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學第二天1
第一節 致電老爸
9月10日星期三。開學的第二天。
我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暈倒的，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於宿舍裏，宿友三人三張臉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李敦煌一張臉很肥大，眼睛很小，體形也很龐大。
鄭達一張臉很瘦而且稍微有點尖，有點像孫猴子，不過比悟空好看很多。
第三張臉很白，像唱戲小生，他叫陳東生，一看他的臉就知道他是愛學習的好學生。
他們告訴我，今天是9月10日星期三，開學的第二天。
其時我跟宿友三人還不是很熟，我驚訝於昨晚跳下去救人後全身濕答答的，現在已經換成了幹淨的衣服了，我頓時明白了什麽，驚訝地望著他們企圖在他們身上索解答案。
胖胖的李敦煌奸猾一笑然後對我說：“不用看了，很明顯，昨晚是我們三個幫你擦洗身體的，衣服也是我們幫你換的。”我驚恐道：“那……
鄭達手指在我身前上下指來指去，也壞笑道：“該看的我們都看了。”
我說：“除了你們三個，還有沒有別人看到？”
他們同時遙遙頭，我暗中鬆了一口氣。
從那以後，我便成了學校小範圍內的名人，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想知道我，隨著時間的推移，校園學生眾多，人員密集，每個人每天都有不同的故事發生，大家都在忙著應對身邊發生的事，久而久之，對這件事便不再感興趣，這件事也不再是新聞，大家傳得少了，漸漸的大家也似乎忘了我就是那個救美英雄了，或許還記得，但是已經不再提起。
而我，也終於成功的淹沒在人海中。
雖然，我曾得到學校發的“舍己為人”表彰證書，但不久之後，這便不過是過眼雲煙，甚至不值一提。
我問宿友三人：“那跳水的學姐怎麽樣了？”
鄭達道：“她還在學校醫務室裏，聽說要到中午才能出來。你昨天傍晚才到，怎麽聽說你好像早就認識她啊？”
我說：“昨天我下車就碰到她，是她接我到班級裏報到，後來還送我到宿舍這裏來，當時你們都在啊。”
三人麵麵相覷。
李敦煌道：“可能當時沒注意看吧。”
鄭達道：“不對啊，我記得你是自己一個人來宿舍的沒有什麽美女學姐啊。反倒是陳東生，他跟他漂亮的姐姐一起來的，嘿嘿。”
陳東生眼珠向上一抬，嘟著嘴沒有說話。
看他們的樣子不像在說笑，我心裏產生莫名的驚恐，說：“你們知道那學姐住在哪裏嗎？我要去找她。”
陳東生誠實地告訴我：“聽說她住在第11棟宿舍樓2樓205，聽說她也想見你哦，這是她留給你的電話。”說著遞給我一張白色的紙條。
我看著紙條上的號碼，拿出手機，卻怎麽也找不到學姐的手機號碼！
下午一點鍾，我迫不及待地跳下床離開宿舍，室外陽光和煦，氣溫不冷不熱恰到好處，然而我的心情卻十分焦慮。
我花了大概二十分鍾，一路問路才找到學姐的宿舍，到了她樓下，我打通了她的電話，告訴她我就是下水救她的師弟，沒過多久，便看到二樓一間宿舍的房門開了，走出來一個女生，看樣子正是那個學姐。
我看著她瑩瑩地走出宿舍樓，慢慢走到我麵前，她靜靜地站在我麵前，微笑著，臉色看起來蒼白而憔悴，明亮而憂鬱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持續了好幾秒，然後她才說：“謝謝你昨天晚上救了我……
我說：“學姐，別這麽說，同學之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我入學報到那天，不也是你幫我指路，帶我到班級報到，還帶我到宿舍。”
她抬起頭驚訝地看著我：“你說什麽？有……有這回事嗎？”
我也震驚地看著她，突然想起宿友三人的話：你昨天傍晚才到，怎麽聽說你好像早就認識她啊？——可能當時沒注意看吧——不對啊，我記得你昨天傍晚是自己一個人來宿舍的，沒有什麽美女學姐啊。
我腦袋像突然炸起了悶雷，問學姐：“你之前沒見過我？”
學姐遙遙頭，道：“那天晚上，我聽到你喊學姐，以為是哪個低年級的學弟，但我卻不認識你，想不到最後是你救了我。”
我腦中瞬間感到非常淩亂，我完全感覺不出體內的氣流哪些是清氣，哪些是濁氣。他們交叉感染混為一體，雜亂無章地在我體內亂走亂竄，甚至連腦中的精元，也變得模糊不清。
學姐忽然走過來伸開雙臂抱住了我，讓我猝不及防，她抱得很緊，似乎就算我想掙脫，也是掙脫不開似的，所以我就靜靜地站著讓她抱著，我知道她肯定有話要說。
果然沒過多久她說：“學弟，謝謝你救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我太任性了，為了一個壞男人居然不管爸爸媽媽而要自殺，爸媽養了我這麽多年……
我聽到她已經泣不成聲，眼淚潺潺像珠子般落在我肩上。
我當時嘴笨，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隔了很久，我才道：“都過去了，明天會更好的。”
她終於鬆開了雙手，擦拭著眼淚，她咬著嘴唇，嘴唇已被咬出血！
我似乎能體會到她準備徹底放手時的痛苦和無奈。現實就**裸地擺在眼前，容不得我們靠幻想來改變。那時候，我不知道愛情的滋味是什麽，甜的還是酸的，苦的還是香的，我隻看到因為無奈而決定放棄愛，是一道多麽難過的檻。
我忽然看到她笑了，她的笑容帶著堅強和期望，說：“過兩個月我就要出去外麵工作了，就像你所說的，都過去了，明天會更好的。祝你的大學生活過得充實而幸福！”
我忽然覺得她此刻外表偽裝出來的堅強，反而顯示她內心的孤單和脆弱，我終於忍不住，緩緩伸開雙臂，輕輕地抱住了她柔弱的身軀，這是我第一次擁抱一個女孩，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憐憫。
我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要堅強起來，我支持你，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支持你。”我聽到她的眼淚落在我肩膀的聲音，一滴，兩滴，隻有兩滴而已，不是悲傷的眼淚，而是感動的淚珠，感動的淚一般隻有兩滴，而悲傷不止。
從此以後我和學姐就很少再見麵，她仿佛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了。
我回到宿舍後，宿舍裏突然多了很多吃的，原來是學姐的爸媽送來的，他們二老還當麵拿了十萬元給我，我說吃的可以留下來——因為胖胖的李敦煌喜歡吃，錢我是絕對不能要的，雖然家裏很窮，但是根據老爸從小的教導，這錢我一定不能收！
我匆忙跑到操場無人的地方給老爸打電話，電話是打到家裏隔壁李叔的手機的，因為家裏沒電話，李叔把手機拿給老爸聽，當我說了有件奇怪的事要說，可能跟練功有關時，我知道老爸一定偷偷躲到了房間裏，不讓別人聽到，除了老媽，老媽不是別人。
老媽是個很胖的婦女，勤勞、簡樸，是個好妻子，也是個好母親。她當然也知道家裏祖傳氣功的事，爸爸曾教過她，但是她練了一段時間之後說不想學了，她說：“每次洗澡或者做家務需要碰到水時，都要先做‘停功’，多麻煩，等我停功完成再弄給你們吃，你們爺倆不都餓壞了！”
電話中，我對老爸說了我一下長途汽車就遇到一個學姐，還帶她到過宿舍，宿舍同學都見過她，但是第二天宿友三人卻都說沒有見過學姐，我問了那個學姐，她也說之前沒有遇到過我，更加沒有發生過幫我帶路的事！
老爸聽後，認真的語氣對我說：“你坐長途車一路上，身體有沒有曾較大麵積地接觸過水？”
我認真的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有！在長途汽車上，鄰座一個女人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那小孩站在座位上，手裏拿著水杯在喝水，突然車一顛簸，他水杯裏滿滿的水就全部淋到我頭上和臉上！”
老爸說：“怪不得！那水是不是一碰到你的肌膚，就迅速蒸發消失了？”
“是啊！這究竟怎麽回事？”
老爸安慰道：“你先別急，容我想想再告訴你。但是你以後要多注意，沒有停功，不能讓身體表皮大麵積接觸水。”
我忽然想起昨天救學姐的場麵，那時候我可是完全沒有停功，就直接跳下水了，想到這裏，我就感到情況非常嚴重，但我沒有告訴老爸。我說：“幹脆以後都不要開啟周期性氣體循環不就行了嗎？”
老爸說：“不行，你練了十年了，功力已經十分深厚，就算你從此以後每天都不靠打坐來讓氣流運轉起來，它們還是會在你打坐停功後大概一個小時自動啟動循環的。這項氣功一旦練到化境，你會變得很強，但惟一的缺點就是不能遇到水。”
“我以前都小心翼翼從來沒有不小心被水弄濕過，究竟來不及停功就大麵積碰到水後會怎麽樣？比如不小心掉到水池裏之類的。”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喂，老爸，你在聽嗎？”
老爸忽然說：“兒子，我問你。”
我靜靜地聽著。
老爸繼續說：“你那個學姐送你去報到，還送你去宿舍，之後她留下你的號碼就走了，接下來你還做什麽了？”
我說：“接下來我就打掃宿舍衛生，整理床單，然後感覺累了，就躺下去睡覺了。等我醒來，發現已經晚上八點了。”
“你睡了大概多長時間？”
“一個小時左右。”
“那從你見到她開始，到她送你回宿舍後離開，是不是也差不多一個小時？”
我想了想，說：“對啊，差不多一個小時。”
老爸忽然壓低聲音說：“咱們祖傳的氣功後遺症出現了！其實那學姐送你的事隻是你晚上七點到八點之間睡覺時所做的夢，現實是不存在的。現實中發生了別的事，但在你的記憶中，現實發生的事被你所做的夢覆蓋掉了。
因為你七點到八點這一個小時所做的夢，是從你下車時開始，到她送你回宿舍後離開時結束，那段時間發生了別的事，對，隻是你不記得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一定有人知道，除非你當時隻有一個人身邊沒有其他人。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我說：“我明白老爸，就是說昨晚七點到八點，我在宿舍睡覺，做了一個長達一個小時的夢。我夢到了我下車後學姐來接我，在現實中我下車後她並沒有來接我，可能是別人來接我，也可能根本沒有人接我，因為我做了那個夢，我對那個夢裏發生的事情的記憶，覆蓋了我對現實中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的記憶，所以我不記得從我下車到去宿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老爸說：“對啊兒子，多年練功果然沒有白費，理解力很好，就是這樣的。”
我更加不解：“可是老爸，為什麽會這樣呢？”
老爸說：“原因我也不知道，聽祖上說氣功書上原本有記載，但是氣功書上最後幾頁不見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假如你身體大麵積接觸水，比如你整個人不小心掉進水裏，可能還會出現其他更加嚴重的問題，最嚴重的還會危及你的生命，所以以後你一定要更加注意，下水前要先停功，知道了嗎？”
“知道了老爸。”我掛了電話，想起那天為了救人而沒有停功就跳下水了！心裏十分慌亂。記得那天我跳下水後，身邊的水像煮沸了一樣冒出了煙，隻是燈光太暗，所以大家沒太注意，我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我現在隻想找回那失去的記憶，昨天傍晚我下車後究竟經曆了什麽，我下車後沒有遇到學姐，那我究竟遇到了什麽呢？我是怎麽找到班級的？又是怎麽回到宿舍的？我腦中充滿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