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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微電影社團隸屬於學生會,辦公地點設在學生會辦公室的隔壁,以前是一間教職工的辦公室。微電影社也兼學校的廣播站,社團辦公室裏辦公桌和辦公椅有板有眼地擺放著。

許瑤走進了辦公室,她原本以為社長會在的,但是辦公室裏卻是空空如也。她走進辦公室,把手裏的塑料餐盒放在了自己的桌上,看著餐盒裏熱氣騰騰的麵條,她卻沒有胃口。按照值班表,今天應該是另一個社員來值班,但是她上次已經和這個社員交換過值日,所以,今天應該是她來值班。

“就你一個人在麽?”不知道什麽時候,辦公室裏多出了一個人,正是和自己交換值日的那個社員。

“嗯。”許瑤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上次咱倆換了班,待會兒輪到你主持廣播了。”

“今天麽?”許瑤感覺自己有點頭暈。

“對呀,你怎麽了?臉色那麽難看?”

“沒事,有點肚子疼。”許瑤的臉色顯得有點蒼白。

“肚子疼?吃壞東西了?”

“不是???”

“那是怎麽了?”

“大姨媽來了。”許瑤有氣無力地說道。

“哦,那要不你先回宿舍吧,一會兒還是我來廣播好了。”

許瑤沒有說話,她似乎疼的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很疼嗎?”

“嗯???”許瑤把頭靠在了桌上,“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算了,我還是送你回宿舍吧。”

“但是一會兒還要廣播???”

“沒事的,來得及。”

白天的“勵誌樓”在出了夏小美的事情之後變得人跡罕至,學生們寧願走遠一點,也不太願意從這裏經過,“校園跳樓案”似乎在學生們的心目中已經被定性為惡性殺人事件了。老校區除了一些整天都在抱怨舊宿舍區的下水管老是堵住的女生外,似乎見不到什麽人,男生就更少了。

宋偉和林碩軍站在“勵誌樓”的大門口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宋偉拿著對講機,衝著裏麵小聲說道:“小魚兒,班長,聽得見麽?”

“怎麽搞的更特務一樣的?”對講機裏傳來的是班長李琦的聲音。

“低調行事嘛。”

“小魚兒?”

“沒問題,聽得見。”

“好的,注意放哨,我們上去了。”

林碩軍喜歡把事情搞的很戲劇化,他從“緣來”的學長那裏借來了三個對講機,給於立秋和李琦兩人各一個,要他們兩個在自己和宋偉上樓拍攝案發現場的時候站崗放哨。雖然其他三人都覺得這樣做有點多此一舉,但是也擋不住“秘密行動”帶來的刺激感的**,所以三人裝模作樣地半推半就了。

勵誌樓的樓頂有一間小機房,機房的樓梯直達天台,學校裏有那麽多的教學樓,隻有綜合樓和勵誌樓上從機房到天台的門是沒有鎖的。

宋偉伸手去拉天台門,老舊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走下台階,宋偉忽然想起去年曾經有一次,自己和舍友們一起去外麵租了酒精燈火鍋帶著食材偷偷跑到這裏的熱鬧情形,而這次上來卻是為了調查一個豆蔻少女的死因,不免覺得有點諷刺。

林碩軍在宋偉開門的時候就已經打開了鏡頭開始了拍攝了。

“現在,我們要去的就是A的死亡現場,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就是從這裏跳下去,或者說是被人退了下去的,那麽在這扇門的背後會有什麽樣的秘密被鎖著呢?警方似乎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那我們會不會運氣好找到什麽呢?門開了,讓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林碩軍舉著鏡頭將整個天台掃視了一遍:“這裏空空如也,我們走近點看看。”

鏡頭搖晃著,隨著兩人一前一後地向女兒牆的護欄走去。林碩軍仔細地將夏小美墜樓前站立的大致範圍都記錄在了鏡頭裏。

“看樣子我們的運氣不怎麽好,這裏很幹淨,什麽都沒發現。”

“看這女兒牆。”宋偉對著鏡頭說道。

“怎麽了?”

“A就是從這裏掉下去的吧?她掉下去的可能性隻有兩種,一種是自己不小心絆倒掉下去的,你看到這些排汽管和水管了沒,不小心的話很容易被絆倒的,另一種就是被人推下去的,這裏的女兒牆的高度在我的胯部的位置,A如果是不小心絆倒的話,以她的身高完全可以用手支著女兒牆,我們之前已經排除了她自殺的可能,那麽現在我們就能更加確定,A是他殺了。”

林碩軍將鏡頭探出女兒牆:“嗯,她肯定是在無意之中被推了下去,沒有來得及抓住任何的東西就掉了下去,但是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或者是證據。”

“沒有線索沒關係,我們可以先去找找動機。”宋偉邊說著邊往天台門走去。

“你打算怎麽找?”林碩軍從鏡頭裏看著宋偉的背影喊道。

“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麽?”

“可能是約了什麽人吧?她一個人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這裏來的。”

“嗯,說的沒錯,但是她會約誰呢?就我們所知道的,她沒有男朋友,如果說她要約會,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約,為什麽要跑到這裏來呢?”宋偉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林碩軍說。

“嗯,她隻有在有人約的時候才會來這裏,而約她來這種地方的人肯定和她的關係比較好,走的比較近的,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推下樓,但是她們來這裏會是因為什麽呢?”

“關係比較近是很有可能的,但是不一定就是關係好的,走吧,我們再去找她的朋友們聊聊。”

林碩軍的鏡頭一直對著宋偉的背影,嘴裏咕噥著:“嘖嘖嘖,看見沒?這樣的背影,真帥!”

“怎麽樣?好點了麽?”許瑤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宿舍的**,跟自己說話的是趙佳佳。

“嗯,好點了,有沒有水?我想喝口水。”許瑤有點吃力地坐了起來。

“有,我去給你倒水。”趙佳佳站起身,從熱水壺裏給許瑤倒了一杯水。

“來,水來了,慢點。”

許瑤輕輕坐起身,接過趙佳佳手裏的水,微微低著頭喝。

“還是很疼麽?”

“好多了,我再躺一會兒,等明天就沒事了。”

“嗯,那你接著休息吧。”

許瑤花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才又再次睡著,她自己估計著時間應該有半個小時,痛經讓她整夜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早上醒來的時候,許瑤的宿舍裏多出了兩個人,這兩人就是錢樂樂和林依依。

許瑤睜開眼,視力有些模糊,她看見錢樂樂的側臉帶著重影對著自己,趙佳佳和林依依兩人身形模糊地相互側立著,三人麵對麵站著,好像是在討論什麽事情。許瑤感覺自己的小腹已經沒有昨天那種刀攪一般的疼痛了,隻是稍微有點隱隱作痛的感覺,但是自己的視力因為睡地太久,沒有馬上恢複。

“你們在說什麽呢?現在幾點了?”許瑤坐起了身,她感覺身子輕鬆了許多,她輕輕揉著眼睛。

“你醒了?”說話的是錢樂樂,她的臉上掛著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了?”許瑤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三人,她現在已經能夠看清了,視線也變得清晰了。

趙佳佳拿著水杯,坐在了許瑤的床邊,輕聲道:“沒事,今天星期六,不用去上課。”

許瑤狐疑地看著她,沒有接遞過來的水杯。

許瑤一直盯著趙佳佳,似乎想要把她整個人都看透了:“你肯定有什麽瞞著我!”

林依依輕聲說道:“瞞不住的,說吧。”

趙佳佳歎了口氣,似乎是鼓足了勇氣,開口道:“曹文磊死了,昨天晚上被發現的。”

許瑤似乎沒有聽清楚趙佳佳說了什麽,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誰?”

趙佳佳不敢看她的眼睛,隻是盯著手裏的杯子:“曹文磊???”

許瑤沒有接話。

趙佳佳隻是看著手裏的杯子,不敢去看許瑤,但是在聽到錢樂樂的聲音之後,趙佳佳才反應過來,許瑤暈過去了。

學校醫務室裏,戴著口罩的校醫輕描淡寫道:“沒什麽事,女孩子在經期有痛經很正常,她暈倒是因為她的情感波動太大,身體受不了導致的,我給她開一些安神的藥物就好了,你們放心吧。”

許瑤的臉色蒼白,坐在高高的,沒有一點生氣的醫務室的診斷**一言不發。

“藥費我來付吧。”說話的是宋偉,他偷偷叮囑了錢樂樂,如果許瑤有什麽事就告訴他,先不要跟林碩軍說,他怕林碩軍的倔脾氣發作。

宋偉的聲音引起了許瑤的注意,她側過頭去,暗淡無神的目光像是在問:“你是誰?”

“我是宋偉,”宋偉對著許瑤微微一笑,又朝著錢樂樂道:“你們先送她回宿舍吧。”

錢樂樂和趙佳佳去扶著許瑤從冰冷地毫無人情味的診斷**下來,宋偉走到許瑤麵前,溫柔地說道:“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