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謎團

第二章 謎團

本章的糾正還真是多啊,嗬嗬。今日加了“這還倒在其次,關鍵是幾十年前,蘇家的主子也曾娶了個青樓女子為妾,卻不想那女子本性難改,竟和下人搞到一起被人捉奸,弄得蘇家被人恥笑。”

因幾日前的掃文提到我對民國背景不了解,因為即便是青樓女子納為妾也是正常的,所以加了這個,希望勉強合理吧。嗬嗬。我對曆史的確模糊,如果再有什麽錯漏一定要告訴我啊。謝謝筒子們!

素色的靈堂,白色的燈籠,紮著白綾來往的男女,均一臉哭相。

蘇煥然的畫像端端正正的放在正對門的鋪著黑紗的紅木桌子上。蘇梓峮迎麵看到隻覺一陣寒氣襲來,那曾經遠去的記憶忽閃著翅膀如同黑蝙蝠一樣的撲來。

畫像裏那人帶有家族標誌的方臉,高挺的鼻梁,堅韌的下巴,無一不訴說著嚴肅和固執,嘴角固定著像是刻上去的永遠不會展開的皺紋。雖然戴著帽子,可是白發仍舊從帽簷下探出,為這張臉更添幾分冷酷。

他也在看著蘇梓峮,而且那畫像似乎變了神色,馬上就要開口怒罵了。

棺材就停放在靈堂正廳,厚重的高貴的木料。

這是祖父生前早就為自己準備下的,而今這漆麵似乎更加光亮了。

蘇梓峮看著這巨大封閉的絳紅色的匣子,那裏麵不僅裝載著祖父的遺體,也裝載了自己童年的記憶,還有那些個似乎永遠也解不開的謎團……

五歲的蘇梓峮追著一隻驚慌失措的老鼠無意中跑到院裏一直鎖著的一間廂房。

就在那裏。他看到祖父一手拄著龍頭拐杖。一手顫顫巍巍地撫摸著絳紅色地棺材。嘴角地皺紋帶動著花白地胡須輕輕地抖動。

那是蘇梓峮記憶中祖父唯一地一次笑。隻是這個笑在看見自己地那一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股寒氣。這股寒氣是從祖父地眼中射出來地。雖然他地眼睛是混濁地。但那種淩厲卻穿透了混濁直直插在了他地心上。

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顧不上小老鼠。哇地一聲哭著跑開了。

幼年地蘇梓峮始終不知道祖父為什麽那麽討厭自己。為什麽這個大院子裏地許多人都如他一樣地躲避自己。是因為他一生下來就沒有母親。所以注定要遭到歧視嗎?

雖然祖父總是板著臉。但是對待哥哥梓簫姐姐熙顏卻是非常地和藹。他經常會從長衫裏變戲法似地掏出好吃地糖果、板栗分給哥哥姐姐。

蘇梓峮每次都含著手指癡癡地看著哥哥姐姐津津有味地吃著手裏地東西。每次被李媽歎著氣抱走地時候仍要不住地回頭張望。

他的眼睛雖然盯著哥哥姐姐的歡悅,心裏卻不時的瞄著祖父,可祖父的眼睛始終慈愛的對著哥哥姐姐,好像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

孤獨,冷漠,讓蘇梓峮較同齡的孩子敏感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偷聽了李媽和陶嫂的談話。就在那一天,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祖父會一直這樣冷淡的對待自己,為什麽家裏上上下下幾十口人除了李媽都對自己避而遠之。

這全是因為自己的父親,不,確切的講是母親。母親出身寒微甚至卑賤,她是個妓女。

七年前,蘇繼恒在一次外出南通的時候結識了揚州青樓裏的一個名妓,據說,那是個極其漂亮的女人,隻賣藝不賣身。無數的紈絝子弟為了博其一笑而一擲千金,而這個女人又是極其的清高,對方越有錢有勢,她越將其拒之門外。這個女人脾性又是極其的古怪,無論春夏秋冬,她永遠隻穿著紫色的裙子,她的藝名便被稱為紫裙。

當年家教甚嚴的蘇繼恒是被同去的朋友騙到這家青樓的,其實朋友也本無惡意,他是早就看中了這個女人的,帶上他隻不過是為了讓他見見世麵。哪成想,蘇繼恒和這個女人一見鍾情。

當時的蘇繼恒僅僅二十四歲。由於身為長子,蘇煥然有意讓他繼承家族的生意,便不讓他繼續讀書。雖然店鋪都歸自己打理,但是他太老實,結果這一房在經濟方麵一直不甚寬裕。

不過年輕時的蘇繼恒風度翩翩,不僅承襲了家族的非常俊逸的容貌,飽讀詩書又讓他多了幾分儒雅之氣。那個女人本也是書香世家的小姐,卻因家道中落而被奸人賣入青樓。

幾次三番的相見,琴棋書畫的切磋,女人便芳心暗許,蘇繼恒更是用情之深,結果便成了這個女人的入幕之賓。

當時蘇繼恒已取了方家的次女月柔為妻,生了一兒一女,所以無論怎樣愛這個女人,娶回家也隻能讓她做側室。為了這事,他總覺得過意不去,可這個女人卻不以為意,在她心中,無論做什麽,隻要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就好。

可是凡事想得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蘇繼恒向蘇煥然提議要娶她過門,卻不想蘇煥然大發雷霆。原來他早就知道兒子和這個女人有來往,可是他以為蘇繼恒隻是逢場作戲所以根本就沒有在意,再說他也一再奉行“人不風流枉少年”,可他萬萬沒有料到蘇繼恒居然動了真情,還要娶她回家,這不是辱沒門風嗎?

這還倒在其次,關鍵是幾十年前,蘇家的主子也曾娶了個青樓女子為妾,卻不想那女子本性難改,竟和下人搞到一起被人捉奸,弄得蘇家被人恥笑。

那天,祖父摔斷了陪伴自己十餘年的拐杖,恨恨的說:“哪怕你娶倒夜香的老徐頭的女兒做妾也堅決不允許這個青樓的妓女過門,就算是我死也不行!”

“可是……她已經有了我的骨肉……”

蘇繼恒嘴裏囁嚅著,眼睛卻倔強的盯著蘇煥然。

蘇煥然從來沒有見過一向順從的兒子居然還有這樣的眼神。

他先是一愣,繼而一個巴掌把兒子打到在地。

蘇繼恒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繼續直直的跪在地上。

蘇煥然更加憤怒了,顧不上叫管家取家法,掄起手裏的半截拐杖不由分說的打起兒子來。二子蘇繼遠一邊幸災樂禍的偷笑,一邊裝模作樣的和眾人攔著暴怒的父親。

蘇煥然又打又罵也累了,最後扔掉了拐杖喘著粗氣嘶啞著嗓子說了句:“生了男子,就帶回家來,生了女子,就立刻送人。隻是這個女人,永遠別想進我蘇家的門!”

PS:上文有一段是祖父掏出零食給哥哥姐姐吃,小梓峮看著他們“狼吞虎咽”,今日遭到書友打擊,認為財主(我否認蘇家是財主,這個詞太俗了)家的孩子不至於看到吃的就餓虎撲食似的。想想也是,特此將其更為“歡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