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白磷果

一夜無夢。

林初醒來的時候,感覺到渾身濕漉漉,一睜眼,睫毛上的露水順著眼角流下來,好像是昨晚流下的眼淚。

林初爬起身來,看向囚牢之外。這群人也起的非常早,有些女人守著篝火,篝火之上石製容器中不知名的**正在沸騰。再遠一些,有一些男人正在砍伐樹木,然後用特殊的藤條把樹木捆綁在一起,似乎是正在製作一個巨大的木筏。

“先生你好。”

林初被嚇了一跳,由於自己正聚精會神看著遠方,竟沒有注意到囚牢邊上有一個白人小夥子,正盤腿坐著看向自己。

林初對這個白人小夥子有些印象,他就是那天被黑靈**在外的電線電到的那個年輕人,不過那個時候,他還不會說中文,如今卻已經能跟他打招呼了。

林初對著那白人小夥子微微點了點頭,笑著說。

“你好,你怎麽突然會說中文了。”

那個白人小夥子用理所當然的表情回答說。

“因為大多數人覺得古代語言沒什麽用,所以不想學而已。先生你隻會說古代語言,所以我隻好花了點時間來學習呀。”

林初滿眼不可思議,這群人腦袋中雖然沒有任何文明知識,但是記憶力卻像電腦,一種從未用過的語言,僅僅花一點點時間就能學會了麽?。

“你是怎麽學習的?你們有相應的文字對照嗎?”

“文字?”白人小夥歪著頭,似乎還沒學到這個詞語,想了想回答說。

“先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沒辦法告訴你,因為這種方法是無法用中文這種古代語言來描述的。非要我說的話,那就是通過‘迦銃’學習的。不止如此,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體驗無法用古代語言來表述。”

迦銃?林初心裏十分震驚。他對這個詞語有些印象,似乎是哲學家維特根斯坦所提出的一種理論,指的就是語言難以描述的東西,他用這個例子來說明,語言相對於意識的不完整性。

“先生,我想知道,那個機器狗是怎麽會動的?它還會講話。可是我看它和我們一點也不一樣。”

那個白人小夥子似乎對機器狗原理十分感興趣,林初轉眼一想,你不是跟我說什麽迦銃麽?那我也跟你來賣一下關子,於是回答說。

“這個難道不在你們的‘迦銃’之中麽?”

白人小夥子一本正經回答說。

“迦銃一直會變化,它似乎也在尋找某些重要的東西,所以會經常丟去一些它認為沒用的東西。”

林初對那白人小夥子說的迦銃十分好奇,那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東西呢?看來必須要與這群人真的熟絡起來之後,才有機會弄明白。

正在這時,一個與白人小夥子差不多年紀的黑人小夥子跑了過來,嘰裏呱啦對著那白人小夥子說了一堆土著語。

林初在囚牢裏麵盯著兩人。這兩人說話間,那黑人小夥子還用手指指向樹上一些奇怪的果子,而那白人小夥子看見那些果子之後,大驚失色,哇啦大喊一聲就跑了開來。

林初感覺到十分詫異,那兩個小夥子為什麽一看到那些奇怪的果子便如此魂不附體了。

來回踱了幾步,林初突然站定。一股寒意瞬間充斥全身,他清楚的記得,昨天晚上睡覺之前,樹上還沒有這些果子,一顆都沒有。

因為林初在查看囚牢木質的時候,就十分仔細的看過外麵各種樹木和植物,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在那些樹木之上,什麽奇怪的東西都沒有。

但是,在短短一夜之間,這些樹上便掛滿了一種奇怪的果實,形如蘋果,肉質飽滿,表皮油光發亮,看上去營養不錯的樣子。

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是,這些樹木有很多並不是同一個品種,但是如今卻擁有相同的果實。不論是那樣子像鬆樹的,還是那長的像梧桐的,他們枝幹之上都掛著相同的奇怪果實。

林初也害怕起來,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為什麽會發生這種奇怪的事情。

啪!。

一個果實從林初頭頂的枝幹上掉落下拉,正好在他腳邊炸裂了開來。

林初蹲下來仔細瞧著這果實,沒想到它外表油膩膩的,實質上卻像以前鳳仙花的種子,一碰就炸裂。

在果子落點的正中心,一些白色的粉末成爆炸放射狀分散在周圍。

林初用手指捏起一小撮粉末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是一種非常熟悉的刺激性味道,但卻想不起是什麽了。

林初站起身來看向遠方,那些土著人正大聲呼喝著四處奔走,不知在忙活些什麽,有一些年輕力壯的男子一起扛著之前製作的木筏走向大海的方向,但那木筏分明還是半成品。

林初用自己的食指和拇指摩擦了幾下,試圖把剛剛從地上捏起的那些粉末搓去。突然手指一熱,一股鑽心的疼。

連忙抬手一看,兩根手指中間正冒著白煙,手指中間一些皮膚已經被灼傷,變成了薑黃色。

是白磷!剛剛地上那些粉末是白磷!。

林初終於明白,這些土著人為什麽會如此害怕了。他們必定曾經見識過這白磷果。

林初沒有心思去搞明白,為什麽這些植物會生長出這樣奇怪的果實,他已經焦頭爛額。

白磷,在40攝氏度的時候便會發生自然,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非要外界溫度達到40攝氏度才會發生危險。碰撞,摩擦等一些列因素,都有可能使白磷在一瞬間達到燃點,比如林初剛剛所做的。

林初看了一眼四周,如此多的白磷果,萬一哪一顆不幸砸到什麽石塊上,又產生足夠摩擦的話,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喂!你們過來!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林初朝著人群歇斯底裏的大喊到。

無奈,這些人早已經瘋狂,根本沒有一個人理他。眼看大部分人已經朝著海邊的方向而去,已經沒有幾個人在這囚牢附近了。

顧不了這麽多了,林初從衣服裏邊的口袋掏出了一把威力不俗的手槍,正想把那囚牢的門栓打斷,卻見一個女人正在朝他奔跑而來。

是長得像他妻子的那個女人,林初連忙收起了手槍。

“奇怪的先生!這裏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我們要馬上撤離。抓你回來的那位黑人先生,曾經拜托我要照顧好你,我現在來放你出去。”

那女人說著,就用力想要把那門栓給卸下了。

鎖住林初的囚牢十分簡單,就是一個堅固的木質籠子,門栓是一根碗口粗細的圓木,在囚牢之外,一個人很難卸的下來,更別說是那柔弱的女子了。

那女人始終不放棄,咬牙拚命搬動那圓木,而圓木卻始終紋絲未動。眼看那女人手掌都已經磨破,林初心急如焚,事到如今,不能藏住自己的實力了,大不了出去之後返回到飛船那裏。

“姑娘。你讓開一下,我自己有辦法打斷那根圓木。”

那個女人聽聞此話,抬頭看了林初幾秒,便聽話的後退了幾步。

“再退一點。”

林初害怕那爆破槍的威力傷害到女人,一直讓那女人退開十步之後,才發射了一顆爆炸彈。

碗口粗細的圓木從中間炸裂開來,林初迅速推開囚牢的門,來到那女人邊上。

“姑娘你沒事吧?”

那女人搖搖頭,同時有些謹慎的看著林初手裏的槍,但是並無其它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