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分手
第二天，李館主單獨把我叫到他辦公室，他說：“蔡晨，你的身手這麽好，是誰教你的？”
我說是我老爸教的。他問我老爸教的是什麽武學套路，他怎麽看不出我的招式出自哪個門派的武功。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打的是什麽拳法。
李館主說，那不行啊，兩個月後要去參加全省大學生武術交流大賽，你的出手沒有門派沒有套路，怎麽跟人家講解啊，就算是截拳道，也都是由各種武學套路混合在一起組成的啊，就算是土匪打出來的拳，一般也都是有套路可循的啊。
我說王忠德不是說隻要去比賽打得過其他學校的學生，就行了嗎？李館主叫我別聽王忠德瞎說，那小子仗著自己家裏有錢，老是好的不學，他以為武術交流大賽是打擂台，隻要能打贏把金牌拿回來就好了。我們不是去打比賽，我們隻是去交流武學，交流武學文化。我點點頭表示讚同。我想了想，說那我並不適合去交流武學啊。
李館主點點頭陷入了沉思，最後他說，確實如此啊！我忽然覺得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聽到這個我不能參加比賽的消息，我竟然感到十分失落，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低調，原來這低調，是別人強加給我的，我一直以為自己淡泊名利，喜歡過平淡的生活，原來在我的骨子裏，早就希望出人頭地！
從李館主的辦公室裏走出來，我就看到小美帶著甜蜜的微笑從我眼前走過，我心裏本來要高興起來的，但是我還來不及高興，就突然陷入了疑惑和不解，還有一絲難過的情緒。
我看到小美穿著牛仔短褲露出兩條美腿，上身是一件黃色的短襯衫，跟往日一樣清新和曲線婀娜，然而她那美白的手臂卻挽著一個男生的手，那個男生雖然被小美的身體擋住了，但是他比她高出了半個頭，那半個頭上，戴著一頂白色鴨嘴帽。
我一個人呆呆地走回宿舍時，突然感覺全世界沒有其他人，隻有我孤獨的一個人。從我身邊走過的人，都像浮雲一般飄過。豔陽照著我的身體，我卻感到寒冷和孤單。
我走到宿舍樓下，就碰到蕭倩，她正站在我麵前，一語不發。
我抬頭看著她，她像往常一樣微笑著，但是我知道我看她時我臉上的表情——隻有冷漠！
她說：“你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我說：“你等我幹什麽？”
她關切地說：“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我說：“我沒事，我很累，我想休息。”
她忽然拉起我的手，想說些什麽，卻立馬被我甩開，我冷漠地說：“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想過回我一個人的生活！” 然後我頭也不回地跑回宿舍。
我不知道她當時哭了沒有，我當時沒有去想這個問題，我隻是覺得自己內心很空，感覺現實就像夢幻一般虛偽、虛假、令人心痛！
當天蕭倩打了很多電話給我，我都沒有接，我把手機調成靜音，躺在**睡午覺，等我傍晚醒來，一看手機發現有二十幾個未接電話，其中有七八個顯示名稱是蕭倩的姐姐蕭麗。
起床後我就給蕭倩回電話，她說那七八個蕭麗打來的未接電話是她用姐姐的手機打的。
我跟蕭倩約好晚上一起吃飯，我想是時候該跟她講清楚了，或許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走進我的內心，有些事真的不能勉強，尤其是感情的事！或許她會很無辜，她會傷心地哭泣，我甚至想，她可能會哀求我，如果她真的淚流滿麵地挽留我，那我還能這麽決絕麽！
後來我發現我錯了，錯的很徹底，我們吃完飯來到情人亭這個我們曾經浪漫過的地方，是她先開的口，她平靜地說：“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們就分手吧。”
我說:“倩，你真的這麽想嗎？”
蕭倩依舊語氣很平靜地說:“沒什麽啊，勉強不會有幸福，有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歡小美？”她低著頭沒有回答。
我接著說:“我承認，我是喜歡她，但我是不會跟她在一起的。”
蕭倩聽我這麽說，疑惑地看著我。
我說:“我知道其實她早就有男朋友了。”
蕭倩說:“你怎麽知道的？”
我說:“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以後生活上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跟我說。”
蕭倩冷淡地說:“不用了，以後即使需要幫忙我也不會找你。”我當時以為她隻是嘴上這麽說，以她對我如此習慣性的依賴，有問題肯定還是會找我，可是後來我又發現自己錯了，後來的事實證明，她說到做到！而我大錯特錯！
和蕭倩分手後，我真的覺得很不習慣，像忽然缺少點什麽一樣，強烈的孤獨感向我包圍，但很快我找到了奮鬥目標，逐漸擺脫那份孤獨。
我決心去說服李老師，讓我參加武術交流會。我花了十天的時間，把老爸教我的招式，抽出一部分，編成一套拳法，並且以自己的名字將它取名為《晨拳》，含義是——適合早上練的拳。
任何拳法，早晨練都比其他時間練好，因為早上空氣清新，人也精力旺盛，最適合練功！記得以前在家鄉，天還沒亮老爸就把我叫起床，帶我到小山後無人的地方，開始教我練氣打拳，剛開始我拖著困倦的身體，被他連拖帶拉著，連眼睛都睜不開，可是配合氣功打了幾拳後，我就像綻放的煙花一般徹底蘇醒了，精神煥發。
我總是在夜晚的時候，在操場最偏僻的角落，不斷地練習那套重組的拳法。最後一個晚上，我把“自創”的晨拳練了十幾遍，隔天便跑去找李老師，把這套拳打給他看。
中午時分，我和李老師單獨在活動室裏，我開始施展身手，李老師看了一遍，臉上現出沉思的表情，然後說剛才沒有看清楚，讓我重頭再打一遍，我反複在他麵前打了三遍，他才說差不多了，他大加讚賞地說：“這套拳太精妙了，攻守結合，關鍵是出拳踢腳時配合高速度，偶爾出現破綻，也很難被對方抓住！真是太好了……你這套拳是從哪裏學來的？叫什麽名字？”
我說：“這套拳的名字叫《晨拳》，早晨的晨，是我小時候爸爸教我的，聽說是祖傳的，因為適合早晨練習，所以才叫晨拳。裏麵有幾招我忘記了，有些招式的順序我忘記了，就自己編了起來。”
李老師歎道：“怪不得，這麽好的拳法，怎麽可能存在這麽明顯的破綻，不過好在你的身手夠敏捷，別人輕易難以破解。”然後李老師說我可以去參加比賽，到時候就用這套拳去比賽交流，他建議我好好把忘記的幾招補齊，把順序搞清楚。我立馬答應了，但我是不會在意這些的，我想，高手過招，最重要的是臨時應變能力，招式是死的，人卻是活的，速度快和力量強才是硬道理。
在這十天中，每天下午放學我到活動室裏，小美都會熱情地過來跟我說話，她還是習慣性地拉起我的手，但我總是埋著頭沒有說話更加沒有看她，每次我都抽離自己的手。
她終於忍不住對我說：“你怎麽啦，幹嘛對人家那麽冷漠？”我總是沉默地走開沒有理她。
她不依不饒：“我知道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我啊？” 我終於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說完我就走出活動室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小美跟了上來，她那白玉般的手臂又試圖挽起我的手臂，卻立刻被我甩開，我發現這是我甩開的第二個女生的手，我對小美說了類似上次跟蕭倩說過的話：“以後不要跟我說話，我隻想獨自一人。”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當我慶幸終於擺脫她時，想不到她竟然又跑上來拉住我的手，我當時就想，也許這就是她和蕭倩不一樣的地方。
小美明亮地眼睛看著我，臉上卻是矛盾而難過的表情，似乎想透露什麽訊息，卻欲言又止，她說：“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女生，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女生……你們本來是很好的一對，但是因為我……其實我也很無奈……
我打斷她的話：“真的不關你的事，你有你想過的生活，每個人都有想要的生活，我並沒有怪你。”
小美驚訝地眨著眼睛說：“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我說：“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小美一臉震驚地看著我，說：“那你為什麽不把蕭倩追回來？她是個好女孩，而且又那麽愛你，你應該陪在她身邊的。”
“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無法更改，也許當初我跟她在一起，本來就是錯的。”
小美忽然斬釘截鐵地說：“你跟她分手才是最大的錯誤，你再也無法找到一個對你這麽好的人！”
我說：“我不後悔。”說完我就走了。
我是不是真的不會後悔，當時我並不能確定，像蕭倩這麽好的女孩，我以後是否還能遇到呢？我心中也沒有確切的答案，沒有答案或許就是答案了，因為我當時並沒有想過要把她追回來。
接下來的十幾天中，我每天都在修改和完善我那套自編的拳法。
有一天晚上九點多，我還是像往常一樣跑向操場東南麵偏僻的一角，操場四周種著一排排樹，每三四棵樹下就會有一張張灰色的破舊的石椅，那裏位置太偏，所以平常這個時候都不會有學生到那裏，然而那天晚上當我走到那裏，紮好馬步準備開始練拳時，卻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已經快一個月了，你心情好得差不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