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死之念
凡白羽從未受過如此禮遇，想把他們拉起來，無奈猿猴太多一時也拉不過來。凡白羽察看他們的神色，一個個充滿了虔誠的表情看著自己，突發奇想，大聲喊道：“你們想拜我為王嗎？”
眾猿猴一齊點頭。凡白羽心中一樂，暗想自己猜測的果然不錯，於是又道：“你們想拜我為王可以，但是卻要聽我的命令，不能為非作歹。如果答應我，就先起來吧。”
眾猿猴竟然十分馴服聽話，聽後一個個都站了起來，高興地圍著凡白羽，又有一些猿猴把它們珍藏的奇珍異果拿出來獻給凡白羽。
這次猿猴獻出來的果子凡白羽一個也沒有見識過，隨手挑了幾個放入口中，隻覺甘甜爽口，舌底生津，食後頓時精神倍增。他不知這些奇珍異果都是數百年才結一次果的珍品，被這些猿猴采集之後收藏起來，輕易不肯拿出來食用。修仙者食用後可增強一甲子的功力，普通人食後也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為首那隻猿猴拉著凡白羽的手，來到巨臉下麵。那巨臉下麵有一個高的平台，上麵有一把大的石椅，猿猴示意凡白羽坐到石椅上麵去。凡白羽坐上去後，眾猿猴再一次齊齊下跪。凡白羽見這些猿猴真的把自己當成大王了，無比欣喜。
正在他得意之際，一陣黑風吹過，先前想殺死凡白羽的那個黑衣人出現在他麵前。凡白羽正在納悶他怎麽會找到這裏來的，隻聽他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尋找天合眼尋找了這麽久，沒想到是在這群猢猻的洞中。”說完化成一陣黑風，把那顆眼睛從巨臉上摘了下來，然後又回到原地，欣賞地看著天合眼。
凡白羽心想既然自己做了這群猿猴的大王，縱然黑衣人法力高強，也隻有和他周旋到底了。於是大叫道：“喂，那是我們的東西，趕快還給我們！”
那黑衣人道：“你做了這些猴子的大王？”
凡白羽驕傲地道：“是啊！”
黑衣人冷笑道：“很好！”
凡白羽問道：“為什麽很好？”
黑衣人並不答話，長袍一展，一陣陣黑色的旋風從長袍中紛紛飛射而出，這些黑色旋風圍著地上的猿猴一繞，便把許多猿猴斬得身首異處。
一時間洞中慘叫之聲不絕，幾乎是在眨眼之間，洞中橫屍遍野，血流成河，所有的猿猴都已慘死！
凡白羽沒想到這黑衣人說出手就出手，最悲慘的人生慘劇也莫過於此。他又是悲傷，又是驚懼，又是憤怒，尚且不相信這是事實，呆立半晌，才道：“你......你把他們全都殺了？”
那黑衣人冷冷地道：“對，我把他們全都殺了。”
凡白羽忍不住悲從中來，放聲大哭。他望著屍橫遍野的猿猴，心中完全被仇恨填滿，雙眼布滿血絲，人也失去了理智，大聲說道：“我跟你拚了！”說著便向黑衣人撲去。
那黑衣人一聲冷笑，長袖一拂，凡白羽被彈出去三丈遠，重重地摔在石壁之上，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凡白羽悠悠轉醒，放眼望去，滿地的屍體已經不見了，那黑衣人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洞中一片寂靜，然而天合眼卻依舊在洞中的巨臉之上，散發著七色霞光。
忽聽身邊有人喊道：“白羽，你終於醒過來了。”凡白羽聽到這個聲音十分熟悉，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長眉及胸之人正在微微向自己點頭微笑，正是先前救過自己一命的那個俊美青年。
凡白羽腦中迷迷糊糊，問道：“我在哪裏？”緊接著他便想到了那些猿猴的慘狀，不由得悲從中來，道：“它們都死了，都死了！”
那青年微微笑道：“誰說它們都死了，他們這不是好好的都在這裏嗎？”那青年袖袍一揮，一片白光閃過，果然見到許許多多的猿猴都站在地上，正在朝著自己擠眉弄眼。
這一下凡白羽當真是喜從天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手舞足蹈地道：“都沒死，原來你們都沒死，真是太好了！”由於高興過度，竟又流出淚來。
那些猿猴見到凡白羽安然無恙也都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地叫個不停。凡白羽走到眾猿猴之中，和眾猿猴拉拉手，蹭蹭肩，親熱個不停。
那青年頷首點頭，道：“白羽，你從小便有濟世為人，鋤強扶弱的俠義之心，因而你的命運不應如此悲慘。”
凡白羽愕然不解，問道：“你......你是誰，你為何知道我的名字？”
那青年用手輕拂自己修長的眉毛，笑道：“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既然有緣，便會重聚。既已重聚，又何須多慮？”
凡白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那黑衣人呢？”
俊美青年笑道：“穀辰陽壽已盡，該當遭劫，我已毀了他的真身，用火雲鏈將他的第二元神鎖在了陰風洞中，他再也不能出來為非作歹了。”
凡白羽指著那些猿猴道：“那我的這些‘小弟’也是你救活的了？”
青年笑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虛幻的世界，是一個黑白顛倒、正惡不分的世界，死即是生，生便是死。既無生死，何來生死？”
凡白羽聽這個青年的話中頗含機鋒，知道其中必然另有深意，隻是此刻還不得其解。他又想起剛才青年把那個名叫穀辰的黑衣人打敗了，那麽他的法力自然不在黑衣人之下。於是向這個青年跪下，道：“多謝仙師的救命之恩。如若仙師不棄，懇請仙師收我為徒，我願誠心誠意追隨仙師，一心向道，以鋤強扶弱、行俠仗義為己任，造福四方。”
那青年道：“白羽，其實你本來不屬於這個世界，我也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們都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而來，這個世界的一年，隻不過是那個世界的一個小時而已。你在原來的那個世界中情孽太重，該有此劫。我不惜觸犯天條，泄露天機，通過自己的無上法力穿越至此，便是為了助你脫劫。然而是生是死，卻全在你一念之間。”
凡白羽越聽越是糊塗，他從小到大便在這附近打獵，為何這個青年說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
那青年長眉不住地跳動，目光也變得十分低沉，緩緩地道：“白羽，還記得為師送你的四字箴言嗎？無心無念，前途莫問。悠悠天地，亦幻亦真。”
凡白羽心頭一震，他對這幾句話十分熟悉，依稀記得以前在什麽地方聽說過。
那青年又道：“白羽，蜀山的榮辱興衰全部係你於一身，為師也隻能幫到你這裏了。這柄寶劍本就是你貼身之物，就送給你防身吧。”說完一抬手，一道白光閃過，手中多了一柄三尺七寸長的寶劍。
凡白從青年手中接過寶劍，把寶劍從劍鞘之中拔了出來。寶劍剛一出鞘，便劍氣逼人，劍身散發出如一泓秋水般的白光，上麵刻著“蜀山*白羽劍”幾個字。凡白羽喃喃地道：“白羽劍怎麽和我的名字相同呢？為何蜀山這個名字聽起來即耳熟又親切？”
他一抬頭，卻見眼前之人忽然從一個俊美青年變成了一個榮光滿麵的老者，兩條修長的眉毛一直伸到腳邊，正在朝著自己點頭微笑。
凡白羽大吃一驚，道：“你怎麽忽然變成這樣了？”
那老者不回答凡白羽的話，身形逐漸變得模糊，飄飄嫋嫋地飛向空中，口中道：““無心無念，前途莫問。悠悠天地，亦幻亦真。白羽，隻有經過千錘百煉，才能成為十足的真金。為師亦相信你有能力走出眼前的困境。”
凡白羽見那老者消失不見，心中不禁感慨萬千。老者的話中頗含深意，不知為何總是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他腦中空空****地呆立半晌，忽然想起自己一年前曾經生過一場大病，把以前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了。
那老者說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難道自己是從其他的世界穿越而來？這個念頭實在太過荒唐，之前他想都沒有想過。此刻卻不容得他不去想。
這時他身邊的白羽劍忽然跳動了一下，凡白羽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目光落在了“蜀山”兩個字上。忽然之間，一道靈光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雖然依舊頭痛欲裂，以前的所有事情卻都想了起來：“他曾經是蜀山派的掌門人，是飛行絕跡的劍仙，他深愛著一個凡間姑娘叫林憶雪，為了她，他不顧仙凡殊途的戒律，想要衝破一切阻礙和她在一起。蜀山正麵臨天劫，他和同門為了尋找天合眼而來到昆侖山中，同妖屍穀辰和鳩盤婆鬥了起來，他和師妹白曉亦一同進入陰風洞中去救林憶雪，自己卻被妖屍手中的一麵鏡子給卷了進來！”
這一切像幻燈片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隻把凡白羽駭得心驚膽戰，自言自語道：“難道說我眼前的這一切，隻不過是現實生活的一個影子而已，我所經曆的這一切也都是幻覺，是不複存在的？”
剛想到這裏，忽然一束白光裹住了他的身子，帶著他進入了一個時空隧道之中，凡白羽隻覺周圍泛起無數個光圈，渾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