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一些痛太不容易遺忘

身邊的人好像約好了一樣，都陷入了一種低氣壓，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都飄過夏楠的耳邊。

南生就像是瘋了一樣，開始把愛情當遊戲，甚至不顧是否傷害了別人。燕子和胖子也開始有了無法調節的矛盾。胖子因為爭吵把拳頭捶到了牆上，造成了骨折。

那一刻，夏楠在場，她突然覺得有些無法呼吸。

愛情是會讓人改變的嗎？

所以，她也許不夠愛弋陽，她的人生並沒有改變。

當然愛情裏的爭吵好像是很平常的，幾天之後，燕子和胖子也重歸於好了。這也讓夏楠有些感歎愛情的陰晴不定。

在夏楠掙紮愛情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時候，考試也如約而至。各種各樣的考試紛至遝來。夏楠覺得應付的有些吃力。

成績出來的時候也果然如此。來到了高二之後，夏楠覺得自己好像得到了解脫，可是成績卻一直在後退。

班主任找夏楠談了好幾次，像是硬是要把夏楠逼出一個男朋友不可，好像隻有戀愛才是夏楠成績落後的正解，其餘的都不重要。

夏楠有些頭痛，她確實喜歡過弋陽，可是已經很少去想這件事情了，這件事情根本就是空穴來風，班主任卻好像認準了一般，不願意撒手。

夏楠雖然心裏住了一隻小怪獸，但卻是一個很遵守規矩的人，違紀的名單上一次也沒有出現過夏楠的名字。

多年以後，夏楠也無法解釋那一段時間，為什麽成績後退。

夏楠一直是采取閉口不談的，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又或者說解釋了也沒有人相信。可是有一件事情就像是釘子一樣釘在了夏楠的心裏。

“夏楠，班主任找你”剛從辦公室回來的尹柯對著夏楠說了一句，那目光似乎有些奇怪。

夏楠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推開門的那一刻，隻覺得血液都在倒流。夏楠看到母親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站在桌邊，而班主任好像在說著什麽。

那一刻夏楠很憤怒，一種源自於心底的憎恨也是那一刻開始的。

“夏楠，你出去跟你母親聊一下吧”班主任發話了，夏楠抬頭看了看白了頭發的母親，轉身走了出去。

“楠楠，你們老師說你談戀愛了？”找了一個拐角，母親才開始對夏楠說話。

“沒有”夏楠抬了抬頭看了一眼母親，感覺呼吸都困難了，淚水再也壓抑不住了。

母親看了看夏楠，“沒有就沒有吧，好好學習就行，楠楠，你知道我們都不容易，家裏也就出了你一個大學生，你可要爭氣一點。”

“知道了”夏楠看了看母親，不知道該說什麽。

還是母親打破了尷尬。“楠楠，我聽你們班主任的意思好像是提點我送點禮什麽的。”

夏楠猛然間抬起頭，倔強的看了一眼母親“不用，我自己心裏有數。”

夏楠看著母親離開的背影，隻覺得渾身的血液倒流，從來沒有這麽憤怒過。

母親的身影已經有些佝僂，穿了好多年的衣服都有些發黃了。

更讓夏楠心痛的是，她不清楚母親到底是如何來到學校的。夏楠的家有些偏僻，車也很少，需要做兩個小時的車才會到，而車站到學校的距離，也是要走半個多小時的。

當然也可以打車，但是夏楠知道，母親是不會打車的，因為舍不得。

夏楠從來沒有一天像這一天這麽恨，自己沒有戀愛，也沒有做錯事，為什麽要叫母親來，還要跟家裏本來就不富裕的母親明目張膽的要錢。

夏楠那一刻是恨的，那是過去的十幾年夏楠從來沒有感受過得恨。

也許這樣的方式在老師們之間早已經心照不宣，夏楠卻無法接受。

很長的一段時間，夏楠都無法從這段怨恨中走出來。年紀輕輕的時候，很容易走入歧途，但是夏楠卻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也很清楚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小心翼翼的人生，還要接受這樣的結果，夏楠無法接受。

也是那一刻，夏楠好像變了一個人，以前隻想好好的長大，賺了錢養活自己愛的人。那一天之後，夏楠卻多了一個目標，她想變得很成功，再回到這個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青春的時候，都會遇到這樣一刻，怨恨自己的無法作為。也會遇到這樣的一件事，成為無論多久都無法釋懷的痛。

並不是人生路上的每個人都是良師益友，還有那麽一群人，會給你永遠都無法忘記的痛，強逼著你成長。

黑夜的時候，我們舔舐著傷疤成長。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將疼痛說出口，很多的痛，小心翼翼的包裹在青春裏，在時間的長河裏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