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老祖母仙逝】

老祖母拉著劉夢輕的手坐在床前，暗自思付二十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武林浩劫，全都是因為《忘情七絕世》而起！

都說《忘情七絕世》是世間至寶，武林至魁！可二十年前讓劉家莊家破人亡也是《忘情七絕世》，真是福兮禍兮啊！

一想到此，老祖母就禁不住淚水漣漣……

“奶奶，您怎麽了？”劉夢輕睜開眼，支撐著身子坐起來。

“輕兒啊，你醒了？感覺如何？”老祖母並沒有答話，反問道。

“就是感覺頭疼的厲害……”劉夢輕一邊摸著頭，一邊心想：“怎麽？看到奶奶因倒下躺在**的那一刻？忽然就想到了母親，一種特別心痛的感覺……”

老祖母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摸著劉夢輕的額頭道：“輕兒，你可曾想通了？”

“奶奶，我突然間好想母親了！”劉夢輕據實相告，眼中含著淚，當下心想：“要是母親還在世的話，肯定是第一個，讚同她的心思，也一定會尊重她的選擇！”

“輕兒啊，你母親已經過世很多年了，這些年從不曾聽你提起過，今兒怎麽忽地就……”老祖母皺著眉頭，“是不是最近覺得心裏委屈了？”

“隻是覺得母親的影子越來越模糊了……”劉夢輕搖搖頭，悵然若失道：“就記得母親對我微笑的樣子，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連一張她的畫像都畫不出來……”

“逝者如斯，可我們活著的人，依然要好好活著！

不僅僅是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身邊所有關心我們的人！”

“奶奶，我知道的。”

“奶奶就知道輕兒最懂事了！”老祖母沉吟半晌，道：“輕兒，你果真喜歡秦素忠麽？”劉夢輕低頭不語。

“也罷！秦素也並非一無是處！就憑他為了你——敢說出‘誰要是敢欺負劉夢輕，我跟他老死不相往來’的話，也是需要很大勇氣的……哈哈……”老祖母說著說著居然笑了起來。

“若是秦素忠能說到做到，那你跟他在一起，無論天涯海角，鐵定受不了欺負！

怕就怕隻是一時義氣之言哪！”

“奶奶，一切順其自然！或許都是上天的安排！”劉夢輕依在老祖母懷裏說道。

天色越來越冷了。片片落葉已黃昏。

秋風蕭瑟，或紅或黃的樹葉，隨風飛舞。

劉夢輕休養兩日已漸好，便身著裘皮大衣，依然去紅旗水庫那塊的庫房，與紡織庫管對賬。

“不好了，不好了！”莊內阿強大步流星地趕來。

“又怎麽了？”

“這回真是不好了，老祖母又摔倒了……”

“小潔，阿強，咋們快走，趕緊回莊！”三人三步並作兩步，急急忙忙趕回莊中。

撕心裂肺的嚎哭聲，從老祖母的房間裏傳出來……

頓覺得心中一沉，猶於千軍萬馬奔騰而來，撞擊著脆弱的小心靈。

劉夢輕腳下猶如千斤重，一步一步的邁向了老祖母的房門。

房門是敞開的，裏麵一片哀戚之聲，老祖母在，二當家劉庭懷裏，安詳地閉上了雙眼。

管事的翠嬸端著溫水過來，急道：“請各位主子節哀順變！事不宜遲，該擦洗‘五心’儀式了……”

“我來！”鑫姑打了一個趔趄，撲到老祖母身前。所有男丁家庭成員一律主動退出房間。

劉夢輕正自詫異，接下來，鑫姑和莫大娘的舉動，讓她立刻明白了。

所謂“擦洗五心”就是擦洗“兩手心、兩腳心、還有胸口”。就這五處洗得比較仔細，周身其它處，簡單擦拭一遍……

此舉正應了“質本潔來還潔去！”

受不了哀戚的氣氛，劉夢輕舉步走出房門，整個劉家莊都變成了一副哀涼的模樣。

前前後後的房梁上都掛滿了黑紗，莊內人士都換上了清一色的孝服，來來往往穿梭的莊丁們，忙得不可開交。

“少莊主，你怎麽在這兒？”小潔跑過來拽住劉夢輕的胳膊：“少莊主，咱們趕緊去換孝服吧！晚了又該有人挑禮了……”這一叫，劉夢輕瞬間淚如雨下。哽咽半晌：“小潔，你也感覺到有事要發生了，對不對？這世間又少了一個疼我的人了……”

“少莊主莫怕！”小潔摟著劉夢輕：“一切……好歹還有劉老莊主在呢！”

“砰砰砰……”翠嬸在門外喊道：“啟稟少莊主，大家都在大堂候著，都差您了！”

“馬上來！”

孝堂上，上懸黑紗與孝布，壁掛牛鬼蛇神，其景悲愴而陰冷。

莊中人有的掩麵而泣，有的嚎啕大哭，有的哽咽連連……

“入殮——”隨著掌壇師一聲令下，十二個莊丁將老祖母放入水晶棺材裏。一邊有人焚香燒紙，一邊有人吹打法器哼哼唱唱……

為老祖母做法事的法師共二十四人，取二十四孝之意。

法師們以掌壇師為主，掌壇師頭戴五佛冠，身披黃紅色長袍袈裟，手拿九環錫杖。

其餘二十三人皆披黑色長袍，有的敲小鑼；有的敲大鼓；有的吹長笛；有的點腳燈；有的寫平生……

其樂極哀，其曲極悲……

前來吊唁的人不言也悲，行跪拜大禮。

跪在老祖母靈柩兩旁的劉老莊主和劉庭急忙還叩拜禮。

“嘭嘭嘭……”鞭炮齊鳴，鞭炮的轟鳴亦掩蓋不住撕心裂肺的慟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