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散功
紀小可走後，張敬業開始在琢磨蝶莊三老的暗器功夫，準備教給紀小可。他自己雖然已學會，但他知道，自己學會，跟教別人讓別人也學會，並不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他要充分了解對方，用什麽方式來傳授，對方容易理解。這自然沒問題，因為這麽多年來，紀小可的武功，大部分都是他傳授她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什麽情況下用什麽方式，她最容易接受，也就是因為身邊有個特別懂她的“師傅”，所以她的武功才會進步這麽快。
至於將內功匯入丹田，以及輕功的修煉，張敬業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因為他自己也沒能掌握，不是方法的問題，而是體質的問題，紀小可跟他一樣的體質，自然也無法做到。
但是，他錯了。
當紀小可到來後，張敬業嚐試著將內功心法教給紀小可，紀小可從打坐中猛的睜開眼來，驚訝地說道：“小師哥，我好像知道怎麽回事了。”
張敬業見她如此激動，忙問道：“你知道了什麽？”
紀小可道：“我剛才一入定，那些真氣便在筋脈中慢慢產生出來，我按照你說的內功心法，想將筋脈中的真氣引入丹田中時，隱約感覺那些真氣像被另一個具有強大引力的地方吸去，瞬間散的一幹二淨。我又繼續凝聚真氣，同時加強感知意念，跟蹤那些真氣被什麽東西吸去，最後發現，那些真氣，就是我們說的精元，被我的心髒吸收去了！”
張敬業聽了，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之前隻覺得真氣歸入丹田前，便即散去，我並不能察覺那些精元是被心髒吸去，當時我不明白，現在聽你這麽一說，我突然想明白了。”
“當彩虹神功到達的境界越高，心髒吸收精元的能力便會越強、吸收速度也越快，當然使用過程中釋放出來的能量也越大、釋放速度也越快。當我們打坐修煉中產生精元時，要將它們匯聚到丹田，便會感到很困難，因為心髒對精元產生超強的吸力，如要將精元匯入丹田，心髒便變得像遇到兔子的老虎一樣，根本不讓它逃走一定會吃了它，這就是為什麽我們無法將精元匯入丹田的原因。而我無法察覺精元被心髒吸去，是因為彩虹神功我已練到最高境界，心髒對精元的吸力最強最快，精元瞬間就被心髒吸去了，我的感知意念根本跟不上它的速度，隻能感覺到精元散去了。”
紀小可道：“這樣說來，要將真氣歸入丹田，必須減弱心髒對真氣的吸力，否則丹田內無法積聚內功。
張敬業道：“假如一個人沒有修煉彩虹神功，那麽他便能輕鬆修煉丹田內功，當然一開始也會進展很慢，就像我們剛開始修煉彩虹神功一樣，但是長久以後，便可能積聚無窮的丹田內功，且有可能成為絕世高手。而彩虹神功修煉到最高層，內力便不會再有所增加。”
紀小可道：“像我們這樣長期修煉彩虹神功的人，要積聚深厚的丹田內力，可能要將彩虹神功全部散去，然後開始修煉丹田內力——將內力匯聚到丹田，那便沒那麽難了。”
紀小可忽然驚道：“對了小師哥，你還記得兩年前二師哥受傷回來的事麽？”
張敬業道：“記得啊，那時候他身中三十多刀，流了很多血，你怎麽突然說這個？”
紀小可道：“他在那次受傷以前的十來年中，我們四人比武，二師哥每次都是第一，可是那次受傷之後，他就再也沒拿第一了，我覺得不是因為我們的武功一直在進步，真正原因，是他的武功退步了很多，而他之所以退步，很可能是他將彩虹神功散去了！我想他將彩虹神功散去後，便開始偷偷修煉丹田內功。”
張敬業道：“你這樣想倒是合情合理，那時候我還在想，二師哥是不是受傷太重導致功力受損，可是大師哥又說他恢複得很好。二師哥受傷過後，功力明顯退步了許多，或許真的如你所說，他散去彩虹神功，轉去修煉丹田內功，進展沒那麽快，所以才會輸給我。你之所以會想起這事，是不是因為你總是疑心二師哥在暗中害我？”
紀小可道：“你看峨眉派那袁姑娘所著迷的張敬業，酒到杯幹、豪氣萬丈，不就是二師哥麽。”
張敬業道：“江湖中酒到杯幹、豪氣萬丈的人不知有多少，再說，我們之前的猜測也並不完全正確。我們之前猜想，在江湖上冒充我的人，定是島上的人，其實未必，因為島上的人，未必有那麽多時間在外麵活動！”
紀小可點點頭表示同意，道：“假如不是島上的人，那他怎麽那麽了解你，這十二年來你根本從未離開仙鶴島啊。”
張敬業道：“我的意思是，真正要害我的人，應該就是這島上的人，而在江湖上假冒我的人，卻不是島上的人，他完全可以雇一個武林高手，又善於易容的人來執行這個害人並嫁禍的任務。”
紀小可道：“有道理。不過，那麽厲害的高手，島上誰有這麽大的本事，能請得動他，並且讓他持續一年地做這個事。我還是比較相信，假冒的張敬業，是島上的人，而這個人，最大嫌疑就是二師哥。你想啊，他是近一年來才開始在江湖上活動的，而這一年來，島上所有人中，最有機會在外麵活動的，也是他！”
張敬業臉色沉重，心中有些不安，道：“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在沒有證據之前，我們都不可懷疑任何人。”
紀小可點頭道：“好吧，我聽你的。”
張敬業道：“你剛說到二師哥，我忽然想起三師哥來，還記得一年前，也是在比武的前幾天，他從外麵回來，身體中了‘冰晶雪人’毒，在屋裏修養了半年，假如他也是為了修煉丹田內功而主動將彩虹神功散去，那麽證明他中的毒，是他故意讓自己中的，假如他真是故意讓自己中毒，那說明他手上有解藥，在他修養的那半年中，他假裝中毒瞞過大師哥，加上身體恢複後的那半年，總共一年時間，他憑借修煉彩虹神功的經驗，將丹田內功練得十分深厚，並且還學會了攝人心魄一類的可怕功夫。”
紀小可拍手道：“有道理，二師哥和三師哥都一樣，故意讓自己身體出問題，躲避半年一次的比武，借著養傷期間，努力修煉丹田內功，他們也知道，修煉丹田內功，最終會比修煉彩虹神功更強。”
張敬業道：“不僅如此，我想他們兩人應該也經曆過和我們一樣的遭遇——在江湖上和人動手，徒有招式，沒有內力，彩虹神功到了外麵，一點用也沒有，他們應該也是請教武林高手，高手答應傳授內功，他們發現真氣難以匯入丹田，真氣被心髒吸收了，於是便想將彩虹神功散去，從此專門練丹田內功，但怕被發現，隻能偷偷地練。”
紀小可拍手笑道：“合情合理，小師哥你好聰明啊。”
張敬業也笑道：“小可你也不笨哦。”
紀小可呆住，羞紅了臉，低著頭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張敬業握住她的手，道：“我叫你名字，小可，其實我早就想這麽叫你了。”
紀小可紅著臉，道：“你叫我師妹也挺好的啊。”
張敬業將她拉到身前，道：“但我更喜歡叫你作小可。”說完將她一把抱住。
紀小可身體微微一抖，便將頭埋入他的懷裏，輕聲道：“私底下可以這樣叫，但別讓其他師兄弟聽到哦。”
張敬業柔聲道：“聽到就聽到，怕什麽，以後我還要叫你作……叫你作……
張敬業竟不好意思說出想說的話。
但紀小可心裏已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叫她作妻子。
兩人抱在一起，抱了很久，舍不得分開。晚霞染紅了白雲，夕陽照亮了藍天，景色美麗如畫，山風清涼如水，心裏香甜如蜜。
紀小可打飯上來，兩人又在寒光洞前吃。
張敬業表明自己不會像陳永貴曲藍天一樣，散去自己多年苦練得來的彩虹神功，因為婆婆曾說，將內力儲存在心髒裏，是張敬業和婆婆共同擁有的能力，他不想舍去與婆婆的這份羈絆。
紀小可也說，自己不想將多年練成的彩虹神功散去，哪怕這輩子跟著張敬業離開這座島到外麵生活，隻要有小師哥在身邊，有沒有丹田內功都一樣。她要將彩虹神功練到最高層。
張敬業感動地將她抱在懷裏，道：“小可，現在正是你突破彩虹神功最後一道屏障的關鍵時刻，你再加把勁，等你達到彩虹神功最高層，我再將丹田內功直接輸入到你體內丹田中，到時我再教你輕功和暗器，讓你也體會到擁有輕功的感覺。”
紀小可聽到這話，激動地抱住他，道：“小師哥你真好。”
張敬業道：“你盡快將彩虹神功練成，然後我們馬上修煉丹田內功和暗器輕功。”
紀小可點頭答應，收拾飯碗，愉快地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