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又是絕症
一個留著八字胡，腦袋圓圓的警官正在翻看一些資料，然後瞄了我一眼說。
“年輕人，從監控看，你也是市區公交側翻事故中的傷員，怎麽一個人跑那麽遠去？你看你，腦袋被撞的什麽都忘記了。還亂跑！”
此刻，我正在市區一家醫院，在我報警不久後，警察就把我帶到了這邊檢查，趁著檢查報告還沒出來的空隙，那警官正在向我了解情況。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我以為自己是誰，結果跑回家一看，才發現自己記錯了。Mandala那些事情，說出去誰都不會信吧。
正在這時，正好一個醫生拿著檢查報告走了進來。
“警官，這位先生腦袋的問題並不是因為剛剛的車禍。從CT上來看，這位先生腦袋中有一顆質地奇怪的腫瘤。除此之外，這位先生的沒有什麽別的問題。”
聽到醫生這麽說，我不禁懷疑，自己總是精神錯亂的原因，會不會是那顆奇怪的腫瘤引起的？想到這裏便脫口而出。
“又是奇怪的腫瘤？”
醫生一聽，又拿起我的檔案看了看，然後問我說。
“先生，難道你還有什麽其它部位有著奇怪的腫瘤嗎？”
我連忙搖頭。
“哦，沒有。醫生，你剛剛說質地奇怪的腫瘤，這質地奇怪是什麽意思呢？”
醫生皺眉思索了片刻說。
“這麽說吧，你腦袋中比常人多出了一個組織，我們一般就把這個組織稱為腫瘤。但是，從目前檢查來看，這個腫瘤的細胞並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癌細胞，也無法斷定良惡。所以，目前來說，你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但是會有什麽影響呢？我們也不知道，比如你自己說的失憶！”
圓腦袋的警官聽到這裏，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對邊上一稍微年輕的警察說。
“原來，本來就是個神經病呀！喂，小劉，病人家屬通知了沒有？”
年輕的警察連忙回應。
“早通知了！病人家屬正在趕來的路上。”
果然，沒過去多久，一個自稱是我家屬的女人被護士帶進了病房，我定睛一看，這女人居然就是金小娟！隻不過比我記憶中年輕漂亮不少。我正想到我們被困在地下方舟基地中的情景，沒有細細思考，脫口而出。
“小娟姐，你沒死啊！”
這金小娟原本是慢吞吞，晃晃悠悠的走進來的，聽到我這麽一說，風風火火衝到我麵前，抬手就是啪的一個耳光。
“你咒我死？你自己怎麽不去死？還有，你叫我什麽？”
圓腦袋警官連忙過來拉出了金小娟，苦口婆心的勸著。
“哎！姑娘，家裏出了個神經病是不好過，但是你也不能隨便虐待他呀，是不是？他多可憐呀？”
金小娟眉簇成黛，橫著眼看向圓腦袋警官。
“他可憐？他要是可憐，那你個小警察就是慘絕人寰了！”
圓腦袋警官也有冒起了一些怒氣。
“咦，你這小娃子怎麽說話的？這位先生出了車禍，腦袋現在也不正常，我通知你來，怎麽還這個態度呢？”
金小娟聽完，臉色稍有緩和，但是並沒有對那圓腦袋警官有所歉意，隻是狐疑的看著我。
“你腦袋不正常了？真的麽？”
我看這金小娟的臉龐，雖然狐疑的成分居多，但是其中還帶著一些幸災樂禍，搞得我一頭霧水。
“小娟姐，我，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金小娟一聽，狐疑之色更重。
“那你怎麽記得我叫小娟！不過，你平時叫我臭婆娘，而不是小娟姐，我還以為這是你的什麽新惡趣味呢？難不成你真失憶了？”
眼前的金小娟雖然蠻橫，但是一舉一動卻讓我產生奇怪的感覺，我心中竟暗自覺得她有些可愛，她的確不太像我認識的金小娟。我接著她的話，念叨著。
“臭婆娘？你這麽可愛漂亮，怎麽可能那麽叫你！”
說完，我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這可是在調戲自己老板的夫人啊！。
金小娟臉一紅，看不清到底是害羞還是憤怒，憋出幾個字問醫生。
“那他現在是回家還是在這繼續治療？”
醫生無奈一聳肩。
“目前最好是回家休養一陣子，看看能不能自己恢複記憶，過段時間來複診！”
“最好永遠別恢複了。”
金小娟嘴裏嘀咕著，之後，她在護士提供的出院單上簽字，我伸了一個懶腰，不小心看了一眼那出院單。
“李，李，李，李在明！”
我看見出院單上的病患姓名赫然寫著“李在明”三個字，結巴的差點說不出話。金小娟簽完字白了我一眼說。
“怎麽？是不是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還是覺得自己的名字很恐怖？”
我很想解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但是回憶起父母對我的陌生，我暫時選擇了順其自然。難不成我對全世界的人說，你們所有人的記憶都錯了，我是林初，不是李在明！很顯然，一個人在社會上是誰，取決於社會上的人認為他是誰？而不是自己以為自己是誰。如果非要按照自己以為的來活，那可能就是那種病入膏肓的神經病。而我，屬於還有得治的那種類型。
於是，我上了金小娟的車子離開醫院回家了！。
不久，汽車在一棟非常氣派的別墅前麵停了下來，一個傭人模樣的中年婦女幫金小娟打開車門。
“夫人，先生，你們回來啦！”
金小娟對中年婦女並不蠻橫。
“嗯，阿姨，小嘉呢？”
“小家夥在屋裏玩呢。”
之後，金小娟沒有與我講一句話，獨自下車走進了別墅。我不好意思的與中年婦女點頭致意。
“啊，阿姨，小嘉是誰？”
中年婦女瞪著眼，把我拉扯著左看右看。
“聽他們說，先生你出車禍了，腦袋現在不正常。原來是真的！你連自己的兒子都忘記了！”
“什麽？兒子！”
中年婦人在一旁點頭，臉色也看不出一點為我傷勢擔憂的神情。
經過與中年婦女的交談，我終於明白，金小娟與我的婚姻本身就是兩個富裕家族的聯姻，關係並不是很穩固，又經過這幾年我在外邊的花天酒地，我與金小娟的關係已經十分惡劣。好在我們的兒子李嘉與我關係十分不錯，金小娟看在自己兒子的份上才和我將就的過著。
我揉了揉額頭，真是無辜透了。
正在此時，別墅裏跑出一個小男孩，大概四五歲的模樣，皮膚白淨，眼睛很大很圓，烏黑發亮，咧著嘴笑嗬嗬朝我跑了過來。
“爸爸！”
如果說記憶中的那個林初是上輩子的話，那麽我這兩輩子都還沒有過當父親的體會，在心態上不是很成熟，所以也並不是十分喜歡小孩子。可是這孩子，給我的感覺不一樣，我第一次見他就沒什麽隔閡，而是順勢把他抱了起來，卻不知道說什麽，隻能傻傻摸著他的頭發。
男孩掙紮著跟我說。
“爸爸，我要去前麵河邊玩！”
我認真的看著小男孩。
“不能去，河裏有老妖怪！長大才能去玩。”
就這樣，我與第一次見麵的小男孩沒有隔閡的聊著天，金小娟在遠處門口麵無表情的看著，不知她心裏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