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一月一日，元旦。

窗外，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下，落在來往行人的肩頭與發絲上。

窗內，我和夢晴相對而坐，我手中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她麵前則放著一杯咖啡。

昨天，我的小說《凋零的花季》剛剛脫稿，正想好好休息休息，沒想到今天一大早，夢晴就把我叫了出來。記得我寫到最後的時候，外麵飄起了雪花，直到晚上才停下來；今早起床後，外麵天空霧蒙蒙的，沒過多久，雪花再次飄落，並且越下越大。

坐在幽靜的咖啡館裏，喝著咖啡或奶茶，隔著玻璃窗，看著外麵的雪景，倒也不錯。

如果能有一本書在手邊就更好了。我心中想著。

對麵的夢晴偏著頭，望著窗外，似乎有什麽東西吸引著她。我很好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路邊，一男一女站在風雪中，男孩去拉女孩的手，可是卻被甩開。是一對情侶在吵架？看情形，大概是吧。

我無法看到女孩的正臉，隻能看見男孩在說著什麽——或許是在解釋什麽。飄零的雪花，爭吵的情侶以及如夢如幻的城市，仿佛一部愛情電影中的片段。

那麽，接下來劇情會如何化發展呢？或許，夢晴也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會看得如此入迷。

男孩的努力似乎沒有白費，他抓住了女孩的手，女孩隻是象征性掙紮了幾下，然後就任由男孩握住自己的手。

最終，兩人牽著手遠去，消失在雪景中。

我收回目光，看向夢晴時，發現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你在羨慕？”我問。

夢晴的目光轉向我，依舊笑著，搖搖頭說：“沒有，隻是有些感慨而已。”

“感慨？”

她用勺子輕輕攪動著咖啡，然後輕抿一口，說：“看到他們，讓我想起了四年前。”

算算時間，四年前夢晴剛上大學。

“想到初戀了？”我猜測道。

沒想到我竟然猜對了。

夢晴點點頭說道：“我和他是剛去學校沒多久認識的，當初認識的時候，根本就沒想到我們會在一起，更沒想到我們會……”她又喝了一口，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夢晴這幾年找過不少男朋友，每個都不會持續很長時間；幾乎每次分手，她都會和我說很多話，除了大一時的那次。

“你還沒有忘記他？或者說，這幾年來，你其實一直都……”

她沒有讓我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都想忘記他，一直都想！可是，離開他以後，我怎麽也無法真正接受另一個人。我不斷告訴自己，那已經過去，我應該新的生活，新的感情，可是每次嚐試都以失敗告終。”

“既然無法忘記，那為什麽不試著去挽回呢？”

“挽回？”夢晴扭頭望向窗外，目光變得迷離，“如果真那麽簡單，我又何必用四年的時間去忘記！”

刻骨銘心的感情，無可奈何的分離——或許這就是夢晴當時最真實的寫照。

夢晴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笑著說：“分開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我們都給彼此留下了最美好的回憶。其實，除了分手的時候，我們在一起的時刻都非常值得回味。”

“所以，過去的美好回憶始終無法讓你真正一段新的感情。”我說。

“或許就是這樣吧，”夢晴低頭看看手表，說，“時間還早，你想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嗯？”我很疑惑，夢晴怎麽突然想講故事？

夢晴壓低聲音，幽幽地說：“那件事，可是有些恐怖，你敢不敢聽啊？”

“恐怖？”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有多恐怖？”

“恐怖到讓你晚上睡不著覺！”夢晴一臉神秘地說。

“好啊！隻要你敢講，我就敢聽！”我一向不聽或是不看帶有恐怖內容的故事，不過今天倒是可以破個例。

大白天的，我就不相信夢晴能講出什麽恐怖到讓我晚上睡不著覺的故事。

“那我就嘍……”