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衣冠禽獸
有了前兩次的錯過，第三次還能見到小年，我倍感珍惜，我想無論如何，我都要將小年留在我身邊，她的一顰一笑時時刻刻牽動著我的心，我終於說出了心裏一直想說的話，可小年卻說，這麽多年，她對我隻是仰慕，她喜歡的人是秦王南宮洛，回想我這二十幾年來，從來都是春風得意，我拒絕了一個又一個對我表達愛意的女孩，從她們的眼神中我看到了難以掩飾的悲傷，而我隻能裝作毫不在意，我不想讓這份愧疚來影響我的生活，可麵對小年的拒絕時，我第一次明白撕心裂肺究竟有多疼，我也完全體會到那些女孩被自己心愛之人拒絕的痛苦，我以為的兩情相悅都是假的，這一切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我不是她的歸宿，而是小年生命中的匆匆過客，沒有開始，又如何結束，我與她的邂逅隻是一場美麗的錯誤。
———楚吟歌
說話的人正是南宮如月，她走了進來，看著柳青青一臉不屑：“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廢物，真不知道公子留你這麽久幹什麽？”
柳青青冷笑道：“你以為我是你嗎，脫光所有的衣服去勾引男人，然後在從他們身上探得你想要知道的秘密。”
南宮如月聽此麵容鐵青，正準備給柳青青一巴掌，但她浮在半空中的手卻被秦滿月握住。
秦滿月正色道：“都什麽時候了，我們還內部不和，現在我們隻有齊心合力才能對付我們要對付的每個人。”
南宮如月見秦滿月如此維護柳青青，立即抽出手冷哼一聲。
歐陽夕忙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就如砧板上的魚肉，我們要對付的不僅僅是沈淩浪，楚吟歌，還要對付秦王和夕影樓主。”
南宮如月冷笑一聲：“其實事情並沒有你們想象得那麽糟糕，相反這是件好事。”
眾人聽此大驚，都紛紛望向南宮如月，隻聽她繼續說：“南宮洛和夕影樓主都是生性多疑的人，要做一件事當然會深思熟慮一番，你們被他們發現，可以讓他們更加放心去對付沈淩浪，楚吟歌等人。”
又對秦滿月道：“其實你和夕影樓主交手的時候，我就在附近，我之所以沒有幫你，就是知道沈淩浪一定會出手，夕影樓主原本還猶豫要不要與沈淩浪為敵，可如今雙方撕破臉已成定局，而夕影樓主已抓接近百人，都是蘇府祝府毫不會武功的無辜之人，這早已引起民憤，加之蘇暖玉一直在紫洲行善，紫洲百姓對他感恩戴德，江湖中人以為秦王大調兵馬是來幫助夕影樓主複仇，對他的行為已產生不滿，我們隻須煽風點火，等夕影樓主殺了蘇暖玉，失民心者失天下，那時我們公子便可攻打秦川，想必肯定勢如破竹。”
歐陽夕聽完不由讚道：“高，真高。”突然洞口有兩個壯漢紛紛跪倒在南宮如月麵前。
他們結結巴巴的說：“小年姑娘不見了。”
南宮如月臉色驟變，勃然大怒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許卿年是個毫不會武功的女子，為什麽連她，你們都看不住。”
那兩個漢子都垂下頭：“屬下不知。”
南官如月一拂袖，兩名漢子的身體已經四分五裂，眾人看得心驚，連柳青青臉色也變了。
南宮如月緊咬著唇，麵容發紫，過了良久才說：“一定要盡快找到她，她是這場紫洲大戰中最大的變數。”
小年和艾淺走進一片樹林，她們卻發現已迷失其中，無論怎麽走都走不出去，樹林中時不時傳來陣陣陰笑聲，這讓艾淺警覺起來，身體也止不住顫抖。
小年問她：“你是不是很怕？”
艾淺忙道：“我怎麽會怕，我什麽時候怕過。”
突然前方有響動，艾淺立即抱住小年：“小年，我好冷，今天到底是什麽鬼天氣。”
小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不解的看著她：“今天天氣還可以呀。”
艾淺仍是緊緊抱住她：“小年，我們好像已經進入司空笑笑管轄的死亡樹林了，這裏有喜歡吃生人的大司命鬼冥，有喜歡養毒蛇的少司命幽魂。”
小年一臉好奇：“難道你見過他們嗎？”
艾淺的身體仍是不停的顫抖：“我聽說過的，差不多見過他們的人都沒活著走出這個死亡樹林。”
正說著，一個麵容十分猙獰的男子出現在她們麵前，他的麵容發青，皮膚也是青色的，纏在他腰上的是向她們吐著汁液的毒蛇，艾淺可以斷定他就是少司命幽魂，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在想著如果和他打，自己能有幾分勝算，突然看見他背後又走來一個男孩，那男孩有著非常恐怖的眼睛，他的牙齒比狼的牙齒還鋒利，他看見她們的時候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茫。
艾淺此時心裏已完全沒底，還有種想認命的感覺，因為那個男孩就是很可怕的鬼冥。
小年嚇得暈了過去，艾淺心中暗自叫苦：你怎麽就暈了呢，你暈了我可怎麽辦？瞬間她產生一個念頭，也假裝暈了過去。
艾淺卻感覺他們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此時的她多麽希望自己是真的暈過去啊。
隻聽鬼冥無比興奮的說：“今天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飽餐一頓了，哈哈……”他的口水都滴到她的臉上，艾淺再也忍不住跳了起來。
她忙道：“我們的肉不好吃。”
鬼冥見她醒來更是興奮：“原來你沒被嚇死，我最喜歡生吃活人，吃死人一點意思也沒有。”
艾淺聽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衣的男子將她擋住，另一個青衣男子也隨之趕來。
白衣男子對鬼冥一笑：“哥哥請你吃東西好不好？”
鬼冥仔細打量著連眼睛都含著笑意的男子問：“你想請我吃什麽？”
“保證你喜歡。”說完他將一直拽在手裏的東西以最快的速度扔進鬼冥口中。
當鬼冥反應過來後，卻發現他的所有牙齒被白衣男子扔進自己口中的東西給擊碎，紛紛掉落到地上。
原來白衣男子扔進去的是幾個小石頭，鬼冥無比憤怒的看著他。
白衣男子輕笑一聲：“小弟弟，別生氣嘛，我可是用了很大的勁。”
失去牙齒的大司命不能再攻擊別人，隻能瞪著少司命，少司命立刻放出毒蛇，毒蛇還沒來得及朝白衣男子撲過來，就見白衣男子已來到少司命麵前，輕輕轉了一個圈。
大司命發現少司命被白衣男子用蛇綁在了樹上，蛇仿佛就是他的繩子一樣，少司命被綁得不能再動彈，鬼冥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看著白衣男子，結結巴巴的說：“你是楚吟歌。”
楚吟歌淡淡一笑：“我不會殺你們，不過如果你們繼續為非作歹，那我絕不會像今天這麽簡單。”話音剛落，鬼冥與幽魂就已消失在他的麵前。
艾淺對楚吟歌不由產生欽佩之情，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小年會這般迷戀他。
楚吟歌和白玉樓在老地方等蘇暖玉與展月鳳等了很久，卻一直沒有音訊，楚吟歌感覺事情不妙，意識到他們二人有危險，他便和白玉樓來到司空笑笑所管轄的領域死亡樹林，希望能夠找到他們，沒想到剛一到就發現鬼冥和幽魂想要吃小年她們。
白玉樓已經盯了艾淺好半天，艾淺沒好氣的回瞪了他一眼。
白玉樓問：“你叫什麽名字？”
“本姑娘憑什麽要告訴你。”
白玉樓冷哼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就在我剛進紫洲的時候，身上的銀子都是被你給偷走的，能從我身上偷走銀子的人除了天下第一女神偷艾淺還能有誰？”
艾淺笑意嫣然：“謝謝誇獎，不敢當，真的不敢當。”
白玉樓繼續問：“我的銀子呢？”
艾淺耍起了無賴：“銀子沒有，命倒是有一條，你要不要？”
白玉樓突然抓住艾淺的手：“反正我現在也抓住了你，看你還往哪裏跑。”
艾淺立即咬住他的手臂，讓白玉樓痛得不由放開她的手。
艾淺瞪著他：“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我們還沒說上幾句話，你怎麽能如此隨便拉一個女孩子的手。”
白玉樓也瞪著她：“你是個女的嗎？我還以為先咬我的是一隻瘋狗呢。”
艾淺氣得牙齒直打顫：“你還不是個男人，是個衣冠禽獸呢。”
白玉樓的眼睛氣得發紅：“好啊，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衣冠禽獸。”
說完就上前吻住艾淺的唇，艾淺被他突如其來的吻給嚇住，等她反應過來，馬上推開了他，也狠狠踹了他一腳。
白玉樓痛得咬牙：“你以為我不會打女人嗎？”
艾淺語氣完全充滿挑釁：“你來啊，難道本姑娘還會怕你不成？”
白玉樓正欲動手被楚吟歌攔住：“瞧瞧，你的風度哪去了，堂堂七尺男兒為了銀子與女人打架，說出來也不怕被別人笑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個窮鬼呢。”
白玉樓不服氣的說：“如果有人不僅偷了你的銀子，還將你打了一頓，你也能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嗎？”
原來艾淺當初在紫洲看到白玉樓，得知他是藍關第一首富，就假裝被白玉樓撞倒，在白玉樓完全還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又將白玉樓打了一頓，順藤摸瓜將他身上的錢財拿走了。
楚吟歌笑道：“如果你說對方是個女人的話，我也隻能自認倒黴了，要知道我從來都不會和女人去計較。”
白玉樓冷哼道：“難怪有這麽多女人會喜歡你。”
楚吟歌仍笑道：“如果你不想打光棍的話，就不應該把銀子放第一位。”
小年在昏迷之中感覺有一個人輕搖著自己，等她睜開眼，視線仍是一片模糊，朦朧間一個清姿絕世的男子正焦急的看著她，他就是楚吟歌麽？她感覺這一定是個夢，因為隻有在夢中，她才能見到他，小年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那般眷戀與不舍。
當她指尖觸碰到楚吟歌的臉時，楚吟歌欣喜的低喚道：“小年。”隨後緊緊握住摸他臉的手，再也不肯鬆開，小年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與炙熱後，才有些反應，在看別處，艾淺正在一旁偷笑。
小年這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夢，手慌忙從他手掌裏抽出，極其難為情。
艾淺對她甜甜一笑：“他可是真的楚吟歌啊。”
小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心中卻是十分不平靜，所有情感在心中湧動著，仍然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隻聽楚吟歌柔聲說：“小年，我是你的楚大哥，你忘記我了嗎？”
小年震驚得瞪大雙眼：“我的楚大哥？”
楚吟歌認真的點點頭道：“其實我早該向你表明身份的，不然也不會與你錯過這麽多次，小年，原諒我當初沒有真麵目示人，在洛河金府，那個楚平凡是我，在藍關福臨客棧，那個老頭也是我。”
小年激動得難以言喻：“你…你是楚大哥？你…你也是那個老爺爺？”
楚吟歌也很激動，將小年摟進自己懷中，歎道：“小年，我終於找到你了。”
小年感覺自己仿佛身處在雲霧中，連聲音都顫抖著：“楚大哥，你找我做什麽？”
楚吟歌一臉溫柔：“小年，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彈首曲子給你聽嗎？”
小年已經沉醉了，閉上眼睛，她在他懷裏輕輕說道：“楚大哥，你可知道這一直都是我的夢啊，如今夢變成了真的，我還覺得自己在夢中。”
艾淺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咳了一聲：“我說兩位，我一個大活人還在這裏站著呢，你們讓我情何以堪，畫麵不要太過動人，適可而止啊。”
小年這才睜開眼睛推開了楚吟歌，完全手無足措地立在一處，已是滿臉通紅。
白雲樓冷哼道：“你這個女人真掃興，沒看到他們是久別重逢嗎，多麽讓人感動的畫麵就這樣被你打破了。”
艾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次算我不解風情，兩位就當我不存在繼續吧，我保證一句話都不說。”
楚吟歌溫柔的看了看小年，對她與艾淺說道：“你們暫時跟著我們，這裏離司空洞不遠，隨時都會有危險，等我們找到好友後一定把你們護送到很安全的地方。”
小年直點頭，對她來說，隻要能和楚吟歌在一起，哪怕僅僅隻有一天，她也能幸福的在心裏開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