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警察來了
一進門，林小放發現氣氛不對，這麽嚴肅？再一看，主任正襟危坐的正在跟兩個警察談話，林小放認出其中一個就是昨晚給自己做筆錄的警察。
一看到林小放進來，主任的臉都綠了，不過有警察在場，他不好發作，隻狠狠瞪了一眼林小放就走了出去。
在確認了姓名和身份後，昨天做筆錄的警察說：“林小放同學，昨天那幾個人我們都已抓住，我們希望你能仔細談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要有所隱瞞。”
“警察叔叔，我該說的都說了，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事情是因我而起，與安睦無關，與其他人更無關。”林小放鎮定地說。
“真的嗎？都說了嗎？”警察嚴肅地問。
“真的，都說了。”林小放毫無懼色。
“你知道你這樣隱瞞會有什麽後果嗎？”
“我……沒有隱瞞。”
“給你十分鍾的考慮時間，再不說實話，後果自負。”警察無奈的擱了筆。
“警察同誌，你們好，我是林小放的班主任。”藺熙臣氣喘籲籲地進來陪著笑臉客氣的和警察叔叔打招呼，林小放抬眼一看，他的身後還跟著李丹和珍珍，她們怎麽來了？我沒有說她們的事啊。林小放納悶的看向藺熙臣，藺熙臣根本就不看她，直接忽略她，而是小心翼翼的和警察陪著笑臉。
李丹和珍珍跟在藺熙臣的身後，不敢抬頭，她倆明顯有點緊張。
“噢，昨天晚上好像見過了，我們今天是例行公事，好像有一點事情沒有說清楚。”警察麵無表情地說。
“我知道，所以我把當事人領來了，這是李丹和紀珍珍，讓她們和你們說一說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珍珍早嚇得不行，還是李丹鎮定點，磕磕巴巴地說：“放寒假的時候，我和珍珍去酒吧喝過一次酒，認識了幾個朋友，就給他們留了電話和地址，那天他們約我和珍珍下晚自習後見一麵，我和珍珍也沒多想，就答應了，誰知他們……還好是林小放趕來救了我和珍珍，可是沒想到他們一直懷恨在心，伺機報複，林小放怕我和珍珍吃虧，就每天送我倆回家。”
“這麽大的事怎麽不和老師、和家長反映？萬一真出點什麽事怎麽辦？”警察教育道。
“我……我們不敢，因為老師和家長不允許我們喝酒，可我們去了酒吧，就去過那麽一次，我們怕說出來會受批評。”李丹小聲的說。
“是啊，要是被我媽知道了，她肯定會打死我的。”一直不語的珍珍幾乎要哭出來。
“這個，警察同誌，你看事情基本弄清楚了，她們都是受害者，平時學習都很認真，也很聽話，這次是我疏於管理，以後我一定會加強管理，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次謝謝你們！”藺熙臣幾乎有點謙卑地說。
好歹把警察送走，級部主任迫不及待的進來，大發雷霆：“好啊，林小放，你叫林小放是不是？上次在學校裏打架，我就看出你不是省油的燈，這次更好，都打到校外去了，警察都來了，我竟然不知道，藺熙臣，這次你不要再袒護她，我看這樣下去學校都會被她連累，其他同學也會被她帶壞。”
“主任，我不是有意瞞著你，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和你匯報這件事嘛，昨天從醫院回來就已經是下半夜了，因為太晚所以沒敢驚擾你，今天一早我這不又去醫院看了一下安睦，想著一回來就跟你匯報的，隻是沒想到警察來了。”藺熙臣趕緊給主任解釋。
“你別替她們狡辯，藺熙臣，我是問為什麽打架，還是和社會閑散人員，我們是學校，是學生，是來學習的，怎麽會惹上這些人？啊？這還了得？要是人家知道了我們學校的學生在外麵打架鬥毆，以後誰還敢來我們學校上學？”
“不是，主任，這不是打架鬥毆，她們是正當防衛，警察不都說了嘛，當然李丹和珍珍還是有錯的，學生怎麽可以上酒吧那種地方去？過後我一定會好好教育她們的，至於林小放，她那純是見義勇為了，要不是她，李丹和珍珍就會被人欺負，至於她隱瞞不說，也是為了李丹和珍珍好，當然，不管是什麽原因，知情不報也是不對的，是吧，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
“一定嚴肅教育，太不省心了，哎……”主任上當受騙了似的看著藺熙臣說：“你給我在這裏避重就輕呢，藺熙臣，你就護短吧，包庇她們吧，我看你把她們慣成什麽樣，要是真出了事咱們誰也擔不起。”
“是，是，主任教育的對，我這就回去讓她們每人寫一份檢討交上來，主任那麽忙，我們就不耽誤主任的時間了。你們幾個，還不回去深刻檢討？”
“你……”主任氣哼哼的拂袖而去。
林小放幾個人看了一眼藺熙臣趕緊也跟著出去，剛走出幾步，就聽藺熙臣在後麵喊：“林小放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林小放停下腳步，李丹和珍珍也跟著回過頭來，李丹看著藺熙臣那張嚴肅的臉哀求說：“藺老師，都是我們的錯，與林小放無關，你不要責罵她。”
“行了，你們倆我也會單獨找你們談，先回去吧。”藺熙臣朝自己辦公室走去，林小放急忙跟了過去，對李丹和珍珍使了個眼色，讓她們先回去。
辦公室裏隻有藺熙臣和林小放，其他老師都去上課了，藺熙臣一早就趕去醫院，回來又忙著找李丹和珍珍核實情況，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他洗了把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又順手整理起自己的辦公桌，完全不理站在一邊的林小放，他這次有點生氣，是真的很生氣。
藺熙臣把自己叫過來，又把自己當空氣，林小放當然知道藺熙臣在生氣了，但是自己又沒做錯什麽，才不怕呢。
“林小放，你知道我找你來幹什麽嗎？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一點錯也沒有？”藺熙臣終於忍不住開**發。
林小放一愣，他是自己肚裏的蛔蟲嗎？怎麽知道自己心裏想什麽？
“……”林小放抬頭看了一眼藺熙臣，咬著下嘴唇，卻沒有說話，她是怕自己說話藺熙臣會更生氣。
“怎麽，不服氣，是吧？你覺得你是大英雄，會英雄救美啊。”
“我可沒把自己想的那麽高尚，隻是見義勇為而已。”林小放不服氣地說。
“嗬嗬……不服氣啊？是，你是見義勇為，可是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報告老師？要是出了事怎麽辦？還有警察詢問為什麽不說實話？你覺得你能瞞得過去嗎？那可是警察，是你能糊弄的了的嗎？”
“那我也不能出賣同學。”
“好，講江湖義氣，混社會呢？你知道你這樣會害了同學和自己嗎？你覺得你有功夫就天下無敵了？昨天晚上要不是安睦趕到，及時的通知了我，你覺得你能打贏嗎？後果會怎樣？你說……”
“我……大不了跟他們同歸於盡。”
“好，大英雄，你媽養你這麽大算是白養了，還同歸於盡，這些年你媽吃這麽多苦，受這麽多委屈，為了誰？給你這條生命是叫你來浪費的嗎？”藺熙臣真是被氣糊塗了，這丫頭明顯就是死不悔改。
“你……我們家的事你都知道？”林小放警惕地盯著藺熙臣，她的眼神裏既有驚恐不安，又有憤怒警覺，猶如一頭受驚的小狼，對，藺熙臣覺得她就是一頭小狼，既善良、又狠戾。
“我，是知道一點，但不是那些流言，真是被你氣糊塗了。”藺熙臣語氣軟了下來，他知道這是林小放的禁區，喝了口水，繼續說，口氣明顯緩和不少。
“我是後怕呀，你知道那些人都是一些什麽人，閑散人員、亡命徒，萬一你保護不了李丹和珍珍，你說你們三個女孩子，是多麽的危險，這關係到三個家庭的幸福，還有安睦，他為了你受了這麽重的傷，你不是說能保護同學嗎？怎麽保護的？要不是安睦跟我說事情的來龍去脈，恐怕你是打死也不說吧。你覺得這是江湖義氣，可是有時候就是這所謂的義氣害人害己。”
林小放低著頭，沒有說話，剛才攥緊的拳頭，又緩緩鬆開，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一提到她的媽媽她就會變得敏感。
“好了，老師剛才有點激動，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你們的老師，就要對你們負責，還有……你的媽媽是個好媽媽，你也是個好學生，不要理會那些謠言，把心用在學習上，回去深刻反省一下。”火發完了，藺熙臣知道這丫頭吃軟不吃硬，就像那個大夫說的：硬氣得很，所以最後聲音完全低了下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小放，不知道她明不明白，老師的一片苦心。
林小放沒有說什麽，轉身走了出去，看著她的背影，藺熙臣不知道她是不服氣，還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