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非之爭

眾人得到掌門人命令，當下凡白羽抱起林憶雪，夏侯洛抱起白曉亦，眾人禦起飛劍，向蜀山飛去。

幾天之後，眾人回到了蜀山。一路上幾個大師哥輪流給白曉亦輸送靈力，又給她服下了療傷聖藥天香丸，因此她的傷勢恢複很快，已經可以自由走動了，再過個把月便能恢複如初。

隻不過此行一共損失了五名蜀山派的三代弟子，蜀山派的眾弟子無不扼腕惋惜。三代弟子中似乎不少人因此對林憶雪心生芥蒂，如果不是為了救她，那五名弟子也不至於掉入地肺中死去。

夏侯洛和淩葉柳一路上曾幾次勸凡白羽，說道林憶雪已經得救，沒有必要把她帶上蜀山。一來弟子對她已心生芥蒂，二來蜀山派有明文規定不允許凡人上山。三來白曉亦的情緒明顯起了很大的波動，要他多多照顧白曉亦的感情。

但凡白羽見林憶雪十分憔悴，似乎已不能離開自己半步，始終不忍心割舍，終於還是把她帶到了蜀山腳下，安置在了一家農戶之中。

眾人經過半個月的修養，傷勢均已恢複。在這半個月中，凡白羽不時去蜀山腳下的農舍中看林憶雪，農舍中隻有一個老太婆和她未出嫁的女兒，對林憶雪十分親熱，就像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凡白羽見她神采奕奕，不再像之前那樣憔悴，十分高興。

這一日，凡白羽照例來到了農舍中，一來到農舍，林憶雪便撲入了凡白羽的懷裏。凡白羽見她雙眼暈紅，似乎剛剛哭過，知道有事情發生過，連忙問道：“怎麽了？”

林憶雪搖了搖頭，拉著凡白羽的手，走出家門，來到了山下一彎小溪處，站在垂柳之下，說道：“凡大哥，我......我是個苦命的女子，害死了蜀山派的五名弟子，又累的曉亦姐身受重傷，我沒有臉再在這裏待下去了，今日是我們見的最後一麵，以後各自珍重吧。”

凡白羽大吃一驚，道：“憶雪，無緣無故，何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憶雪搖搖頭，道：“你別問了，總之，我是一個苦命的女子，不該再給你們劍仙多添麻煩。你......你讓我走吧。”

凡白羽聽她話裏有話，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是不是白曉亦來過了？”

林憶雪道：“不，不關曉亦姐什麽事。是......是我自己覺得對不起你們，請不要再問了。凡大哥，你是劍仙，我是凡人，仙凡殊途，咱倆終究不能......不能在一起。如果有來生，我願意做你的妻子，永遠照顧著你，永遠不要和你分開！”

凡白羽心情激動地道：“為什麽要有來生？難道今生就不行嗎？什麽仙凡殊途，我凡白羽向來不信那種鬼話！憶雪，自從我見你第一麵，就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今天我才知道，我是愛上你了！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願意照顧你一生一世！”說完，凡白羽一把把林憶雪攬入懷中。

林憶雪激動地落下淚來，癡癡地道：“凡大哥，我......能聽到你這樣的話，我此刻好幸福啊。就算現在讓我死，我也死而無憾了。”

凡白羽望著她道：“你不會死的，相信我，咱倆最終會在一起的。等我一年的時間，等蜀山派渡過天劫，我便娶你為妻，好嗎？”

林憶雪充滿柔情蜜意地看著凡白羽，道：“別說是一年時間，就算要我等你一生一世，我也會等下去的。”

這一刻，林憶雪依偎在凡白羽懷中，看見花瓣一片片飄落下來，落在小溪之中，隨著溪水飄去，不禁傷感道：“如果四季不變，花兒永不凋謝該多好啊，為何世上總有那麽多傷離別呢？凡大哥，我真是太幸福了，因為我知道這世上有你，永遠會疼我、愛我，不會拋棄我。”

凡白羽輕撫著林憶雪的秀發，柔聲道：“憶雪，我該感謝你，讓我有了心愛的人，品嚐到了愛情的滋味。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兩人就這樣依偎在一起，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落山了。對於在熱戀中的情人來說，時間仿佛過得很快，又總是十分吝嗇，從不肯停下來歇息一分一秒。

凡白羽依依不舍地和林憶雪分別，回到蜀山時天已大黑。他來到聽雨閣中，掌燈之後，驚奇地發現夏侯洛、淩葉柳、白曉亦等六人全部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一言不發。

凡白羽感覺到空氣中凝結著一種古怪的氣氛，令他稍微感到有些不安。不過他很快便恢複了以往的沉著、冷靜，不急不緩地問道：“各位深夜在此相侯，不知有何事情？”

六人一言不發，聽雨閣中頓時陷入了無邊的沉默之中。過了好大一會兒工夫，夏侯洛首先打破了沉默，說道：“掌門，今天得到的消息，妖屍已經出洞，在昆侖山腳下害了好幾個人了。不知是什麽原因，它還不敢離開昆侖山太遠。說起來，妖屍之所以能重獲自由和我蜀山派有很大關係，我們不能縱容它為禍世間，置之不顧。”

凡白羽心知肚明，妖屍之所以會重現人世全因自己執意要救林憶雪的緣故。但自己怎能在門人麵前示弱？於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對付妖屍的。”

淩葉柳接著道：“還有一個消息，對我們十分不利。現在妖屍已經和赤身教主鳩盤婆勾結在一起，在昆侖山上肆無忌憚，可以說昆侖山已被他們霸占了。我們尋找天合眼更加困難了。”

凡白羽沉思片刻，道：“依各位隻見，該當如何？”

夏侯洛道：“赤身教把我們引入到陰風洞中，原來早有預謀。鳩盤婆可能早就和妖屍勾結好了，想利用我們的力量，去摧毀火雲鏈。”

洛昊天搶著道：“是啊，那火雲鏈是降魔至寶，邪魔外道根本對它沒有辦法，隻有借助我們名門正派飛劍的力量，才能把它摧毀。由此看來，鳩盤婆一開始就給我們設計好圈套啦。”

桑紫煙道：“但是不知道鳩盤婆和妖屍勾結起來，到底為了什麽？如果它們也是為了得到天合眼，那對我蜀山派更加的不利了。”

汪依風沉吟著道：“這一切，還都是我們的猜測，不宜過早地下結論。掌門，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凡白羽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赤身教主鳩盤婆和妖屍勾結起來，必然也是為了要尋找那天合眼。一旦天合眼先落入這兩個妖孽手中，天下不知有多少生靈將慘遭其害。因此依我之見，蜀山派全力出動，去搶先尋找天合眼！隻要能夠找到天合眼，這兩個魔頭不足為懼。”

淩葉柳道：“但是妖屍和鳩盤婆邪法厲害，咱們全體出動，倘若在昆侖山中和他們相遇，不知能否對付得了。”

凡白羽道：“此節不需多慮。我們出發時用禁法把蜀山封鎖起來，再帶上降魔法寶太乙神雷，想來那妖屍和鳩盤婆也奈何不得我們。”

夏侯洛道：“掌門人分析得極有道理，為今之計，我們決不能坐以待斃，越早動身越好。”

淩葉柳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召集同門出發！”眾人欣然允諾。

幾人商量完了要事，相互使了個眼色，便都出去了，隻留下了白曉亦一人。凡白羽見白曉亦一直呆呆地坐在那裏，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便問道：“師妹，還有別的事情嗎？”

白曉亦霍地站起來，臉上紅紅的，卻帶著慍色，開門見山地道：“師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愛上那個林憶雪了？”

凡白羽輕輕搖著茶杯，望著窗外，淡淡地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白曉亦氣呼呼地走到凡白羽麵前，月光下看上去更加楚楚動人，她凝視著凡白羽，道：“凡白羽，我警告你，你可是蜀山派的掌門，蜀山一派的命運全部掌握在你的手裏。仙凡殊途，這個淺顯的道理你應該懂。普通的劍仙尚且不能愛上凡人，更何況是你？你愛上她隻會給我們蜀山帶來麻煩。如果你真的愛上她了，奉勸你早點和她斷了關係！”

凡白羽忽然轉過頭來，雙目發著光，看著白曉亦一字一字地對她說：“今天你是不是去見過林憶雪了？你也勸她離開我？”

白曉亦絲毫不懼怕他，迎著他的眼光道：“對呀，我就是這麽對她說的。我也是為了蜀山派著想，有什麽不妥嗎？”

凡白羽道：“我是蜀山派的掌門，我自然會為蜀山的未來負責。不需要你操心。”

白曉亦咄咄逼人地道：“好，你說不用我操心，那麽我問你，你知道如何對付妖屍和鳩盤婆嗎？你知道天合眼藏在哪裏嗎？你知道如何順利渡過天劫嗎？”

凡白羽向後退了一步，道：“我現在心煩得很，想一個人靜一靜。”

白曉亦語氣轉柔，道：“師哥，不是我故意讓你心煩，隻不過我們劍仙真的不適合和凡人相愛，那樣最終的結局就是相互耽誤，仙界史記載所有仙人和凡人相愛的結局最後都是不得善終。師哥，早些放手吧！這樣對你，對她，和對整個蜀山都有益無害！”

凡白羽緊緊地盯著白曉亦看了許久，忽然大聲說道：“曉亦，你口口聲聲勸我放手，那麽我問你，如果你愛上一個人，你會輕易的放手嗎？”

剛才還氣焰洶洶的白曉亦忽然怔住了。聽雨閣中，兩人就這樣相互凝視著，半晌沒有說話。凡白羽的這番話擊在了白曉亦的內心最柔軟的部位。良久，白曉亦才怔怔地落下淚來，道：“你真的愛上她了？”

凡白羽斬釘截鐵地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