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日聚會
一
五月二十八日，上午。
一家汽車修理店門前，劉言看著手機中記錄的地址和名字，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這兒了！”然後便走了進去。
店裏人不多，兩個穿著工作服、滿身機油的小夥子正在修車，看到劉言進來後東張西望的，似乎在找什麽，於是其中一人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我來找你們老板，他在嗎？”
“在，就在裏麵。”說完，那個小夥子就不再理會劉言，繼續他的工作。
前麵有一個門，他們老板應該就在裏麵。劉言想著，走了過去，就在這時，那扇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青年。青年看到劉言後，微微一愣，問道：“你，你找誰啊？”“你是趙華吧？”劉言確認道。
“我是。你是？”趙華一臉疑惑地看著劉言，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一個人啊。
“你好，我叫劉言，”說著，劉言向趙華伸出了手，“我來找你，想向你打聽一下陳浩。”
“打聽陳浩？”趙華和劉言握了握手，依舊一臉的疑惑。
“是啊，就在十幾天前，陳浩向我借了錢，可是前幾天我突然就聯係不上他了，我記得他跟我提過你，說你在這兒開了一個店，所以我就來找你問問他去哪兒了。”劉言說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
昨天下午，趙雪的同事就查到了陳浩的資料。他父母早亡，和爺爺奶奶一起住，大學畢業後，就進入了一家汽車公司工作，收入還不錯。
他和趙雪、王義商量過後，決定分頭行動，調查和陳浩相關的人。趙華是陳浩的大學同學，也是他的第一個目標，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所以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問，隻能使用一些“手段”。
冒充債主就是他的手段。
“他欠了你錢？”趙華一臉懷疑地看著劉言，“我怎麽沒聽他說起過啊！”
聽他這話的意思，他最近這段時間見過陳浩？
“他借我錢的時候挺著急的，好像有什麽急事。我以前和他合作過，也就放心把錢借給他了，誰知道現在聯係不上人……你最近見過他嗎？”
“他好像確實有急事，這次突然回來，也向我借錢了。”
“哦？”劉言問，“他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趙華擺擺手說：“應該沒什麽大事兒，就是缺錢……還不是他那個女朋友鬧的，幸虧分手了！”
“他分手了？”劉言不動聲色地說，“這個倒是沒聽他說起過。”
“都分手半年多了，自從分手以後，他整個人就變了，不僅把工作給辭了，還說要出去散心，這一散就是半年，連個信兒也沒有……”
劉言心中默默記下趙華的話，然後問：“那你知道他現在住哪兒嗎？”
“我隻知道他租了房子，不知道在哪兒。我前幾天說要去他那兒坐坐，他說他那地方太亂，也就沒去成……”
看來，陳浩的這個大學同學還不知道他在吸毒，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我倒是不擔心他不還錢，主要是不知道他會不會遇上什麽不好的事情。”
“他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絕對不會欠錢不還！我估計他是心情不好，不想和人聯係，過幾天應該就好了。”
“哦，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同一時間。
趙雪敲開了某小區某住戶的房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人。
“你找誰啊？”
趙雪沒有廢話，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證件，說：“我是警察，找謹筱風調查一些事情。”
謹筱風是陳浩的女朋友，兩人從大學時候就在一起了，那麽她對他一定很了解。
一看趙雪是警察，中年人一驚，急忙問：“我，我女兒怎麽了？”
“您不用緊張，我隻是向她了解一些情況。”
聽趙雪這麽一說，中年人稍稍鬆了口氣，把趙雪請進門後，問：“警察同誌，你想了解什麽？”
“是關於陳浩的……您女兒不在嗎？”除了謹父，趙雪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謹父點頭：“是啊，她上班去了……說起陳浩，其實我也知道一些。”
“那麽您就把知道的告訴我吧。”
“我見過他幾次，這小夥子不錯，長得一表人才，工作也可以，和我女兒在一起我倒是很滿意，不過他們兩個已經分手了。”說著話的時候，謹父臉上還露出遺憾的表情。
“分手了？什麽時候的事？因為什麽？”
“已經半年多了，至於原因，我也問過我女兒，她隻告訴我兩個人不合適，我也就沒再多問了。雖說我對這個小夥子很滿意，可是女兒要是不滿意，我也不好多說什麽。”
“那麽，在您的印象裏，陳浩有沒有什麽不良嗜好，比如抽煙、酗酒之類的？”
“沒有，”謹父搖頭，“他從來不抽煙，酒也很少喝。”
“那他的交友情況呢？”
“這個……”謹父麵露難色，“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女兒應該知道。”
“前天晚上您女兒在家嗎？”
“前天……哦，她那天和朋友一起出去玩，說是回家的話太晚了，於是就在朋友家住了一晚上。”
“哦？”那天晚上謹筱風沒有回家？“那她有沒有說她的朋友叫什麽名字？”
“沒有……警察同誌，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被趙雪問了這麽一會兒後，謹父的心不自覺又提了起來。
“陳浩半夜從樓上墜落身亡，我們正在調查他的死因。”
聞言，謹父頓時慌了：“你，你們是在懷疑我女兒，這不可能……”
趙雪急忙解釋道：“我們隻是在調查與他認識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出他墜樓的原因……您放心，沒有證據，我們是不會隨便懷疑任何人的。”
“那就好……”謹父為女兒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陳浩惋惜起來，“多好的一個小夥子，真是可惜了……”
“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出真相，讓死者安息。”
“辛苦你們了……啊，我女兒就在秋氏集團上班，如果你想找她，可以去那裏。”
“秋氏集團？”那不就是秋玲月她家的公司麽，真是巧了！
“是啊，”謹父一臉驕傲地說，“我當時也沒想到她能進入這麽大的公司工作。”
“哦……那就這樣吧，打擾您了……”
“沒關係……”
某汽車公司內。
“先生，您有什麽事嗎？”前台小姐用那職業性的笑容對剛進來的劉言說道。
“美女你好。”劉言打了個招呼，看到麵前這個女子胸前別著的工作牌上寫“劉莉”兩個字。“我是來找人的。”
“好的，您先登記一下。”
“不用這麽麻煩吧，我叫劉言，找陳浩有點兒事，電話打不通，我就來他公司找他了。”
“陳浩？”劉莉皺眉，想了想後說，“我們公司沒有這麽一個人啊！”
“什麽？”劉言故作吃驚地說，“不可能啊！他當時告訴我他就在這個公司的，絕對不會有錯！”
“我們公司確實沒有叫陳浩的人。”劉莉肯定地說。
“怎麽會呢……”劉言心中思索了起來，難道這個劉莉是新來的？
“等等！”就在劉言考慮找其他人去問問的時候，劉莉忽然說道，“你說這個陳浩告訴你他在我們公司上班，那他是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時間嘛……”劉言裝作思考的樣子，頓了頓後說，“應該有半年了。”
“那就對了，”劉莉說，“我也是剛想起來，陳浩辭職已經有半年時間了……你難道不知道？”見劉莉麵露懷疑之色，劉言急忙解釋：“我們好長時間都沒聯係了，這不這兩天剛好找他有事，電話打不通，想起他在這兒工作，就來找他了……你說他辭職了？”
“是啊。”劉莉點頭道。
“奇怪了，他怎麽會突然辭職呢……是和老板發生矛盾了？還是工作出現了失誤？”劉言問。
“都不是……”說著，劉莉悄悄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注意這邊，於是小聲對劉言說，“雖然是猜測，但大家都知道他辭職是因為他前女友。”
“哦？還有這回事兒？”劉言好奇地說。
“是啊，那個時候我剛來，有一天就看見陳浩和他的女朋友在樓下吵架，好像就是那次以後，他們就分手了。”
“因為分手就辭職？難道他們兩個的矛盾很大？”
“他們為什麽吵架我倒是不知道，不過聽其他同事說，陳浩的這個女朋友愛慕虛榮，和陳浩根本就不合適。”
“愛慕虛榮……”劉言心中默默記下了這個對陳浩前女友的評價，然後問，“那你知道他辭職以後去哪兒了嗎？”
劉莉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辭職以後，大家就沒什麽聯係。”
“這樣啊，那我該怎麽找他呢……對了，你知道誰和他關係比較好，可以聯係上他？”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太清楚。”
“哦，那麻煩你了……”
秋氏集團。
現在坐在趙雪麵前的是一個身穿職業裝的女人，一頭黑色的卷發披在肩頭，那烏黑明亮的雙眸上下審視著趙雪；她長得本就很好看，再加上那精致無比的妝容，更讓她顯得美麗動人。趙雪對謹筱風的第一印象是，這個女人非常有魅力，這種魅力不僅僅是美麗的外表所散發出來的，更是一種由內而外的體現。隻是，這獨特的魅力卻讓趙雪心中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警察同誌，有什麽問題就快問吧！我還要工作呢！”謹筱風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聽說你前天晚上沒有回家？”趙雪問。
謹筱風微微皺眉道：“是啊，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難道你們警察連別人的私生活也要管？”
趙雪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命案，請你回答問題的時候認真一些！”
謹筱風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什麽也沒說。
“你的那些朋友叫什麽名字？你們玩到了幾點？”趙雪繼續問。
謹筱風有些無奈地說出了幾個名字，趙雪記了下來，並記下了這幾個人的聯係方式。
“玩到幾點……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大概也就十二點多吧。”
“那麽，你那晚住在了誰家？”
“這也要問？”謹筱風皺眉，有些抵觸這個問題。
“沒錯！”趙雪一臉堅定地說。
“是，是在一個朋友家。”
“叫什麽名字？”
“秋玲月。”
是她！趙雪看著謹筱風，總覺得她似乎並沒有說真話，她似乎想隱瞞些什麽……
謹筱風的雙手抓著自己的上衣衣角，有些緊張地看著趙雪。她以為趙雪會問她秋玲月的聯係方式，可是並沒有。
“現在請你說說你的前男友吧。”
“啊？”謹筱風一臉的詫異，“你說陳浩？”
“沒錯！”趙雪點頭。
“我們都分手了，還提他幹什麽？”謹筱風一臉的不情願。
“正因如此，我們才要向你了解他的情況！”
“他，他出什麽事了？”謹筱風小心翼翼地問道。剛才趙雪說有命案，現在又突然提起陳浩，難道……
“他死了，很可能是謀殺，我們正在調查他的死因。”
“死了？”謹筱風一臉的吃驚，看上去不像是裝的。“怎麽會呢……喂，你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趙雪不置可否：“如果你沒有嫌疑，當然沒有理由懷疑你。”
“好，你想問什麽就趕快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謹筱風很爽快地說道。她可不想讓自己和命案扯上關係。
“你和陳浩在一起多長時間？”
“大概有……四年左右吧。”
“那你一定很了解下他吧。”
“還好，還好……”
“他這個人性格怎麽樣？”
“性格……很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很好，每次吵架都會讓著我。”
“那他會不會做出什麽衝動過激的行為，甚至違法的事情？”
“那不可能的！”謹筱風連連搖頭，“他脾氣很好的，一點都不是衝動的人，至於違法……你借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
“哦，”趙雪點點頭，繼續問，“既然他這麽好，那你們為什麽要分手？我聽你父親說，他對陳浩很滿意。”
“分手啊……”謹筱風有些局促地低下了抬頭，“我承認他確實很好，可是感情的事情很奇妙，不是我們能隨意掌控的。”這時，她突然抬起了頭，說：“如果沒有失戀過，或許是不會明白那種感受的。”
失戀……連戀都沒戀過，又怎麽失戀呢？趙雪不禁想起了腦海中的一個身影，有些走神，不過她很快就回過了神來。
“既然陳浩人好脾氣也好，那麽他應該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吧。”
“當然沒有了！”
“分手以後，你和他有過聯係嗎？”
謹筱風想了想後說：“有。剛分手的時候，他還想和我複合，我覺得我們已經沒可能了，所以就拒絕了他。”
“最近呢？”
“沒有。我已經半年沒和他聯係過了，他去了哪裏，幹了什麽，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有什麽非常要好的朋友，可能知道他這半年的去向嗎？”
“朋友……有，他有一個朋友開了一家酒吧，他們兩個平日裏關係不錯，他或許知道陳浩這段時間去了哪裏。”
“他叫什麽？聯係方式是什麽？”
“他叫羅譽，聯係方式我已經沒有了，不過我記得他的酒吧名字叫‘夢幻’，想要找他，你可以去那裏找……”
五月二十八日，晚。
夢幻酒吧。
穿梭在絢麗的燈光下，流連於夢幻的吧台間，放肆的音樂，盡情舞動的男男女女，以及那混雜著各種味道的空氣，讓趙雪感到很不舒服。
“不習慣吧？沒關係，多來幾次就習慣了。”看著趙雪，劉言在她耳邊大聲說道。
趙雪瞥了劉言一眼，淡淡地說：“你常來吧！”
“還好，還好……”劉言笑笑，沒有過多解釋。
趙雪實在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正要問問吧台前的那個年輕調酒師老板在哪裏，可是旁邊卻走來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搖搖晃晃地撞了她一下，然後雙臂撐在了吧台上。
“你幹什麽呢！”趙雪怒視著那個男人道。
那男人十分不耐煩地轉頭，正想發作，可一看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原本拉著的臉頓時露出了笑容。
“沒事，沒事……來，小妹妹，陪哥哥喝兩杯……”說著，男人的手就要搭在趙雪的肩上。趙雪憤怒地伸手將男人的手臂拍掉，道：“走開！”
男人本就喝多了，而且趙雪用力又大，他的身體頓時向後靠去，還好他背後就是吧台，這才沒有摔倒。
“媽的，敢推老子……”男人罵罵咧咧地站穩，就要對趙雪動手。
劉言急忙把趙雪往自己身後一拉，將男人給擋住。
“這位大哥，有話好好說嘛，別動手動腳的……要不，我陪你喝兩杯？”
“給老子滾開！”男人十分粗暴地推了一把劉言的肩膀，可沒想到竟然沒有推動。
劉言抓住男人的手腕，說：“大哥，我看你是喝多了，還是趕快回去吧。”
男人沒能掙脫劉言抓著他的手，頓時大怒：“你小子想多管閑事？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劉言心想，我要是連你這個醉漢也擺不平，那我可真沒臉見人了。可是，就在男人說出這句話後，旁邊將近十個體型壯碩的男子慢慢走了過來，目光都聚集在了劉言身上。
劉言臉色頓時一僵，下意識的鬆開了男人的手腕。
趙雪本來還以為劉言能解決這個麻煩，可現在看來，情況有些不妙啊。她心中暗歎，看來隻能亮明自己的身份了。
剛好，劉言回頭看見趙雪在掏什麽東西，於是他急忙把趙雪的手從口袋裏拽出來，笑著對著那些人說：“幾位大哥，都是誤會，誤會啊！”
那個男人擺擺手說：“既然是誤會，那好說，讓那姑娘過來陪我喝酒！”
他在幹什麽？不讓我亮明身份，難道真想讓我陪那個醉鬼喝酒？
“你都醉成這樣了，要不，改天再喝？”劉言試探著詢問道。
還改天？趙雪的左手被劉言緊緊抓著，與是她就用右手狠狠地掐住他腰間的肉。
劉言回頭瞪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訴她趕緊放開，可她就是不放，於是劉言隻好強行把她的手拽下去。
“改什麽天？就今天！”男人很強硬地說道。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她自己也做不了主。”劉言一臉認真地說。
“你玩兒我呢？”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你知道她哥是誰嗎？是咱們區刑偵支隊的隊長，今天晚上就在這條街上對各家娛樂場所進行突擊檢查，我們兩個是先進來探探路，他們一會就到！”
我哥是葉寧？還突擊檢查？他，他這不是胡說八道麽！
“你小子嚇唬我呢？告訴你，老子可不是嚇大的！”
“你不相信？好，我現在就打電話！”說著劉言立馬就拿出手機，一臉自信地打起了電話。“葉隊啊，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了……哦，查出好幾家有問題啊……我們現在在一家叫‘夢幻’的酒吧，有人非要讓你妹妹陪他喝酒，我覺得很有必要對著這家酒吧嚴查……你說你們馬上過來，好，好，我們等著……”
放下手機，劉言說道：“我們隊長很快就會帶人過來檢查，你們最好沒問題，要是真的有問題，哼！”
“你，你以為你隨便打個電話我就會相信你？”男人的語氣已經沒有先前那麽強硬了。
“你還不相信！來，把咱的證件給他們亮出來！”劉言扭頭示意趙雪道。
趙雪白了劉言一眼，把自己的證件拿了出來。她心中對劉言的行為有些惱火，這家夥怎麽可以這麽胡說八道，葉隊現在可是在外地呢，怎麽可能出現？
看到趙雪果然拿出了證件，那個男人頓時不安起來，同時他身邊和他一起的那些人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就在這時，旁邊走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男人滿臉笑容地說道：“大家來這兒玩兒就是圖個高興，沒必要為了小事傷了和氣……這樣，今天晚上你們喝多少，都算我請！”
“哼！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警察辦公了！”那個醉酒男人說完，就和他的那些朋友一起離開了。
“你是？”目送著那些人離開後，劉言的目光轉向了那個滿臉笑容的男人。
“哦，我是酒吧的老板，我……”
“叫羅譽是吧！”劉言一臉平淡地說。
羅譽心中一驚，看來這是有備而來，於是他急忙說：“警察同誌，我們這兒可是合法經營……”“我當然知道了，你別緊張，我們來就是找你問一些問題……借一步說話，可否？”
然後，兩人便和酒吧老板羅譽來到一個安靜的地方。羅譽十分殷勤地為兩人倒上了酒，劉言看了看，是好酒，不喝白不喝，於是端了起來，剛喝了一口，就發現了趙雪那警示的目光。
“咳咳，”劉言隻好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對羅譽說，“我們來找你，主要是想向你了解一個人。”
“了解一個人？誰啊？”
“陳浩。”
“他？”羅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你們想了解什麽？”
“聽說你們倆的關係很好？”劉言問。
“我們以前關係是很好，可是最近半年就很少聯係了。”
“為什麽？”
“半年前他和他女朋友分手以後，心情不好，不僅辭了職，還去了外地。”
“你知道他去了那個城市嗎？”
羅譽搖頭：“他沒和我說。他這一走就是半年，前段時間才回來。”
“連你也不知道？”
“他這人就這樣，如果不想讓你知道什麽，那你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趙雪突然問道：“那你知道他吸毒嗎？”
“啊？這個我怎麽會知道……”羅譽神色很不自然地看著兩人，然後端起酒杯開始喝酒。“你真的不知道？”劉言盯著羅譽道，“吸毒可不是小事，而且，現在陳浩已經死了，你為他隱瞞也沒有任何意義，除非他吸毒和你有關係！”
“什麽？他死了？”羅譽猛然抬頭，滿臉的震驚。“怎麽會這樣？”
“昨天淩晨，他在自己租住的地方墜樓身亡，自殺跡象很明顯，但還存在許多疑點，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性。而且，我們發現他在死前吸食了過量的毒品。”
“我……唉，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而且還是我無意中發現的，不然他自己是不會主動告訴我的。”
“說說你和陳浩最近的聯係情況。”
“大概半個多月前吧，他突然就回來了，說急用錢，我看他精神不太好，以為他還沒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於是就借給了他錢，還勸他想開一些。可是沒想到有一天我們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他突然不對勁了，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我以為他出了什麽事，想把他送到醫院，可他怎麽也不肯，後來在我的逼問下，他才向我坦白，在離開的半年裏，他，他竟然染上了毒癮……”說到這兒，羅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後來呢？”
“後來我勸他趕緊戒毒，他雖然嘴上答應了，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心裏肯定不是那麽想的。所以啊，我就想著找時間強行讓他戒毒，可沒想到他……”
“你是幾號知道他有毒癮的？”劉言問。
“應該是……二十號！二十一號的時候我勸他戒毒，他說他想回家去陪陪他爺爺，我就想著等他回來以後再和他說戒毒的事兒。”
二十一號……劉言和趙雪對視了一眼，然後問：“你確定二十一號以後，陳浩回家了嗎？”
“是啊，他是這麽和我說的，後來我和他打過電話，他一直都在家中和他爺爺在一起。”
可是，今天王義去拜訪了陳浩的爺爺，陳浩爺爺說，他兒子隻有這個月十號回去過一次，之後就在也沒有回去，說是在市中心找工作。
“二十一號你和陳浩分開以後，你們再見過麵嗎？”劉言又問。
羅譽點頭道：“見過啊，就在前天晚上，他來我這兒喝酒，看起來心情不錯，說他已經找到戒毒的辦法了，不用讓我操心。我聽他這麽說，也就沒多想，可是他……”
“可是他不是找到了戒毒的辦法，而是找到了毒品！”劉言看著羅譽說道。
羅譽歎息道：“唉，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要我說啊，陳浩能變成這樣，都是他那個前女友害的！”
“哦？為什麽？”
“如果不是他們分手，陳浩也不會那麽傷心難過，不會離開，更不會染上毒癮……他這個人我了解，是不會隨隨便便放縱自己的。”
趙雪突然插嘴道：“你說陳浩變成這樣是因為他的前女友，那麽你了解他的前女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
“她呀，人長得雖然漂亮，但是愛慕虛榮，陳浩以前在那個公司的收入也不錯，可他省吃儉用，除了養活他爺爺，剩下的錢都給女朋友花了，可就這樣也滿足不了她的花銷。我猜啊，他們分手，可能就是因為這個錢的事兒。”
“你和他關係這麽好，他就沒和你說他們分手的原因？”趙雪好奇地問。
羅譽苦笑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不想說的事兒，你是無論如何也撬不開他的嘴。”
“那你說，他有沒有什麽仇人啊？”劉言問。
“那不可能！”羅譽很肯定地說，“他這個人是不可能和人結仇的！”
“有沒有可能是他這半年中認識的，你並不知道。別忘了，他回來的時候可是在吸毒！”
聽到劉言這麽說，羅譽沉默了。沉默過後，他開口道：“這半年他經曆了什麽，我想不到，也不敢去想，可能真的是他在這段時間認識了什麽人……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查出他到底是怎麽死的！”
望著羅譽那懇切的目光，劉言的心似乎被觸動了。盡管他現在不是已經不是警察，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努力，不會讓死者含冤！”
離開酒吧後。
“喂，你準備歸隊了？”一出酒吧大的門，趙雪就迫不及待地問。
劉言無奈道：“我剛才是替你說的……怎麽，你不準備那麽說？”
“當然不是……”
“這就對嘛，我替你說了，那不是省得你說，你應該謝謝我的，不過這次就算了啊……”看著劉言大步地往前走去，趙雪有些哭笑不得。
“你現在騙人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厲害了啊！”趙雪追上劉言，說道，“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萬一你沒有嚇唬住那群人怎麽辦？”
劉言反問道：“難不成就像你那樣，愣愣地亮出身份？就算你是警察，但是你孤身一人在那地方，你以為到這兒的人都那麽善良？”
“我……不是還有你嗎？”趙雪看著劉言說。
“我！”劉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對啊，所以我才那麽做嘛！敵我實力懸殊，隻能智取，不能強攻！”
“你就知道他們會上當啊！”
“那當然了！我這可是心理戰術，先讓他們感到懷疑，然後再亮出自己……呃，是你的身份，讓他們心有顧忌。他們害怕了，走了，說明心裏有鬼，估計有問題，你們應該查查。”
“那他們要是沒走呢？”
“嗬，那個老板精明著呢，他早就在旁邊看戲了，就算他們不走，羅譽也肯定要站出來解決問題。他們肯定會順著羅譽給的台階下去，把事兒給了了。”
聽了劉言的這番解釋，趙雪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是老謀深算啊！”
“什麽老謀深算！”劉言一臉不滿地說，“我這是神機妙算好不好……喂，光顧著說話了，公交來了，趕緊的……”
說完，劉言抓起趙雪的手腕就向車站奔去。
二
五月二十九日。
“怎麽樣？”趙雪掛斷與秋玲月的通話後，劉言問道。
趙雪說：“二十六號晚上，秋玲月一直都和李晨陽在一起，他們也去了夢幻酒吧，大概快十二點的時候離開，然後李晨陽把秋玲月送回了家。謹筱風說她那天晚上是在秋玲月家過的夜，顯然是說了謊。”
“她一定是想隱瞞什麽。”
趙雪立刻接道：“說不定陳浩的死就和她有關係！你想啊，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分手的真正原因，或許就是這個原因，讓兩人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甚至成為死仇！”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如果凶手真是謹筱風，那麽她一個女人，想要把一個大男人推下樓，有很大難度。”
“那如果她騙他要和他和好，然後趁機動手呢？”
“唔……”劉言想了想後，說，“可能是可能，但毒品怎麽解釋？你想想，陳浩如果接到前女友想要與自己複合的電話，並且對方還要來找自己，他應該把毒品藏起來的，怎麽會仍由它放在那裏？”
“難道是凶手故布疑陣？”
“那麽當時的情況可能就是這樣：那晚陳浩離開酒吧回去以後，就開始吸毒；吸食過量後他出現異常反應，然後把屋子裏弄得很亂；一點多的時候他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而這個電話竟然是前女友打來的，說是要和他和好，並且想來找他；可是對方不知道他住在哪兒，於是就讓他在電話裏告訴她該怎麽來，所以通話時間有些長；在等謹筱風的空當，陳浩把毒品藏了起來，而且準備把淩亂的屋子收拾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謹筱風到了以後，騙他來到廚房，打開窗戶，然後趁其不備將其推下了樓；之後，她抹除自己來過的痕跡，無意中發現了毒品，於是把它拿出來；偽裝好現場以後，她就從容地離開。”
“你說屋子是陳浩自己弄亂的，我倒是覺得可能是凶手行凶以後弄亂的；還有就是手機，陳浩墜樓的時候緊緊抓著手機，你說這會不會是他臨死前想要暗示凶手的身份？”
“我覺得不大可能，就算真是這樣，那麽這個提示也不會太複雜。現在我們應該查清楚謹筱風那晚的行蹤，還有盡可能了解陳浩這半年來去了哪裏，經曆了什麽。”
“這個自然……”正說著，趙雪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葉隊……哦，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趙雪說：“葉隊說，那個偷車賊已經抓住了，他們很快就回來。”
“那麽，那個綁匪的身份馬上就能查出來了。”
“是啊，不過，半年前的那起案子還是沒有眉目……”
五月三十日。
今天是秋玲月的生日，劉言向趙雪“請了假”，去參加秋玲月的生日聚會。
劉言望著眼前那一棟棟豪華的別墅，心中感慨萬千，如果不是有人邀請，自己這輩子恐怕隻可能在電視裏看看如此富麗堂皇的住宅吧。
給他開門的是徐麗，高中同學，和秋玲月的關係一直就不錯。
“你可算來了，就等你了！”
來的人確實不多，也就十來個，有男有女，大家打扮的都很時尚、漂亮，尤其是秋玲月，畢竟她才是今天的主角。
偌大的客廳滿是彩帶和氣球，桌子上擺放著酒水和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電視上播放著MV，大家坐在沙發上，有說有笑的。
除了李晨陽、秋玲月和徐麗，其他人劉言大都不認識。秋玲月互相介紹了一下後，聚會就正式開始。
坐在秋玲月旁邊的那個女人引起了劉言的注意，她叫謹筱風。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有很多的巧合，這個謹筱風應該就是陳浩的那個前女友。
她長得確實很漂亮，迷人的身材，帶有成熟氣息的卷發，以及那無時無刻不散發著魅力的笑容與眼眸。
這樣一個美女，真的可能有那麽深的心機，去謀劃那幾乎完美的殺人案嗎？
人心難測，誰知道在她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的內心。
劉言不敢妄自揣度。
大家唱唱歌，喝喝酒，玩兒得倒是挺嗨，隻是對於劉言來說卻不是那麽回事。他和大家並不熟悉，所以總覺得有些不自在，真想趕快離開。如果現在有人給他打一個電話，那麽他將會對這個人萬分感謝。
大家唱累了，也喝夠了以後，徐麗提議玩兒真心話大冒險。
規則很簡單，大家輪流搖骰子，誰的點數最小，誰就輸，輸的人選擇真心話或是大冒險。
劉言的運氣不太好，第一輪直接搖了一點，本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夠背的了，沒想到李晨陽竟然也是一點。兩人又搖了一次，結果還是劉言輸。
“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看到劉言輸了，徐麗興奮地說道。
劉言苦笑道：“真心話吧。”看徐麗那架勢，如果他選大冒險，指不定要被怎麽整呢！
“那我就問你嘍，你就和我們說說你喜歡的異性……不能說母親姐妹之類的，也不能說沒有！”
異性……這時，劉言的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趙雪的身影。
“喂，趕快說！別想糊弄過去！”徐麗盯著劉言說。
劉言無奈道：“好，我說，我說……”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劉言心中悄悄鬆了口氣，想，這是哪位英雄來解救他了啊！“誰啊？”秋玲月皺眉道。
“會不會是阿姨回來了？”徐麗猜測。
秋玲月搖頭：“不可能，我媽那麽忙，怎麽會回來……你們先玩，我去看看。”說著，起身去開門。
“劉言，快說快說！”徐麗催促道。
劉言隻好慢吞吞地開口說道：“她是我以前的同事……”
秋玲月一開門，看到的是一男一女，兩人挽著手。看到男人，她皺眉道：“你怎麽來了？”
男人笑道：“怎麽？妹妹過生日，我這個當哥哥的不該來？”
“進來吧……”秋玲月的目光轉到男人身邊的女人身上時，卻露出了一絲笑容。“夢雪也來啦。”
女人衝秋玲月微微一笑，說：“是啊。”
男人看了看身邊的女人，說：“好啊。”
“……我雖然一直喜歡她，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表白……”
劉言正說著，卻見秋玲月帶著那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來來，加兩個人。”
大家似乎都認識剛來的一男一女，但又不是很熱情，好像對他們的加入並不感到高興。尤其是李晨陽，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在那個女人身上徘徊。
那個女人……劉言看著有些眼熟啊，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兩人坐下後，男人掃視了一眼眾人，把目光停留在了劉言身上。
“誒，這位是？”在座的眾人中，隻有劉言他不認識。
“哦，我是秋玲月的高中同學。”劉言自我介紹道。
男人點點頭，說：“我叫張濤。”隻說了名字，他便沒有再說什麽，顯然並不是很在意劉言。
“既然又來了兩個人，那就重新開始吧，反正我也說的差不多了。”
大家也沒什麽異議，劉言心想自己總算是混過去了，希望之後不要那麽倒黴。
事實證明，一個人的運氣不會總那麽差的，接下在來的幾局，劉言都很安全，幾個他還沒有認識的人輸了，至於選擇，也都是選擇真心話。
“夢雪，這次是夢雪！”秋玲月一臉興奮地喊道。
這下，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個張濤身邊的女人身上。
夢雪……劉言這時才想起來，不禁吃了一驚，她，她不就是那天晚上自己救下、並且將其送到賓館的醉酒女子麽？名字是叫……雲夢雪！
對！就是她！
真是太巧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
雲夢雪說：“我選真心話。”
一直都沒提問過的李晨陽突然開口了：“這次讓我來提問吧。”
秋玲月扭頭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道：“好啊。”
李晨陽看著雲夢雪，問道：“你，最快樂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雲夢雪默默看著李晨陽那平靜的雙眸，緩緩開口：“是……我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
她身邊的張濤握住了她的手，她轉頭，兩人相視而笑。
“好甜蜜啊！”有人忍不住羨慕地說道。
李晨陽也笑了：“真讓人羨慕……”
繼續下一局，可是劉言卻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了。
這局輸的人是李晨陽，他選的自然也是真心話。秋玲月對雲夢雪說：“夢雪，本來我想問的，但是我想把這個機會讓給你，你想問什麽，隨便！”
雲夢雪沒有推辭，問出了和李晨陽一樣的問題。
“你最快樂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李晨陽微微一笑，十分親昵地挽住了秋玲月的手臂，說：“當然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旁邊的徐麗忍不住抱怨道：“真是受不了你們，玩個遊戲也要秀恩愛……”
劉言感覺很奇怪，遊戲的氣氛看起歡樂融洽，可他卻嗅到了異常的氣味，這異常的來源就是李晨陽和雲夢雪，當然還有秋玲月。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想這個問題，手機就響了，是趙雪來的電話。
劉言心裏那個感動啊，這個電話來得太及時了！
“不好意思啊，我接個電話。”
電話那頭，趙雪說，綁架秋玲月的人已經查到了，不僅如此，他們還抓獲了幾個毒販。
掛斷電話以後，劉言準備向秋玲月告別。
“剛才那個電話有些急，我得走了。幾天前那個案子馬上就要破了，這下，你可就大仇得報了。”
“是嗎？”秋玲月眼前一亮，“那太好了！你趕緊去忙吧，有了消息可一定要通知我啊！”
“那是當然！我先走了……”
三
離開秋家後，劉言立刻趕往警局。
一進門，劉言就看見了葉寧。
“小劉啊，好久不見！”
“葉隊長，好久不見！”劉言衝葉寧打了個招呼，“聽說那個偷車賊抓著了？”
“不止呢！”葉寧招呼劉言過去，“我們抓到人以後，連夜進行了審問，嫌疑人說他十多天前把一輛被盜車輛賣給了我市的一個人，那輛車就是二十五號晚上綁架案綁匪開的那輛，而買主是一個叫陳浩的人！”
“陳浩？”劉言脫口而出，一臉的驚訝。難道真有這麽巧的事情？
“我們已經把從那輛車中提取到的毛發和墜樓案中死者的DNA進行了比對，發現就是同一個人！”
“那也就是說，陳浩就是綁架並且勒索秋玲月的人？”
葉寧點頭道：“應該沒錯，我已經派人去了案發現場，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證據……對了，根據你的提醒，昨晚兄弟們在酒吧當場抓獲了一群販毒人員，當時主犯趁亂逃走，不過今天已經把他給抓住了，現在趙雪正在審訊呢。”
“販毒人員……不會是那天晚上我們遇見的那幾個吧。”
“你說對了，就是那些人！”看來，趙雪已經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葉寧。“這次還真多虧了你，不然我們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抓獲這個販毒團夥。”
劉言一臉謙虛地說：“碰巧，碰巧而已……”然後問：“那這之後的事情就輕鬆多了吧，還需要我做什麽？”
葉寧想都沒想，直接說：“你先去幫趙雪吧。”
審訊室內，那個身材壯碩的男人正帶著手銬，垂頭喪氣地接受問話。
劉言進去的時候，男人正好看見了他，頓時瞪大眼睛，一臉憤然地說：“是你！”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那天晚上劉言和趙雪在酒吧遇到的那個鬧事的醉酒男子。
“呦，大哥，又見麵了！我說你可真執著啊，那天晚上沒得逞，今天這都直接追到警察局來了！”劉言揶揄道。
媽的，這小子實在太狡猾，跟老子玩兒虛虛實實呢！
劉言一臉無辜地說道：“你說我是騙子？你有什麽證據？”
“你，你那天晚上說警察馬上就去檢查，可人呢？”男人瞪著眼說道。
“臨時取消了唄……怎麽，你對我們的行動有意見？”
“我，我……”男人張張嘴，卻是沒有辦法反駁。
“好了，別說了，注意點兒形象！”趙雪見劉言和嫌疑人吵了起來，有些哭笑不得。
劉言一臉的無所謂，小聲嘟囔著：“注意什麽形象，反正我現在也不是警察了……”
出了審訊室，趙雪對劉言說：“這人名叫王虎，二十七歲，沒什麽正當職業，最近才開始販毒。聽他說，他是無意中在酒吧發現陳浩毒癮發作，然後悄悄聯係上了陳浩，兩人約定於二十六號晚上在夢幻酒吧中秘密進行交易。”
“二十六號，也就是綁架案發生後的那一天……這酒吧不會也有問題吧？”
“經過初步調查，應該是沒什麽問題。”
這時，葉寧示意兩人過去。
“剛剛接到電話，在陳浩的出租屋內，藏有四百多萬的現金！”
“那這案子就清楚了！”趙雪高興地說，“陳浩因為染上了毒癮，所以缺錢，於是就鋌而走險，綁架秋玲月進行勒索。”
“等等！”劉言突然開口了，“陳浩的作案手法和半年前的那起案子有相似之處，你們說會不會這兩起案子之間有什麽關聯？”
聽劉言這麽一說，葉寧的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
“半年前的那起案子確實還在困擾著我們，綁匪計劃周密，根本沒有留下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我們這半年來調查了不少可能作案人，但都沒有結果……聽你這麽說，我倒覺得可以從陳浩入手，說不定會有發現。”
劉言點頭，笑道：“我的直覺告訴我，拖了半年的案子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趙雪撇了撇嘴，小聲說道：“你的直覺，多半不準……”
葉寧笑道：“準不準，你和他一起去證實不就好了！”
劉言拍著胸脯保證道：“這事兒就交給我吧……不過可說好了，一旦案情水落石出，我可就沒義務給你們當免費勞動力了啊！”
“這個自然！”葉寧笑著說，同時遞給趙雪一個意味深長地眼神。
趙雪自然明白葉寧這個眼神中包含的意味，可是，她究竟該怎麽勸說劉言呢……
五月三十一日。
綁架案的嫌疑人已經確定就是陳浩，於是劉言將秋玲月約了出來，準備把事情和她說一說。
“聽說綁架玲玲的人抓到了？”一坐下後，李晨陽就迫不及待地問。
旁邊的秋玲月不禁白了他一眼，說：“你怎麽比我還著急啊！”
李晨陽笑著說：“我這不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人，竟敢綁架我親愛的玲玲！”
“咳咳，”劉言可不能讓這對情侶進入你儂我儂的模式，於是隻好趕快切入正題，“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陳浩的人？”
“陳浩？”兩人對視一眼，估計是在想這人是誰。
忽然，秋玲月眼前一亮：“是不是他啊？”
李晨陽點頭道：“我記得我們好像是認識一個叫陳浩的人……也不知道我們說的是不是一個人。”
劉言把陳浩的照片拿出來給兩人看，兩人同時點頭。
“就是他！”秋玲月說，“我記得我見過他幾次，但是不熟悉……難道，綁架我的人就是他？”
“沒錯。”
“可是我根本就和他不熟啊，更別說有什麽恩怨了，他怎麽會找上我呢？”秋玲月有些抱怨地說。
“沒有恩怨，也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見他是在什麽時候？”
“早忘了！”
李晨陽說：“我記得我應該是在半年多前認識的他，那天是在酒吧，我一個人，他也是一個人，我們就隨便聊了聊。當時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隻是從聊天中知道他那是好像剛剛失戀。”
“後來呢？”劉言接著問。
“後來……”李晨陽想了想說，“我和玲玲一起也見過他幾次，再然後就是前些時候了。”
“那麽你對他了解多少呢？”
李晨陽搖頭道：“我們也就是在酒吧喝酒的時候聊聊天，平時沒什麽交集的。”
一旁的秋玲月點頭表示同意。
“你們既然已經抓到了人，那他應該什麽都交代了吧。”李晨陽說。
“其實，在綁架案發生一天之後，陳浩就……跳樓自殺了。”
“自殺？”兩人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怎麽可能？”秋玲月說道，“他費那麽大勁兒勒索，怎麽會自殺？”
劉言解釋道：“陳浩因為吸毒，所以才鋌而走險，他得手以後，因為吸毒過量，出現幻覺而導致了自殺……當然，這其中還有一些疑點，恕我不能和你們細說。”
兩人點頭表示理解。
“你說，”李晨陽忽然問道，“半年前的那起案子會不會也是陳浩做的？”
經李晨陽這麽一提醒，秋玲月也想到了這一點。
“這麽一說，還真有可能！”
“關於這一點，我們也想到了，所以接下來，將會著重調查半年前的案子是否與陳浩有關係。你們二位就放心吧，我們會努力找出真相的！”
“真是辛苦了！”李晨陽由衷地說道。
“沒事，”劉言擺擺手，一臉正氣地說，“雖然我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但碰上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畢竟我可是有一顆正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