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警察檔案室裏有很多案件的備份,王默此時正在翻閱它們。

隨著王默閱讀的深入,他對師傅的崇拜也近乎狂熱,最後他竟發現他的師傅石飛在十之七八的案件中都充當了破解謎題的關鍵角色。

王默這次來是想找到一個與這次相似的案件,為他的破案提供思路。

終於他找到了一個案子,一個小時工殺害雇主的案子,小時工在非工作時間進入了雇主家中並殺死雇主,但是調查顯示,那個時間他卻在電影院看電影。

小時工進入電影院時,電影已經放映了十分鍾,這十分鍾沒有引起警察們的注意,但是有一個名叫鄒誌同的警察卻慧眼識真,他自己去看了那部電影,在電影演到五十分鍾時,他忽然的一愣。

他立即去找了當日被問詢的服務員,問她是否看了表,服務員回答沒有,是根據電影院的聲音推測出來的,因為電影中有一幕非常的嚇人,觀眾一般會在那個時候喊叫。

這件案子非常奇怪,可仍然被那個鄒誌同看出來了,讓王默非常奇怪的是他師父沒有在此案件中扮演任何角色。

這個鄒誌同難道就這麽厲害嗎?

王默把檔案夾扣上,目光審視在麵前的鐵架上。

當天晚上,王默獨自一人出現在北宮街的電影院,買了電影票,看了王葉與徐子衿一起看的電影。

王默並不是第一次進電影院,所以他發現這家電影院非常奇怪。一般電影院的座位都是一排排的,組合起來是個標準的大長方形。可是這一家的座位安排,卻是中間一個等腰三角形,旁邊是兩個等大的直角三角,雖然整體也是長方形,但是加了兩條斜的過道。

可能是新的設計,為了增加客人行走方便。對於這一點,王默並沒有過多注意。

電影開始後,王默一直提醒自己,他的眼睛盯著屏幕,腦子卻一直在考慮案件。

直到電影放映了大半,眼看就要結束了,他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倒是他的隨後一瞥,找到了新的證據。

“這扇門一直都有嗎?”王默喊了一個管理人員過來,亮出自己的警察證。

電影院後麵正中央,有一扇小門。王默試著推了一下,上了鎖,很結實。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發現還有灰塵。

對方一看是警察,也沒有懷疑。“是的,這門開業的時候就有了。”

一般的電影院裏都是封閉的,很少後麵帶著門。

“你們在這裏設一個門幹嘛,有什麽用途嗎?”

“這扇門就沒開過幾次,據說是當初建樓的時候為了方便運粉料,所以打開的,後來也用它運過東西。”

“最近有打開過嗎?”

管理人員搖了搖頭,“沒有,已經很長時間沒打開了。”

王默環顧四周,“這間房裏還有別的出口嗎?”

“沒有,如你所見,隻有一個大門。”

王默沒有話要問了,忽然看到座位,於是說道:“這裏的座位一直是這樣的嗎?”

“是的,是當初設計師的安排,還有這扇門,也是她要開的。”

“原來是這麽回事。那好,打擾了。”王默與他握了握手,隨後告辭離開。

石飛此時在自家喝茶,老遠就瞧見了進小區的汽車。

十分鍾後,門鈴響了,石飛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他的徒弟。

“找到新的線索了?”,石飛問道。

王默進門在沙發上坐下,接了一杯水咕咕灌下。“我去了電影院,把那場電影看了一遍,電影本身沒有問題,但是我在電影院裏找到一扇上鎖的小門。”

“看來不錯嘛,知道去電影院查找線索了。”

王默哈哈一笑,“我看了之前的案件備份,發現有一個類似的案子,就有了這個靈感。不過不得不說,那個鄒誌同警官真是厲害。”

石飛的身子忽然一震,“誰?”

王默以為他沒有聽清,說的更大聲:“鄒誌平”。

石飛瞪大了眼睛,手指緊緊的捏在一起,王默能看見他眼中的血絲。

石飛的樣子顯然把王默嚇著了,一向以冷靜著稱的師傅竟然也有失態的模樣,王默一時間無法接受。

“這個人,有什麽問題嗎?”,王默小聲問道。

兩個人就這麽對峙著,足足過了半分鍾,石飛才緩過神來,他的臉上充滿了疲憊。他往椅背上一躺,對王默說道:“說吧,找到了什麽線索。”

王默搖了搖頭,“沒了,除了發現電影院後麵有一扇門,沒得到其他線索。”

“那門你檢查過了嗎?”

“查過了,上了鎖。我詢問管理人員,他說最近沒有開過。我又問他電影院裏有沒有其他的出口,他說沒有了。”

“電影院裏不該有那樣的門,為什麽會有這個?”

“他們說當時為了方便運輸粉料。”

“理由有點牽強,你問過其他的工作人員嗎?”

“沒有,就問了其中一個。”

“從現在的線索看,嫌疑人還是指向那個A,但我感覺哪裏不對。好像有人給你設局。”

王默大吃一驚,“是真凶設的局?哪裏有問題,真凶難道另有其人?”。

石飛歎了一聲,“我隻是推測,沒有任何的證據支撐。首先死者的身份有問題,他已經被公司開除,沒有任何的收入來源,為什麽還要繼續待在這裏。”

王默在一旁說道:“這個已經知道了,他騙了那個叫莊曉寧的學生的錢,還把她叫到賓館。”

“問題就出在這裏,我不是歧視,但是你覺得小學都沒畢業的徐永安,能拿到大學生的信息,並且騙到她?”

王默靈光一閃:“你是說,有人給他提供信息!”

“很有可能,之前我們破過一些敲詐案,他們分工合作,一些黑客獲取學生的信息,賣給另一批人,他們再拿去行騙。”

“這個我知道,最近有很多這樣的詐騙。”

石飛繼續說:“現在的問題很明顯,真凶一定是王葉身邊的人,要不然不可能輕易的拿到她的飯卡,可是經過你們的調查,符合的人隻有徐子衿。然而如果真是他偷的,他就不會多此一舉看電影。你們不是找到了跟死者一起進賓館的人了嗎,結果怎樣”

王默推然道:“是徐永安騙走了她的錢,並且要她用身體交換。莊曉寧就去了,但是結束之後徐永安沒有給她錢,還把她攆走了。”

哦,石飛心裏想,這個徐永安還真大膽,騙了學生的錢,竟然不怕她報警。

王默道:“其實我一直沒搞懂一件事情,這有沒有可能是一樁預謀好的案子。”

“賓館不是殺人的好地方,出入太過麻煩,如果我是真凶,我不會把地點定在這裏。”

“或許是被害人定的地點也不一定。”

“講不通,被害人約了那個叫莊曉寧的學生,他的晚上應該不會再有別的活動。”

王默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反對,按照道理推測,他師父講的非常合情合理。

“A既然進了死者的房間,就一定會留下某些痕跡,你們沒調查到什麽?”

“因為沒有目標,所以進度異常緩慢,不過今晚就出現結果了。說實話,我已經將希望完全提托在這上麵了。”

“去吧,這是你們年輕人建功立業的時候,不要浪費了”,石飛拍了拍他,回去繼續喝茶。

等王默開車離去五分鍾後,石飛頹然的倒在沙發上,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

“如果把這件案子交給你來辦,現在大概已經找到關鍵的線索了吧。”

石飛當初的名字還不是老狗,那時候的他,整天跟在一個女警察的後麵,跑動跑西,專挑髒活累活幹。

而她走後,一眨眼,也已經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