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落花有意
小年在秦川待得幾天，南宮洛根本就沒有提及兩人成親的事情，隻是為她不停的試藥。
小年忍不住問：“原來你是騙我的？”
南宮洛不禁一笑：“難道你就這麽想嫁給我？”
小年臉一紅：“才不是呢。”隨後微微歎了一聲：“你真的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麽喜歡捉弄我？”
“你也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麽相信我說的話。”
小年很認真的看著他道：“南宮洛，其實這八年來，我哥哥想盡一切辦法，都沒能治好我的血毒，你也不必再多為我浪費精力，我能活到現在已經很滿足了。”
南宮洛聽得心一疼，立即道：“別胡說，你哥哥是你哥哥，我是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血毒，我的傻丫頭這麽善良，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小年頓時紅了眼睛：“南宮洛，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是如月夫人的親侄女，明辰公子的親妹妹，他們都那樣害你，你該恨我的。”
“小年，這並不是你的錯，以前在南洛國，連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裏，隻覺得我就是一個傀儡，任由如月夫人和明辰公子所驅使，隻有你一人真心待我，我以前一心想要從如月夫人和明辰公子手中拿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一心想讓那些傷害我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可現在我什麽都不求了，我隻求你能快點好起來，隻要你好起來，我願意放棄我所擁有的一切，如果你死了，誰還陪我在草地上放風箏？誰還陪我在雪地裏堆雪人？又有誰在我難過的時候唱歌給我聽？”
小年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說：“南宮洛，會有的，總會有人陪你的。”
南宮洛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可是小年，我想要那個人是你，一直都是你啊。”
小年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手正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她睜開眼睛一看，卻是吃了一驚。
“楚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楚吟歌見她醒來忙道：“小年，我是來帶你走的。”
小年搖搖頭：“楚大哥，我在這裏很好。”
楚吟歌真的急了：“小年，你難道真的願意嫁給秦王嗎？”
小年還是搖搖頭：“南宮洛沒有逼我嫁給他。”
“既然是這樣，那你隨我一同離開。”
“我暫時還不想走。”
“小年，你是氣我在村莊的那一晚嗎？我對天發誓，那晚，我隻是被人點住穴道，如果當時我能動彈，我一定會推開她，也一定會去找你的。”
小年倍感驚訝，她沒想到楚吟歌會向自己解釋這個事情，接下來的話更讓她瞠目結舌。
“經曆了那麽多事，我不想再錯過你，小年，我早就愛上你了。”楚吟歌一臉柔情。
“什麽？”她幾乎難以置信，瞪大眼睛看著他。
“小年，嫁給我吧，做我的妻子。”
“楚大哥，你別開這種玩笑。”她似乎沒有什麽驚喜，反倒是驚嚇。
“小年，我沒有開玩笑，其實我並不是一個輕浮的男人，外界怎麽傳我，我不在乎，可我在乎你的感受，我年少之時是有點**不羈，可現在，我向你保證，今生今世，我隻愛你一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江湖盛傳楚大哥最怕的不就是成親嗎？”
楚吟歌沒有否認，很坦誠的說：“以前是這樣的，但自從遇到你之後，我改變了自己原先的想法，在洛河，你曾問我有什麽心願，那就是娶你為妻啊，小年，隻是當時我怕太過唐突嚇著你，所以沒能說出口。”小年再次瞪大眼睛。
“小年，我對你是真心的。”
“楚大哥，我……”她有點難以啟齒，過了半響才說：“楚大哥，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
楚吟歌幾乎是脫口而出：“為什麽？”
“因為我把楚大哥一直當成英雄一樣仰慕，至於其他情感，我從來沒有奢望過。”
“隻是仰慕？難道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哪怕一點也沒有？”楚吟歌似乎不相信。
小年點點頭：“我真的從來沒有對楚大哥抱過任何非分之想。”
楚吟歌瞬間愣住了，他此時此刻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很難受，比嫉妒南宮洛還要難受。
“竟是我會錯了意，我以為你喜歡我，可我卻是真的喜歡你，就憑這個，小年，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小年低下頭良久才說：“可我喜歡的人是南宮洛。”
楚吟歌聽此如五雷轟頂，顫顫的準備離開這裏，可他走了幾步又跑了回來。
“楚大哥，你為什麽還不走？”她的眼睛有些濕潤，一陣強烈的酸楚湧上心頭，她發現自己好想哭。
楚吟歌深吸一口氣：“你說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可我不相信，小年，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她第一次拋開了以前所有的溫柔與矜持，衝他吼道：“楚大哥，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離開這裏？”
楚吟歌忽然有些無助：“小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可我有種感覺，如果這次我走了，我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小年努力控製住呼吸還有即將要噴薄而出的眼淚。
南宮洛的聲音已傳來：“子雅公子何必要強人所難？剛才的那一番話，連本王都已聽清，她說隻是仰慕你而已，真正喜歡的人是本王。”
楚吟歌臉色一白，看了看小年，又看了看南宮洛，忍痛離開了。
白玉樓看著回來後的楚吟歌意誌消沉，一直喝著酒，忍不住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就為了一個女人，整日借酒消愁，自從你遇到這個小年姑娘，你就變得越來越不像你了。”
楚吟歌喃喃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遇到她該有多好，現在的我還是能像以前一樣，自由自在，瀟灑自如，但如果沒有遇見她，我永遠也不會知道相思為何物，我更不能體會到愛一個人是多麽美好的事情，雖然小年心裏沒有我，我真的很痛苦，甚至有些絕望，但想想和她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卻也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回憶，唯一遺憾的是我和她相處的日子真的太少了。”
“可你總不能抱著回憶過一輩子吧，我知道小年姑娘對你真的很重要，可她現在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你既然選擇成全，那為什麽不選擇放下呢？”
楚吟歌苦澀一笑：“如果我真能放下，就沒有這麽多苦惱了。”
白玉樓歎息道：“沒想到你是這麽癡情的一個人，以前總覺得你是個情場高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看你雖對每一個愛慕於你的女子好，卻是無心於男女情愛，原來是沒有真正遇上讓你傾心的女子，隻是更沒想到，你好不容易傾心了，落花有意，流水卻無情啊。”
楚吟歌自走後，小年就一直鬱鬱寡歡，南宮洛一直想法子逗她開心，都沒有用，南宮洛忍不住歎息道：“既然你那麽愛他，為什麽他向你表明心意的時候，你要拒絕他，還拿我當擋箭牌？”
小年低下頭難過的說：“楚大哥說他要娶我，今生今世，他隻愛我一人，聽到這些話，我開心的不得了，可我根本就不可能與他白頭到老，既然如此，就不該給他希望，至少他會慢慢忘了我，楚大哥會找到一個能與他攜手一生的女人，他們幸福的結合了，有了很多很多的孩子，等他們老了，頭發白了，孩子也大了，剩他們兩人的時候，他們可以相依相伴，冷了，還可以相擁取暖，累了，還可以雙宿雙棲。”
南宮洛聽完竟哽咽不成聲，一臉心痛的看著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