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美人如刀
小年走在路上像丟了魂一般，紫菱忍不住道：“本想讓你對楚吟歌再也不抱有任何幻想，可看你這樣子，真叫人難受，實話告訴你，那人根本就不是楚吟歌。”
小年驚愕的抬起頭看著紫菱，紫菱肯定的說道：“雖然我也沒見過楚吟歌真正的模樣，但我斷定他不是，哪有一個人對敬仰他的陌生人如此坦白的，何況他還是在江湖中這麽有名的人，再則楚吟歌又不認識你，他憑什麽要到沁心亭來親自為你彈琴。”
小年低下頭喃喃道：“楚大哥肯定以為那人便是楚吟歌。”
紫菱以為小年為剛才那人的輕薄之話難過，忙道：“其實小年，你也無須在意他先說過的話，惡人自有惡人磨，我看那人的侍女在他的扇子上撒了夜留香，我們離開的時候，我特意瞟了一眼，他也拿著扇子搖了起來，此毒一中怕也活不長了。”
紫菱剛一說完，小年就朝著沁心亭的方向飛奔而去。
展月鳳見此歎了口氣：“紫菱姐，你就不應該讓小年知道。”
小年一到沁心亭就看見昏迷不醒的柳護玉，忙上前焦急得輕輕搖他，他仍沒醒來，意識非常模糊，小年放了自己的一點血喂進了柳護玉的口中。
柳護玉醒來後知道是小年救得自己，不僅沒領情，還用非常不屑的語氣道：“不就是因為我是楚吟歌嗎？”
小年沒有了初見他的激動與羞澀，很平靜的說道：“在救你之前我就知道你不是楚吟歌。”
“那你為什麽要救我？”柳護玉驚愕的看著她，因為在江湖中有太多冷漠自私的人，再則他先中傷過她，她完全沒有理由救自己。
小年十分認真的說道：“因為你是一個生命，即使是一隻小狗它躺在那裏奄奄一息，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救它。”
柳護玉非常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你居然拿一條狗與本公子相提並論。”
還沒等小年開口，紫菱冷笑道：“可有時候人還不如狗，狗被救後尚能懂得感恩，可人被救後反而會恩將仇報。”
柳護玉知紫菱指桑罵槐，沒有生氣，隻是望著小年有些慚愧的說：“你是個好姑娘，難怪楚吟歌會在這等你，親自為你彈琴。”
小年詫異道：“楚吟歌真的來過？”
柳護玉點點頭：“他遇到十分棘手的事而臨時走掉，但他並沒有忘記和你的約定。”
小年隻覺他是在安慰自己，隻說了一聲謝謝便離開了。
楚吟歌憑著直覺來到先來過的樹林，果然看見那個白衣如雪的女子正冷冷審問著一個女子，楚吟歌定睛一看，她就是在鳳凰坡出現過，名叫沈漱漱的女子。
“你對他動了情？”冷若雪厲聲問道。
沈漱漱搖搖頭道：“不是動情，而是感恩。”她沒有任何的害怕與慌亂，迎上白衣女子凶狠的目光。
楚吟歌隱蔽在樹林深處，卻能清晰得看出沈漱漱受了很重的傷，而美麗的臉上明顯有一道紅紅的手掌印。
冷若雪冷笑道：“感恩？真是可笑，如果沒有公子的話，恐怕你早已餓死在荒野。”
“他告訴我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賤自己的生命，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生命有了靈魂，以前在公子麵前，我的生命就如螻蟻一般，卑微而低賤。”
“那我現在就讓你不僅沒有靈魂，也沒有生命。”她的劍向沈漱漱刺去，就在這時，一隻手夾住了冷若雪的劍。
楚吟歌朝冷若雪溫和一笑：“為什麽要對自己的姐妹都這麽殘忍呢？”
冷若雪見是楚吟歌一臉不屑：“怎麽，你想英雄救美？那麽你先跑什麽？”
說著從袖中取出另一把短劍向楚吟歌刺去，她的劍法變幻莫測，招招直中要害，狠毒無比，十幾個黑衣人也聯合在一起夾攻楚吟歌，楚吟歌招招避過他們的攻擊，並對他們使出“吟月劍法的遊龍第三式”。
冷若雪被“遊龍第三式”逼得直往後退，勉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而那十幾個黑衣人像落葉一般紛紛落在地上，楚吟歌抱著沈漱漱飛離這片樹林。
沒過多久，樹林中走出一個青衣女子，十幾個黑衣人見是青衣女子慌忙從地上爬起叩首道：“屬下拜見柳姑娘。”
柳青青點了點頭，對冷若雪道：“你做的很好，我會在公子麵前替你美言幾句的。”
冷若雪頷首道：“我隻是盡力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而己，隻是我想不通的是為什麽我們不聯合一起殺了楚吟歌，而是大費周章故意安排沈漱漱在楚吟歌的身邊呢？”
柳青青冷笑道：“你以為楚吟歌就這麽容易殺嗎，就憑我們？楚吟歌的師父可是劍神蕭遊子，如今在江湖中有能力成為楚吟歌對手的隻有兩個人，藍關的沈淩浪，還有一個人就是我們公子，可我們公子與秦王南宮洛明爭暗鬥多年，完全抽不開身親自手刃楚吟歌，現在楚吟歌已把沈漱漱帶走，等楚吟歌完全信任她後，她就能找到機會下手。”
冷若雪忍不住問：“柳姑娘，你要我對沈漱漱下這麽重的手，你就不怕她會丟了性命嗎？”
柳青青見冷若雪十分擔心的神情安撫道：“既然是苦肉計，自然要狠點，你放心，帶她走的是楚吟歌，他一定會有辦法救她的。”
白玉樓饒有意味的盯著楚吟歌抱回來的女子笑道：“看來我又錯過了一場好戲，你的豔福可真不淺，要我在客棧等是說要去實現一個叫小年女子的心願，可現在又抱了一個美人回來。”此時的沈漱漱正在昏迷中，楚吟歌將她輕輕放在**。
當白玉樓注意到那女子身上的傷時，忙止住打趣楚吟歌，問：“誰竟對她下這麽狠的手？”
楚吟歌皺眉道：“那些要殺我的人，她是因為我才受這麽重的傷的。”
白玉樓十分詫異：“居然有人想殺你，我沒聽錯吧，你在江湖這十多年來，從來隻會有人想成為你的朋友，你跟江湖中任何一個人也沒有結過仇怨，就連我和南敏開始想殺你，最終一個成了你的至交，一個成了你的知己。”
楚吟歌苦笑道：“其實我也想不通，不過我知道能有夜留香這種天下第一陰毒的隻有三個地方，天下第一洞縹緲洞，秦川夕影樓，藍關秦氏山莊。”
白玉樓理清思路分析道：“縹緲洞洞主神出鬼沒，是個嗜血的大魔頭，練的武功陰毒至極，使得江湖中好多人提及到他的名字就聞風喪膽，你和他可有何瓜葛？”
楚吟歌道：“八年前，縹緲洞洞主為了練毒爪功竟讓他的師弟司空笑笑抓了很多無辜孩子，那時我的師父去了縹緲洞找司空笑笑尋仇，師父回來後，說並未見到縹緲洞主，司空笑笑而後也銷聲匿跡，縹緲洞從此在江湖中消失，這八年沒有任何動靜，江湖傳言是因為縹緲洞主練毒功走火入魔所致。”
白玉樓道：“司空笑笑為了躲避你師父追殺，已經做了這麽多年的縮頭烏龜，如果他想要報仇，在你師父去世三年前就已經對你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隨之又分析道：“夕影樓在秦王南宮洛的扶持下，勢力越來越大，很多江湖豪傑都願臣服於夕影樓樓主，為他所用，你和他可有何瓜葛？”
楚吟歌道：“五年前，我初到秦川，夕影樓樓主特意為我接風洗塵，以禮相待，他希望能和我成為朋友。”
白玉樓忙問：“你不會是拒絕了他？”
楚吟歌點點頭：“他能在秦川專門等我，定是別有用心，一旦成為他的朋友，就是間接為他辦事，你知道我喜歡自由的，而且我不喜歡對方懷著目的與我交友。”
白玉樓猜測道：“要殺你的人該不會是他派來的？”
楚吟歌搖搖頭：“絕不可能是他。”
“為什麽？”
楚吟歌道：“如果他要殺我，五年前在秦川便可動手，又何必現在派人到洛河找我，而且他斷然不會因這事對我動殺機，這樣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白玉樓想了想認為有理，繼續分析道：“秦氏山莊莊主秦滿月在藍關勢力極大，烈火堂、西門堂、北風堂、青雲堂皆歸他管轄，他年紀輕輕就能將四堂管理得這麽好，的確是一代英才，你和他可有何瓜葛？”
楚吟歌苦笑道：“我隻聽說過他，卻從來沒見過他。”
白玉樓道：“雖然我住在藍關，也從來沒見過他，隻知道他和沈淩浪有著不共戴天之仇，這六年來他一直費盡心思想除掉沈淩浪，該不會你和沈淩浪有些瓜葛？”
楚吟歌還是搖搖頭：“沈淩浪這個人物，我也隻是聽說過，並未見過。”
白玉樓沉吟一會，忽然一笑：“你肯定傷了一個女人的心，而她就是他們其中一人的親戚，也許就是她派人來殺你的。”
楚吟歌見白玉樓又打趣他隻道：“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麽嗎？”
白玉樓正揣測著，隻聽楚吟歌一本正經的說：“真想把你給扔出去。”
白玉樓聽後大笑：“其實隻要等這位姑娘醒來，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何必我們在這裏猜來猜去。”
楚吟歌歎了口氣：“即使知道是誰要殺我又能如何，他也不會因為我知道而停止殺我，知道了我反而會想我與他並無仇怨，他為什麽要殺我，這叫自尋煩惱，所以有些事情不如不知道的好。”
白玉樓瞄了楚吟歌一眼道：“你倒看得很淡然，不過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剛聽說在藍關又出現了一個冒充你的人，這次他不是騙色，而是騙財。”
楚吟歌有些無奈：“看來人太出名不是一件好事。”
白玉樓表示十分讚同：“尤其是像你這種在哪裏都有女人喜歡的名人，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楚吟歌望著昏迷的沈漱漱道：“我想先治好她的傷，她身上的傷不是普通的藥能治的。”
白玉樓看了看沈漱漱的傷：“雖然我懂點醫術，可她受的傷恐怕也隻有神醫司徒樂能治，可司徒樂人現在在紫洲。”
楚吟歌沉吟片刻：“我聽說洛河桃花村有一個百年古井，那裏的泉水能治百病，再加上我身上帶著的紫羅蘭，如果混在一起，說不定可以治這姑娘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