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喬華生當時是一拳把媽媽的姘頭打哭了,字麵上的意思,哭了,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哭,是放聲大哭的那種哭。喬華生琢磨這個男人可能從來沒有打過架,這是他的直覺,不過也的確是事實。

“求求你,老板,我什麽都說,你別把我關進監獄裏麵。”這個男人的聲音像一隻老鼠,那麽細,那麽狡猾。

“不可能。”

“那至少對我稍微好一點吧。”

“一點都不行。”

“你們會拿我怎麽樣?”男人的聲音充滿了恐懼。

喬華生沒有說話,這是老傅教給他的,這種情況下,你說的越不明白越不具體,犯人就越容易害怕。

“我什麽都告訴你。”男人說,“隻求你們保我一條小命。”

老實說,媽媽的這位姘頭到底幹了些什麽壞事,喬華生也搞不清楚,但聽他的口氣,這個人應該是幹過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喬華生握緊了雙拳,站了起來,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男人的對麵。

“謝謝老板,謝謝老板。”

這個男人稱喬華生為老板,這實在是有點滑稽,他當然知道喬華生是人民警察,不是什麽老板。但是喬華生現在對於男人來說就是老板一樣的地位,別說是叫老板了,叫爸爸估計他也願意,本來回收家庭網站裏就是一堆願意隨便管別人叫爸爸的人。

“如果有一句話是假的。”喬華生捏了捏拳頭,在男人麵前晃了晃。

“知道,知道。”男人的聲音在顫抖。老傅正坐在客廳查跟男人有關的資料,一聽見男人這個聲音,他就知道男人十有八九是不會撒謊了,更準確說是不敢撒謊了。

男人把他掌握的所有信息都一五一十地跟喬華生講了出來,從媽媽的習慣到喜好,從他們在街上發生的事和在**發生的事,講到在**發生的事情時,男人的語氣還有意無意地含著一種得意。喬華生真的很想揍這個男人幾拳,但是他忍住了。

“這些都是你要知道的信息。”老傅之前跟喬華生這麽說過,“你和這個男人的體型很像,戴上麵具以後想要模仿他並不難。”

喬華生當然是一點也不想模仿這個男人的,光看到這個男人就覺得很惡心了,還要模仿他,但為了早日把這群人渣一網打盡,他也隻能先皺一下眉頭了。

“……然後她就拿鞭子抽我。”男人不無得意地說。

“停一下。”喬華生用他低沉的嗓子說。

“是你讓我說的啊。”男人說的有點飄飄然了,“竟然開始反駁喬華生起來。

“我現在讓你停一下。”喬華生怒吼一聲,站了起來,把板凳朝牆角砸了過去。

老傅在喬華生說停一下的時候已經把耳塞給戴上了,他知道喬華生馬上就要發火裏。

喬華生回到了客廳,讓老傅來對付這個男人,然後把男人說出來的話全部記下來,看著文字總沒有聽聲音那麽惡心。

“恐怕得委屈一下你了。”老傅跟男人說完話之後坐到了喬華生對麵的沙發上。

喬華生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如果想要長期潛伏在媽媽的旁邊,有一件事情是必須得做的。”老傅平靜地說,“那就是和媽媽發生性關係。”

還沒等喬華生完全反應過來,老傅就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臉上,老傅這一拳把自己的臉給打腫了。

“我知道你聽了這句話肯定會打我的。”老傅說,“所以我自己先打了。我想要讓你明白,這不是開玩笑。”

看老傅的臉腫的有多厲害,喬華生就知道這絕不是開玩笑。

“如果你不跟她發生性關係的話。”老傅用事先準備好的紅藥水擦著自己臉上的傷口說,“幾天下來肯定會露出破綻的,到時候再想打入他們的內部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喬華生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在女兒被人奸汙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要背叛自己的妻子。

“就那個女人的愛好來說。”老傅說,“嚴格來講,你們也不能算是發生性關係。”

喬華生知道老傅想說什麽,他剛才也聽見那個男人說的話了。他這時隻是覺得惡心,想吐。

如果不這麽做的話,自己就不能一邊接觸女兒一邊想辦法對付這夥人了。

“他真的沒撒謊?”喬華生說,“那個混蛋不是想耍我吧?”

喬華生拿起警棍走到媽媽姘頭的旁邊去,蹲下來,一棍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說。”喬華生說,“你小子到底有沒有撒謊?”

“我沒有撒謊啊。”媽媽的姘頭說,“我真的沒有撒謊啊,爸爸,我沒有做錯啊。”

媽媽的姘頭已經嚇得把爸爸這兩個字給喊出來了,這倒不是恭維,也不是諂媚,在一旁抽煙的老傅很清楚,姘頭現在是真的把喬華生當成自己的爸爸了,在社會上,在現實中,拳頭硬的人才是爸爸,這是社會文明發展的必然規律。

血緣不是紐帶,資源才是。

喬華生之後的幾天在戴上麵具去見喬娜之前,每次都要先去見媽媽,當然不是他的親生媽媽,是家庭回收網站的媽媽,每次去見她的時候喬華生都要被鞭子抽打,所以在喬娜的眼裏,來見她的這個“陌生男人”總是沒什麽精神仿佛一幅受了屈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