可能早就屁顛屁顛的來報告審訊翻譯官吳方宇的情況了,現在還沒有來報告,估計他們也跟著玩完了。

就這樣想下去,山田覺得事態更加嚴重了。

皇協軍中隊的叛變,不但使七裏屯據點的兵力迅速縮小,戰鬥力下降了一大半,而且反過來殺了那麽多日軍,這個危害就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還有更要害的一條,騾馬大院原本是護衛炮樓的重要屏障,每次徐莊遊擊隊打過來,都是由他們那邊先頂著,這樣一來,不但給日軍小隊贏得了時間,便於接下來的安排和周旋,更重要的是減少了日軍的傷亡,幾乎每次作戰被打死的大部分是皇協軍,這對山田老鬼子來說,是很劃算的一筆買賣,反正中國人的命不值錢,不管是皇協軍還是八路軍,他們都是中國人,以夷製夷,這是大日本帝國的既定國策,就讓他們自己打起來好了,打得越厲害越好,等到兩敗俱傷時,自己再出去收拾殘局,多麽好的買賣啊!最好是他們雙方死磕,誰也不讓誰,真正拚個你死我活,最後痛痛死光,也就不再需要“大日本皇軍”上去拚殺了,多省事啊!

可現在皇協軍叛變了,雖然還不是自己親眼所見,估計已經是八九不離十、甚至百分之九十九了!該死的郭榮天,該死的馬龍飛,他們一個個都該死,可根源都在李隊長那個更加該死的狗東西上,要不是他一直以來在皇協軍中隊做反麵工作,也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惡果。

山田老鬼子突然想到了昨天晚飯前槍殺李隊長的事情,一開始,他覺得很開心,帶著一大幫日軍,趁著皇協軍中隊吃飯前人心渙散、沒有任何警覺性的絕好機會,在趙大麻子和幾個死黨的協助和配合下,一舉繳了皇協軍中隊的槍,當著大家的麵槍殺了李隊長,立了威,給了偽軍一次血的警告,估計他們會老實一點了。即使不老實,他們手裏也沒有武器了,鎮壓起來也很方便多了。

可是,老鬼子千算萬算,還是棋輸一招,繳了械以後沒有把武器拉走,而是封存在了騾馬大院的武器庫裏,因為他太相信趙大麻子這個中國敗類了,以為讓這個小子當上了中隊長,自己的哈巴狗掌握住了部隊,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另外,他也存有僥幸心理,覺得偽軍都膽小,不會鬧出什麽事來,手頭連燒火棍都沒有了,他們還能翻得了天嗎?

他就不想一想,繳了械卻把武器留了下來,這不等於沒有繳械嗎?隻要把鎖頭一砸開,部隊還不照樣馬上武裝起來?更為嚴重的是,騾馬大院保存著兩套武器,新裝備和舊裝備加起來,步槍、機槍和手槍有一百來支,可以裝備兩個皇協軍中隊了,而且彈藥充足,這才是最危險的。所以,郭榮天他們才敢那麽囂張的殺日本人,他們這是有所倚啊!

說起來,山田老鬼子最大的失算,就是他太輕視郭榮天和馬龍飛了,總覺得這兩個人平時唯唯諾諾,沒有什麽出息,小泥鰍不會掀起多大的浪頭來。不料就是這兩個被他看做“小泥鰍”的人,居然就是繼承李隊長遺願,果斷率領偽軍中隊反水,迅速投奔徐莊遊擊隊的領頭人。

皇協軍中隊是依靠不上了,現在就得完全憑炮樓裏自己這二十幾個手下硬挺了,但願縣城那邊到時候能伸出手來拉他一把,如果八路軍、遊擊隊來進攻七裏屯時,能拍派出部分兵力趕過來支援一下,好歹把七裏屯據點保下來,到時候順順當當的向國民黨抗戰先遣團投降,保住自己和這些手下的性命,最後能夠安安全全的回到日本,也就很不錯了。

但願偽軍中隊見好就收,不要去與八路軍、遊擊隊合兵一處,一起來攻打炮樓,那樣炮樓生存下來的機會可能就會大一些,畢竟周邊的八路軍和遊擊隊都沒有什麽重武器,要想拿下高強壁壘的炮樓,那是難上加難,即使是徐莊遊擊隊來了,他們手裏也隻有幾門打散彈的土炮,奈何不了堅固的、高高的炮樓。

八路軍、遊擊隊要想攻下炮樓,唯一的有效武器就是炸藥包,而且必須使用大炸藥包,才有可能對炮樓構成實質性威脅,其他武器根本無法打塌炮樓堅固的建築物。而炮樓四周都是一片開闊地帶,隻要封鎖住這一片開闊地帶,不讓八路軍、遊擊隊的炸藥包遞送過來,炮樓就堅如磐石。

山田老鬼子還有一點很得意,就是炮樓四周底下都比較堅硬,八路軍、遊擊隊要想挖地道、打地洞潛伏進來,或者利用地洞就近進行爆破作業,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三天兩天都挖不了幾米深,又有什麽用?再說,跑樓上的崗哨也不是吃幹飯的,八路軍、遊擊隊在開闊地帶挖地道,他們還能發現不了嗎?除非都成了瞎子。隻要發現了,他們馬上開槍,那些挖地道的八路軍、遊擊隊,隻有送死的份兒。

為此,山田老鬼子早就已經給部下下了死命令,崗哨絕對不能睡覺,要死死盯著開闊地帶,發現有人進入開闊地帶及其周邊地區挖地道,立刻開槍射擊,務必予以消滅。

然而,這個老鬼子雖然狡猾,但他算不到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就像他根本沒有算計到小泉會算計他一樣,也沒有算計到炮樓下麵已經有了暗道,而且郭榮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發現了這個幾十年之前就挖好了的暗道,並專門做了隱蔽,以備以後為自己所用。

這不,遊擊大隊爆破組就按照郭榮天的指點,在劉班長的帶領下,從騾馬大院北頭隊長辦公室的櫥櫃後麵,推開暗牆,點起火把,抱著三十個大炸藥包,準備下暗道。

推開暗牆之後,大家往下一看,裏麵還真不窄,往下走的道是一步步的台階,都是用石頭砌成的,就像一條上山下山的石梯,雖然稍稍陡一點,但往下走還是很方便的,甚至兩個人並排都能走得開,可見當時挖這個地道時,確實下了很大功夫,工程量不小。

暗道裏麵很黑,也有點潮濕,但有了火把,這些問題都很容易就解決了。

暗道有一百多米長,而且入口處就在騾馬大院的北頭,在離炮樓最近的位置上,經過那片住房和開闊地帶地底下,一直延伸到炮樓裏麵靠東頭的位置。簡單估計一下,暗道延伸到炮樓底下至少超過十五米的距離,正好到達炮樓內部中軸線的位置。最裏麵的位置,非常適合進行威脅性爆破;而稍稍靠南頭位置,正是炮樓城牆部位,隻要一點炸藥包,肯定把東南麵的城牆炸得飛上了天。

按照命令,爆破組在暗道最裏麵的位置上,靠著牆壁放置了五個大炸藥包,首先拉上了引線,都是一式三根,一根正式的,兩根作為預備的。剩下的二十五個炸藥包,則全部擺在了正對著城牆地下的要害位置,也同樣拉上了三條線,就等著二蛋隊長的一聲令下,點火爆破,“轟隆”一聲巨響,就把他們送上天!

現在,這個暗道就已經成了炮樓的死穴,也完全成了老鬼子山田的死穴,他沒有估計到的東西,往往就是對他最致命的東西,也是到時候遊擊大隊最要害的武器。接下來,我們就該有好戲看了。

絕對不能傷了鄉親們

在遊擊大隊的指揮所裏,二蛋隊長和吳方宇、郭榮天三個人正在計算著炮樓裏麵鬼子的殘餘兵力;而剛才大顯神威的女神槍手徐銀花和已經傳達完命令返回的小順子,則在一旁僅僅護衛著,並隨時聽候新的命令。

熟知炮樓內部情況的吳方宇,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笑著說:“如果加上剛才我們的女神槍手銀花妹妹開槍打死的四個小鬼子,眼下炮樓裏的鬼子接連死了17個了,這已經是炮樓總兵力的五分之二,現在炮樓裏隻剩下21個鬼子了。就憑他們那點兵力,已經沒有能力跟我們遊擊大隊這二百來人對抗了,老鬼子山田的死期不遠了。”

郭榮天更是興奮不已:“受了這麽多年的窩囊氣,都差點把人憋死了。尤其是李大哥被害,真的讓我很痛心,我當時就想出手幹掉山田那條老狗。可是,當時我們都被繳了械,手上連個燒火棍都沒有,鬼子卻架著機槍對著我們,那種憋屈勁,真是難受死了。還好,從天亮之前開始,我們總算出了這口惡氣。今天是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八日,確實是個好日子,我們也該和老鬼子山田算算總賬了!”

二蛋隊長也是樂趣地說道:“八月十八日,大吉大利,老百姓平常都會說‘恭喜發財、恭喜發財’。我們不想發財,就想馬上幹掉七裏屯的小鬼子,讓七裏屯的父老鄉親得到解放,不再受小鬼子和漢奸走狗的欺壓了,能夠挺直腰杆過日子。”

經過女神醫周雅鳳的精心治療,吳方宇的傷勢好多了,臉上有了紅潤,雖然還瘸著腿,但走起路來也影響不大了,隻是走得慢一點。他來到窗前,和二蛋隊長並排站在一起,看了看炮樓頂上,又看了看炮樓下麵,最後看了看林嵐語給他留下的手表:“現在還不到早晨七點鍾,真是好時候。現在炮樓裏麵我們中國人很少,就是杜大爺他們三、五個人住在裏麵,其他的都是早出晚歸,回家過夜,每天都要等到八點之前,才能進去上班。如果我們這個時候攻打炮樓,對裏麵的中國人傷害不會太大。況且我以前就私下對杜大爺交代過,一旦發現八路軍、遊擊隊攻打炮樓,讓他趕緊跟裏麵的幾個中國人,包括馬夫、夥夫等人及時打招呼,讓他們馬上逃離炮樓或者想辦法自救,或者幾個人抱成一團。前幾天我被抓之前,杜大爺就私下告訴我,他已經私下和那幾個弟兄打了招呼,大家早就已經有了這方麵的準備。”

吳方宇的話,馬上提醒了二蛋隊長,他馬上對小順子和身邊的另一個遊擊隊員命令道:“你們兩個趕緊到大林子和小栓子那裏去傳達我的命令,讓他們務必攔住趕早進炮樓裏當差的七裏屯鄉親,不讓他們進泡樓,讓大林子和栓子明確告訴這些鄉親們,我們馬上要攻打炮樓了,讓鄉親們趕緊離開,回家去,以免雙方開戰時被誤傷,或者被鬼子當作人質,用來對付我們自己的隊伍。”

“是,隊長,我們馬上出發!”

小順子他們兩個走了之後,二蛋隊長心裏還不踏實,嘴裏還在嘟囔著:“也不知道杜大爺他們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

就在他們還在擔心裏麵鄉親們的安全的時候,小栓子已經派人來報告說,杜大爺事先和西麵包圍炮樓的部隊取得了聯係,他用二蛋隊長送給他的匕首,突然幹掉了後門的鬼子崗哨,然後領著在裏麵幹活的四個七裏屯老鄉,悄悄的從後門逃了出來,還把後門反鎖上了。

“現在他們人在哪裏?”二蛋隊長急忙問道。

來人及時報告說:“現在他們就在炮樓西麵那個山腳下,和吳翻譯官太太在一起。杜大爺還偷了小鬼子的一把王八盒子,另一個老鄉也順手牽羊,把後門那個鬼子崗哨的三八大蓋和子彈袋拽了出來,他們也準備和我們一起,參加攻打炮樓的戰鬥!考慮到他們非常熟悉炮樓裏麵的情況,栓子隊長就把他們留在那裏了!”

還沒等那名遊擊隊員報告完,郭榮天就首先歡叫了起來:“老杜頭真是好樣的,居然領著裏麵的四個老鄉逃了出來,幫助我們解除了顧慮和麻煩!隊長,這下我們不用擔心什麽了,可以放心大膽的開戰了!”

“是啊是啊!”吳方宇更是抑製不住滿臉的興奮,“杜大爺真是了不起,又幫了我們的大忙了,不但救了那四個老鄉的命,還幫著我們解除了顧慮,太好了!”

一直非常冷漠、臉上沒有笑容的二蛋隊長,這時臉上也迅速展開了。剛才他還在擔心裏麵的鄉親們的安全,一旦雙方開戰,那些老鄉肯定很麻煩了。炮火誤傷僅僅是一個方麵,最重要的還有兩個方麵:

第一是擔心鬼子抵抗不住時,拿他們當人質,把他們推到前麵,掩護後麵的鬼子往外衝,這是最麻煩的事情。如果繼續打下去,首先遭殃的就是那幾個老鄉,子彈不長眼,炮火更不長眼,小鬼子心狠手辣,什麽壞事都幹得出來,他們用槍逼著老鄉走在前麵,如果不走,肯定會被鬼子打死;如果一直往前走,肯定成為第一波擋子彈和擋炮火的鬼子盾牌,對遊擊大隊來說,這個仗就很難打了。

第二是擔心實施地下爆破時,把這些老鄉都炸死了。三十個炸藥包的威力,誰都可以想象得到,那個時候究竟是個什麽樣子,“轟隆”一聲,炮樓塌了,裏麵的一切灰飛煙滅,估計留下活人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即使不被炸死,也會被倒下來的石頭和大塊混泥土砸死了,你就是想竭力搶救那幾個老鄉,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槍炮不長眼,炸藥包更不長眼,而且一炸就是殺傷一大片。

現在好了,杜大爺領著四個老鄉逃了出來,一切問題都解決了,所有麻煩都頓時消除,遊擊大隊可以毫無顧忌的開打了。

“你馬上趕回去,要杜大爺馬上到我這裏來,我要知道現在炮樓裏的情況,要知道剩下那二十個鬼子現在究竟在幹什麽?”二蛋隊長對那個遊擊隊員吩咐道,“另外,你告訴栓子隊長,把主要火力集中在西南方向,防止從南門衝出來的鬼子順著大道湧向西麵。還有,要把後門把得死死的,把土炮對準後門,必要時用炸藥包炸塌後門、堵死後門,絕不能讓一個小鬼子從後門逃出去。”

那個遊擊隊員居然一笑:“栓子隊長已經這樣部署了,他的想法和大隊長你的考慮完全一樣,好象你們兩個事先商量過了,真的很奇怪!剛才栓子隊長已經讓我悄悄衝過去,在後門上麵‘貼’了個炸藥包,拉了一根很長的導火線,就等著點火了!”

“栓子好樣的!這仗越打越精明了,我們徐莊遊擊隊又一個智勇雙全的幹部,將要出現了。”二蛋隊長禁不住內心的興奮,連連誇獎起來。

很早以來,小栓子的表現就是可圈可點,充分顯示出獨有的作戰智慧和指揮才能,尤其是在執行特殊任務時,更是妙計跌出,智謀無數,次次圓滿完成任務,和大林子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隊長,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如果沒有了,我馬上回去傳達你的命令!”那個遊擊隊員還在等候著。

二蛋隊長拍拍他的肩頭,這是他的習慣動作,這個動作也表示一種親近:“其他的沒有了,趕緊回去吧!你的槍法好,也很勇敢、很機靈,多多協助你們隊長!”

“知道了,大隊長,我走了!”那個遊擊隊員轉身就下了樓,順著騾馬大院北麵那條小街,悄然離去。

這時,大林子那邊也派人過來報告:已經攔住了準備從東門進炮樓當差的四個老鄉,讓他們回家去,可這四個老鄉就是不想走,非要參加攻打炮樓的戰鬥不可,他們很想親眼看看,老鬼子山田和其他小鬼子是怎麽死的。

這四個老鄉年紀都不小了,最大的59歲,最小的也42歲了,他們都有點手藝,都是被鬼子抓進炮樓裏當差的,經常遭受鬼子的打罵,受盡了屈辱,有的身上傷痕累累,但又無法逃脫,他們也不敢逃跑,因為他們都是七裏屯的老戶,家裏的老人和老婆孩子根本沒地方躲藏,整個冀東地區都成了鬼子的天下,他們又能逃到哪裏去?

其中有一個人逃跑過一次,也隻是跑了三天,就被趙大麻子領著兩個死黨找到了,馬上被抓了回來,不但挨了趙大麻子的毒打,還挨了小鬼子的鞭子,昏迷了整整一天,如果不是杜大爺想法子救助,可能早就沒命了。

現在看到自己的隊伍打進來了,就要解放七裏屯了,他們能不高興嗎?這些受苦受難的同胞,可以說每一天都在盼望這個翻身的日子,現在終於盼到了,他們能隨意的離開嗎?

他們手裏沒有武器,就主動要求擔任打雜任務,幫著幹些零雜活,比如運火藥、搬工具、壓子彈、搬石頭、磊工事等力氣活兒。大林子和徐耕田兩個隊長勸了幾次都勸不走,既然拗不過他們,就隻好把他們留下了。

聽了報告,指揮所的幾個隊長都高興了起來:“看來,我們做出馬上攻打七裏屯據點的決定,是做對了。解放七裏屯,是鄉親們日夜盼望的事情,我們這樣做順乎民心,受到老百姓的擁護!”

炮樓裏的密謀

正在這時,二蛋隊長的指揮所裏的電話連續響了起來。他以前基本沒怎麽用過電話,不太習慣,也不怎麽會用那玩意兒。所以,響了幾下,他都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郭榮天把電話耳機抓了起來。

這部電話就是原來偽軍中隊隊長辦公室那部手搖電話,電話線路正好是從這個樓頂上拉過去的,剛才郭榮天和吳方宇考慮,如果到時候需要逼迫老鬼子山田投降,這個電話可能用得上,甚至可能成為與炮樓裏麵溝通聯係的唯一工具。所以,就向二蛋隊長提出建議,把電話機拿到指揮所來,接上電線,電話馬上就通了。

這個電話正是老鬼子山田打來的。

原來,山田老鬼子心裏還是存有幻想,他還想親自了解一下,看看皇協軍是不是真的叛變了,因為他派出去查看偽軍中隊情況的幾撥人,居然一個都沒有回來,他已經預感到了偽軍中隊叛變的可能性,不過他還不死心,還想親自驗證一下,因為炮樓裏隻剩下21個日軍了。

不對!應該是20個了,因為西門的那個崗哨,已經被杜大爺用鋒利的匕首割斷了咽喉,早就一命嗚呼了,隻是山田還不知道實情而已。所以,就依然把那個死了的崗哨算在了現有的兵力範圍之內。

打電話之前,手下的人就連續來向他報告,今天夥夫和馬夫都沒有在炮樓裏露麵,情況很異常。山田馬上派人在炮樓裏麵各個角落尋找,也沒有見到杜大爺他們幾個的影子。到東門崗樓一問,也沒有發現五個中國人出去過;以前抓來安排在裏麵幹雜活的六個中國人,也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他們平時都是從東門進去的。

到了這時,老鬼子山田開始感到事態的嚴重性。他伸手就去抓掛在牆上的王八盒子和戰刀,準備親自到外麵去查看一下。可是,一拎槍套,居然輕飄飄的,打開一看,塞在裏麵的王八盒子不見了,子彈也不翼而飛。

究竟是誰偷走的?他手下的日軍不會幹、也不敢幹這種事情。他馬上想到了自己的馬夫杜平山,因為隻有杜平山平時跟隨他的時候比較多,知道他辦公室的情況,也熟悉他的生活習慣和掛武器的地方。

“巴格牙魯!該死的杜平山的,一定是他的把我的手槍的偷走了,這個老東西的實在的可惡!”山田暴跳如雷,連連大罵了起來。可是,罵著罵著,他就不吱聲了,隻是在屋子裏連連踱著步,惴惴不安起來。

一個日本軍官,隨身武器丟了,那可是件大事,按照日軍內部的說法和所謂的武士道精神,隨身武器丟人,那就是丟了性命,和向敵人屈膝投降差不多了,這是“大日本皇軍”的一種莫大的恥辱,洗刷這一恥辱的唯一辦法,就是切腹自殺,主動謝罪。

好在這個老鬼子早就留了心眼,私下藏起了一支王八盒子,那是他以前從另外一個日本軍官的屍體上偷來的。那個日本軍官被八路軍的神槍手遠距離幹掉後,山田看看左右無人,就把他的手槍連槍套一起搶奪到手,偷偷的匿藏起來。小泉以為那支槍是被八路軍奪走了,也就沒有派人查找和追究。

沒想到,以前的一次盜竊行為,今天卻幫了山田老鬼子的大忙。他馬上從箱子裏拿出那支偷來的手槍,塞進自己的槍套裏,總算把事情掩蓋過去了,總算沒有把這件事暴露在手下的日軍麵前,要是暴露了,他真的就玩完了。炮樓的“最高指揮官”出了這種丟人現眼和有辱“大日本皇軍”聲譽的醜聞,那還了得?他肯定會受到全體部下的鄙視,從此,誰都不會聽從他的命令了。

就在他感到窩心難受的時候,有一件更讓他窩心的事情又出現了:剛才出去巡查的手下回來向他報告說,西門那個崗哨已經被殺,喉嚨被割斷,屍體都已經僵硬了。

“究竟是誰幹的?你們查看過沒有?”山田焦急地問道。因為那個崗哨與他沾親帶故,是他奶奶的三姑舅的遠房外侄孫,估計要打九竿子才能夠得著。但不管怎麽樣,那也是親戚呀!人家信得過他,才把孩子交到他手裏,現在卻被殺了,以後回到日本之後,怎麽向那個“親戚”交代?

那兩個手下報告說:“我們在邊上仔細查看過了,沒有什麽特殊發現,隻是發現西門被人從外麵反鎖上了,我們兩個怎麽推也推不開。隔著門縫往外一看,發現小門已經被人用大石頭堵死了,不用炸藥是弄不開了。”

“啊?!你們是說,西門已經被堵死了?”山田似乎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事態越來越嚴重,也越來越危險,似乎死亡已經向他逼近,山田頓時沒了主意。他突然間想到了藏在地下室那幾個731部隊的高級軍官:對!就去找他們商量,看看他們有什麽好主意?他們身居高位,見多識廣,說不定能給自己出點好主意,幫助自己渡過眼前這個難關。

再說了,把他們藏在七裏屯,山田也確實擔了極大的風險,他也想得到點回報,好吃好喝的供養他們,也不能白供養了,至少讓他們出出主意,還是應該的。

所以,山田老鬼子就出了大門,一個人急匆匆的來到了地下室,緊著趕著和731部隊那五個長官見麵;而那五個魔鬼,此時也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躁不安起來,因為已經天亮這麽久了,原本山田派來照顧他們的“九斤八兩”,居然一直沒有出現,他們就開始預感到,是不是上麵的炮樓裏出了什麽問題,“九斤八兩”一時耽擱,暫時來不了了?或者出了更大的麻煩,“九斤八兩”已經被人幹掉,不能來照料他們了?

五個家夥連臉都沒有洗,就聚在了一起,開始互相議論起來。就在這時,山田走了下來。那五個家夥也不像開始那麽牛逼、那樣待搭不理了,而是主動迎了上來。

性急的何野雄次郎首先說道:“山田君,你終於下來了,我們幾個正著急的呢!酒井少尉到現在也沒有下來,他是不是……”

“哎!真是一言的難盡,現在上麵的都亂套了,估計酒井君的已經來不了了!”山田一聲歎息,也主動迎了上去。

“究竟是怎麽回事?是不是發生了嚴重問題?或者八路軍開始進攻七裏屯了?”小泉平次郎焦急地問道,他是這夥人的首領,他必須為這四個同夥著想。

“七裏屯的周圍的倒是還很安靜,八路軍的、遊擊隊也沒有來進攻的,倒是我們的內部可能的出了問題!”說到這裏,山田故意把話頭煞住,他想看看這五位長官的表情,看看這些“見多識廣”的高級軍官們,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會驚慌失措。

山田還真就沒有估計錯,這些所謂“見多識廣”的高級軍官們,一個個也是怕死鬼,聽說內部出了問題,他們可能麵臨危險,臉色頓時嚇得刷白,有的身上打起了哆嗦,這讓山田感到很鄙視。

稍稍老成、冷靜一點的小泉平次郎急忙問道:“我們內部出了問題?難道是炮樓的日軍小隊有人叛變,投靠了八路軍、遊擊隊,反過來準備跟你們開戰?”

山田冷冷地一笑:“那倒不是的!我的隻是懷疑皇協軍中隊的已經叛變,突然的開始暗中的對付我們了。”

“有什麽根據嗎?他們可是七裏屯據點的主力部隊,沒有他們的支持,七裏屯據點根本守不住,根本就無法與周邊的遊擊隊對抗,更不用說擋住八路軍正規部隊的進攻了。”小泉平次郎基本了解七裏屯據點的情況,所以,他的見解算是符合實際。

“哎!具體的情況,現在我的也說不準。不過,種種的跡象表明,皇協軍的在開始屠殺我們的大日本皇軍的了!”接著,山田馬上把自己派出去了解皇協軍中隊情況的幾路人馬都杳無音信,沒有一個回來報告的嚴重情況,一一說了出來。

那五個家夥一聽,當時就傻眼了。

“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

“怎麽會這樣嚴重?”

“怎麽會一個人都不回來?”

這種問號,一個接著一個的在他們腦海裏轉悠著,有的甚至直接問了出來。

“我的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回事?也許還有其他的原因吧?”山田又把炮樓頂上的四個崗哨被不知來曆的神槍手幹掉、而且都是一一命中腦袋的事,還有那個西門崗哨被割斷喉嚨之事說了出來,那五個家夥聽了,更是各個倒抽冷氣,瞪大了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過,自認為很聰明的佐藤榮幸,在遲疑了一陣之後,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不認為是皇協軍中隊叛變了。據你們所介紹的,那個趙大麻子是忠誠於我們的,他即使現在想去投靠八路軍、遊擊隊,人家也不會要他,肯定馬上就會要了他的小命,他能去幹那種傻事嗎?再說了,他們的武器已經被你們繳獲了,手裏連燒火棍都沒有了,他們怎麽殺你們的人?你派出去的,可都是全副武裝的大日本皇軍!”

山田本來想說,問題就出在武器上,雖然繳了他們的槍,但所有武器還留在騾馬大院的武器庫裏,他們隨時都可以打開武器庫,拿出那些武器彈藥來裝備自己。可是,腦瓜一轉,覺得這樣說非常不妥,要是以後讓別人知道了這件事,就是回到了日本,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那些頭頭腦腦的人,還會以各種理由把他幹掉。所以,他就沒有說出來,隻是艾艾奇奇地說:“幾位長官說的,也是有點的道理,不過,我的總擔心他們的已經出了問題。”

何野雄次郎也自作聰明地支持佐藤榮幸的意見:“佐藤君說得,我看很有道理,不是皇協軍中隊叛變了,很可能是八路軍、遊擊隊的別動隊潛入了七裏屯,恰巧與你派出去的人遭遇了。還有一條更能證明這一點,就是那個神槍手,我估計皇協軍中隊裏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高手,應該是八路軍正規部隊裏的狙擊手無疑。我估計,現在皇協軍中隊也麵臨困境,惶惶不安,自身難保。”

“那我們的該怎麽辦的好?”山田急忙問道。

小泉平次郎裝作胸有成竹地說:“那有什麽不好辦的?你馬上上去給皇協軍中隊打電話,核實情況。如果情況象我們幾個說的那樣,你馬上讓他們打開武器庫,趕緊出去搜捕八路軍、遊擊隊的別動隊,把他們通通幹掉或者把他們驅趕出去,全力保衛炮樓和騾馬大院,全力保衛七裏屯據點。”

“好!我馬上回去打電話!”山田轉身就離開了地下室,回到辦公室打電話來了。

武力威懾

山田老鬼子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就使勁搖了起來,可是搖了兩次也沒有人接,他隻得接著搖第三次,這次聽到了對方拿起了電話機,卻沒有說話。他根本不知道,偽軍中隊的電話,早就已經搬了家,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遊擊大隊的指揮所。

“皇協軍中隊嗎?你的是趙隊長嗎?”山田也沒有以前那麽牛逼了,隻好耐著性子問道。

接電話的是郭榮天,他開始沒有回答,而是捂著話筒,努著嘴向二蛋隊長請示:“大隊長,是老鬼子山田的電話,你看該怎麽回答他好?”

二蛋隊長閃著詭秘的目光一笑:“你就盡力發揮,好好泡泡他,糊弄糊弄他,讓他以為你們這邊沒有什麽事。”

“好!我就好好玩玩他!”郭榮天鬆開捂著話筒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說,“噢!原來是小隊長閣下,我是郭榮天。趙隊長昨天晚上就帶著幾個弟兄到地牢去了,但現在還沒有回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幹什麽?是不是喝得太多了,躺在了地牢裏還沒有醒過來?”

“趙隊長的昨天晚上的沒有值班?”

“小隊長閣下的是不是忘記了?昨天晚飯前,你的當著我們的麵槍斃了李隊長之後,不是安排趙隊長的把住地牢,好好的審訊吳翻譯官的嗎?隊長閣下你的不是說,要趙隊長的一定要看住地牢,不審訊出結果的就不要出來嗎?”

“趙大麻子的昨天晚上又喝酒了?”

“小隊長閣下的你也不是不清楚,我們趙隊長的是個酒簍子,每天都是‘三碗不過崗’的武鬆的幹活,昨天晚上自然的要喝酒了,而且昨天是他榮升的日子,他的肯定要好好的慶賀一番。所以,他的就把跟他最要好的幾個弟兄的都帶走了,一起在地牢裏的喝酒慶祝。他的叔叔的給他買了燒雞,炒了好幾個下酒的好菜,可能也一起的去喝酒慶祝了!”

“你知道吳方宇的審出什麽結果的沒有?”

“估計趙隊長的光顧著高興的慶祝自己的榮升了,吳翻譯官的可能的還沒有審問,我的不知道情況!我的一夜的都在這裏值班!”

聽到郭榮天瞎泡山田,坐在一旁的吳方宇差點沒笑出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巴格牙魯!趙大麻子的混蛋!現在的都什麽時候了,還有他媽的有閑工夫的喝酒的慶祝,死了死了的有!”

“小隊長閣下的息怒!趙隊長的好不容易的得到提升,成了皇協軍中隊的一把手,找幾個貼心的弟兄的一起喝點小酒,好好的慶賀一番,也是人之的常情,小隊長閣下的又何必如此的計較?趙隊長的一貫的忠於皇軍、忠於小隊長閣下,那是一般人沒得比的了!”

“郭隊長的大大的忠於職守,趙大麻子的大大玩忽職守,眼下的七立屯的這麽緊張,他的居然還去喝酒的慶賀,到現在的還沒有起床,我的一會兒去找他算賬!”

“小隊長閣下的找趙隊長的有什麽重要事情?是不是需要我的派人到地牢裏的去把他找來?”

“還是郭隊長的想得周到,你的馬上派人去把他的找來接電話,我的有重要事情的要跟他說!”

“好的!我的馬上派人去地牢裏,把趙隊長的找來接電話。”郭榮天故意大叫起來:“小豆子,你馬上跑步到地牢,看看趙隊長酒醒了沒有?如果醒了,讓他馬上回來接電話,是炮樓裏的山田太君有要事找他!”

郭榮天說完,就捂住了話筒,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小鬼子,真他媽的笨蛋,今天晚上發生了這麽多的怪事,他居然還沒有認定我們已經反水了,還在指望著趙大麻子那個蠢豬,太有趣了!”

二蛋隊長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郭隊長,你這一泡,還真泡出了點水平來。這幫小鬼子,有時候很狡猾,有時候看起來就像一頭蠢驢,傻乎乎的,你怎麽逗弄他,他都不知道!”

吳方宇也是興致大發,感慨萬分:“哎!老鬼子山田也夠可憐的了,小泉小鬼子欺騙他、壓榨他、逗弄他,把731部隊那幾個惡魔塞到了他手上,他可是五個很大的燙手山芋啊,到時候還不把他的手給燒糊了?這幾年來,就因為貪財,他總是讓小泉抓住把柄,利用他的弱點竭力掌控他,把很多麻煩事都交給他去做,這老小子也夠窩囊的了!”

“郭隊長的剛才的為什麽不說話?”電話那頭的山田老鬼子焦躁萬分,急不可耐的追問起來,態度也比開始強橫多了。

郭榮天故意跺了兩下腳,裝成剛剛跑步回來的樣子:“小隊長閣下的請息怒,我的到外麵的看看趙隊長的回來了沒有,剛剛的跑回隊部來。小豆子的已經回來了,他的對我報告說,趙隊長的和他幾個要好的弟兄,昨天晚上的都是用大腕的喝酒,都喝得太多太多了,一共喝了的四大壇子,幾個人的都醉成了一灘的爛泥,都現在的都還沒有醒過來,還睡得死死的。”

“吳方宇的是不是還在地牢裏關著?一會兒你的務必過去查看一下!趙大麻子的玩忽職守,我的現在就把他的撤職,你的現在就代理中隊長,趕緊的把部隊的組織起來。”

“報告小隊長閣下:皇協軍中隊的已經被你的繳了械,弟兄們手裏的連燒火棍的都沒有了,根本的不能叫部隊了,昨天晚上的八路軍和遊擊隊的幾個別動隊的潛入了七裏屯,打我們的伏擊,門口站崗的弟兄,都被他們用飛刀的殺死了,大門口的還殺死了兩個太君!”

“是哪兩個?”

“就是大島曹長和一個大個子的太君,都被八路軍的別動隊的砍了腦袋,屍體的扔在了路邊的水溝裏,天亮時我的去查崗時的才發現!”

“你的還發現別的被殺的太君的沒有?”

“難道小隊長閣下的還派出了其他的太君出來?”

“我的先後的派出了好幾批人出去,玉條副隊長、酒井副隊長的,都先後領著人出去了,還有半夜之前出去的夜巡隊的四個人,通通的都沒有回來,我的根本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也被八路軍和遊擊隊的別動隊的幹掉了!”

“我的估計的有這種可能性!”

“昨天晚上下半夜的,我的聽到了槍聲,究竟是怎麽的回事?你們的是不是也聽到了?槍聲的好像是在你們住的騾馬大院的附近響的。”

“太君聽得很準確,槍聲的就是在我們的東麵圍牆外麵的大道上響的,一共的響了好幾槍,估計是八路軍的別動隊的對皇軍開了槍,把皇軍的打死了!我們的沒有武器,沒法跟八路的打仗。我的隻好把前後和後門的鎖上,讓幾個弟兄的拿著劈柴,守著門口,不讓八路的進來!”

“郭隊長的做得太對了,劈柴的不但能燒火做飯,有時的還能當武器的使用!”

“不過,外麵崗哨的弟兄的就遭殃了,他們的在黑暗中的就被八路殺死了!一共的死了五、六個!”

“我的偷偷的爬上二樓,沒有點燈,隔著窗戶的看了很久,前後的來了三撥人馬,開始的一撥是沒到半夜的進來的,他們的到了騾馬大院的大門口附近,估計我們的崗哨和大島曹長他們,就是被那些人幹掉的。”

“那第二撥的又是什麽的來路?一共有多少人的隊伍?”

“第二撥的我沒有看清楚,不過,馬龍飛的眼尖,他的看清楚了,他告訴我,是八路軍的正規部隊的偵察小組,他們的都是清一色的大匣子槍,動作的特別的神速,那幾聲槍聲的,就是他們開的,估計是他們的把皇軍夜巡隊的幹掉了。”

“啊?!八路軍的正規部隊的也來七立屯的偵查了?他們的也要來打七裏屯?”

“有這種可能吧?不過,這個的還不算嚴重,天亮之前,徐莊遊擊隊的也來了,他們的徐隊長親自領著遊擊隊的打進來了。”

“徐莊遊擊隊的也進來了?我的不信,昨天上午的縣保安大隊的和偵緝隊的120多人的全體出動,一起的去圍攻徐莊去了,徐莊遊擊隊的可能已經被消滅了,他們的哪還有力量的來七裏屯進攻?”

“小隊長閣下的消息的就不靈通了,我的聽說,縣保安大隊的和偵緝隊的120多人,已經全部的葬身在徐莊北麵的那個懸崖峭壁下麵的山坳裏了,趙大板牙的被當場的打死了,徐小惡的也被活埋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的堅決不相信!”山田老鬼子在電話裏大叫起來。

在一旁的二蛋隊長接過電話,大聲吼道:“山田老鬼子,你他媽的給老子聽好了,我就是徐莊遊擊隊隊長徐二蛋,難道老子的聲音你也聽不出來了嗎?剛才郭隊長後麵跟你說的這件事,完完全全是真的,昨天上午,我在山坳裏擺了個口袋陣,把縣保安大隊的和偵緝隊的120多人全部坑殺了,就連徐小惡父子,也被我活埋了。我們徐莊遊擊隊一百多人,昨天半夜就來到了七裏屯,早就把七裏屯包圍了起來。哈哈,小鬼子,這是不是你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巴格牙魯!”電話那頭的山田老鬼子,頓時氣得暴跳如雷。

吳方宇走過去,對症話筒大聲說:“山田老鬼子,你做夢都想不到吧?昨天天一黑,杜大爺就帶著我老婆到徐莊遊擊隊求援去了。徐莊遊擊隊馬上派出別動隊潛入地牢,把我救了出來,把李隊長一家也救了出來,順手把趙大麻子那幾個漢奸狗子全幹掉了,還殺死了你們的夜巡隊,太讓人開心了,小日本,你們就等死吧!”

“巴格牙魯!吳方宇,你的該死!”

郭榮天也趕緊過來湊熱鬧:“山田老鬼子,你他媽的好好給我聽著,昨天晚上,我已經領著偽軍中隊反水了,投奔了徐莊遊擊隊,在附近山溝裏打遊擊的牛大壯兄弟的三十多人,也投奔了徐莊遊擊隊,我們三家合成一支隊伍,現在我們都是徐莊遊擊大隊的人了,我們這支二百多人的強大隊伍,已經把七裏屯包圍得水泄不通,剛才你派出來的‘一條小狼’和‘九斤八兩’等人,就是被我們幹掉的,你們跑樓上那四個崗哨,也是被徐莊遊擊隊的女神槍手幹掉的。老鬼子,一會兒就該輪到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這個該死的小鬼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現在就讓你看一看,我們是不是已經把你們緊緊包圍了?小順子,馬上傳我的命令,東西南北各個炮兵陣地都給我開上一炮,讓小鬼子們見識見識徐莊遊擊大隊的威風!南麵陣地開第一炮,東麵陣地開第二炮,北麵陣地開第三炮,西麵陣地開第四炮!小鋼炮開第五炮!”

命令剛剛下達完畢,“轟隆”一聲,南麵的土炮已經開火了,目標就是炮樓頂上新上來的兩個崗哨,自然是首發命中。

命令是用事先約定的“鏈條傳達方式”傳出去的,隻過了不到一分鍾,東麵的土炮也響了,轟擊目標是炮樓東麵大門口的崗樓,也是一炮摧毀!

再過半分多種,北麵的土炮也響了……

接下來,西麵的土炮也響了……

這還不要緊,最後是“鐺”的一聲,一發六0炮彈出了膛,飛進了炮樓裏,“轟隆”一響,聲音特別清脆!

走投無路

第一次炮轟,實際上是一個威脅性的行動,主要目的就是逼迫炮樓裏的小鬼子趕緊投降,不要再繼續頑抗下去了,這樣也許能給他們留下一條小命。如果再執迷不悟,他們隻有死路一條,不是被槍炮火力幹掉,就是被已經埋藏在暗道裏的炸藥包炸飛上天。

第二個目的屬於經常性目的,就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不管任何時候,這都是一支部隊打仗所要完成的任務,不管是開炮也好,打暗槍也好,設埋伏打阻擊也好,派遣別動隊進敵人的據點偷襲和襲擾也好,甚至策反和分化敵人內部也好,這一切都是為了削弱敵人的有生力量,消弭敵人的戰鬥力。

現在看來,這五炮上述兩個目的都達到了。

首先一點,殺傷了敵人的有生力量,這五炮雖然是示威性質的,但目標性也很強,尤其是南麵和東麵的三炮,都直接命中了目標,有了很好的殺傷效果:

南麵那一炮,當場造成一死一傷,加上剛才女神槍手徐銀花露了一手絕活兒,頓時嚇得炮樓頂上的崗哨都不敢露頭了,隻能透過城牆上的槍眼,偷偷的往外看,而且不敢一直觀察,怕遊擊隊的神槍手的子彈飛進槍眼,穿過他們的腦袋。

東麵第一炮,也就是土炮開火,照樣收獲不小。由於是直瞄平射,土炮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火藥的強大衝擊力,當場就把立在東麵大門內側的一個木頭崗樓打了個稀巴爛,站在崗樓邊上的一個小鬼子,正好被打中腦袋,當場死亡。站在對麵哨位上的另一個小鬼子,由於距離很近,也遭了殃,雖然還活著,但也受傷不輕,左手和左腿骨頭被打斷,一隻眼睛中了砂彈粒子,眼球爆裂,頓時瞎了;另一隻眼睛也受到損傷,很難睜開了,正倒在地上慘叫不止,連連打滾,站不起來。

這樣加起來,這三炮的戰果就是四死兩傷,而且那兩個受傷的小鬼子都是重傷,估計在沒有醫院及時救治的條件下,想活下去也已經很困難了,最後的結果隻有兩個字:等死!

仔細算一算,炮樓裏的日軍小隊,現在能作戰的隻剩下15名官兵了,其中的軍官隻有老鬼子山田一個了。

這次開炮,最重要的是對敵人起到了巨大的威懾作用。

老鬼子山田已經完全明白了眼前的局勢:徐莊遊擊隊占領了七裏屯,現在除了炮樓以外,七裏屯所有地方,都已經落入了徐莊遊擊隊之手。皇協軍中隊已經叛變,山田老鬼子一直擔心出現、但又一直不敢相信會出現的危險事態,現在終於出現了,已經成為了鐵定的事實。他派出來的幾撥人馬,有的估計就是被已經反水的偽軍中隊幹掉的。以前被日軍多次圍剿而沒有消滅的牛大壯“土匪綹子”,也已經下山,來到了七裏屯,徐莊遊擊隊、七裏屯偽軍中隊、“土匪綹子”三股勢力合兵一處,組成了二百多人的徐莊遊擊大隊,成為了兵強馬壯的一支抗日隊伍。

現在,七裏屯據點已經被徐莊遊擊大隊重重包圍,四麵都是遊擊隊的人,而且對方兵強馬壯,實力強大,裝備精良,自己炮樓裏現在隻剩下15個人還能拿槍幹活了,被外麵的200多人包圍,十幾個打一個,別說是雙方武器距離越拉越近,就是裝備差距很大,他們也占不到任何便宜,也隻有挨宰的份兒了。

考慮到七裏屯據點的兵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根本無力抵抗徐莊遊擊大隊的正麵攻擊,山田老鬼子感到自己已經麵臨絕境,死亡即將來臨。想想自己來到中國這十一年,從為黑龍會效力到幹日軍,殺害了不少中國人,身上血債累累,尤其是在以前對付八路軍時,使用過毒氣彈,八路軍絕對不會饒過他。

另外,他們修建秘密工事時,秘密殺害了三百多中國勞工,在秘密工事裏匿藏毒氣彈,在炮樓地下室匿藏731部隊的五名高級軍官,這幾件事哪一件都是死罪一條,他想逃避都已經不可能了,即使舉手投降,八路軍、遊擊隊也不會放過他。

想到這裏,山田老鬼子再也不敢想下去了,操起電話機就使勁的搖了起來,緊急向縣城的小鬼求救。

你別說,電話還真要通了,還直接通到了小泉的辦公室,找到了小泉本人。

還沒等對方問話,山田就急不可耐、如喪考妣的叫了起來:“中隊長閣下,中隊長閣下,你的趕緊的來救七裏屯的要緊,七立屯的受到八路軍和遊擊隊的三百多人的猛烈的圍攻,已經的承受不住了,炮樓的眼看就要被他們的拿下,裏麵的藏著的五位731部隊的五位長官,也麵臨著巨大的危險了。”

小泉一聽,確實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擔心的不是山田及其手下被消滅,主要是擔心731部隊那五個人一旦暴露,他的麻煩就大了。還有另外一點,那裏麵有他的一個堂兄,畢竟是骨肉相親,血濃於水,他能不擔心嗎?

“你的趕緊的組織部隊的抵抗啊!七裏屯據點的兵力雄厚,武器裝備的精良,難道害怕那些的土八路、遊擊隊?你們的七裏屯據點的日軍小隊,一共有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將近40名的大日本皇軍,還有的一個將近50人的皇協軍中隊,武器裝備的都是很充足的,難道就守不住七裏屯的理由?過去我們的一人就可以對付他們的十幾個,現在你們的一人對付他們的三、四個的還不行嗎?你們的都是勇敢的大日本帝國軍人,用武士道精神的去抗擊八路軍、遊擊隊的進攻,肯定能夠取得勝利的……”小泉小鬼子不愧是忽悠專家,三寸不爛之舌還真是功夫到位。

還沒等小泉忽悠完,山田再次大聲叫了起來:“中隊長閣下,你的不知道情況,七裏屯的據點的出了重大事變:皇協軍中隊的在郭榮天和馬龍飛的帶領下,已經叛變,投靠了徐莊遊擊隊,我們的幾次圍剿過的牛大壯的土匪綹子,也已經下山了的,帶來了的好幾十人,和徐莊遊擊隊的和在了一起,他們的已經臨時的組建了徐莊遊擊大隊,現在的已經把七裏屯的包圍得水泄不通,炮樓的大門的已經被他們用炮火的堵死了。”

“該死的郭榮天!該死的馬龍飛!該死的牛大壯!他們的都該死了死了的有!”小泉在電話裏也大罵了起來,然後命令道:“山田君,你的趕緊組織炮樓裏的日軍小隊的進行抵抗,趕緊的把炮樓大門的封死了,依托堅固工事,死死的抵抗,絕對的不能讓八路軍、遊擊隊的打進來。炮樓裏麵的堆滿了武器彈藥,你們的有將近40人,抵抗一個月的不成問題。”

可是,他哪裏知道,縣城也已經被八路軍、遊擊隊包圍了,雖然事態還沒有七裏屯那麽嚴重,但完全失去趙大板牙的保安大隊和徐小惡的偵緝隊全力相助的日軍中隊,也已經是勢單力薄,頂多隻能暫時守城自保,根本無法出城,更不用說派兵來解救他們了。

“山田君,縣城的也已經被八路軍的正規部隊的層層包圍,外圍的還有好幾百的遊擊隊,我們這裏的比七裏屯的更加危機。”小泉也連連搪塞著。

正在這時,日軍中隊附近爆炸了一顆手榴彈,還不一定是八路軍扔的,說不定是日軍那些沒有什麽戰鬥經驗的新兵,自己在慌亂中弄出來的事故,可小泉卻把它當成了對付山田的有力武器,也是添油加醋的說了起來:“山田君,你的聽到了嗎?八路軍的正在對我們的發起進攻,他們的炮彈的已經飛進了我們的院子裏,我的不能再接你的電話了,需要馬上去指揮戰鬥的要緊!”

小泉說完,馬上就把電話撂下了,這邊仍然握著話筒的山田,當時就傻眼了,眼珠子都有兩分鍾沒有轉一下,差點成了木頭人。因為他事先根本沒有想到,事態居然會這麽嚴重,連縣城也被八路軍包圍了,看來確實是八路軍正規部隊開過來了,大日本皇軍統治的冀東大地,馬上就要玩完了。

剛剛回過神來的山田,禁不住大罵起來:“該死的八路軍、遊擊隊!該死的支那豬!該死的大日本天皇!該死的《波茨坦公告》!該死的無條件投降!該死的七裏屯!該死的……”

癡心妄想

罵完之後,山田老鬼子渾身開始打著冷顫,一種末日來臨的悲哀,開始籠罩他的心頭,在眼前這種局麵下,他心裏很清楚,自己已經死到臨頭了。

他非常後悔,為什麽不多留點心眼,讓小泉那個小子擺了一道,把731部隊那幾個家夥塞進了七裏屯,讓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如果沒有這幾個惡魔,七裏屯的日軍原本完全可以依據《波茨坦公告》,順利的投降,留下性命應該不成問題,現在連這種可能性也沒有了。

要是那些炮彈不拉走,完全可以用它來對付中國人,對付外麵的抗日遊擊隊,40多箱毒氣彈、兩門迫擊跑,對付徐莊遊擊大隊富富有餘,至少用來保護七裏屯據點,就有了可靠的保障。

皇協軍中隊不是叛變了嗎?那好啊!兩門迫擊炮對準騾馬大院,來他兩個齊射,隻要幹過去4發毒氣彈,就可以把那四十多個該死的皇協軍統統殺死,他們叛變也等於白叛了,甚至死得很難看。

徐莊遊擊隊不是到了七裏屯了嗎?不是在據點外包圍嗎?那好啊!找準他們人員集中的地方,東西南北各個點都給他們來幾炮,毒氣彈一爆炸,毒氣迅速擴散,他們想跑都來不及,別說是一百多人,就是一千多人又能怎麽樣?還不是通通的被毒氣彈殺死了,一個也別想逃跑。還想包圍七裏屯?做夢去吧!到時候連收屍的人都會中毒,死的人就會更多了,都不用再去打了,徐莊遊擊隊就會自動滅亡,徐家莊從此就會一蹶不振,多好的事啊!

牛大壯那一群土匪不是下山了嗎?不是已經進入七裏屯了嗎?那好啊!老子平時想找他們還找不到呢,現在自己送上門來了,趕緊找準他們落腳的地方,也給他們來兩炮,毒氣彈一爆炸,保準讓他們的馬隊步隊一起死光光,連那十幾匹高頭大馬,也跟著一起玩蛋。

那些窮瘋了、餓瘋了的中國農民,肯定會馬上去搶中了毒的馬肉,一吃下去,又能毒死一大批中國老百姓,連鎖反應,一波接著一波的死去,那才好呢!

中國人這麽多,留著他們幹什?留著他們繼續抗日啊!統統把他們殺光,才是最緊要的。到那時,七裏屯的日軍小隊,什麽都不用幹了,隻要坐在炮樓裏喝酒就行了。

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炮彈沒有了,能夠大規模殺傷中國人的“絕密武器”沒有了,甚至連以前發射過毒氣彈的那兩門六0迫擊跑,也一起拉走了,一切都光光了,這一招他媽的實在是太失算了。

山田是一個對中國人充滿了刻骨仇恨的日本法西斯分子,殺中國人是他的職業,他才不在乎使用什麽手段呢!他才不在乎是不是違反國際法呢!隻要能多殺中國人就是好家夥,別說是毒氣彈,就是瘟疫彈,他也不在乎,要是有那種一下子就能把中國人統統消滅,讓中國人從此從地球上消失的超級武器,他才高興呢!

他原本也想馬上派幾個人衝出去,再去九裏溝的秘密工事裏,把毒氣彈和那兩門六0迫擊炮運回來,用來對付徐莊遊擊大隊。有了那種大規模殺傷武器,自己就不用愁了,即使其他士兵死光了,隻要幾個炮手還在跟前,就能夠穩操勝券,40多箱毒氣炮彈,就能頂得上千軍萬馬,就可以保障七裏屯據點安然無恙。

想什麽法子呢?

他首先還是想到了投降,想到了郭榮天!正好沒有把電話線拽斷了,還能使用。他剛才氣憤不過,使勁拽了一下,想把電話線扯斷了,可電話線很結實,拽了一下沒拽斷,就把電話撂下了。

“對!就找郭榮天,先試探一下他的態度。畢竟皇協軍以前一直歸自己管理,老關係還在,說點軟話,讓他們放過自己。即使不能放過,也可以挑撥他們的關係,擾亂他們的思想,拖延他們的進攻行動,或者在他們中間造成對抗性矛盾,讓他們自己內部先亂起來,也就沒有心思加緊攻打炮樓了。”

山田老鬼子一直認為,中國人就是一盤散沙,除了知道內鬥內耗,其他的什麽也不是,中國人從上到下都是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尤其有點權勢的人,都是這種德行,寧願當賣國賊,也要把主要心思用在鎮壓本國老百姓身上,蔣介石是這樣,汪精衛是這樣,滿洲國的人是這樣,冀東的殷汝耕更是如此!以後那些當官的,也會這樣,這就是小小的日本能夠占領大大的中國的首要原因。

於是,他馬上操起了電話,使勁的搖了起來。

這樣,在二蛋隊長的指揮所裏,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不過,他們幾個人都沒有急著去接,而是事先估計一下,這個電話又是從哪兒打來的。

郭榮天想到了縣城裏的鬼子中隊:“電話興許是小泉那個狡猾的小鬼子打來的,哪個小子鬼主意特別多,說不定是為了解救山田老鬼子,來跟我們耍花招的,因為裏麵藏著的五個731部隊惡魔當中,領頭的就是他的堂兄。”

吳方宇點點頭,又搖搖頭:“郭隊長說的可能有點道理。不過,我不一定這樣認為。小泉那個小子特別自私,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才不會顧及什麽兄弟不兄弟呢!縣城已經被八路軍和區中隊、還有附近幾個村莊的遊擊隊包圍了,他自救還來不及呢,哪還有心思來管七裏屯的死活?”

二蛋隊長一摸腦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也傾向於吳翻譯官的看法,估計是炮樓裏的山田老鬼子可能性比較大。我們把炮樓圍得水泄不通了,把他逼到了牆角,沒有絲毫的活動餘地,連想逃跑的路子,都讓我們給掐斷了,我估計他是準備找郭隊長,對我們耍花招,讓我們不要進攻炮樓,或者故意挑撥我們的矛盾。不管怎麽樣,這個電話我們還是要接,看看他怎麽說,我們再做決定。小順子,你來接電話,看看他要找誰?”

“好咧!”小順子拿起電話,就大聲叫了起來:“喂!你他媽的是誰呀?電話響個沒完,讓人煩不煩?”

電話那頭傳來了山田老鬼子客氣的聲音:“我的找你們的郭隊長的說話,我有要事的找他的商量!”

郭榮天看著二蛋隊長,用目光請示他。

二蛋隊長一笑:“怕什麽?你就接他的電話,看看他怎麽說?”

“我怎麽回應他?”郭榮天不敢自作主張,他怕把事情弄糟了,或者稍有不慎,就給自己帶來麻煩,畢竟自己以前是皇協軍中隊的頭目,很多方麵都很敏感,說話做事都得小心謹慎。盡管二蛋隊長很大度,但自己也不能不注意。

“照葫蘆畫瓢,還和剛才的做法一樣,先摸摸他的底,然後讓他馬上投降,如果主動交出731部隊那五個惡魔,幫助我們控訴那五個惡魔的罪行,我們可以饒他不死,留下他的小命,其他的要求免談!”

“好!我就先試探一下他的口氣!”郭榮天馬上接過了電話,“喂!你是那哪個?又是你這個混賬老鬼子,找我有什麽事?我正忙著呢,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沒有閑工夫聽你瞎扯淡,我們正在布置攻打炮樓的事,你就別耽擱我的寶貴時間了。”

“郭隊長的你的不要生氣,我的有重要事情的要跟你說。”山田故作神秘的哀求說,“你的跟前的還有其他人的沒有?徐莊遊擊隊隊長的在不在跟前?我的有些心裏話的隻能對郭隊長你的一個人的說。”

郭榮天冷冷的回敬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這裏現在就我一個,門口有一個我的手下,他幫我站著崗呢!有什麽屁話就快點說,我忙著呢!”

“郭隊長的和我的畢竟是朋友,皇協軍中隊的畢竟是我們大日本的皇軍屬下的隊伍,共產黨、八路軍的與我們的勢不兩立,他們的絕對的不會好好的對待你們。另外,徐莊遊擊隊的與我們的血海深仇,七裏屯據點的所有兵力,包括日軍小隊的和皇協軍中隊的人,都參加了多次的對徐家莊的掃**,都還徐莊遊擊隊的打過很多次仗,殺過很多的徐家莊的人,活埋徐大刀的那一次戰鬥,你的和馬龍飛的也都參加了,你的那時就是第一小隊長了,共產黨、八路軍的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徐莊遊擊隊的更不會放過你的。徐二蛋的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陰謀詭計的也特別的多,他的是在利用你,利用完了的就肯定的會幹掉你……”山田老鬼子還在沒完沒了的擺出“利害關係”,目的就是為了恐嚇郭榮天,達到動搖郭榮天思想、挑撥他和二蛋隊長關係的罪惡目的。

由於他真的以為郭榮天身邊沒有其他人,說話也就不太顧忌了,聲音特別大,站在郭榮天身邊的二蛋隊長和吳方宇都聽得一清二楚,兩個人都忍不住要笑出聲:這個老鬼子,到了這個時候來,還在癡心妄想!

山田還是在那裏低聲下氣地說:“我的隻是為郭隊長的著想,沒有別的意思!我們的反正有《波茨坦公告》的依靠,大不了向蔣委員長的投降的完事,我們的就可以回到日本了,你的可不受《波茨坦公告》的保護,到時候八路軍、遊擊隊的清算時,你的往哪裏逃?你的隻有死路一條!那些沒有文化的遊擊隊的,都是一些的沒有開化的野人,他們的就知道報仇殺人的。趙大板牙的保安大隊的人馬,還有徐小惡的偵緝隊的人馬,都被徐莊遊擊隊的通通殺光了,沒有一個人的剩下,他們的都是殺人的魔鬼的幹活,郭隊長的你的千萬小心……”

先轟他幾炮

聽到山田老鬼子在電話中說的那些挑撥離間、癡心幻想的話,在一旁的二蛋隊長和吳方宇等人,都很想笑:都什麽時候了,這個該死的老鬼子,還在做著春秋大夢,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郭榮天更是氣憤異常,很想大罵幾句,或者幹脆撂下電話,不再理睬。但二蛋隊長事先有了交代,先逗弄逗弄他,透透他的“底牌”,然後再收拾他也不遲。郭榮天也就暫時忍住了,沒有破口大罵。否則,他早就把電話扣下了。

“小鬼子,都什麽年月了,你還在那裏胡說八道,不嫌累嘴嗎?你們的狗屁天皇都已經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無條件投降了,你還在那裏癡心妄想,還能有什麽作用?中國人被你們狗日的小鬼子欺負了十幾年,你們還覺得不夠嗎?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昨天晚飯前,你槍殺了李大哥,這筆血債我是絕對不能放過的,我郭榮天肯定要為李大哥報仇雪恨,拿你的人頭給李隊長祭墳!”

“哼哼!祭墳?你的說笑了吧,郭隊長?按照華北的日軍司令部的命令,我們的冀東所有的日軍,隻向國民黨政府的蔣委員長的投降,隻能向冀東的國民黨政府的和抗戰先遣團的投降。我們的已經接到國民黨的華北方麵的命令,隻有他們的才有資格到七裏屯的受降,八路軍、遊擊隊的沒有資格。根據國民黨軍部的命令,要求我們的就地駐防,維持秩序,對任何進攻行為的采取抵抗行動。”

“那你就好好抵抗吧,看你他媽的今天能不能過得了我們這一關?看遠在幾十裏之外的國民黨抗戰先遣團能不能來救你?我已經仔細給你數過了,炮樓裏還有十五個小鬼子,還要加上你,我們遊擊大隊就是用炮轟,也能把你們統統幹掉,你就等死吧!”

說到這裏,郭榮天不想再跟他瞎扯下去,就把電話遞給了吳方宇。

吳方宇更是毫不客氣的損著山田老鬼子:“山田小隊長,你他媽的是不是昏了頭,到了這個時候,還沒忘了挑撥離間,你那一套沒有用了,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們這些中國人就走到一起了,撰成了一個拳頭,很快就能把七裏屯據點砸個稀巴爛!”

吳方宇實話實說:“老鬼子,實話告訴你,郭隊長他們還沒有反水,我就被徐莊遊擊隊的別動隊救了出來,這你們萬萬想不到吧?你更想不到的是,我居然會讓我老婆去徐莊遊擊隊求援。徐莊遊擊隊非常講信用,馬上派出別動隊潛入七裏屯,救出了我和李隊長的老婆孩子,順手殺了趙大麻子和他的幾個親信。出屯子之前,他們還把你的夜巡隊也幹掉了,當場就用飛刀殺了三個,抓了一個活的,審訊完畢之後,也把他幹掉了。這些你都想不到吧?還有一個讓你想不到的是,其中穿針引線、深夜領著我老婆趕去徐莊求救的,居然是你的馬夫杜平山杜大爺,因為他老人家很早就已經和徐莊遊擊隊的幾位頭領非常熟悉了,互相之間成了朋友。剛才也是杜大爺拿了你的王八盒子,殺了西門那個崗哨,領著裏麵的四個中國人逃出了炮樓,現在正和我們一起戰鬥。西門站崗的那個小子,大概是你的親戚吧?你的親戚被殺了,感受如何?這麽多年來,你們在中國殺人放火,造成了多少國恨家仇,這次我們照葫蘆畫瓢,也讓你嚐嚐親人被殺的滋味,那種滋味不好受吧?”

“巴格牙魯!吳方宇,你的該死!杜平山的該死!你們的通通的該死!”山田老鬼子怒不可遏,在電話那頭大罵了起來。

“哼哼!罵吧罵吧!多罵幾句,省得到時候下地獄時,怒氣衝垮了閻王殿。”吳方宇冷冷一笑,“你說我們該死?我看你們這群畜生早就該死了!你就等著吧,今天就是你們的末日,你們一個也別想逃脫,通通的扔在七裏屯。”

二蛋隊長在一旁大聲說道:“你就直接告訴他,如果他馬上把731部隊那五個惡魔一起捆了,現在就給我送出來,然後帶領炮樓裏剩下的小鬼子出來投降,我興許可以給他波茨坦一回,留下他這條狗命。否則,老子馬上就送他上西天!”

吳方宇馬上作了傳達:“我們大隊長說了,讓你趕快到地下室把那五個731部隊的家夥抓住,捆綁好了送出來,交到我們手裏,然後你們馬上投降,向七裏屯的老百姓謝罪,向附近十裏八村的中國老百姓謝罪,我們徐隊長可以考慮給你留下一條小命。”

“混蛋!你的胡說八道,我們炮樓裏的根本的沒有731部隊的軍官,炮樓裏的隻有十七個大日本皇軍,其中的兩個的是傷兵!”

郭榮天在一旁罵道:“你他媽的放屁!剛才我們審訊‘大島喪魂’曹長時,他都已經承認了這件事,還承認了毒氣彈和在秘密工事裏槍殺中國勞工的是;審訊‘一條小狼’時,他也承認了,你他媽的還在那裏撒謊,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狗東西!”

山田老鬼子還在那裏拉硬:“你們的徐莊遊擊隊的烏合之眾,想拿下炮樓的癡心妄想。我的已經命令部隊的緊閉城門,看你的能奈我何?七裏屯的日軍小隊的隻向國民黨抗戰先遣團的投降,絕不會向你們的這些土八路的投降,那樣做的就是大日本皇軍的恥辱,我的絕對不幹!七裏屯的地下室的絕對的沒有731部隊的高級軍官,你的胡說八道!”

“說了這麽多了,你他媽的居然還在那裏拉屎攥拳頭,太他媽的可惡了。你就等著吧,我馬上下達命令,開始攻擊炮樓,把你們這十幾個小鬼子的卵子就揪下來喂野狗!”

“我的不怕!炮樓的工事堅固,大門的已經堵住,你們的就是有一千人,也攻不進來!”

“嘿嘿!攻不進去?你就等著瞧吧!”二蛋隊長說完,就把電話撂下了。然後下達命令:“小順子,趕緊去告訴大林子,讓他們馬上開炮,把炮樓東門給我轟塌了,然後用機關槍和神槍手對裏麵的小鬼子說話,見一個殺一個!”

“好!我馬上傳達命令!”小順子大步下樓,不到一分鍾,就通過“鏈式傳達”的方式,把命令傳給了大林子。緊接著,隱蔽在他身後和兩側的三門土炮就同時開了火。

抵近射擊,三炮齊發,正中東大門中間,一舉把包著鐵皮的大門摧毀了,“咣當”一聲,大門倒地,在大門內側守候的三個小鬼子,當場就遭了殃,死了兩個,另一個也被大門壓在了裏麵,開始還慘叫了幾聲,後來就無聲無息了,估計也是見閻王去了。

配合著東麵的行動,南麵的兩門土炮(有一門是剛調過來的)也是同時開火,首發命中大門正中,沒有包鐵皮的大門一舉被摧毀,裏麵把門的兩個小鬼子,也遭到了和他們東門的同夥同樣的命運——當場被打死和砸死了。其中一個小鬼子被打中腦袋,倒下去一動不動;另一個雖然沒有命中要害,但隨後就被倒下來的大門砸扁了腦袋,頓時一命嗚呼了。

簡單的兩個炮擊,又是戰果豐碩,居然幹掉了五個小鬼子,炮樓裏的日軍隻剩下十個人了,這下山田老鬼子更傻眼了。他原本以為炮樓工事堅固,兩邊大門一關,誰也奈何不了他了,沒想到徐莊遊擊隊居然不用人進攻,而是連連采用炮轟的方式,隨意就摧毀了炮樓的兩道大門。

山田老鬼子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地罵人。看看殘餘下來的十一個手下,其中還有兩個在第一波炮擊中受了重傷,成了拖累,不但不能打仗了,還要其他人保護和照顧,尤其把那個衛生兵死死的拖在了那裏。

為了減輕負擔,心狠手辣的老鬼子隻得咬咬牙,讓四個士兵把那兩個重傷員抬進一間小屋,然後對他們說了一句:“你們就向天皇盡忠吧!”就把手槍扔給了其中的一個傷員。

兩個“大日本皇軍”實際上也是怕死鬼,都快要死了,還是不敢自行了斷,拿起王八盒子瞄瞄對麵那個傷員,又在自己的太陽穴邊上比劃幾下,卻始終不敢開槍自殺。

“巴嘎!”在外麵等待槍響的山田老鬼子,一直沒有聽到槍聲,隻是聽到裏麵傳來一對活寶的哭啼聲,頓時怒不可遏,一腳踢開大門就衝了進來,從那個傷員手裏奪過手槍,左右一揮,“鐺鐺”就是兩槍,全部擊中腦袋,兩個重傷員的鬼魂,隻好被逼著提前回到了日本本土,進靖國神社報到去了!

怒氣未消的山田,抬起穿著大皮靴子的右腳,照著那兩個死鬼一人一腳的踢了過去,嘴裏罵道:“沒有骨氣的東西,武士道精神的一點的沒有,怕死鬼的兩個,向天皇盡忠的不敢,對大日本皇軍的大大的侮辱,通通死了死了的有。”

負隅頑抗

打死兩個重傷號之後,山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馬上集合隊伍,準備負隅頑抗。

可是,當他連連吹著哨子,把人集合全了之後一看,都差點沒把自己氣壞了和嚇呆了。因為他把炮樓裏的所有日軍搜羅出來,也就隻剩下10個人了,還要加上他自己這頭大瓣蒜,站在他前麵的是正在瑟瑟發抖的9個殘兵敗將,其中有4個還是剛剛補充到七裏屯據點不但三個月的新兵,基本沒有什麽戰鬥經驗,很難依靠得上。

最要害的一點,剩下這些人眼下似乎都嚇破了膽,一個個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哪還有昔日大日本皇軍雄赳赳、氣昂昂的威風?簡直就是幾個象要拉出去槍斃的囚徒一樣,沒有一點做人的模樣了。

看到眼前這種可憐的情景,山田自己都感到可憐和可悲,這哪還象以前七裏屯據點的威風?以前,炮樓裏兵力最雄厚的時候,日軍小隊將近50人,皇協軍中隊將近80人,那才叫威風凜凜,可眼下……山田都不敢再想下去,也不忍心再看下去。

都不用猜,他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能不能守得住炮樓,能不能趕得上中國人來受降的日子,而是擔心自己還能活幾個時辰,什麽時候就輪到自己下地獄了。

到了這個時候,誰還會去考慮如何對天皇盡忠、如何避免“大日本皇軍”的恥辱?能夠像條狗一樣活下去,就已經是千恩萬謝了。因為七裏屯四周都已經被徐莊遊擊大隊鐵通一樣的包圍,自己這邊又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人家愛什麽時候殺人就什麽時候動手,人家愛怎麽打就怎麽打,主動權操在遊擊隊手裏,炮樓裏的小鬼子們隻能聽天由命了。

剛才他們已經領教過了。詭計多端,象泥鰍一樣油滑的徐莊遊擊隊,根本不用兵員和他們麵對麵作戰,更不是采取正麵進攻的方式,而是從一開始就采取了偷襲戰術、攔截戰術,加上神槍手準確射擊,一槍一個,更厲害的是接連的用火炮進行攻擊。

雖然遊擊隊手裏大部分是土炮,但土炮也有土炮的威力,散彈也有散彈的厲害之處。尤其是用這種土兵器攻擊木製大門這種寬大目標,那也是威力巨大,幾門土炮一起開火,一下就把東麵大門和南麵大門轟塌了,順便還殺死了五個小鬼子,能不讓剩下的小鬼子感到害怕嗎?

當然,更讓山田和其他小鬼子感到害怕的,還有那一發六0迫擊炮彈所引起的,因為從這一發炮彈之中,他們已經知道土八路已經脫胎換骨,武器裝備上了一個台階,尤其是通過繳獲了趙大板牙的縣保安大隊、徐小惡的偵緝隊和七裏屯皇協軍中隊的大量日式武器之後,徐莊遊擊大隊的武器裝備已經完全可以與附近的日軍、包括縣城裏的日軍中隊並駕齊驅,雙方沒有什麽區別了。徐莊遊擊隊的戰鬥力原本就很強,那都是連番惡戰打出來的,現在突然間獲得這麽多好武器,真就是如虎添翼,無往而不勝了。

炮樓裏眼前隻有一個班的兵力了,怎麽辦?

一貫驕橫的山田老鬼子,到了這個時候,還得繼續狐假虎威的“指揮”一把,設法保衛炮樓,哪怕是能夠保衛一分鍾也行啊!

因為這個老小子是個死硬的法西斯分子,他根本就沒有想要向中國人投降的心思,他心裏根本看不起中國人,始終覺得日軍不是被中國人打敗的,而是被蘇聯紅軍打敗的,即使要投降,也應該向戰場上的勝者蘇聯紅軍投降,最不濟也應該向國民黨政府投降,他認為那才是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