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陷入愛河
凡白羽道：“妖道已除去，你們自由了。可以回到鎮上，從此安居樂業。如他日有緣，待蜀山廣收門徒之時，可上山參加考核，考核成功者便能成為蜀山弟子，學習飛劍之術。”
其中兩人跪在地上千恩萬謝這才離去。那個大哭的女孩始終趴在男孩兒身上哭泣，久久不肯停歇。
白曉亦安慰她道：“妹子，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那女子哭泣著道：“我父母雙亡，從小和弟弟相依為命，不想弟弟在此被妖道殘害。幸喜兩位仙師救了小女之命，又誅殺妖道，替小女子報了大仇。大恩不言謝，小女子願從此追隨仙師，做牛做馬，在所不辭！”
白曉亦將她扶起來，道：“妹妹，不是我不同意你追隨我們，隻是我們蜀山派門規嚴格，不是蜀山弟子不能上得蜀山。我給你兩百兩銀子以安居樂業，可好？”
那女子道：“小女兒孤身一人，無家可歸，有銀子帶在身上，隻怕轉眼便被強盜搶走。請仙師垂憐，收下小女子吧。如果仙師不願意，小女子情願追隨弟弟而去！”說完，一頭撞向了一旁的大石之上。
白曉亦沒有料到這個女子性情如此倔強，剛想拉住她，忽見白光一閃，那塊大石已經化成無數的碎片，那女子收勢不住，一跤坐到在地上，又抽抽涕涕地哭了起來。
凡白羽走到女子麵前，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那女子抹掉淚水，跪下道：“婢女林憶雪，拜見仙師。”
凡白羽見她香腮似雪，雙目含淚，頭發雖淩亂，卻依然掩蓋不住淒美絕然，傾國傾城之色，對她說道：“你先起來說話。”
林憶雪站起身來，低著頭不敢看凡白羽一眼。凡白羽道：“師妹，我看這個女子楚楚可憐，荒郊野外的確也沒有去處，不如就讓她跟著我們吧。”
白曉亦尚未說話，林憶雪忽然又跪下，磕頭如搗蒜般地道：“謝謝仙師，小女子願意做一個奴婢伺候仙師，替仙師端茶倒水，洗腳做飯，隻要仙師肯收留小女子，讓小女子有一處容身之地，小女子感激不盡！”
白曉亦道：“可是師哥......蜀山門規不允許凡人上蜀山，這規矩千百年來未曾變過。昔日蜀山招收弟子，報名者數以萬計，能夠通過考核的也就寥寥幾人，沒有通過考核的人想要上蜀山參觀一下也不可能。況且，古諺有雲，仙凡殊途，我們帶一個凡人在身邊，恐怕對我們不利......”
凡白羽打斷她的話：“夠了，眼前這女子心誌如此堅定，難道我們真的眼見她自尋短見而不救嗎？先把她帶上，再從長計議吧。”
白曉亦見凡白羽有些動怒，又想這個女子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又痛失唯一的親人，荒山野嶺留下她一人的確不妥，隻得道：“好吧。那就暫且帶上她，我們走吧。”
林憶雪大喜，轉而對白曉亦拜了又拜，道：“多謝仙師，多謝仙師！”
白曉亦把她扶起來，正色道：“你聽清楚了，第一，不要叫我們仙師，我們也有名字；第二，我們這次有重要的事情前往昆侖山去，隻是暫且帶上你，等給你找到合適的歸宿，就不要跟著我們了，聽明白了嗎？”
林憶雪抿著嘴，點了點頭。凡白羽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一股憐憫之情忽然從心底油然而生，柔聲道：“我叫凡白羽，她是我的師妹，叫白曉亦。”
林憶雪聲音如柔水般叫了一聲凡大哥，又輕輕地叫了一聲白大姐。白曉亦“哼”得一聲別過頭去，不去睬她。
凡白羽見白曉亦故態複萌，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不由得暗自搖了搖頭。
凡白羽用飛劍在地上掘了個大坑，林憶雪把弟弟埋葬了，又在墳前大哭了一場。凡白羽用飛劍摧毀了妖道的銅鼎，三人這才動身走回眾弟子駐紮的營地。
由於林憶雪不會使用飛劍，三人到達營地時天已大亮。眾弟子早上起來尋不見兩位師傅的蹤影，正在著急，見兩位師傅同另外一個陌生的女子回來，都大為驚訝。
凡白羽座下大弟子申休道：“師傅，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們......我們都在擔心你們呢。”
凡白羽淡淡地道：“我和師妹殺了一個妖道，救下了三個凡人。”
申休看了一眼林憶雪，見她長得嬌媚無比，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吸引人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不由得暗自納罕。
白曉亦道：“咱們此行身兼重任，越早趕到昆侖山越好。時間不早了，咱們這便上路吧！”
眾弟子齊聲應諾，迅速把行禮打點好，整裝待發。白曉亦道：“哎呀，還有個凡人，這可難辦了。師哥，她不會禦劍飛行，你說怎麽辦？咱們總不能因為她而步行前進吧。”
凡白羽道：“三代弟子雖都會禦劍飛行，但是帶上一個人還嫌功力不夠。曉亦，有勞你帶她一程吧。”
白曉亦得意地道：“師哥，你這算求我嗎？帶上她可以，不過你該怎麽感謝我？”
凡白羽道：“你要我怎麽感謝你？”
白曉亦想了想，道：“現在還沒想起來，總之你欠下了我的一個人情，等我想到時再告訴你吧。”
凡白羽微微一笑道：“你最好快些想到。時間一久我怕我會忘了。”
白曉亦道：“我會時時刻刻提醒著你的，保證你不會忘記。”
眾弟子見兩位師傅說笑起來，氣氛緩和了好多，都跟著笑了起來。
白曉亦長舒一口氣，道：“好啦，咱們出發吧！憶雪，你可要站穩了哦。”說著攔腰摟起林憶雪，默念禦劍術，跳上飛劍，破空飛去。眾人緊隨其後，都乘空而去。
林憶雪第一次在空中飛行，哪裏有過如此經曆？嚇得驚聲尖叫起來。白曉亦哈哈大笑，道：“憶雪，不要怕，我帶你見見空中的美景！”
說著向高空中衝去。林憶雪隻覺耳畔生風，白雲一朵一朵快速地從身邊掠過，遠處的白雲像雪山一樣一望無際，在陽光的照射下奇幻瑰麗，真懷疑自己身在夢中，不知是真是幻。
一路無話，臨近傍晚時分，眾人見前麵有一個集市，便遠遠地降落了下來。
集市的大門之處矗立一座大的石碑，上麵刻著“鳳凰集”三個鎏金大字。大字的旁邊，又刻有兩行小字：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白曉亦奇道：“奇怪，這裏怎麽會有司馬相如的詩句？那兩句詩句正是出自司馬相如寫給卓文君的《鳳求凰》，這裏又叫做鳳凰集，難道這裏便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建立家園的地方？”
蜀山眾弟子見這兩句詩句雖然隻有寥寥數語，卻飽含了相思愛慕之情，讀之觸動人心，都不由得暗自納罕。
白曉亦座下大弟子赤承嗣道：“師傅，你說這兩句詩句是什麽意思？”
白曉亦道：“這是司馬相如向卓文君表達愛意的詩句。司馬相如儀表堂堂，琴技又絕佳，一次宴席上見到卓雲君，為她的美貌所傾倒，因而即興演奏此曲，一曲奏罷，令卓文君對他一見傾心。”
林憶雪道：“當時司馬相如窮困潦倒，卓文君的父親並不同意兩人交往。因此卓文君便和司馬相如私奔了，不僅如此，她又開了一個酒肆，以維持兩人生活。卓文君身為一個女子，能夠大膽地追求自己的幸福，絲毫不畏懼人言，一時間在當地被傳為佳話。”
白曉亦兩個大眼睛好奇地瞪著她，道：“憶雪妹妹，沒想到你也知道這段典故嘛。”
林憶雪低頭道：“小女兒時恰巧聽人講述過罷了。”
白曉亦道：“可是這個司馬相如慢慢做上了大官，周圍美女如雲，就有些嫌棄卓雲君了，想把卓文君休了。於是卓雲君也做了一首詩，令司馬相如回心轉意。”
林憶雪吟唱道：“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白曉亦道：“司馬相如見到卓雲君的這首詩後，想起昔日兩人濃濃的愛意，頓時羞愧無比，終於不忘初心，又全心全意地對卓文君好啦。”
凡白羽聽著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愛情故事，反複念叨著這句“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心中忽然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想原來民間的愛情，竟然也可以如此偉大，如此驚心動魄！
恰在此時，他一瞥眼，瞧見林憶雪正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 ，眼裏流露出無限崇拜之情。他微微向她笑了一下，林憶雪頓時大感窘迫，雙頰通紅，低下了頭。
凡白羽見林憶雪眉如遠山，目如春水，雖然低頭不語，卻是風情萬種，世間最華麗的辭藻也不能形容其美貌之萬一，不由得心中一動，心想：這位姑娘原來如此美麗！
白曉亦對兩人這一細微的舉動卻沒有瞧見，說道：“好啦，時間不早啦，咱們趕快生火做飯吧。”當下眾弟子中有人去集市上買菜，有人搭起爐灶，生起火來，眾人忙得不亦樂乎。
平時這些事情都是入門較晚的三代弟子來做的，林憶雪閑來無事，便和他們一起燒火做飯。
不大一會兒工夫，飯菜已經做好了。第一道菜是櫻桃蓮藕羹，隻見湯汁呈乳白色，十分醇厚，櫻桃點綴在蓮藕上麵，紅白相間，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