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月溪的故事——救母四

“媽————”

我歇斯底裏的喊出，媽媽卻從此離我而去……

那天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挺過來的，我在草棚旁徒手為媽媽挖了個墓穴，我的手指甲也因此脫落了6個，我內心的痛遠遠超過肢體上的疼痛，雨水、血水、淚水交織混在一起，那刻我仿佛的我的人生似乎就永遠停在那。

在將媽媽入土為安時，我意外發現在媽媽手臂上、身上，腿上全部布滿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和疤痕，有的地方的疤口是凹進去的，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深深挖下了一塊塊肉，數了媽媽全身上下新舊傷痕竟有128道，有的地方，直接潰爛，和衣服粘在一起。因為媽媽之前被鎖在豬圈裏，身上又全是豬糞，察覺不到這些異味，也因此未注意到媽媽身上這些傷口。

看著媽媽身上這些傷，聯想到她之前所受到的非人折磨，我恨不得折回去將那老男人拖出火堆，再將他千刀萬剮。

心裏滋生出對這個世界的怨恨，媽媽的離開，也讓我明白，我永遠不會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弟弟肯定還在哪遭受著魔鬼般的折磨，在等著我去解救。

將媽媽掩埋後，我因血流過多又體力不支便暈厥過去。

待我醒來，已是第二天。發現我竟然是在醫院，而鐵頭就在我的病床旁，看到他通紅的眼睛，我知道他剛哭過。

見我醒來，他很是高興。後來在鐵頭的訴說中，我才知道，原來在我準備離開的那幾天，鐵頭已有所覺察，他還讓村裏不出工的夥伴看著村東頭，若看見我從那邊出去，就要他將我綁起來。

可是在老男人家發現我的異常，他很是不解。也就在我離開當天，鐵頭媽發現我已下大雨還未回家，便找人通知他回來找我，可是他和村裏的人到處找卻一無所獲，之後發現那老男人家被火燒了，他還發現鎖在豬圈裏人不見了蹤影。於是他改變路線順著山路找，於是便發現滿身是血水和泥漿且暈厥在雨中的我。

我知道我想要逃幾乎是不可能了，於是我嚐試將家裏所有發生的事情全部托盤告訴他，也告訴他我的真名是叫李月溪。

鐵頭聽完我的傾訴，他似乎猜到了些什麽。

“媳婦，豬圈裏的那個人難道是你媽媽！”

“是的鐵頭，昨天你找到我的那個地方，便是我將她埋葬的地方。”

說著我再次痛哭，鐵頭一把抱住我：

“媳婦，既然你要離開是為了去找東東，那你走吧！”

我聽後一臉驚愕的看著他，也發現自己成功了，鐵頭主動讓我離開：

“鐵頭.你……”

“沒事，媽那邊我會和她解釋。”

聽到鐵頭這麽容易讓我走，我又想到那位七十多歲的老人，是那麽可憐的一個老人，兩次喪夫，兩個兒子也在一次礦難中被奪去年輕的生命。

“可是……”

鐵頭抹了抹我臉頰上淚珠，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似乎在作出什麽決定：

“我剛好在城裏找了份工，媽那裏我就說你和我出來打工了，其它你就盟管了。”

說著鐵頭從懷裏取出一個紙包。

“這是你剛到我家時，媽幫你換衣服發現的。”

我接過打開竟是那張楊敬給我的銀行卡，還有那張我用錫紙畫的給我和弟弟喝奶茶的那個人，我有些錯愕，原來他早就發現了我的動機。

之後鐵頭將我送到了車站，他要我先到菏澤找找張二狗子的線索，他向朋友打聽到張二狗子似乎在菏澤活動。

同時我發現鐵頭總是撇眼看我的小腹，眼神看似很凝重又隱忍著些什麽，卻又什麽都不說。

在車子發動前進時鐵頭在窗外握住我的手：

“媳婦，找到東東記得回家————”

這樣的鐵頭突然也讓我有些不舍。在他通紅的眼眸中我也讀出他那深深的不舍。他還往我手裏塞了一卷錢，之後我數了下竟有六百餘元。

鐵頭，謝謝你，你讓我在這世間還有個家！

我在心裏由衷感謝鐵頭。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回來，不管怎樣，我原來還是有個家，而且還有個男人時刻在盼著我回家。雖然這個家不是我想要的那個家，但至少讓我在這以後的人生旅途上不會顯得那麽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