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度陳倉：（12）
吃完飯將近1點半了，大家也都沒有離去，隻是圍在房間裏閑聊著。小張和小劉還有宋曉君一起收拾了房間，然後把飯盒拿出去了。回到房間，宋曉君便打開電視，調到中央電視台新聞頻道，早早地等待外交部的記者會。
3點鍾的時候，記者會準時開始，由外交部發言人劉敏主持。
記者會剛一開始，便有記者迫不及待地問到今天淩晨在青海省的墜機事件，房間裏的人都摒住呼吸，認真的看著。
“發言人，您好！我是《新加坡華文報》的記者。今天淩晨有一架客機在中國青海省東部地區墜落，聽聞這架飛機正是昨天從美國起飛，專程送中國外交部官員還有宋博文教授以及他的家屬回中國的專機。全世界的民眾都非常關心他們的安全，您能詳細給我們介紹一下具體情況嗎？”
“今天淩晨確實有一架美國飛往海定的客機在青海省墜落，機上人員確實如剛才那位記者先生所說，有宋博文教授及其親屬，還有前去接他們回國的中國外交部的工作人員。所幸的是，在中方地麵人員和美方人員的全力配合下，通過聯動和信息共享，成功地幫助機上人員在飛機墜毀之前跳傘逃生。在事件中，無人員傷亡，隻有幾個人受輕傷。我們今天淩晨的時候已將獲救人員妥善安排，中國外交部和公安部也已經著手對事件展開調查。”
劉敏剛一回答完，台下的記者“唰唰”的舉起了手，爭先恐後地想要提問，這時候有記者直接站起來問道：“您好，我是韓國中央報社的記者。據說事件中有歹徒妄圖劫機，請問這次墜機事件是否屬於恐怖襲擊呢？”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由於情況緊急，涉及麵廣，事態重大而且複雜，我們正抓緊進行詳細的調查，目前暫時還沒有查清楚事件的具體原因，所以也還無法確定這次事件是否屬於恐怖襲擊。”劉敏回答說。
劉敏回答完畢後，又有記者站起來問道：“請問中國政府打算如何安排宋博文教授呢？是否會要求他和他的家人提供他的研究成果呢？”
“大家都知道宋博文教授的腦部受過嚴重的損傷，記憶丟失，而且沒有了自理能力，需要有人進行全天候的照顧。他的研究成果或許已伴隨他的記憶消逝而去，所以現在談宋教授的研究成果沒有任何意義了。中國政府一向尊重人權，尊重個人的自主選擇，我們之前也多次表明立場，就是如何安排宋博文教授，選擇權不在政府，而在於宋博文教授自己，或者說是在於宋博文教授的家屬，中國政府絕不會做為難他們的事情的，會充分尊重他們的選擇，並給予最大的支持。”劉敏回答說，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關於墜機事件的情況目前大概就這麽多了，大家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看到這裏，宋曉君不由得向父親宋明憲看去，隻見宋明憲認真地盯著電視屏幕，一邊微笑著，一邊不住地點頭。
之後，劉敏又回答了關於伊朗核問題，湖南西南部冬季洪水，以及日本內閣議員安田紀幸昨天的不當言論等幾個問題後，便結束了當天的記者會，記者會並沒有透露墜機更多的細節。
晚上，大家早早地吃過晚飯之後，便匆匆收拾了行李，然後直奔西寧火車站而去。一行人走的是專用通道，塔旺的縣委書記和縣長，西寧市的市委書記和市長，還有丁宏宇都已經在火車站的站台等候了。
站台的燈朦朧昏黃，如一顆不安分的心一般，在寒風中閃爍、跳動。
“各位，又麻煩你們來送我們了。”陳秉軍遠遠地看到站台上來送行的人說，他一邊說一邊走上前去，跟他們一一握手。
“應該的，把你們安全順利地送到海定我們才放心呐！”鄧富民說，“我讓丁局長安排了兩位安保人員跟你們同行，確保你們的安全！”
“不用了，鄧書記，我隨行的有安保人員，還有兩名美國方麵的安防人員。回到祖國就已經算是安全了，我想沒有人大膽到敢在中國境內，敢在火車上作案吧！”陳秉軍說。
“這！您這麽說可讓我難辦了不是？”鄧富民笑了笑說道。
“鄧書記，您就別心存顧慮了，我們不會有事的。”陳秉軍說完，又湊到鄧富民的耳朵旁小聲對他說道：“路上人多了反而不好，再說就算有事也不會追究到您身上的。”說完陳秉軍拍了拍鄧富民的肩膀。
“好吧，既然這樣，那隻能祝你們一路順風了。”鄧富民歎了口氣說。
“陳司長，宋先生，到時候有需要你們配合的地方，還得麻煩你們配合我們工作。”一旁的丁宏邊說。說完他又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伊恩，恰巧伊恩也正看著他，而且並沒有回避丁宏宇的眼神。
“會的，我們會全力配合你們調查的。”陳秉軍說。
“還有——格裏夫先生也是。”丁宏宇看著伊恩說道。
伊恩盯著丁宏宇點點頭，並沒有說話，目光中似乎傳遞出他內心的坦然。
“那我們上車吧！”陳秉軍回頭向大家說道。
“你們快幫忙拿行李。”趙力剛吩咐隨行的人說，“那大家再見了，路上順風！”
“再見了！”
“再見！”
說著，大家陸續上了火車，讓後將行李都放好了。
宋明憲和宋曉君將宋博文安頓在下鋪坐好，然後便同陳秉軍一起坐在車窗旁的位子上，看著窗外。窗外鄧書記、趙縣長及其他送行的人都還站在那裏等待著列車開動。車廂內其他人放好行李後，有的安靜地坐在自己的鋪位上，有的靠在床梯旁，還有的爬上鋪位躺著，歪頭看著下麵，各不相同。
不一會兒，列車便緩緩開動了。站台上送行的人也跟著列車慢慢地往前挪動，一邊走一邊向車廂內揮手致意，列車裏麵的人也向他們招手道別，陳秉軍示意鄧富民他們回去，不要再送了，他們卻繼續跟著列車前進的方向走著。
列車越來越快，站台上送行的人已經跟不上列車的速度，便停了下來，繼續朝列車前進的方向招手，目送列車離開。
“鄧書記他們人還挺不錯的！”宋明憲說道。
“是啊，人是挺好的。”陳秉軍說，“況且這麽重大，全世界都關注的事情，他們的確也不敢怠慢。”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有生之年能有這樣的待遇！”宋明憲看了下陳秉軍笑著說，“以前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在外麵風餐露宿的，去政府部門辦個事，像孫子似的，求爺爺告奶奶的……”宋明憲說著一臉鄙夷的神情。宋曉君一邊幫宋博文蓋好被子，一邊扭頭看著宋明憲和陳秉軍，聽著他們的談話。
“現在政府機關要求改變工作作風，應該比以前好一些了！”陳秉軍看著宋明憲說。
“還不夠……”宋明憲認真地說，但是後麵的話說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然後轉頭看著車窗外。
列車還在縣城裏不緊不慢地行駛著，車窗外都是低矮破舊的民房，路燈昏暗，映著樹木光禿禿的身影，街上行人很少，隻有少許的機動車在迷霧般的空氣中穿行著。
“媽，我們上了火車了，估計明天晚上就到海定火車站了。”宋曉君給楊素芬打電話說道。
“那我明天晚上去火車站接你們！”電話那頭說。
“不用，不用的，政府的人會送我們到家的，你就在家做好吃的等我們回來就是了。”
“好，那你想吃什麽呢？”楊素芬問道。
“紅燒肉，油燜蝦，四喜丸子……好多都想吃！說得我口水都流出來了。”宋曉君一邊笑著說，一邊看看陳秉軍，宋明憲和陳秉軍在一旁聽著也“哈哈”笑起來。
“那麽多你吃的完嗎？等你回來，老媽每天換著花樣給你做，輪流著吃。”楊素芬也笑了說道。
“吃得完，吃得完，你還要多做幾個拿手菜，明天有客人呢！”宋曉君連忙說。
“客人？送你們回來的客人嗎？”
“是的，好多位呢。”宋曉君看了看周圍，“加上我們差不多有10多個人！”
“好，那我明天早早地就準備給你們接風。”楊素芬高興地說道。
“媽，我好想你呀！”宋曉君突然又壓低了聲音說道。
“媽也想你們，所以你們要快點回來哈！”楊素芬說。
“媽，你要不要跟爸說兩句？”宋曉君問道，宋明憲一聽抬起頭看著宋曉君。
“不用了，等你們回來再說，你就告訴你爸，讓他照顧好你爺爺——還有你！”電話那頭楊素芬說。
“好的，我會轉告他的。”宋曉君說完看著宋明憲邪魅地笑著，“媽，那先不聊了，明天見麵再說。”
“好的，兒子，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啊！可千萬別再出什麽事情！”
“嗯，不會的！媽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得忙呢。”宋曉君說。
“好，那掛了啊！拜拜。”
“嗯，拜拜！”宋曉君說完掛了電話，然後對宋明憲說：“媽說不跟你講電話了，就讓你照顧好我和爺爺！”
宋明憲笑道：“這一路上，我沒有照顧好你們嗎？”
“有，有，照顧的好著呢！”宋曉君指指自己的腳笑著說道。
“這孩子得理不饒人了還。”宋明憲也笑了，看著陳秉軍說道。
“這樣不挺好的嘛，家有一老，還有一活寶！”陳秉軍指指宋博文，然後又指指宋曉君笑道。
陳秉軍的話惹得車廂裏的人都笑了起來。
列車很快就駛出塔旺縣城了，外麵一片漆黑，隻看得到遠處零星的燈光。
夜越來越深，車廂裏也慢慢安靜下來，隻聽得到列車行進時與鐵軌碰撞的“哐鐺”聲。大家都到自己的鋪位上躺著休息，宋博文也安靜地睡著了，隻有宋明憲父子倆坐在過道的位子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