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逃跑

半夜,寒風乍起,那扇多出來的窗戶,倒是坐落的恰到好處,可以通過它看見天上的月亮。

我一直在回憶白天與徐菲發生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眠,如同背負著巨債。突然,嘩啦一聲,那扇鋁合金窗戶被快速拉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窗戶外翻進來一個嬌小的人影。

如果他是從邊上那窗戶翻進來的,那麽我第一瞬間想到的絕對是小偷,可是他從這扇窗戶進來,我沒來由的,第一反應就是見鬼了!前段時間,這牆上多了一扇我記憶中沒有的窗戶,如今又從這窗戶裏鑽進個人。

我屏住呼吸,心裏說不清楚是害怕還是好奇,一動不動在黑暗中看著這進來的人影,隻是這人影一下窗戶就踉蹌倒地,再也沒有起來。

我一頭霧水,在**躊躇半天,最終還是打開了燈。隻見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年輕女子倒在我床邊,是李思寧!此時在地板上快速喘息,左肩膀一片血紅,正汩汩的向外留著鮮血。

我立馬把她扶正,查看傷勢,左肩從前到後的貫穿傷,看樣子像是槍傷,我拿出手機就想撥打120。李思寧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先生,不要打!你幫我去買一些藥,我自己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這怎麽行!你留了這麽多血。到底怎麽回事,你這是槍傷!”

“林先生,這的確是槍傷,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如果你打電話給醫院的話,倒是會惹來麻煩。”

最後,我拗不過李思寧,匆匆幫她買了一些傷藥回來,待到她為自己包紮好之後,雖然臉色和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變得蒼白,但是眼神已經凝聚有力。

我清理了地板上的血跡之後,坐在一旁問道。

“李思寧小姐,我非常好奇你是個怎麽樣的人。你怎麽會受槍傷?”

李思寧臉色慘白,微微一笑。

“林先生,我恐怕已經連累你了,隻不過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另外,等追擊我的人離開,我也馬上就會離開這裏!你好自為之。”

我馬上著急起來,過去一把拉住她。

“那怎麽行?你還受著傷。”

沒想到李思寧看似瘦弱,力氣奇大無比,她一把抓住我的胸脯,幾乎把我舉離了地麵,把我推到一旁說。

“我說行就行。”

我呆呆的看著這個女人離開了我公寓。

第二天一大早,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門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有人沒?送快遞的!”

我一陣哭笑不得,這聲音分明是方強!他又要抓我?打開門一看,果然是方強帶著上次那幾個人對我說道。

“林先生,你這次又涉嫌強奸知名心理學家徐菲女士,跟我們回去走一趟!”

方強這麽一說,我啞口無言,雖然對徐菲的這種說法我有些不滿,但我覺得這事的確錯在我這,我當時應該可以控製住自己的,但卻沒有。

隻是這一次和上次不同,王強直接把我帶到一個鐵籠圈住的房間裏,叫我等著。沒多久,門外走進來幾個人,是金小娟,陳可汗和徐菲。

王強有些不滿的對金小娟說。

“好了,林初我們已經抓來了,既然以後涉及他的所有問題又是都屬於國家機密,那我們就不管了。”

說到“又是”兩字的時候,還格外加重了語氣。說完帶著手下離開了這裏。

金小娟突然變成一副極其陌生的樣子。冷著臉沒有絲毫表情對我說。

“小林,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麵對指責,我的確無言以對,隻好一直盯著她身後的徐菲,徐菲臉上卻並沒有委屈不滿的神情,而是一副身不由己的樣子。

我低下頭對金小娟說。

“我對不起徐菲,一切按照她意願來吧。”

徐菲剛想說話,被金小娟製止。

“這次我替她作主!”

這時徐菲說出了一句令在場人都驚愕的話。

“小娟姐,你放了他吧,我是自願的!”

金小娟怒不可遏對著她說。

“我看你是被他迷糊塗了!”

說完自己一人先走出了房間,陳可汗則意味深長看了我一眼,也走了出去。隻剩下徐菲一人,她低頭不語,良久才鼓足勇氣抬頭問我。

“林初!當時你神智是清醒的嗎?”

雖然當時的狀態十分玄妙,但我仍確信自己是清醒的,於是點了點頭。徐菲並沒有發作,隻是抿嘴點頭道。

“那就好,總算有個人是清醒的。”

說完也離開了房間。

這裏應該不是警局的拘留室,像是個秘密的倉庫,為什麽我的事情也變成了國家機密?如果方強他們都不管我了,那金小娟她想幹嘛呢?。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門又被打開,是陳可汗!。

“林兄弟,你走吧,跟李思寧在一起是比較安全的,這裏的情況一塌糊塗,你處理不了。”

我坐在**不知所措,不確定的問道。

“小陳兄弟,我可是犯了強奸罪的犯人啊,這樣不是越獄嗎?”

陳可汗嗤笑出來。

“你的事情已經成了國家機密了,那什麽罪不過是個幌子!事情遠沒你想的這麽簡單,你還是先消失一陣子比較好。”

雖然陳可汗說的這些像是天方夜譚,但是他那淡定沉穩的氣質卻讓人信服。我對他點頭道謝。

“謝謝你兄弟,但是我怎麽找李思寧呢?”

“據我所知,李思寧一直在你周圍,你逃出這裏之後,李思寧自然會出現。”

在陳可汗的帶領下,我一路暢通無阻又回到了城市中某個街道,陳可汗背對著我說。

“這裏安全了,我先走了,不然李思寧她不會出現。”

“那你。?”

“你不用為我擔心,我自有能力搞定。”

果然,在陳可汗離去不久,李思寧從一個陰暗的角落中走了出來,衝我說道。

“沒想到他們真會對你動手,看來我的猜測不錯。不過這陳可汗真讓人摸不透,好在這次他是真心救你的,我查看了沿途沒有追兵。”

我非常討厭這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用力抓住了李思寧問道。

“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現在你讓我說,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們要去找一個人,這個人或許知道一些什麽。我們先回我的秘密住處,整理一下再去找他。”

所謂的秘密住處不過是一處荒廢的橋洞內,這種橋洞頂上是橋麵,底下就是湍急的河水,普通人翻進來都是要花一些力氣的,不小心就會掉入河水,所以斷不會有人無緣無故闖進來。

我在李思寧的幫助下進入了橋洞,地上隨意放著一些吃的幹糧。正想坐下,陰暗處一些動靜嚇了我一跳,我連忙看向李思寧,李思寧根本就沒搭理我,走到陰暗處,朝一團黑影踹了一腳。

“給我老實點。”

我這才明白,原來李思寧綁了一個人。我也走進陰暗處,光線雖然昏暗,但是適應之後也能看清,那男人帶著一副眼鏡,三十多歲的樣子,雖然被綁著,但看上去白白淨淨,斯斯文文不像壞人。看見我之後也沒什麽異常反應。

我問李思寧。

“這個人是誰?”

李思寧在黑暗中,胸前起伏不定,卻斬釘截鐵說道。

“他就是要害我們的人之一。”

我不知道這李思寧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不知道她掌握了什麽證據,隻能點頭不再過問。李思寧在橋洞裏取出一部手機,操作了一番,突然對我說。

“我要出去一下,打聽那個人的下落,兩個小時就回來,你幫我看著點他。”

我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便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了,李思寧手腳利落翻身爬出了橋洞。

從早上被方強抓起來,再到被金小娟關起來,以及逃到這裏,我都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太陽已經快要落山,我看見橋洞散落的一些幹糧,便撿起來拍掉一些塵土開始吃起來。

這時,那個長相斯文的中年人突然說道。

“你看上去挺正常的,怎麽會跟她在一起?”

我本不想搭理這人,害怕生出什麽事端,但是既然他先開口,我也就回到。

“她是裝病,她沒有精神病,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麽過節,我也不想管。”

我盡量說的絕決一些,想就此結束與他的對話,但是那人絲毫聽不出我的意思,無奈笑了笑說。

“她的確沒有精神病,但是她的病和李在明一樣,非常複雜。”

我聽見他提到李在明便來了興趣。

“你也認識李在明?”

男子黑暗中歎了口氣,看不清表情。

“我叫謝明,是李在明先生的私人醫生。”

“原來你就是謝明!你失蹤就是被李思寧綁架了?”

男子點點頭不再說話,但是非常淡定,此時我卻無法淡定下來了,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說李在明的病很複雜,他得了什麽病?”

那中年男子看向了我,雖然麵處黑暗中,但我仍然感覺出他臉上的猶豫,過了半晌,他歎了口氣說。

“周老走後,我還真不知道該把這些事告訴誰好,原本想告訴金小娟,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那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個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好了,這樣我死了,也算有人知道真相。”

我屏住呼吸,靜靜聽著這人的敘述。

李在明先生知道自己的身體有一些狀況,委托做過全身的檢查。檢查之後,李在明便與金小娟結婚渡蜜月去了,其實,他的檢查報告是有問題的。

我發現,李在明腦部有一些電子元件,這可能與他的神秘經曆有關,我不清楚,也不想過問,但是我敢肯定,這個植入電子元件的手術做失敗了。

我不清楚這些電子元件與李在明的大腦是如何一起工作的,但是至少,這些元件沒有破壞李在明的大腦組織,僅僅有一個地方出現了問題,李在明大腦的胼胝體被切斷了。切斷胼胝體是上世紀四十年代治療癲癇病的一種方式,這種治療下,雖然癲癇病不再發作,但是也同時切斷了左腦和右腦的聯係,他們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不再一起合作運轉,而是各幹各的。

這種人被稱為裂腦人。人的左腦感知身體右半部,並且可以操控身體右半部分,而右腦則相反,人的左腦負責語言和計算等能力,右腦負責感知空間和臨摹等能力,人的左腦是顯意識的體現,右腦是潛意識的體現,等等等等。裂腦人研究目前隻處於初步階段,還有很多事情不能搞清楚,比如是否能同時具有兩個意識,人格分裂因素等。

而且那些歸納可能並準確,比如曾經有個實驗,將生活中非常熟悉的物品放在右撇子裂腦人的右手中,蒙上他的眼睛讓他猜猜是什麽東西,他會很準確地說出這個物品的名字。但是,奇怪的是,如果將這個東西放在他的左手中,裂腦人卻說不出這個東西的名字。但是更加奇怪的是,如果此時讓他從麵前擺好的一堆東西中挑出剛才放在他左手中的東西,他竟然能挑得出來,但是他還是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當然,在這個過程當中裂腦人一直被蒙著眼睛。難道右腦記得住觸覺信息?。

當我想要把這一切告訴李在明的時候,卻發現李在明生活的非常正常,而對於普通裂腦人來說,這是不可能的,為了進一步研究,我沒有告訴李在明真相,而是繼續偷偷的觀察他。直到李在明突然死亡,然後我被李思寧抓住。

以上敘述是我和謝明醫生交談的結果,我把我的對話從中剔除以方便閱讀。

我驚訝的問道。

“難道李思寧也是裂腦人?”

“我沒有替李思寧做過檢查,但是她腦袋中也有芯片,恐怕和李在明相似。”

這謝明說的話,太過匪夷所思,我一時沒辦法相信,這時,李思寧從橋洞翻了回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我說道。

“找到他下落了,明天我們就出發。”

由於,剛剛的談話,我對李思寧開始產生了顧慮,令人意外的是,李思寧趁我顧慮時,走到謝明身邊,並且把他的繩子解開了,然後說。

“對不起,謝醫生,我剛剛才弄明白,這是個誤會,你走吧!”

我和謝明都愣了半天,這果然是個奇怪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