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魔之出現

信陽道上,對於這場曠日持久的武林紛爭,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聽到坊間與酒肆之中的閑談那和尚一笑而過,誰能想到這場紛爭與他有著莫大的關係,還是他一手策劃的。

和尚閑庭信步,似乎在欣賞著郊外的一花一草。

不久隻見天魔宗的護法怒風,帶著一群人匆匆而來,那和尚見到怒風,雙手合十,口中稱道:“見過大護法。”

怒風連忙還禮,道:“無涯兄,此事之後,你大恩於天魔宗。隻怕這副教主之位非你莫屬,我等俱是你的下屬,還望無涯兄多多提攜。”

他倆有說有笑,所談都是如何挑動武林的紛爭,過程又添油加醋了一番,在怒風假意地恭維之下,那和尚對於自己的得意之作感到驕傲自滿。

他們來到一座山峰前,四周靜悄悄的。

怒風笑道:“平時這裏戒備深嚴,我等想靠近都不可能,不想一場大戰下來,百病皆消。”

他向前一步,隱約覺得地下波濤洶湧,似已潛藏著巨大的凶機。

接著他便聽見一聲低低的怒號,像是受傷的野獸發出來的叫聲,在這個炎炎夏日,眾人心底裏感到一絲絲寒意。

他們一幹人走進山穀,突然天色漸變,初時還是晴空萬裏,霎時就烏雲密布,雷電怒號不止。

那怒風也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人物,見到這樣的情形也是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

“這是綠竹教的陰陽一體陣,大家一定要小心。”

他囑咐著眾人,卻是止步不前。

接近陰陽一體陣的時候,他們明顯察覺到這個陣勢的恐怖,仿佛有萬千魔鬼在中間嘶啞叫喊。

怒風歎了一口氣,說道:“想不到支開了綠竹教的看護,這個陣勢我們依舊無可奈何。”他轉身看了看那和尚,那和尚淡淡一笑。

“我曾聽說要想破此陰陽一體陣,非得要十難魔功不可,想那十難魔功乃是天魔宗的不傳之秘,大護法何不試試。”

怒風麵帶難色,道:“無涯兄有所不知,那十難魔功早在前任教主時便已經失傳。”

那和尚“哦”了一聲。

怒風接著說道:“要不是本教的神功遺失,又怎麽會讓綠竹教成為第一大教派。”

眾人隻覺得陣中狂風怒號不止,巨浪排山倒海翻滾不已,無邊無際見不到彼岸,還沒入陣他們已是驚恐不已,仿佛已經喪失活著出去的勇氣。

就在眾人僵局的時候,那和尚思慮一陣說道:“我有一個人或許可以一試。”不久之後,他召喚來了裴雲漢。

裴雲漢渾身帶著黑色的真氣,他進入陰陽一體陣的時候,黑色的真氣散播周身,與陰陽一體陣竟然融為一體,對於洶湧的陣勢,他竟然如履平地,毫發無損地走了進去。

裴雲漢在陣中,冰冷刺骨的寒氣浸入他的身體,他突然覺得靈光一現,似乎想起了往昔的事情。

想起自己在無邊無際的天魔幻境裏,那無休止的狂風巨浪襲擊周身,他突然又想起了一個人,那個在天魔幻境裏一起待過的人——天魔之子。

接著奇怪的事情出現,他真的見到了天魔之子。不是幻覺,裴雲漢清晰聽到對方再叫喚他,隻是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他幾乎忍不住地嘔吐了起來。

這個人簡直是他所見過最為恐怖的人,他的臉上如同幹屍一般,渾身散發著酸臭的腐爛氣味。

他的聲音已經嘶啞,眾人剛剛聽到的如同野獸一般的聲音正是他發出來的。

“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

“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死掉了?”天魔之子說話的時候更加恐怖,裴雲漢仿佛見到了一具幹屍,隻見對方說話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

“的確如此。”

“可惜我是不會死的。”天魔之子用雞爪般的手指扯動著鐵鏈,發出海嘯般的響聲。

“放我出去。”天魔之子一聲怒號,變得極為暴戾。

裴雲漢沒有答話,他一直再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個真的是那個多愁善感的自己所認識的天魔之子嗎?

“要麽你殺了我。”

天魔之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他像是一個頹廢的人,懇求裴雲漢殺了他,讓他不用那麽痛苦。

裴雲漢驚訝於他兩完全不同的表現,口中卻說道:“我無權決定別人的生死。”

天魔之子突然一把抓住裴雲漢的胸襟,用著嘶啞的聲音說道:“你若不殺我,到時候就有更多的人遭到生靈塗炭。”

裴雲漢說道:“除了生就隻有死嗎?”

天魔之子淒涼地說道:“我是生不如死。”

“可是,他們好像都很需要你。”裴雲漢指了指陣外的怒風等人。

天魔之子淡淡地說道:“有的人,隻有依附在別人的身上才會活得更好。”

他看著年輕的裴雲漢,顯然這些東西是一個年輕人所不能體會的,於是他又補充了一句:“準確的說,是依附在聲名之下,他們需要的是天魔之子這個身份,而不是我。”

裴雲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當他思考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鼻子。

“我不太明白,前輩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裴雲漢的問話,那天魔之子突然像是經曆著煉獄的折磨,整個人渾身顫抖了起來,口中大喊:“不……”

看來是受了非人的待遇,裴雲漢正要向前安慰,那天魔之子突然抓起裴雲漢,將他甩了出去。

等到裴雲漢坐起來看他的生活,隻見他的臉上已經變得非常扭曲,跟著又一掌拍向裴雲漢,伴隨著鐵鏈巨大的響聲,裴雲漢如同掉線的風箏一樣被拋了出去。

天魔之子再一次發動攻擊,卻被鐵鏈栓住,鐵鏈雖未斷裂,裴雲漢卻感到了地動山搖,他的頭又再一次的疼了起來,他咬著牙齒,對抗著魔氣的侵蝕。

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陰陽一體陣內的寒氣不斷地刺激著他的魔性,終於那魔性掙脫囚籠,如有千軍萬馬般湧了出來。

他渾身的真氣向丹田聚攏,並源源不斷吸取身外的力量,渾身罩一股黑色的真氣,並不斷地向外蔓延。他下踏的大地如同受了熾焰一般,霎時變得赤紅;他手握的長劍已經變作最為冷漠的嗜血巨獸,冰冷到極限又像是被燒透的刺痛。

他一步一步像著天魔之子走去,天魔之子嘶啞怒吼一聲,又一掌揮來。

那一掌有千鈞之力,即便山石也會被擊打的粉碎,它落在裴雲漢的身上,卻被裴雲漢周身的真氣彈開,他轉身拔出長劍,渾身與劍融為一體。

一劍斬出,如有開天辟地一般。

刹那間的光芒直射而下,聽到鐵鏈斷裂掉落的響聲,天魔之子被重重的摔下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毫發無損。

不過,他卻因此而沒有了鐵鏈的束縛,變得更加恐怖。

他三步並作一步,前上就將裴雲漢舉了起來,將裴雲漢重重地砸在地上。裴雲漢如同甩出去的石頭翻滾不止。

等到對方再一次逼近,裴雲漢一個翻身,連劍帶人撞向天魔之子,對方霎時被裴雲漢擊倒,他低低地怒號著,跟著又站了起來,那些被裴雲漢刺穿的傷口竟然又自動的愈合了。

兩人在陰陽一體陣裏激鬥多時,那個壓製天魔之子的陰陽一體陣再也經受不住兩人的爭鬥,瞬間變得山崩地裂了一般。

兩人破陣而出,眾人感覺一陣真氣激**,武功輕微者莫不受激而暈了過去。

看到天魔之子破陣而出,怒風連忙俯身下拜,口中說道:“恭喜教主今日重見天日。”

等到他抬頭一看的時候,卻被嚇得魂不附體,天魔之子那恐怖的容顏讓他心驚不已,天魔之子朝著他看了一下,那怒風突然感到渾身發麻,想那怒風曾經也是天魔之子的貼身護法,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但這一次他隱隱感到了大事不妙。

還沒等到他反應過來,這個怒風一心想要施救的人,突然向他一掌襲來,他大叫了一聲,幸好裴雲漢的長劍阻止了天魔之子的殺戮。

裴雲漢的長劍渾身變得赤紅,似乎能夠拭去天地間任何的東西。

那天魔之子與之激戰,頃刻間,星光四濺。趁著裴雲漢與天魔之子的惡鬥,怒風等一行人狼狽的逃竄了出去。

他剛剛逃到山腰,就看見長胡子陸仲珩與沙子,還有一行的另外兩個長老秦不眠與趙無睡正趕了過來。

怒風驚慌失措抓著長胡子的手臂,語無倫次地說道:“魔……”

他的話還落下,就等到天魔之子的一聲低吼,便嚇得跳了起來,扔下兩人就跑了出去。

陸仲珩看著山穀內的真氣亂竄,說了一聲不好,便趕了過去。

兩人來到山穀之內,看見裴雲漢與天魔之子正在酣鬥,兩人渾身被籠罩黑氣之內,黑氣所到之處,山體的岩石、草木紛紛被擊碎。

沙子看得心驚膽顫的,有幾次兩人均是險象環生,稍有不注意就喪失在對方的手下。

裴雲漢的劍一次次割破天魔之子,但天魔之中的傷口又一次次的愈合,沙子從自己的包袱裏取出一枚一尺長的鋼釘,那鋼釘晶瑩剔透,散發著冰冷的寒氣。

她將它扔給了長胡子陸仲珩,陸仲珩看準了時機,朝著天魔之中的風門穴釘下,天魔之子大喊一聲,回頭正要結果陸仲珩的性命。

但是裴雲漢的長劍已經刺入他的旗門穴,天魔之子又是一聲大叫,揮手一掌擊在裴雲漢的長劍上,那長劍應聲而折。

冷熱交加,讓天魔之子感到苦痛不已,他一聲慘叫,回身便向遠方掠去。

長胡子正要追趕,卻聽見沙子一聲尖叫,原來裴雲漢的魔氣衝擊了對方。

那裴雲漢此時已經魔性大發,但他聽到沙子的尖叫同時,手中的斷劍不自覺的停了下來,裴雲漢努力的控製魔性,趁著他掙紮的瞬間,那兩位綠竹教長老便一拳擊向裴雲漢的後腦勺。

他緩緩地倒了下來,沙子立馬過來抱著裴雲漢的身體,叫喚著他的名字。

“沒想到,他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長胡子走了過來,這個一生遊戲風塵玩世不恭的長胡子突然也有了一絲難受的感覺。

“要不,我們還是將他帶回去吧。”沙子止住了自己的傷感,無論在任何的情況下,她都是最堅強的那一個。

綠竹教的大長老秦不眠搖搖頭:“我們要讓他練成十難魔功,不然就沒辦法阻止天魔之子了。”

沙子向著錢塘的方向望去:“所以,我們要去錢塘朱家?”

秦不眠點了點頭。

他們沿東而行,舟車勞頓。一路上還遇見了三派的零星鬥爭,從上麵蔓延至底下,不過他們無暇顧及。

比起這些零星的爭執,天魔之子才是他們要解決的難題。

“那天魔之子為何變得如此恐怖。”

沙子不解的問道,她曾經也見識過天魔之子,雖然也是江湖的一流高手,但卻遠非現在這麽難以克製。

相比長胡子陸仲珩的天性純真,另外兩位長老正襟危坐著,其中一個長老說道:“他的身體被嗜血巨澤浸泡過。”

聽到嗜血巨澤這個名字的時候,沙子略微感到一陣發麻,便問道:“嗜血巨澤?”

大長老秦不眠說道:“相傳嗜血巨澤之內瘴氣橫生,人隻要進入了嗜血巨澤之內便會陷入了進去,然後腐爛至死,隻是不知道天魔之子為何會逃得出來,還變成了非人非魔。”

沙子見識過天魔之子的厲害,想起對方被割開的傷口竟然不藥而愈。

“莫非隻有十難魔功才可能打敗他。”

這一次,秦不眠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而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要是十難魔功都收拾不了對方,那麽普天之下也就沒有辦法再收拾他了。”

“不管是多麽困難的事情,我相信總是有辦法。”

她是魔鬼沙子,從沒有喪失過任何信心。一路上,沙子還從兩位長老那裏知道天魔之子為何會被困在陰陽一體陣內,那是因為綠竹教也一直監視著天魔宗,天魔之子從嗜血巨澤出來之後,他們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引入了陰陽一體陣,本來打算用陰陽一陣圍困他致死。

然而,不久之後發生了魁首與解魏門客一起圍攻綠竹教總部的事件,魁首一直與綠竹教互有間隙,而解魏門客身為正道之士,與綠竹教更是正邪不兩立。

秦不眠道:“當時,這兩派圍攻我們的時候。我就感到蹊蹺,現在看來與天魔之子有著莫大的關係。”

“你是說有人挑撥這兩派圍攻我們綠竹教,而他們趁機救出天魔之子。”沙子似乎難以相信事情的原委竟是這樣。

她的話音剛落,長胡子陸仲珩就接過話題,說道:“什麽有人,我看一定是天魔宗的餘孽。啊,這班人真是該死……想起來我就生氣。”

長胡子的話一開口,就為當前過於緊張的氛圍中注入了一絲輕鬆,他轉頭看了看沙子,又接著說道:“你放心,等我下次遇到這些混蛋,我絕不會放過他們,把他們抓起來,都交給你看管,好不好。”

沙子笑道:“我要他們做什麽,我才不要。”

見到沙子不樂意,長胡子陸仲珩又把眼珠子一轉,說道:“那我就把他們捆綁在樹上,給你出出氣。”

沙子道:“我什麽也不要,我也不要看見他們。”

不幾日,幾人便到達了錢塘。一路上,綠竹教的兩大長老輪流為裴雲漢疏導治療,用內力壓製著裴雲漢的魔性。

眼見到達錢塘了,他們的重擔也可以卸任了。

然而,朱家的大門緊閉著,昔日人煙繁華的庭院似乎有些落寞,沙子等人看著眼前的景象,大吃了一驚。

這裏似乎也沒有什麽路過的人,偶爾有一個也是匆匆而過,對於沙子的提問似乎頗有忌諱,連聲說不知道,便加快了腳步,逃離似的走開了。

“我去看看。”

趙無睡翻身而入,這個房子顯然是許久沒有住人了,滿地上的灰塵以及牆角上的蛛網清晰可見。

他走過幾間房子,偌大的一間住宅竟然沒有一個人。

“沒人。”

他們的回答永遠那麽簡短,沙子問道:“那是否有見到打鬥時留下的痕跡。”

“沒有。”

還是簡單的兩個字,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沙子卻是一喜,若是沒有打鬥的痕跡,說明有可能隻是搬家了。

趙無睡看到沙子的表情,說道:“有其他可能。”

長胡子陸仲珩是一個急性子,很著急的問道:“還有什麽其他的可能,你倒是把話講完。”

沙子那也是冰雪聰慧之人,便道:“趙叔叔的意思是,他們也可能是被下毒或者迷藥,被擄走了。”

“是。”

趙無睡點點頭。

長胡子陸仲珩已經不耐煩地來回走動著,問道:“究竟是誰幹的。”

“但願不是同一班夥人。”沙子咬著嘴唇說道,“要是落到他們的手裏,那就真的麻煩了。”

沙子說的同一夥人指的就是怒風等人,隻有他們才會想著搶奪金針過穴,秦不眠說道:“是不是同一夥人,去抓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他向趙無睡使了一個眼色,對方便心領神會,說道:“好。”

盡管他的話很少,但是追蹤的本領在綠竹教卻是數一數二,隻要他出馬的事情就沒有不手到擒來的。

這時候,裴雲漢悠悠地醒來。

沙子十分地高興,連忙過來將他扶好,裴雲漢茫然地看著沙子等人。問道:“你們是……”

話音未落,他的腦袋又痛了起來。

長胡子來到他的麵前,捉弄著說道:“你小子真是沒記性,這些時日都是她衣不解帶伺候著你,你竟然不記得她是誰。”

裴雲漢的臉上一紅,那秦不眠止住了長胡子的繼續捉弄,他抓起了裴雲漢的手腕,一陣把脈。

隻見脈象淩亂,時而有力,時而虛弱。

“他怎麽樣了?”

沙子著急問道,秦不眠一臉凝重,沒有說話。隻是吩咐長胡子照料一下裴雲漢,自己卻把沙子叫到另外的地方。

看著他的表情,沙子的心咯噔一下緊張了起來。

“他雖然醒了,可是脈象紊亂,實在不是一個好兆頭。”

秦不眠話中帶有一絲擔憂,沙子明白秦不眠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話,她隱約地感到對方話中有話,之前秦不眠從來沒有在她麵前說過如此沒有把握的話。

“我想看看他。”

秦不眠點點頭,看到沙子轉身的背影,之後喃喃自語地道:“希望趙無睡能夠帶來好消息。”

裴雲漢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但他看來起來還算開朗。

尤其是見到沙子之後,盡管腦袋疼得厲害,他還是難得的露出笑容。

“我們又見麵了。”

聽到他這麽一說,沙子麵露喜色,道:“你還記得我?”

“自從酒樓一別之後,想不到在這裏我們見麵了。”

聽到他這麽一說,沙子的心又沉了下去,她多麽希望對方能夠將之前的事情全部想起來。

“你沒有想起其他的事情來嗎?”

沙子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下,裴雲漢搖搖頭,不過臉上閃過一絲喜悅,道:“我想你會告訴我,對不對?”

沙子的心又是一陣黯然,這回對方似乎真的想不起來了,便道:“抽空我慢慢說給你聽,現在你應該好好休息了。”

“不要緊,我的病總是這樣。斷斷續續的,它像是一個老朋友,有時候離開,但卻總是在我不經意間地來到我身邊。”

休息了片刻之後,裴雲漢掙紮著坐了起來。

“我是不是躺了很久,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

時值四五月,風輕雲淡的。裴雲漢瞧著眼前一排排茂盛的植物,又見到這裏山巒重疊溪水潺潺的,便道:“有生之年,能夠住在這裏那該是多麽幸福。”

大病未愈的,他又想著找一些書籍看看。找了很久,終於在附近的農家那裏找到了一本殘缺不全的道德經。

總覺得讀得不是那麽盡興,便又想著上街去找,卻被沙子給製止了,道:“還是我去給你找找吧,你就別鬧騰了。”

她在書攤上特意挑了幾本裴雲漢喜歡的書本。這時,一個人突然向她撞了一下,輕聲說道:“快走。”

沙子回頭的時候,便瞧見不遠處有一夥人正持刀趕來。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來到一個偏僻的街道。這時,那個撞他的人也從屋簷上跳了下來。

“趙叔叔,是否查出結果了。”

那個跳下來的人正是趙無睡,他遞給了沙子一件東西,是一根金針。之後苦澀的說道:“多陪陪他。”

“什麽?”

“他們落入天魔之子的手中。”

沙子拿著金針,有一些不死心,再次求證:“朱家的人都被天魔之子抓走了嗎?”

“是。”

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之後,她感覺自己的眼睛一陣發黑,沙子幾乎倒下,趙無睡連忙扶起了她。

“魔之世出,必將禍延神州,那天魔之子已經不受控製了,如今我等也要蟄伏了。”秦不眠從屋簷上麵跳了下來。

剛剛不久他接到了趙無睡的飛鴿傳書,上麵說了天魔之子的情況。見到沙子的時候,他來得時候很匆忙,幾乎沒有攜帶任何行李。

“小姐,我們在武陵那邊找了一個安靜之處,不如你和我們一同過去。”

沙子強忍著淚水,倔強地搖了搖頭。

“他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我想多陪陪他。”

她拾起掉落的書籍,小心翼翼地將它一本本放置整齊,然後揣到懷裏,便向著裴雲漢那邊走去。

留下的兩人無奈的搖搖頭,能讓人回心轉意的辦法本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