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買槍
戴小洛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兩個警官。這兩個警官向他出示了警官證，他還沒有看清楚，他們就收了起來。
其中一個警官對他說：“文森先生！我們是國家安全局的，有些事情想和您核實一下！”
戴小洛很意外，隻得請他們進來。他不明白，為什麽剛到此地說了點瞎話就被國家安全局盯上了。按說他的這點瞎話頂多驚動當地警察局，國家安全局出動調查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請他們坐下，那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個警官對戴小洛說：“文森先生，我們這次來訪主要是向你核實一些問題。”
另一個警官看了看坐在沙發中的方馨，向戴小洛說道：“文森太太是不是可以稍微回避一下？”
戴小洛看了看方馨，方馨笑了一下，走進了臥室。
等方馨走進臥室之後，戴小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可以問了。他想：隨他怎麽問，就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信口胡說，大不了再讓伯納去與他們進行內部溝通。
那警官對戴小洛問道：“文森先生，據我們調查您擁有一家公司對麽？”
戴小洛點了點頭，道：“是的，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
那警官又問道：“您的公司的經營狀況怎麽樣？”
戴小洛用大拇指摸了摸下巴，說道：“還不錯，能維持生計！”
另一個警官說話很直接：“您的生意都是正當的麽？”
戴小洛瞪著他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是正當商人，做的是正當的生意。”
這個警官毫不示弱地問道：“我們已經注意你的公司很長時間了，而且對你也調查了很長時間。據我們調查，你有走私武器的嫌疑。”
聽了他這句話，戴小洛從心裏樂了。看來電影看多了，讓所有人都如此沒有創意，為什麽這麽多人喜歡冒充國家安全局的呢？是不是因為這個單位比較神秘，一般人不了解，比較容易糊弄人？還是權力大，沒人敢惹？思來想去這應該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好職位，好借口！
戴小洛剛剛做了個假身份，他們就告訴他已經調查了很長時間了，一下子就讓他明白了，這兩個人是假的。是假的，就一定是異獸教派來摸底的。既然他們給來這手，戴小洛就和他們周旋到底，多提供給他們一些“有用”的消息。
戴小洛裝做驚訝地看著他，很“心虛”地問道：“這話從何說起？你們掌握了些什麽？”
他倆人看到戴小洛的表情之後，又互相地望了一眼，像是心裏有了底，繼續詐他道：“至於掌握了什麽，你就不必問了，自己做的事情心裏應該清楚。”
戴小洛故做很勉強地笑了一下，說道：“你們說的我不明白！”
那警官對他說：“你現在就應該對我們說實話，我們既然找到你就是掌握了足夠的事實和證據。”
另一個警官說道：“我們知道你有後台，但是你的後台，並不一定能保護你周全，現在的罪行足夠你在監獄中度過下半生的，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了危害國家安全罪。”
戴小洛緊張地問道：“你知道我背後的後台是誰？”
那警官神秘地做了一個槍的手勢，說道：“軍方！”
戴小洛現出有一點驚慌，用力撓了撓頭，然後對他們說道：“對不起，你們這些問題我不能回答，有什麽疑問軍方會對你們的高層做出解釋，這裏涉及不到我的個人行為。”
那倆人更是胸有成竹地窮追不舍：“你應該明白，你做的這些事情並不是軍方的正規軍事或商業行為，到時候真的出了事情軍方是不會出麵保你的，到那時候誰也不會想和你發生任何幹係。”
戴小洛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如果再透露給他們更多地消息，就會顯得太假了，該適可而止，於是他站了起來，到陽台打了一個電話，做樣子再向上麵請示。
然後回到客廳，態度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對他倆說道：“對不起，你們說的這些事情與我無關，軍方自然會和你們高層溝通，你們可以走了。”
他倆好像也已經心滿意足了，他們“得到”了想要的重要信息，也正想要脫身，於是就順坡下驢地說：“好吧！今天我們也不是來逮捕您的，隻是來和您溝通一下，給您一個思考的過程。我們還是希望您好好想一下，與我們合作會給您帶來好處的。”
戴小洛點頭說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送走兩個假警官，戴小洛坐在沙發中想，經過這次考驗，那個壇主應該現身了吧！
於是他坐在沙發裏等，等待那個壇主的出現。
第五天，19：30
吃過晚飯，又聽到了門鈴聲，戴小洛示意方馨去開門，果然那個傳道師來了。
他高興地對戴小洛說：“文森先生，我們壇主已經同意見您了！”
戴小洛說道：“嗬嗬！看來我應該感到很榮幸！”
並沒有理會戴小洛的冷嘲熱諷，對他說：“請您與我一起去見壇主吧！”
戴小洛說道：“你們壇主好大的架子啊？難道他不能來見我麽？”
他謙恭地對戴小洛說道：“對不起，我們壇主實在不方便來這裏見您，還請您原諒！”
戴小洛笑了笑，說道：“好吧！我去見他！”
戴小洛和方馨一起出門，坐上了傳道師的汽車。七扭八拐地把他倆拉到了郊外，在一個農莊門前停下了車，他和門口的幾個看門說了幾句暗語，然後帶著他倆們走進了農莊。
在農莊裏有十幾座建築，其中有一座三層的樓房。院中有很多人來回走動，雖然手中沒有武器，但看樣子是在巡邏。
他倆走進那幢三層的樓房，傳道師把他倆留在了一樓大廳，獨自上樓請示去了。
坐在這個大廳中，大廳內沒有什麽特殊的宗教布置，隻有一堂上好的實木家具，看樣子應該是有些年頭的古物了。
戴小洛感覺到屋內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哪一點讓他感到如此熟悉，可能是屋中淡淡的香味讓他有一種宗教的認同感吧。
戴小洛看了看方馨，她好像也有一點感覺，戴小洛輕聲地對她說：“是不是有一點異樣的感覺？”
方馨點了點頭，對戴小洛說：“這裏我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卻說不上來…….”
戴小洛一摟她的肩膀，笑著對她說：“一種家的感覺，以後咱們也買一個這樣的房子過日子。”
她正在用心四下觀看屋中的布局，隨意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後突然醒悟到不對，抖掉戴小洛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說道：“誰和你過日子？”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戴小洛立刻感覺到了不對，這是什麽地方？自己怎麽能隨意開玩笑呢？一旦被竊聽到，一切就前功盡棄了，於是給了方馨一個眼神。
方馨聰慧過人，當她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也立刻明白自己說錯了話，於是立刻又補充了一句話：“我的後半生要全都奉獻給神。”
總算沒有露餡，戴小洛驚出了一身冷汗。現在深入虎穴，今後的每一言一行都要萬分的注意。
戴小洛繼續做戲，問道：“什麽？你真的相信這個宗教？”
方馨非常虔誠地說：“我是用真心去相信神的力量，我相信神會給我們平安，我們會得到神的護佑！”
戴小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行了行了！別和我說這亂七八糟的，我不愛聽！”
這時，那個傳道師走了下來，對戴小洛做了個“請”的姿勢，說：“文森先生，請這邊來，我們壇主有請。”
戴小洛與方馨準備走上樓去，可是那傳道師卻對戴小洛說：“這次會麵我們壇主想單獨與文森先生聊一聊，文森太太就不要去了吧？”
戴小洛立刻反對說：“這怎麽行？我們倆人是一起來的，怎麽能讓我的太太獨自在這裏等待呢？”
那傳道師說到：“不會的！不會的！一會我會回來親自給文森太太講解‘經文’。”
這時方馨向戴小洛使了個眼色，說：“我還是留下來吧，我想聽聽傳道師給我講經。”
戴小洛相信方馨有能力保護自己，而且她可能另有打算，也就沒有再說什麽，隨著傳道師上了樓。
在三樓的一個房間裏，那傳道師打開了門，然後退了出去，在戴小洛進了屋之後他將門輕輕關上。
壇主是一個50多歲的男人，有些謝頂，鷹鉤鼻子和狼一樣的眼神讓人感受到他的老謀深算。寬大的辦公桌後，他坐在一把高高靠背的大椅子裏，顯得整個人更加陰森。
戴小洛在他對麵的一個沙發中坐了下來，然後點燃了一隻香煙。
“教壇重地不準吸煙！”這是他對戴小洛說的第一句話。
戴小洛笑了，在茶幾麵上輕輕地彈了彈煙灰，樣子很挑釁。
他又低聲怒吼了一聲：“教壇重地不準吸煙！”
戴小洛哈哈地笑著對他說：“教壇重地？我又不是你們教內的教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為什麽要遵守你們教內的規矩？”
可能是戴小洛對他的衝撞使他覺得非常不受用，他用眼睛使勁瞪了戴小洛一眼，戴小洛毫不避開他的目光，與他直視。霎那他就敗下陣來，將目光移到了一邊，但是他的狠毒的目光還是讓人心裏極不舒服。
他目光遊離地對戴小洛說道：“就算你不是教眾，但最起碼你是來做客的客人！要尊重主人的習慣，我的辦公室是禁止吸煙的。”
戴小洛哈哈大笑：“既然我是客人你就要用對待客人的方式來招待我，而不是現在這種傲慢的態度，像對待你的教眾一樣對待我。”
壇主用遊移的目光時而掃戴小洛一眼，說道：“我們教中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都是為神服務的兄弟姐妹，沒有你所想象的那樣複雜的等級觀念。”
戴小洛又是哈哈大笑之後說道：“好了好了！我不和你探討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來說說實質吧！”
他假裝糊塗地問戴小洛：“實質？什麽實質？”
戴小洛裝作生氣地說：“這麽說就沒有意思了！你說說吧，準備怎麽利用我？給我的代價和報酬是什麽？”
他似乎還想說一些什麽繞彎的話，但是他剛一開口戴小洛就打斷了他：“別說沒用的。我是商人，隻關心利益！說實話，我不相信你們的宗教，但是我相信利益。”
這時，那壇主終於找到了插嘴的地方了。他說道：“商人？據我所知文森先生的公司買賣好像並不興隆啊？按說你應該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戴小洛知道這隻是他的切入點而已，就順著他的思路和他周旋。於是說道：“生意興隆的買賣並不一定真的賺錢，像我這不興隆的公司並不一定不掙錢。”
他嘿嘿地陰笑著說道：“那你的這家不興隆卻賺錢的公司是不是現在遇到了麻煩啊？”
戴小洛心中暗笑，知道他指的是那兩個假安全局的人對他的“威脅”。於是戴小洛裝糊塗道：“哪一家公司沒有麻煩啊！”
“我們可以幫你解決這些麻煩。”他說道。
戴小洛心說：“這不是廢話麽，你們給我找的麻煩，可不是你們能幫我解決麽？”
想到這，戴小洛暗自發笑，說道：“你們知道我的麻煩？”
這時，他陰險地笑了笑說道：“我們當然知道，我們是神的子民，神會給我們所有我們需要的指引。”
戴小洛做出一種誇張的厭煩表情，揮了揮手說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了麽？不要和我說什麽神，我不相信！說實質內容！”
他對戴小洛的直率有些厭惡，但又很無奈。沉了一會對戴小洛說道：“我們能幫你解決國家安全局的問題！”
戴小洛裝做有些驚訝地表情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稍微找到了一點自信說：“你不用驚訝！你也不用害怕，隻要你和我們合作，我們將會保護你！”
戴小洛哈哈大笑地說：“謝謝你的好心！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不用你們操心！”
那壇主冷冷地看著戴小洛，說道：“你不要以為軍方是你的靠山，真出了事情軍方不一定真會替你出頭。他們做的事情已經是犯罪的行為，如果他們替你出頭很可能就連他們自己也連累進去。他們最大的可能是殺你滅口，然後再培養一個你這樣的小商人，或者他們早就有你的接任者在行動中呢！”
戴小洛倒吸了一口涼氣，稍微思考了一下，笑著說道：“不用嚇唬我，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我們的合作問題吧！”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要達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就是讓那兩個“國家安全局”的“警官”把自己的“信息”傳達給他們的上層。既然已經傳達到了，自己就不能再被他們所牽製，隻有和他們平起平坐才能得到更多他們的信息。
那壇主看到這些威脅並沒有把戴小洛嚇到，他感覺有些失敗，但是他很快調整了心態：“那好吧！當你需要我們幫助的時候，我們會真心幫助你的。”
戴小洛點了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他又沉吟了一會，說道：“文森先生，如果我們合作你能為我們提供什麽？”
終於說到正題上了，戴小洛問道：“那你們需要什麽？所有軍用物資我都能弄到。”
“我們需要一批武器！”他說完用眼盯著戴小洛。
“武器？”戴小洛顯得有些緊張，“你們不是宗教麽？需要武器做什麽？再說在黑市上隨時都可以買到武器啊！”
他說：“我們當然有用處了，這些是秘密，不能告訴你。你所說的那些黑市武器第一是數量不夠，第二是那些輕武器不是我們需要的，第三黑市武器要比市價高出5倍甚至10倍，而且質量沒有保證，配件和彈藥供應不會那樣充足。”
“那你們到底需要多少？”戴小洛問道。
他像事先準備好了一樣說道：“要500支自動步槍。”
戴小洛笑了，不屑一顧地說道：“500支自動步槍？你們要的量也不大啊？黑市上的貨完全可以供給你沒啊！多花不了多少錢啊！”
他專注地看著戴小洛的表情，說道：“第一，這隻是我們要的第一批貨，將來還需要更大批的武器；第二，所謂黑市的武器其實也是在國家的安全部門監控之下進行的交易，如果有這麽大批的武器買賣一定會引起警方的注意的；第三，能省一些錢就省一些吧！”
看來他是一個喜歡總結的人，什麽事情都要說出一二三來。戴小洛看出來他是在試探自己的深淺，這500支自動步槍隻是想投石問路而已。
於是戴小洛問道：“你什麽時候要貨？”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他說道。
戴小洛又問道：“什麽時候給我錢呢？”
“驗了貨馬上付款。”
“好的，聽我消息。”說完戴小洛輕拍沙發扶手站了起來。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他也站了起來，沒有了剛進門時的那種傲氣了。
他準備送戴小洛下樓，戴小洛向他一擺手，說道：“留步！”
走出了他的辦公室，來到樓下，看到那傳道師正在給方馨講解“經文”。於是戴小洛走過去，對那傳道師說：“行了！別講了，以後有時間再講吧，現在送我們回家。”
回到家裏，戴小洛將幾粒竊聽裝置移到另一個屋裏，然後給伯納打電話，向他說了這件事情。
伯納說：“我覺得他們在試探你，如果這單生意成功了，他們將有更大的訂貨量。”
戴小洛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現在你要想辦法給我弄到一批槍。”
伯納說道：“這麽大的事情我還真的做不了主，要向上麵請示一下。”
戴小洛說：“槍給他們弄，不要給他們弄子彈。最好用最新型的武器，市麵上沒有匹配的子彈，這樣就能把危害減到最小。”
伯納說道：“我去請示，你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之後，戴小洛和方馨討論了一會關於這個宗教的問題，就各自睡了。
第六天
伯納經過請示，弄到了一批最先進的自動步槍。這種自動步槍是最新投放軍隊使用的，黑市上還沒有這種槍，而且這種槍需要專用口徑的子彈，黑市上更沒有子彈出售。戴小洛給他們隻弄了一箱子彈讓他們試用，告訴他們子彈要等一等現在沒有這麽多現貨，他們也表示理解。
不過他們倒也守信用，及時地將錢款打到了戴小洛指定的賬戶上，當然那帳戶也是伯納給他的。
戴小洛的下一步計劃就是要打入這個異獸教的更高層，有了前麵的探路石雖然不能得到完全信任，但戴小洛相信他們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可以利用的，這樣對自己下一步的行動非常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