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震北域的劍侯令狐隱因修無上劍術走火入魔暴體而亡,屍骨無存,僅留下了一座衣冠塚,這個消息就好比恒山崩催了一般,讓人震驚。
北域的武者無不扼腕歎息,可歎天下武林少了一個泰山北鬥,亡了一個匡扶正義的蓋世英俠。
令狐隱行走江湖三十七載,自恒山腳下自學劍法,中年成名,西出雁門關,戰敗了多少英豪俠士,殺退了幾多魔宗邪派,書寫了一幅大氣的笑傲江湖路。
但是到此,英雄威名依舊,人卻已經漫步在黃泉路上。
許州酒肆的門被推開,林涵古負劍而入,隨意坐到了酒肆的一角,喚來小二要了些飯菜。
酒肆內的俠士們都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連之前討論的事情都停了下來。
“他就是北域劍侯的三徒弟?”一個身穿灰袍的年輕刀客詢問身旁的長輩。
一旁的老人眉毛厚重,用那一雙略帶滄桑的眼睛掃了一眼坐在角落的林涵古,道:“對,他背上那把劍正是陪了劍侯一生的純恒寶劍。”
“沒想到劍侯竟把寶劍傳給了他,難道他已經繼承了劍侯的衣缽麽?”有人帶著忌諱的驚咦,看著那身穿藍衫麵貌年輕的林涵古,不由帶了幾分忌憚。
人的影樹的名,北域劍侯名震八方,若真有人繼承了他的衣缽,必然也要席卷一方!
誰知鄰桌的一個長胡子大漢不屑的笑了一聲,扔進嘴裏一顆碎肉,自語般說道:“繼承衣缽?連劍侯一成的功力他都學不到吧?”
嘴裏嚼著帶著骨頭的肉,發出哢吱的聲響,他搖頭惋惜的說道:“想堂堂北域劍侯一生光明磊落,搏下無數風頭,可惜卻收了這麽個關門弟子,敗筆!”
“怎麽了?”年輕刀客有些不解,聽出了大胡子話語中的譏諷,請教般的低聲詢問道:“我聽說劍侯前輩一生收了三個徒弟,大徒弟和二徒弟都是天之驕子,可惜而中途夭折,最後劍侯前輩又在大漠中尋得了第三子,要傾囊相授,怎麽會像你說的如此不堪?”
“劍侯前輩大徒弟燕流軒,十九歲拜入劍侯門下,學劍三年便嶄露頭角,戰敗了四大宗派的年輕一代翹楚,腰懸一壺清酒走遍北域,讓南陽侯都拍手稱讚,甚至斷言未來十年內燕流軒就能接替令狐前輩的劍侯稱號,睥睨中原。”
“而二徒弟蘇北洲,乃是劍侯遊覽天下時見到的俗世一書童,被他看中收為弟子,蘇北洲根骨極佳,悟性更是出乎劍侯意料。僅僅兩年半的時間就將劍侯自創的驚神劍法的前四十九式練得爐火純青,讓同輩人隻能望其項背。而且蘇北洲的祖輩是死在魔宗手裏,所以蘇北洲立誓殺遍天下魔宗,他出山四次,斬殺了四名魔宗年輕翹楚。聽說蘇北洲當時仗劍吟詩,英姿絕倫,瀟灑身影被多少人銘刻心中。”
“誰知天妒英才,大徒弟燕流軒遠走江南悟道,卻因悟道時心切而走火入魔,克死他鄉,劍侯尋遍江南一代卻不見徒弟屍骨,最終在長江江畔吐出一口心血鬱鬱而歸。”
“蘇北洲則是因為觸怒了魔宗餘孽,被魔宗長老截殺在泰山腳下,等到劍侯聞訊趕到的時候為時已晚,眾人隻見到劍侯身上帶傷的抱著渾身是血的蘇北洲走出泰山,不知他老人家暗地裏落了多少眼淚。”
大胡子拍著胸口,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惋惜。一旁目露滄桑的老者也輕歎了一口氣,雙目中有著對天驕早折的悲悖。
這時大胡子眼睛一瞪,話語一轉,再次說道:“時隔一年,劍侯收了第三個親傳弟子,是他老人家從大荒中找回的一個孤兒。眾人都以為此子能像燕流軒和蘇北洲那般驚才豔豔,期盼他繼承劍侯衣缽,稱霸武林斬盡魔宗餘孽。誰知整整三年過去,這小子竟如龜爬一般進步緩慢,聽說隻學會了劍侯六十四式驚神劍法的第一式,連第二式都用不出來。”
“三年呐,在劍侯身邊接受言傳身教,是塊石頭都成材了!何曾想劍侯前輩失望了,全武林的目光都失望了,這小子根本就是個庸才!”
“若不是因為他不成器,沒辦法應對傳說中即將複蘇的魔宗,劍侯怎麽會在花甲之年還那樣拚命修行,導致最終走火入魔,屍骨無存。”
大胡子越說越激動,根本沒有控製嗓音,整個酒肆的人都聽得清楚,林涵古也不例外。
而他就是那個庸才,三年來隻學會了一式劍的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