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風起)

小學畢業後的整個暑假,徐峭都在練習遊泳。遊泳會所改善了監控攝像頭,加固了防護網,重新招攬回生意。

最重要的是,來這裏的人,都想目睹一下傳說中破案少年的風采。

而曾經的破案少年,如今卻變成了遊泳教練,在手把手地教徐峭遊泳。

隻是這個遊泳教練當得可真不容易,時常被自己的學生拖下水,徐峭每次都沒事,他反倒嗆過好幾次水。

在上中學之前,徐峭終於學會了遊泳。

而上中學意味著,她和蕭莫的差距,從不同年級變成了不同學校。好在他們的學校還是順路,徐峭的學校稍微遠一點,要多轉過一個路口,在音樂培訓中心的旁邊。

既然有培訓音樂的地方,徐峭便毫不客氣地報名學習了鋼琴。

每天清晨的場景,是一個女孩騎著自行車馱著一個男孩,男孩在一個學校門口下車,女孩多騎一段距離到達自己的學校。

徐峭噘著嘴抱怨道:“為什麽每次都是我騎自行車帶你啊,明明你比較重。你可以騎著車子帶我到你學校,然後把車子給我讓我騎走。”

“不管是你比較重還是我比較重,我們兩個人的重量加起來是一樣的,需要用同樣多的力氣。”蕭莫很專業地分析道。

徐峭忽略掉他的話,繼續說道:“你明明會騎自行車,你三年級的時候我們一起學的。”

“對啊。”蕭莫說,“我記得我學了一天就差不多會了,你學了三天才會。”

“……那你來騎。”

“姐姐,”蕭莫認真地說,“就是因為你不會騎,才更應該加緊練習,勤能補拙。”

被他酥軟的聲音甜甜地一叫,徐峭感到一陣迷亂,自行車頓時加快了馬力。

果然,在他可愛(裝可愛)的殺手鐧麵前,誰都不在話下啊。

每年的除夕夜,是他們兩個人的生日大聯排。一個生在除夕清晨,另一個生在大年初一清晨,索性通宵兩個生日一起過,順便過年。蛋糕餃子一起吃,徐峭的嘴巴忙的不亦樂乎。

這年的除夕夜裏,蕭莫拿出一個小巧的玩偶,送給了徐峭。

“這是什麽東西啊?”徐峭**著那個玩偶,開心地問道。

“你的屬相啊……輕點捏。”蕭莫說。

“可是我怎麽看著這個動物,更像個熊呢,我不屬熊。”徐峭疑惑地說。

“笨蛋,當然沒人屬熊。這是狗熊,帶個狗,你的屬相。”

“……你才屬狗熊。”

淩晨零點零分,倒計時結束,新的篇章從此翻起。

徐峭夾了一塊排骨,放進蕭莫的碗裏說:“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哦。”

“……一塊排骨?”蕭莫嘴角抽搐。

“NO,NO,NO.”徐峭學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這是你的屬相,排骨——即豬肉,帶一個豬,你的屬相。”

這個家夥……你才屬排骨。

蕭莫笑著抬起頭看她,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壞了。

就這麽朝朝暮暮地度過了一段短暫漫長的時間。

這天是周六,徐峭所在的學校要召開春季運動會。按照往年的慣例,運動會都是在周六舉行。

周六,這美麗的大好春光,這可以睡到天昏地暗的大好時節,居然用來開運動會?太浪費了,太浪費了。

徐峭心底深深惋惜,於是她沒有報任何項目,隻想著回家睡大覺。可誰知道,沒有任何項目的人,結果是——來充當觀眾,觀看下麵的人的比賽。

這也太無聊了吧,早知道就報一兩個項目了,省得看著豬跑還吃不著豬頭。徐峭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

蕭莫鬱悶地打了一個哈欠。

作為徐峭不能睡懶覺的補償,他也得陪著她一起不睡懶覺,來看比賽。

“你為什麽不報名參加一個呢?”蕭莫問她。

“我哪知道不報名也得來啊,還以為可以回家睡覺呢。”徐峭鬱悶地說。

“不過要是有遊泳比賽的話,我一定報名參加。不過沒有遊泳。”徐峭說。

蕭莫驚奇地問:“你終於喜歡上遊泳啦?”

“不,我是想檢測一下你的教學水平如何,如果比賽結果不怎麽樣,說明你是一個差勁的老師。”徐峭說。

“喂,這關我什麽事。”蕭莫憤怒地說,“分明是有個差勁的學生,怎麽還怨起老師來了。”

這個丫頭,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百米賽跑開始了,發令員發槍,六個人如六支離弦的劍一般飛快地躥了出去。雖然是初中生,但速度絲毫不遜色。

“咦?”徐峭好奇地說,“居然用槍誒。”

“這是發令槍,裏麵裝的是硫磺、木炭、氯酸鉀和硝酸鉀。”蕭莫解釋道。

“哇,百科全書,你好厲害。那萬一子彈打偏了打中人怎麽辦?”徐峭問道。

“不會打偏的。”蕭莫說道,“這種槍威力很小,主要是為了冒煙,讓對麵計時的人看到,不過如果改裝一下……”

“被打中一定很疼。”顯然,徐峭再次忽略了他的話。蕭莫識相地閉上了嘴,一和她在一起,他就變成了科普廣播電台。

百米賽跑一共有六個組,槍聲一次一次響起,輪到第五聲槍響了。

蕭莫側過頭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正好瞟見,一個老師正站在他們正後方的看台上,大紅色的外衣格外顯眼,像一麵招搖的紅旗。

槍聲“啪”一下響了,隻是這次的聲音有些奇怪,像是發出了重疊的聲音一樣,更像是混合了遙遠天際的另一聲槍響。

徐峭突然低叫一聲彎下了腰,麵色蒼白,與此同時,遙遠的天際傳來了另一聲槍響。

緊接著,後麵發出一片驚叫。

鮮血像妖豔婀娜的曼陀羅花,從她腿上彌漫開來,一枚子彈已經深深嵌入她的大腿裏。

“不是說,不會打偏的嗎?”徐峭咬著牙說道。

笨蛋!蕭莫哪兒還有閑心解釋,怎麽會是發令槍打偏了,這分明是從對麵樓上的狙擊槍裏發出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